《假戏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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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戏真做-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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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知听着,拿起白瓷茶杯碰了碰杨安桀的杯子,说:“我恭喜你,梦想成真。”
  这个鱼庄的装潢虽然很简单,但顾知知道,杨安桀点的这几个菜,却都价格不菲。
  “可是知知。”杨安桀说着,握住了顾知的手,“我幻想中的场景不是这样。”
  他幻想中的场景,是他和顾知还相爱。而不是像这样,两个人相对无言,冷寂得像个陌生人一样。
  “安桀。”顾知抽回了自己的手,目色清明地看着他:“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是十几岁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看着杨安桀想要辩解的表情,顾知继续说下去:“你应该知道的,我对缪仁恒是什么感情。他当年渴望成功,放弃了我妈妈和我,和游丽在一起。当时他对我妈妈说,等他功成名就的一天,一定会回来补偿我们。对,我现在是有恒亿百分之五的股份,只要我愿意,我还可以有的更多。可是,身为一个女儿,我要的是他的钱吗?这二十几年来,我要的不过是一个爱我,可以陪我身边的‘爸爸’。”
  “你呢?一直觉得一定要成为优秀的摄影师,才能和我在一起。但你有没有想过,我要的是什么?是你的功成名就吗?”
  “知知!”杨安桀低喊着,打断了顾知的话,“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感情……我们的感情是可以熬过去的!”
  “我们的感情?”顾知说着,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广阔得和扬河连成一片,“杨安桀,没有什么能抵过时间。”
  “还是我成名得太晚了吗?如果我能再快一点,赶在你认识简玉柏之前就回来,你是不是还在等我?”
  这是个多么讽刺的假设啊。顾知苦笑着,告诉杨安桀:“来不及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和简玉柏第一见面,就是在你失踪的那几天,他在林道替我做翻译。”
  这是多么诡异的一个怪圈——杨安桀以他自以为可靠的方式,从她的生活中抽身而出,而她走进了一个有简玉柏的世界。
  这一切,好似都是冥冥注定。
  顾知的话,好似一颗惊雷,落在杨安桀的耳朵里,炸得他不知所措。
  “安桀,我今天会和你吃这一顿饭,不过是想和你把话说清楚。从你选择去德国的那天开始,我们便不可能了。你应该知道的,我顾知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补偿’。我们以后或许还可以做朋友,但是请你不要再以为,我们还能在一起。”
  顾知说完,便拎着包站起来。她也不管自己要怎么回B市,只顾着低头往外走。包厢外面是拥挤的大堂,桌桌客满,人声嘈杂,顾知穿过拥挤的走道,却觉得内心安静地可怕。
  她是一个人,一直以来都只是一个人。内心浮沉的那个渴望,从来就没有一个人看得懂。
  缪仁恒看不懂,杨安桀也看不懂。
  那么,这些一直沉寂在她内心的惶恐,简玉柏知不知道?
  他应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就不会在她最担心受怕的底线上挑战她,如果他知道,就不会把她卷进他的商业计划里。
  或许,他又是知道的,只是他不在乎罢了。
  顾知想着,发出一声冷笑。她走出鱼庄的大门,双眼被风吹得发疼。
  然后她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简玉柏靠在车门上,脚边都是碾过的烟头。
  这时突然一朵云飘过来,盖住了宽阔的扬河,或许一场雨就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就要进入完结倒计时啦!

  ☆、第35章

  果不其然,宾利慕尚在B、T两市间的城际高速上开到一半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珠浇下来,劈里啪啦地砸在车子的挡风玻璃上,有一些从没关紧的车窗里洒进来,落在顾知的身上。
  简玉柏见势,连忙开了雨刷,又关好窗户。
  呼呼的风雨声悉数隐去,车内顿时陷入安静。顾知还是觉得冷,她疲惫地靠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看着窗外瓢泼的雨势发呆。
  她突然就记起两个月前,在林道的那场大雨。
  不过只是两个月而已,为什么她总觉得已经过了千年。
  “简玉柏。”顾知终于开口,只是语调冷漠如路人,“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简玉柏没有回答,他只沉默地开着车,修长漂亮的手指紧紧把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露。过了良久,他才说道:“顾知,还记得我说过要做你最后的爱人吗?所以你放弃吧,我这辈子都会跟着你。”
  “何必呢?”顾知说着,露出一抹苦笑,“即便你不跟着我,你大概也会是我这辈子最后爱的人了。”
  金庸笔下有郭襄“一见杨过误终身”,顾知觉得,自己爱过简玉柏,也就没力气去爱别人了。
  曾经,他之于她是雪峰顶上的一颗明星,她觉得遥不可及。可谁想她有那份幸运,看见他,并拥有他。从此以后,哪怕是看见太阳,她也觉得不及他十分之一的光芒。
  而她的心思,简玉柏又哪会不懂?这时候,雨势越来越大,几乎遮蔽了前方的路。简玉柏紧紧咬着下颌,将车子拐进了路边的一间服务站。
  他不敢再开下去,他知道自己再开下去,一定会出事。
  不是因为这场雨,而是因为他的心。
  “下车。”他熄火停车,丢给顾知这两个字,就自己解了安全带。
  外面大雨倾盆,有许多旅人都被困在服务站的麦当劳里。简玉柏身长玉立地一出现,顿时就成为餐厅里的焦点。
  当然,也有很多人发现他身后跟着像鬼一样的顾知。
  简玉柏大概是习惯了,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吧台,和服务员说道:“一杯摩卡,一杯黑咖啡,再来一块巧克力蛋糕。”
  服务员的动作很快,简玉柏付了钱,拿着餐盘,就领着顾知找了个角落的位置。
  这个时候,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简玉柏说着,将摩卡和巧克力蛋糕推到顾知面前,说:“你多少吃一点,晚上再让胡阿姨给你做药膳。”
  他的语气很平静,虽然是在说些日常琐碎,可字里行间已经没有前两日的小心翼翼与讨好。顾知听着,不禁在心底泛起一丝冷笑——果不其然,她今天揣着股东的身份到恒亿一闹,他对她也就没有多少耐心了。
  虽然是黑咖啡,但毕竟是快餐店,纸杯里那褐色的液体只让简玉柏觉得发腻,他喝了两口,就把杯子推到一边,然后专注地看着对面的顾知。
  她正低着头吃蛋糕,一小口一小口的。刘海耷下来,遮住她的眼睛,可他还是能轻易地捕捉到她嘴边的那一抹嘲讽。
  他心下发凉,喊她:“顾知。”
  顾知闻声抬起头来,果然眼睛里一片水光,泫然欲泣。
  她多恨自己没用。简玉柏对她好,她便以为他是别有目的,如今他对她冷冷清清的,她却又觉得委屈。
  顾知打从心底鄙视这样的自己,此刻只能扯过餐盘里脸颊的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擦着。
  “顾知。”简玉柏看着,捉住她的手,“我想和你谈点事情。”
  完全公事公办的口吻。顾知不自觉怔住了。
  她抬眼看向简玉柏,一直蓄在眼眶里的一滴眼泪就这样落下来。
  哎。简玉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更加笃定了内心的想法——面前的这个小女人是爱他的,但就是因为爱,才会让她觉得自己被背叛。
  这个结论让简玉柏觉得心疼,因此他必须推顾知一把。
  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恒亿加入HK计划的提案已经通过了,我们很快就会组建项目小组。”他清了清喉咙,对顾知说道:“既然你在恒亿的股东身份已经公开,我和缪总商量过了,你可以代表恒亿成为这个项目小组的核心成员。”
  她不就是怀疑他对她别有目的么?她不就是觉得他事事瞒着她,利用她吗?
  如今,他把机会放在她面前,让她亲自参与HK计划。他就不信白纸黑字地摊在她面前,顺带连着自己的真心,连血带肉的剥开来给她看,她还有理由指控他。
  想起她今早拿着一份股权证明书,堂而皇之地在研讨会上投反对票,简玉柏的嘴边就泛起一抹苦笑。
  “顾知。”他说着,一对如黑曜石般璀璨的瞳孔黑得发亮,“你不是想阻止我的HK计划吗?不如亲自加入我们,用最直接的方式摧毁它?”
  *
  顾知和简玉柏回到B市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大雨过后的空气很清新,顾知甚至可以在天上看到一两点星光。
  简玉柏把车子停在顾知租住的小区里。
  “胡阿姨说她给你炖了烫,你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喝了。”简玉柏打开中控锁,和顾知一起下车。
  “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我还是会派人跟着你,这样我才能安心。”他说着,从西装外套里摸出一支香烟,“不过他们不会干预你的行动,你大可以放心。”
  顾知站在车子的这一头,怔愣地看着简玉柏。只见他侧过身子,Zippo打火机在夜里发出蓝紫色的火光,然后他手里的香烟便燃起了袅袅烟气。
  在她的印象里,简玉柏是不抽烟的。
  “加入项目组的事情,你要尽快答复我。”简玉柏眯着眼,吐出几口烟圈,“我们接下来要去缅甸考察,要趁早安排。”
  不过几句话,他手里的香烟眼见就要燃到尽头。顾知绕过车头,一把夺下他手里的香烟,说道:“我答应你,我加入。”她说着,把剩下的半支香烟扔在地上,用鞋尖踩灭,“你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顾知说完,转身就要上楼。谁料手腕一个受力,她又被简玉柏扯回怀里。
  他抱着她,将她困在自己的胸膛与车子之间,温热的唇就贴在她耳边。
  “顾知,我耐心有限。”他说着,带着浓浓的烟草味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再让我看见你在糟践自己。”
  他说完,松开顾知的手。她颤抖着抬头看他,夜色下的简玉柏依旧是一幅清心寡淡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一抹犹如撒旦般的阴冷的声音,并不是发自他的咽喉。
  两个人就这样相顾无言,顾知的目光像被大灰狼逮到的小兔子一样手足无措。简玉柏的心思软下来,又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便开车走了。
  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看顾知自己的选择。
  *
  看着简玉柏的车绝尘而去,顾知一个人在楼栋底下站了很久。直到觉得冷了,她才转身往回走。
  只是她一转身,就发现楼栋入口处有明灭的烟火。
  自从上次被游丹丹绑架之后,顾知就有些草木皆兵。如今见势,她连忙退后两步,转身就想逃跑。
  “知知。”陆圻喊她,连忙踩灭香烟,从阴影处走出来,喊住了她。
  “陆……陆圻?”顾知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地回过身来,就看到陆圻站在楼栋门口,一脸疲惫的样子。
  “对不起。”她放下心防,连忙迎上去,“这小区最近不太太平,我还以为……”
  “没关系的。”陆圻说着,脸色也有点赧然,“怪我不好,没事先告诉你,就跑来找你了。”
  “你找我什么事?要不要上楼说?”
  顾知说着,就往楼栋里走,陆圻犹豫地跟在她身后,说:“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就不上去了。”
  顾知和陆圻认识也有四、五年了,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这还是顾知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他今天穿着浅灰色T恤配白色便西,浅褐色的九分裤下面是淡绿色的牛津鞋。尽管是他一贯的雅痞风格,可是他脸上却没有往常嬉皮笑脸的表情。
  何况他还说:他就是过来看看她。
  顾知心下有些了然,她只走回陆圻面前,试探地问:“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陆圻有些颓然,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踌躇了半晌才说:“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你说吧。”顾知说着,就坐在他旁边。虽然这不是一个谈话的绝佳地点,但顾知知道陆圻于她,是真正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况且她一直记得在英国的那几年,陆圻对她有多好,她也想找机会回报他。
  “我……哎。”陆圻说着,双手撑住额头,“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块做生意的料,但是没想到,还是把家里的生意搞得一团糟。”
  顾知知道,陆圻和丛觅结婚后,就已经开始全面接管家里的生意了,只是她一直不清楚,陆圻做得怎么样。
  如今看来,结果不太好。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地方?”顾知问他,忍不住在心底打鼓。毕竟生意上的困难,无外乎是金钱和人脉两种解决途径。要钱,她顾知没有,但论人脉……
  “知知,你能不能帮我和玉少求个情?”正如顾知所料,陆圻说着,握住她的手,“只要简易房产同意聘任陆升做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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