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仲夏没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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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仲夏没有雪-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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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一动,有人挡在了顾雪夏前面,隔断了厉景行的视线。深陷的情绪终于得以抽离,微凉的指尖默默地收了回来。
  雪夏,在那个陌生的地方,你有没有害怕过?有没有找过我?……不对……你还记得我么?
  画面一跳。
  “我也要说!我先说!”一个激动不已的声音,吸引了厉景行的目光。
  定睛看去,一个青年男子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高高地举着手,两步走到中间,然后便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说完些许得意地看着那个医生,兴奋地问道:“对不对?对不对?!”
  “错了错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屏幕前男人身体一僵,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画面,顾雪夏再一次出现在视线之中。
  女人一脸认真扳着手指一个一个数着,“应该是拇指,食指,中指……”顿了顿,跳过无名指,数到小指,“小指。”
  “那还有一根手指头叫什么呢?”那医生问了一句。
  画面里安静了片刻,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模样,男人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
  “笨蛋啊,无名指都不知道。”一个嘲笑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
  心,随着这满是嘲讽的声音紧了紧,深邃的眼里竟闪过一抹杀意。
  但她却丝毫没被影响,而是继续认真地想着。忽然抬起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声音清脆,些许骄傲道:“它叫厉景行!”
  瞳孔陡然一缩,薄唇微张却没发出一个音,脸上满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视频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拇指,食指,中指……厉景行,小指。”声音温柔,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幸福的事。
  而男人的眼眶却蓦然通红,牙关紧咬,拼命压制着心底翻滚的情绪,但因为太过用力,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疯子!快来看啊,她是个疯子!疯子!”
  一个尖利的笑声彻底撕碎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啊!”
  一把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推翻,就连笔记本电脑也没有幸免遇难。一阵噼里啪啦乱响之后……万籁俱静。
  头深埋双臂之间,骨节分明的指死死地纠缠住黑发,痛苦地揪扯着。
  “啪。”一声轻响。
  昏暗中,上好的红木书桌上,隐隐有水光堆积。
  ……中指,厉景行,小指……
  心,仿佛负荷不了这深沉的痛一般,只懂不断地收缩,却忘了喷张。从血液当中漫出来的寒意不消片刻便侵袭了全身。
  “我在上帝面前发过誓,会陪你到生命的尽头……”
  她从未说过爱,但是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将他的心大片大片地侵占。毫无防备,闪躲不得。
  它叫厉景行……
  我的无名指是冠以你的名。
  心痛难耐,失声痛哭。
  ……                    
作者有话要说:  


  ☆、你叫什么

  布置简单温馨的卧室里。
  顾雪夏坐在床尾,似是百无聊赖地抓着怀里楚莫白送给她的玩偶的毛发,但若离她离得近的话,便能发现女人的目光是落在那无名指上的钻戒上的。
  “雪夏。”一个轻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的一瞬,眼底的情绪烟消云散,归于一片澄澈明净。看清来人,甜甜一笑。
  楚莫白端着一碗汤走到顾雪夏身边坐下,“厨房刚做好的,尝尝?”
  “好吃的?好耶!”开心不已。
  楚莫白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然后才喂到顾雪夏嘴边,“小心烫。”
  顾雪夏却像是迫不及待了,一口喝下,“好好喝!”不由赞叹。
  “那雪夏把这一碗都喝光吧。”
  “恩恩。”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楚莫白垂眸的片刻,那干净澄澈的眼底浮现出一丝丝地歉意,但在楚莫白抬头的前一秒又不露痕迹地收了起来。
  ……
  第二天,一整个上午顾雪夏都呆在卧室里不出来,也不让别人进去。楚莫白担心她病情恶化,便一直守在门口,时不时地跟她说两句话,听她的语气没有发现异常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最开始顾雪夏还认真地回答他,但是注意力老是被他分散,于是越到后面越是没了耐心。听到他说话,不管什么都敷衍地“哦”一声了事。
  临近正午,老吴上来叫他们下去吃饭。楚莫白正要敲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见她出来,楚莫白问道:“饿了没?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顾雪夏并不回答,神秘兮兮地拉着他进了房间。
  “怎么了?”楚莫白不由好奇。
  “跟我来就知道了。”顾雪夏坚决不透露一个字,将楚莫白拉到自己的画架走去。
  发现她拉自己是往那画架走去,楚莫白下意识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事。不得不承认,上次被她拉来当模特的事到现在在他心里都还是个疙瘩。但是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终归是没忍心扫了她的兴,仍由她拉着。
  但当视线在触及到画纸的画像时,楚莫白却不由一怔。
  只一眼便看到了那双再熟悉不过的蓝眸,定睛一看,那画像上的不是自己还能有谁。
  只不过画像上的人却带着他陌生的笑意,轻轻浅浅却满是温柔,这样的笑容怎么可能出现在他脸上。楚莫白在心里不由苦笑,呵,终归还是将他当成了别人。
  “好看么?”顾雪夏见他看着画发愣,忍不住问道。
  楚莫白回过神来,看向她,唇角微扬,“嗯,好看。”
  听他说好看,女人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我可是画了好久的。”说着稍稍上前一步,指着画像,偏头对楚莫白道:“你看,他脸上的笑和你的一模一样。”
  楚莫白一怔,浅浅的笑意僵在唇边。
  “真的是画得栩栩如生呢。”跟在他们后面进来的老吴看到那幅画之后也不由赞叹到。
  楚莫白眼底满是不敢相信,指着画纸上的人,转而问老吴,“我这么笑过?”开什么国际玩笑。
  谁知老吴认真地点了点头,“您和顾小姐呆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么笑啊。”
  “我?”声音不由拔高一个调。
  “爷,您要不信老吴,你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这么一提议,楚莫白还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正犹豫时,顾雪夏拉着他袖子摇了摇,“我在画的背面写了字,你要不要猜猜我写了什么?”
  “写了什么?”
  “叫你猜嘛。”
  “猜不到。”楚莫白实在是猜不透她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那这样好了,我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你叫什么?”
  再明白不过的提示了,但是楚莫白却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定定地看了顾雪夏好一会儿。最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绯唇轻启,“景行。雪夏忘了我叫什么了么?”
  老吴一脸震惊,久久失语。
  顾雪夏也愣在原地。
  而当事人却一派自然,笑语,“让我来看看我们雪夏写字写得怎么样。”说着伸手便要将那幅画的一角掀起来,却因为顾雪夏“咦”了一声,动作生生止在半空。
  楚莫白不由回头,“怎么了?”
  顾雪夏脸上满是不解,走到他面前,细细地打量着他,看着看着,眼底不由染上一抹湿意,鼓着腮帮子,那模样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见她这般,楚莫白慌了神,紧张不已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顾雪夏瘪了瘪嘴,强忍着泪水,“那你认识莫白么?”话音刚落,“哇”一声大哭起来,哭喊着,“莫白不要我了!”哭着哭着便松开了他,转身往门口走去。
  楚莫白被她一句“莫白”弄得失了神,久久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松开自己的手才惊觉她刚刚说了什么,忙拉住她。
  “雪夏!”声音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惊喜、激动、无以复加的开心。
  顾雪夏回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边哭边道:“你帮我去找莫白好不好?我保证我以后会乖的,让他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看她哭成泪人儿,楚莫白长臂一伸,便将她揽进怀里,既心疼又满是歉意道:“雪夏,我在这儿呢。我是莫白,刚刚跟你开玩笑的。我不会不要你。别怕,我在呢。”轻轻拍着她的头,柔声哄着,
  哭声小了些许,“你真的是莫白?”在他怀里抬起头,抽抽搭搭地,有些担心问到。
  修长的指温柔地帮她拭去眼泪,“真的,我是楚莫白。如假包换。你要是不信你问老吴。”
  顾雪夏果真看向老吴,泪眼汪汪,仿佛只要老吴说一个“不”字,她便继续哭。
  因为刚刚从自家爷嘴里冒出来的“景行”,到现在老吴脸上的僵硬还未完全退去,见顾雪夏满是期待地看着她,扯扯地嘴角,神色动容地对顾雪夏点了点头,“爷没骗您。”
  得到确认,顾雪夏一下扑进楚莫白怀里,嚎啕大哭。
  楚莫白以为是真的吓到她了,不厌其烦地安慰着。幽蓝的眸里满是歉意和练习。
  然而只有顾雪夏知道,这眼泪是对他深深的感谢与无尽的歉意。
  她的身上背负了太多,心里装了太多,多到已经让她没有办法再去爱一个人了。
  楚莫白,别对我太好,我怕我会还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生病

  临近春节,到处都洋溢着新春的喜气。举家团圆,天公也作美,这几天天气格外的好。
  楚莫白办完事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就看到顾雪夏一个人趴在窗边的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
  见状,楚莫白暗叹一声,朝着她走了过去。
  从后面将她抱在怀里,在耳边轻声道:“雪夏,我回来了。”
  顾雪夏看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知道她在闹脾气,楚莫白不跟她计较,松开她在她身旁坐下。
  “雪夏这么想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在康复中心待了太久,回来这几天顾雪夏老是嚷嚷着要出去。但是这段时间有人玩了命地到处找她,他怎么敢把她带出去。他不是怕让厉景行知道她在他手上,他只是怕……如果她知道那个人还活着……
  听到一个有兴趣的话题,顾雪夏偏头看了他一眼,些许委屈地点了点头。
  “那等除夕的时候,我带你出门好不好?”
  闻言,眼睛一亮。坐直了身体,“真的?”
  看到她眼里的光彩,楚莫白会心一笑。伸手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嗯,真的。”
  “好耶!”顾雪夏一下从他怀里站了起来,然后兴高采烈地往楼上跑去。
  “你去哪儿?”楚莫白叫住她。
  脚下不停,头也不回,“等我一下,马上下来!”声音清脆,但是在楚莫白看不见的地方,那双干净的眼底却满是复杂,害怕,感谢,歉疚。
  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楚莫白也由着她去了。
  看着顾雪夏上了楼,消失在拐角处,老吴才走近,“爷。”脸上掩藏不住的担心。
  楚莫白知道他的顾虑,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去找个人用雪夏的身份假扮偷渡客去一趟新西兰,明天出发。”今天已经腊月二十八了。
  “是。”
  话音刚落,一抹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楼梯口。看她抱着一个盒子,脚步欢快地跑了下来。
  “给你!”把盒子递给楚莫白。
  男人好奇地接过,“这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楚莫白打开一看,竟是一盒子的巧克力。偶然发现她很喜欢黑巧克力,所以每次出门都会给她带两盒回来。每次不到两天就只剩空盒子了,还以为她吃完了,没想到这家伙跟老鼠一样还知道藏冬粮。
  “这个给我干嘛?”
  “当然是给你吃啊,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存了好久的,今天全给你了!”
  心里突然暖暖的,楚莫白揉揉顾雪夏的发,笑语,“雪夏真乖。”
  ……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加湿器运作的声音。
  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不知道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即使在昏迷中,还是皱着眉头。
  病房外,阿诚坐在椅子上守着。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这方的安静。阿诚看清来人,站了起来,“卢卡斯。”
  “老大怎么样了?”昨天接到电话说老大生病住了院,惊得他立马从欧洲飞了过来。
  “轻度胃出血。刚刚打过一针,现在睡着了。”
  闻言,卢卡斯不由皱了眉,“胃出血?”老大一向很注重饮食的,怎么会弄到胃出血呢。
  说起这个,阿诚脸上也浮上一抹难色,默然片刻才道:“家里的酒窖都快被老大被搬空了。”
  卢卡斯的嘴角不由抽了抽。快……被搬空了……这才回来多久,喝那么多酒,简直是暴殄天物啊。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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