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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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流无声-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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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帆说,“你不是别人,现在你是我女朋友。男女朋友之间互相送东西很平常,你有了这个,我们联系起来会方便一些。”
  安小溪咬着牙说,“我宁可不做你女朋友,也不要你东西!”
  卓帆有些发楞,他看着安小溪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怎么?我伤到你了?”
  安小溪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不要你东西。我寒假带了家教,下学期可以自己买个手机。”
  面对这样执著的固执,卓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好收起手机,扶着对方的肩膀,“对不起小溪,是我太莽撞了,不要生气,我只是想和你联系起来方便一些。我们以后经常会有约会。”
  “约会……”安小溪好像不懂这两个字的含义似的重复了一遍,但是卓帆收起了手机让她松了一口气,她说,“怎么?我们以前去爬山不算约会吗?”口气难得的调皮。
  卓帆笑着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安小溪闪身躲开,“我们去爬山?冬天没蚊子。”
  卓帆叹口气,“我也想,可是我是抽空出来的,现在要回公司去。明天就是除夕,今天要盘点结账,你……”
  安小溪马上回答,“我去姑姑家过。”这次是真的,不是借口,自从上次去姑姑家过完中秋之后,小溪再也没有去过田横巷,不管怎么说,亲人总是亲人,何况姑姑一直对她都很好,明天是除夕,理应去和姑姑团聚。
  卓帆开心地说,“好啊,你有地方去就好。这样,过完年我陪你去给姑姑拜年,顺便收个红包。”
  安小溪斜眼看着他,“你这个人脸皮可真厚,放心,我不会带你去的,你也没红包收。”
  卓帆笑着伸手揉揉女朋友的脑袋,说,“那我走了,来good bye拥抱”。说着就伸开双臂。
  安小溪推开他的手,“快走吧快走吧,我可没说做你女朋友,别做梦了。”但是还是被对方用力揽在怀里抱了一下。安小溪晕晕乎乎飞进小区大门,忍不住要笑,心里仿佛要唱出歌来。她不再孤独,她有姑姑姑父,表哥,有体贴的室友,有热情的同居密友,有小虎子,现在还有了男朋友。上天待自己,何其亲厚!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在本人心里,最希望美好的感情以闷骚的形式永存,但是,为了顾及大家的感受,所以只好开始恋爱了。恋爱开始,意味着悲剧的开始……





☆、除夕

  除夕!
  铅灰色的天空微微飘着雪花,安小溪站在田横巷的路口发呆。原本泥泞的小道变得无从下脚,高大的起吊机伫立一旁,更显得穷巷狭小局促。有一些房屋明显已经损坏,每家的墙上都有一个大大的圆圈“拆”。
  安小溪不知道姑姑一家是否也已经搬迁,路口也没看见打麻将的老太太,但是还有人出入,那说明里面还有原住民。安小溪小心翼翼地踩着泥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巷子深处走去,越往里,越能看见人,甚至还有几个调皮的小男孩拿着鞭炮耀武扬威。小溪很怕他们把鞭炮甩在自己身上,好在某个屋里传出斥责的声音,几个小鬼哄一声作鸟兽散。
  小溪凭记忆走到姑姑家门口,和准备出门洗菜的安永兰撞了个对面。安永兰激动地几乎把菜盆扔到地上,“小溪,你来陪姑过年啦?”
  小溪把手上一个大网兜递到姑姑手里,“姑,我买了菜,陪你和姑父吃饭。”
  安永兰把菜盆墩在地上,一手接过网兜,一手拉着侄女,往屋里走,“真是呢,姑还说让你姑父今天去学校接你,可是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怎么说,过年也该回来,你哥也回来了,在屋里呢”,说着锐声高喊,“有才,有才,你妹妹来了。”
  屋里出来一个个头不高的年轻人,后面还跟着一个更加娇小的女子,不是别人,是安永兰在广东打工的独生子,黄有才。安小溪看到哥哥便有从小具有的亲切感,赶紧上去叫哥。
  黄有才嘿嘿笑着说,“小溪,这些年不见,你长高了,也长大了。来看看,这是你嫂子。”说着把身后的女子推上前,“凤子,这是我妹。”
  这个叫凤子的女孩看上去年龄不大,似乎还没有安小溪年龄大,一脸的稚气。被推上来,似乎有些瑟缩,嘴里含含糊糊说了句什么。小溪也笑着说,“哥,没想到你结婚了啊?”
  “没结婚。”黄有才一边领着小溪进屋一边说,“你嫂子还没到法定年龄,过了年才行,还不知道这户口问题怎么解决,你嫂子家是东北的,也在广东打工。我们打算过了年就不回广东了,在这里找点活干,问问清楚把证扯了。”
  屋里的小桌上已经摆了几样小菜,黄茂源已经自斟自饮地喝上了,看到小溪进屋,他笑笑说,“小溪来啦。”再无别的话。
  外面安永兰高声叫老公下厨房做菜,黄茂源丢下酒盅,起身出去。不一会儿,小桌子摆得满满当当,安永兰兴奋地脸通红,连声招呼侄女和未来儿媳妇。五个人围着小桌坐下,外面零星地响起了鞭炮声。
  黄茂源给每人面前放了一个酒盅,安小溪窘迫地说,“姑父,我不喝酒。”
  黄有才大咧咧地说,“凤子也不能喝,她身子不方便。”身子不方便有很多意思,但是在这几个人耳朵里听来就是一个意思。
  安永兰看着儿子,“有才,凤子她……”凤子的脸色潮红,低下头。
  黄有才和父亲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凤子她有了,已经俩月了。”凤子听了这话,头更低了。
  安小溪有点尴尬,安永兰立马就着急了,“你这孩子,证还没领呢,到时候让居委会知道了,你还没办准生证……”
  黄有才“嘁”了一声,“咱这儿就要拆迁了,到时候还有什么居委会?没办就没办呗,等生完孩子,我和凤子把证一领,他们就得给咱们上户口。就算不上,我也不怕,等人口普查的时候,还不是都得给上?”他这么一说,似乎也有道理。
  黄茂源吐了一口酒气,慢条斯理地说,“那住哪儿?总不能让孩子生大街上吧?这巷子眼见就拆了,说是有安置房,可他妈连个影都没有。老子都去街道问几次了,就在那儿跟我打哈哈,几万块钱就想打发人。去他妈的,老子没地方住,要那几万块钱有个屁用!把老子逼急了,拎着煤气罐去找拆迁办,他们不给咱一个两居室,老子就跟他同归于尽!”
  安永兰急得连连跺脚,“黄茂源,你又喝多了!大过年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黄有才两只不大的小眼睛看上去很精明,他又跟父亲碰了一杯,“怎么没地方住?我都想好了,我外婆那房子,不是还空着?”说着,两只眼睛就觑向安小溪,“小溪,外婆那房子,还空着是吧?借给哥结婚,你小侄子出生,找到住处就搬走!”
  安小溪的奶奶,生前在市立17中任教,是特级教师,分到福利房一套。九十年代初的时候住房改革,奶孙两个从牙缝里省出几万块钱把房产买断。在奶奶临去世前一年,她怕安小溪吃亏,就把房子过户到孙女名下。安小溪上大学后不久,奶奶去世了,临死之前把房子委托给相熟的同事出租出去,每个月租金打到安小溪的账户上,就算给她的生活费。如今黄有才此话一出,安小溪就觉得心里一沉,,她正要含糊几句打个岔过去,可是这桌上四双眼睛居然都望向她。黄茂源第一个发话,“小溪,你父母去得早,姑姑姑父这里就算你娘家,没理由娘家人有难,做闺女的白看着……”
  话没说完被安永兰喝断,“你闭嘴!小溪,别听你姑父胡说八道,姑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姑也清楚,不该提这个,但是你看,这巷子马上就拆了,几万块钱买断,现在这个市道,几万块钱就算交房租,也是坐吃山空,姑实在是有难处了。”安永兰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就这几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磕磕巴巴。安小溪顿时明白,人家这都是说好了,准备好了,专门等着她上门,说给她听。
  姑姑全家的难处,她清楚,也无奈。但是奶奶的房子,是她现在几乎唯一的固定经济来源。如果让给姑姑全家住,肯定是不能收租金的。但是如果铁嘴钢牙地一口回绝,看着眼前这四双眼睛,她似乎又下不了决心。半晌,她嗫嚅道,“姑,不是我不肯帮,奶奶的房子,一直租出去。我现在没毕业,每个月还需要这点生活费……”她话没说完,就看见凤子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和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利益纷争

  安永兰后悔得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之前丈夫和儿子商量的时候,她一直反对。但是黄茂源父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威胁,说如果不弄到那套房子全家就得睡大街睡桥洞,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在侄女和儿子之间,安永兰的感情天平逐渐倾斜。但是现在她很后悔,无论如何,这套房子是这个孤女唯一的依傍,她有什么资格褫夺?她不再说话,默默地给小溪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黄茂源明显还不死心,他的话里带了点胁迫的味道,“小溪,姑父是个外姓人,有些话不好说,但是姑父拿你当自己家闺女,说话就不客气了。你奶奶那套房子,姑父也看过法律节目,老人的财产,子女都有份分,不能因为你姑是女儿就没有资格继承。所以那个房子原本就该一家一半……”。
  安永兰仿佛失去控制,哭喊着说,“黄茂源,你够了,你还要不要脸?”
  黄有才马上发话,“妈,你怎么这么软弱?外婆重男轻女是她的不对,房子本来就该有你的份儿,我爸说得一点没错!小溪,我们不图房子,你只要借给哥结婚,生了你小侄子我们就搬走,就算你帮哥一个忙,哥求你。你不看在哥面上,也看在没出生的小侄子面上,行不?”
  安小溪心里有点害怕,她从来没想过亲情在房子面前可以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今天这个架势,看来如果她不答应,都休想走出这个家门。只能用拖字诀,然后,找人商量了。
  安小溪强自镇定,“哥,姑父,我真不是不帮你们。那个房子刘叔叔帮我租出去了,租约还没有到期,如果我马上赶人,要赔很多钱。不过他们的租约今年五月份到期,你们能等不?五月份再收拾收拾搬进去……”
  大概是安小溪从来没和姑姑家闹过心眼,听了这番诚恳的话,黄茂源父子交换了个眼色,似乎很满意。这时候,凤子发话了,“妹子,我们大人能等,可是我这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到今年五月,我这孩子都快7,8个月了,按我们老家风俗,不敢挪窝搬家了。再说了,要是那之前这房子拆了,那可就没地方去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不是拆迁还赔几万块钱么,你赶人要赔多少,这个钱我们出,你看过完年咱就把这事儿办了行不?可不敢再拖了。”
  凤子此言一出,安小溪就觉得心惊,好个精明人。
  幸亏这时候安永兰发话,“凤子,我们家的事儿,你就先别掺合了,别说你和有才还没领证,就是领证了,这拆迁款是我和他爸爸的,有才撑死也就三分之一,做不了全部的主。”
  安永兰这么一说,凤子不吭声了,桌子底下拼命踢黄有才。黄有才说,“妈,凤子说得也有道理。再说我们在外面打工也有些积蓄,小溪违约要赔多少,说个数出来,咱们再商量着办。”
  安小溪心里也定下些神来了,“这样,我初二要去给刘叔叔那些老邻居他们拜年,我跟刘叔叔商量一下。”
  黄有才点头,“很好啊,我陪你去。”
  安小溪心里又叫了一声苦,但是这次她反应很快,不如反守为攻,于是她拉下脸很严肃地问,“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信不过我?”
  她这么一说,黄有才倒嘿嘿赔笑了,“哪能呢?就是我陪你去看看那些老邻居,也替咱们谢谢人家,这些年一直照顾你。”
  安小溪冷笑了一声,“我可不信你有这么细心,你要是信不过我,就直说,不如我把刘叔叔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去和他说。”
  看着安小溪有点急眼的意思,黄茂源心想,好容易松口了,千万别把这尊佛再给惹毛了,回头这丫头再偷摸把房子一卖,卷包走人,那就白折腾了,但是没个人跟着,也委实不放心。他又灌了一杯酒,说,“这样吧,永兰陪小溪去,你是长辈,你去谢谢人家,显得郑重。”
  安小溪心想如果再推托的话,恐怕姑父又要起疑心,不如先答应了,初二那天再说。姑姑耳根子软,和自己又是至亲,没准……于是她点头,说,“姑到时候咱们到17中的家属楼那边见,你可能不知道刘叔叔家在哪儿。”
  这顿饭吃得闹心之极,每个人都心怀鬼胎的样子。安永兰强打笑脸,张罗侄女吃这吃那。晚上不到九点钟,安小溪就借口今天除夕,末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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