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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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房-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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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蔚按熄了烟,一阵淡雾散去,乔言看到他的眉头紧锁。
  “你真的不相信我?”他问的居然是这一句,好像这个比较重要。
  乔言转过身,干脆不走了,抱住手臂靠在门上,仔细辨认他的神情。
  她在找他在乎的东西,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房蔚应该是醒悟了过来,一瞬间就收拾了难看的脸色,拉松了领带,冷冷地说:“你走吧。”
  乔言要求沉毅公司提供医药补偿,表示冬泉民众已遭到不明团伙大肆砍伤。房蔚出去一会,马上捏着一叠照片回来,摊开在乔言面前。
  “这个是本市有名的街道组织做的,他们左臂上都有文青。我可以给你医药费,但罪名不能由沉毅承担。”
  乔言红唇轻抿,露出个讥笑:“您可真是会演戏。”
  房蔚抬头冷冷地看着她。
  “刚才那个甩我耳光的年轻人,您还记得您对他说了什么?‘看清楚再打’,能这样说话,恐怕只能是幕后老板在发号施令吧?”
  房蔚突然伸手抓乔言马尾,乔言朝旁边一跑,闪开了。他铁青着脸说:“乔言,我发现我不能稍微对你心软一下,要不会被你抓住机会反扑过来,啃得我皮都不剩。”
  “怎么,您是承认了那些流氓是您招来的?”
  房蔚又燃起一根烟,吐出烟雾,看着她讥笑:“所有事情在你眼里都是那个样子,我承不承认有什么区别?”
  他叫乔言滚出去,乔言冷淡地睥睨他一眼,反手撩起左边散开的长发,用纸巾擦去了耳洞里流出的血丝。
  房蔚站着看了一会,眼神一黯,自己先走了出去。
  不久麻叔就推门走进,面无表情地说:“我送你去医院。”
  在车上,两人一如既往不交谈,各自为政,不打扰对方。
  依然一个是瞎子,一个是哑巴。
  乔言用纸巾按住左耳下,侧头打量路边的风景。死寂中,麻叔突然开了口:“乔小姐,你相信过什么东西吗?”
  “叫我乔言,别叫小姐。”
  “你爱过什么人吗?”
  “我连自己都爱不了,怎么爱人。”
  麻叔闭上了嘴巴。乔言侧眼看了看他,注意到他的指骨比平常人暴凸,呈开散的横势走向。
  这应该是一双历经战役的手,或者它的背后还带着故事。
  乔言不想对他或者他身边的房蔚好奇,从来没想过主动去问些什么。不过这个时候,她真的有件事搁在了心里,有必要问一下。
  “Simona按照音译过来,不会真的姓席吧?”
  麻叔不看她,只皱眉。
  乔言笑:“叔您放心,我没那么丧尽天良,去动她肚子里的孩子。您就照直说吧,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是姓席,本名叫梦娜。”
  乔言失笑:“还真是个直来直去的妞。”
  “乔小姐,我提醒你不要动她,她背后的人不是房……你惹不起。”
  “叔您放心吧,我说话一向算数,别那样看着我。”
  麻叔突然几不可闻叹了口气,面上似乎有过一丝挣扎,最后才说:“半年前,你蹲在这辆1711前面看车牌,看了有七八分钟也不动,房先生后来叫我把车买下来,说要看看是什么让你这么好奇。”
  “您想知道吗?”
  麻叔不说话。也有可能是他今天说的话太多了,他的表情显露出忍耐。
  “我当时在想,如果用这辆提速车去撞人,肇事后能不能喷点漆,让它变成1744——要去试试?”
  “乔小姐!!”
  “别叫我小姐,叫我乔言。”
  医院里医生诊断乔言系外伤性左耳穿孔,需静养一个月,如果实施手术耳朵会好得更快。乔言摆手说:“帮我划算下总额,开个单子出来,我签支票来着。”
  医生忙不迭地开了个大额清单。
  2万多。乔言拿起来弹了弹,转手递给麻叔,笑着说:“谢谢叔了。”
  第二天,麻叔赶赴见面处,将面值6万的支票交给乔言,嘱咐说是所有医药赔偿。
  乔言放好支票,抬头说:“叔您吃面吗?我请您。”
  麻叔冷着脸转身就走。她跟在后面说:“新开了一家面馆,真的很好吃的。”
  “记得早点去医院做手术。”他摆着一张山岩面孔大步走开。
  乔言叹了口气,给四叔打了电话,叫他过来取冬泉住户医药费用,隐瞒了自己的病情。

  三笑靳尚

  一周以来乔言左耳失听,她朝耳朵里滴了药水,偏着头向右边,一股苦涩流到了鼻腔里。电话响过,以前在人间天堂帮助她的调酒师要她去BLUE酒吧客串。
  乔言按住鼻子咳嗽,没什么心思化妆就出了门。
  夜正好,BLUE散发着幽幽的小资情调。
  乔言一直偏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调酒师哥哥聊天,顺便帮他调试鸡尾。萨克斯音乐舒缓传来,长相俊帅的演奏者朝她笑了笑,她也回以一笑。
  “你认识他?”调酒师问。
  “谁?”
  “萨克斯手,靳尚。”
  “不认识。难道还不能笑么?”
  “那你为什么要偏头笑?”
  “这样好看些。”
  两人分散到吧台两边,招呼客人。乔言是玩票性质,对待顾客极放松。调酒师与她碰头后,又说:“靳尚看的不是你,是你右手边的这位美女。”
  乔言抬头看了看,果然有一位衣着入时的女孩坐在吧台前的小圆桌上,淡淡地抿着一杯金汤力。从侧影探寻过去,她的轮廓很美,皮肤比面前的酒水还白。
  调酒师曾经说过乔言的眼睛是毒眼,一般被她判断过的东西都八九不离十。乔言回答说:“BLUE不比那些喧嚣的场所,它淡雅得像名门闺秀。来这的人大多都是有情调的男女,享受一下邂逅的机缘,或者很巧妙地发展下去。总而言之,这里的顾客格调性普遍偏高。”
  调酒师笑了起来:“你居然把所有的方面都夸到了,就算这样,你也猜不到她和靳尚之间发生了什么。”
  乔言依言走过去给美女加了片柠檬,回来按住耳朵不说话。调酒师拿出乔言喜欢的金陵十二钗缩印邮票画册,放在吧台上。“说吧,说对了就是你的。”
  乔言贪婪地看着姿色各妍的女子,像梦呓般地开口:“她是模特,因为身材比例分割是完美线系;香水趋向优雅,带有东方木香,应该是纪念版的纪梵希;点的酒水虽然不贵,但她手上戴的那枚白水晶花纹手镯可以卖到300万。好了,黛玉是我的。”
  调酒师推过画册:“全中。我再补充一下,她叫于诺,是本市皮革大王的独女,身价过亿。”
  乔言先将战利品收拾进背包,再抬头问:“Gim,您为什么一定要我注意到她?您本来是个不多话的男人。”
  调酒师淡淡一笑:“芷姐安排我请你过来,在BLUE里小坐片刻。”
  果然没这么简单。乔言听到周沅芷的名字就觉得头痛,她把脑袋歪得更厉害了。
  一道挺拔的身影走向吧台,直接朝着乔言而来。迷离的灯光倾泻在他的脸上,将他英俊的五官凸显了出来,盖过了模特般身材的光彩。他走过来不需要说话,万千言语已经集中到他的眼睛里。
  乔言转眼看了看于诺,发现美女没反应。
  原来美女等的男人不是他。
  靳尚看着乔言,容貌尽管耀眼,但他的表情总是平板的,俗称面瘫。他直接问:“你为什么要歪头对我笑,这样很挫,会降低我的品位。”
  乔言抬眼看他,用手架在脖颈下,面无表情地说:“因为我想吸引您的注意力,您看,您现在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吧台上有一杯加冰的百利甜酒,气味芬芳。她趁那道修长的手指快要搭到杯沿时,灵敏地朝旁边一闪,躲避开了一次酒泼。
  “噢,不好意思,遭遇多了之后我就反应习惯了。这样吧,我再给您调一杯,您尽情地泼。”说着,乔言真的调了一杯百利,放在了靳尚面前。
  靳尚毫不犹豫拿起酒杯,哗啦一声朝乔言面容甩去。乔言竖起手边的托盘,将喷溅的酒水大多抵挡了下来。她从托盘后面露出半个脸,说:“您看,我没动吧。”
  靳尚伸手示意领班过来,点了点乔言。
  “您白费心,我是客串的,她开除不了我。”
  乔言退到离靳尚三米开外,抱住手臂朝他笑意盈盈。芷姐不是要她来这里么,大概就是看这位遭美女冷落的帅哥了。
  靳尚,靳尚,她默念两遍名字,不可抑止地笑了起来。
  “房蔚!”一道略显急切的清美女音打断了乔言脸上的笑容。
  于诺站了起来,左臂垂下,那只琉璃生光的手镯款款扣住她的手骨,衬得礼服身影的女孩更加风姿绰约。她的冰肌玉骨她的绝丽容颜一瞬间就描摹出来,顿时成为全场焦点。
  的确是个美丽的女孩,乔言不得不承认,转眼看到靳尚的肩膀一僵,对着他的面瘫脸又笑了笑。
  所有的目光注视在于诺身上,房蔚自然也能看到她。
  他走了过来,修长身影立在她身边,仍然比她高出一个头。俊男美女配成一对,气质外形如此登对,引领了所有亮色。
  他温和地问:“等很久了吗?”
  于诺紧紧拉住他手臂,抿嘴秀气地笑:“我乐意。我就怕你不来。”
  靳尚的脸更加僵冷了,乔言看着又退了一步。
  “走吧。”房蔚携着她的微笑径直离开。两人身形相依,落座边缘点的酒桌,相对而坐,轻声细语说着什么。
  靳尚不转过身看,只冷着脸对着酒橱,眼睛里的灰色掩藏不住,像个被夺走了宝贝的孩子。
  乔言有点可怜他,他这个级别的青涩怎么对付得了房蔚呢?尽管刚才已经试探出他的脾气,对他的恶劣有所窥探,可如今他沉默地站着,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乔言真是不忍卒睹。
  她摸出背包里的棉签,掏了掏左耳,也没说话。
  靳尚仿似要自我救赎,努力看向她这边,没事找事。“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总是歪着头!”
  乔言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他真的走近了。
  “刚有酒水跑进了我的耳朵,我闻出味道是88年的穆同,舍不得让它出来,所以要塞着。”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乔言对口说出个sorry,接通了芷姐的电话。
  “看到靳尚了?”那边清媚不俗的声音传来,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谈谈你的看法吧。”
  “没看法。”
  “他有可能成为你的摇钱树。”
  乔言眼睛亮了亮:“属可塑等级。外形好,脾气大,心里藏不住事。”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到了尾音索性清浅起来,身子也给蹲下了,“这样的人容易被控制。”
  “他是我的私生子。”
  “……”
  “交给你了。”
  “请问您有几个私生子?”
  “就这个。房蔚那是骗你的,怕你不和他说话。”
  乔言忍不住爆了个口型“我草”。
  “不准骂人!”
  “好吧。”
  “明天到我公寓来一趟,我们签合约。”
  靳尚的故事很简单,他似乎没有转身的勇气,总是摆着冷脸盯住乔言,乔言一看到于诺快要点单,马上退出吧台,背着包准备离开。
  靳尚居然跟了过来,乔言忍住笑。
  “你去哪里?”
  “回家。”
  “酒水账单你还没付。”
  “是您泼的,连累您破费了。”
  “别走了,我请你喝酒。”
  “今晚不行,我还有事。”
  靳尚拉住她的衣袖,冷冰冰地说:“就两分钟,陪我走出酒吧就好。”
  “我的档次比不上于小姐,会降低您的品味的。”
  “你这女人还记仇!”
  “过奖了。”
  乔言先离开靳尚一步朝前走。靳尚突然挽住了她的肩膀,低声说:“我给报酬。”
  “搂肩200,牵手300,笑一下再加50。”
  “好。”
  “可是他们根本没看您。”
  靳尚拖起乔言的手,一句话不说拉着她走出BULE,快出门时,他还伸手替她挡了一下旋转门轴,乔言喟叹,真是个好孩子。
  酒吧外,靳尚丢下乔言的手腕,突然说:“你还别笑了,我只带了两千现钞,你得找我350。”
  乔言按住嘴角。“不用了,以后我们还要见面。”

  三只聋耳朵

  乔言向靳尚告别,站在路边等出租。靳尚凑近她脸颊看了看,仿佛在怀疑夜景灯光有污染似的,戳了戳她耳下:“喂,你的穆同流出来了!”
  乔言恍然,连忙拿出棉签,蘸了蘸地塞米松药水,塞进了耳洞。医生说过不能让滴耳液白点了,她照例按住了耳朵歪起头。
  靳尚似乎看懂了:“原来你是耳朵有问题,偏偏要说得满嘴跑火车。”
  乔言笑了笑:“您声音大点,我听不见。”
  路边站着外形抢眼的帅哥和偏头疼的姑娘,过往行人免不了行注目礼。靳尚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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