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头好像又疼了。
他抚着额头摇了摇头，额角的青筋冒了冒。
楚瑾璇能清晰的看见，他的青筋冒起来又平息下去的整个过程。
好在，他的头不再像刚才那样剧烈的疼痛。
否则楚瑾璇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想了，别想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们慢慢来。”她怕他又疼，赶紧劝说，“别想了，慢慢来，不急，别想了。”
时域霆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朝她望来。
“我从来不觉得，有一段记忆是空白有什么妨碍。但现在好可怕。”
“……”
“可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楚瑾璇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
她的鼻子突然就酸了。
眼睛也啪啪啪的落下来。
“你怎么还哭了？”他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
“时域霆你知不知道，我是从小学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淡淡的喜欢和仰慕，变成了深深的爱慕。”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恢复记忆，你完全可以直接嫁给我。”
“不。”楚瑾璇摇头，泪水溅落，“我不能那么做。我不能趁人之危。如果等你恢复了对如初姐的记忆，你会更讨厌我。到时候我将失去所有的一切。”
“……”
“我宁愿你和如初姐感激我，也不要你讨厌我，憎恨我，嫌弃我。”
“……”
“我只是单方面的喜欢你，从来没有得到过你的爱。我这样的处境，我都害怕被你讨厌。”
“……”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如初姐的感受。她被你讨厌，被你嫌弃的时候，她的心不知道痛成什么样子。”
“……”
“你知不知道，我特别羡慕和喜欢你和如初姐曾经的那爱情。”
“……”
“你们爱得浓烈，爱得轰轰烈烈，经历了生与死。”
“……”
“你们分享了又重逢，跌跌宕宕起起伏伏，简直可以拍成电影。”
“……”
“可也许就是因为你们的爱情太戏剧化了，太不现实了，所以总是不能好好的。”
“……”
“现在你终于有了转机了，终于愿意接受治疗，终于觉得自己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了。”
“……”
“我突然好高兴。”
时域霆看着接连不断说了好多话的她，屈起手指拂过她脸上的泪痕。
“所以，你不是难过而哭。”他这才开口，“是高兴？”
“嗯。”她点头的时候，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砸落，“我替如初姐高兴。”
“傻不傻。”时域霆笑了笑，“没见过你这么单纯的人。”
“时域霆，你虚弱的时候，终于不那么冷漠无情了。”楚瑾璇也笑了，含着眼泪而笑，笑得有些傻。
“你还希望我头疼不是？”
刚才那一阵头疼，真是要人命。
饶是他经过特殊训练，饶是他是铁骨铮铮的军人出身，也受不了刚才的那阵疼痛。
这会儿还有些虚弱。
可楚瑾璇突然觉得他虚弱的时候好温柔。
“时域霆你知道吗？以前你爱着如初姐时，你对如初姐就是这般的温柔。你在旁人前无论多冷漠无情，一见到如初姐目光立马温柔下来。”
“……”
“你那般的铁血刚毅，眼神却那般温柔。我好羡慕如初姐的。”
“真是那样？”他还是想不起来，唏嘘的望向书房的窗外，已经是夜色很深了，“可我为什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我们慢慢想起来，慢慢治疗，不急。我怕你头疼得厉害。不过，你要不要先阻止如初姐和安少的婚礼？”
时域霆依旧望着窗外萧瑟冰凉的夜色。
天空没有星星，没有月光，起了风，吹进来很刺骨。
他不说要，也不说不要。
只是若有所思。
然后看向楚瑾璇，答得风马牛不相及。
“瑾璇，我是个薄情的人。别对我用情。”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刚刚在说要不要阻止安少和如初姐的婚礼吗？
“不管最终我娶不娶你。”他看着她，又说，“即使我要娶你，也不会爱上你。我心中只有Z国的宏伟建设，没有儿女情长。”
“……”她听着。
“如果娶你，也是政治联姻。”
“……”
“你要想清楚了。这般舍身处地的呆在我的身边，这般为我着想，到底值不值？”
楚瑾璇有片刻的迷茫。
值不值得？
如他所说，他确实是个薄情的人，不算以前，就算现在，心中没有儿女情长，只有抱负。
也就是说，娶了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爱上她。
不管她多单纯多善良，终究是不会爱她。
不管有没有如初姐的存在，也终究是不会爱她。
这样的话语，说得如此清楚明白。
态度也如此明确。
看来，他唯一爱过的人，永远也只有如初姐。
尽管现在他记不起过去的那段恩爱了。
楚瑾璇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如果帮助时域霆恢复记忆，终究他还是没办法恢复，那她可以心安理得的留在时域霆的身边。
这样的小心思，她不该有吗？
她也有心，她也有爱，她也爱得那么执著。
可是好像她的小心思，小愿望是要破灭的。
终究他是不会爱上她。
正文 第489章 可以把我当妹妹吗
楚瑾璇想了想，看着目光依旧有些虚弱的时域霆，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不后悔。”
时域霆听了，没有表态，只是若有所思。
楚瑾璇紧张地看着他，“时域霆，以后你可不可以像如初姐一样，把我当成妹妹一样对待？”
“你怎么知道最终我不会娶你？”
“我就知道。”
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迟早是会恢复那段断篇的记忆的。
与其做个恶人逼他娶她，不如一直做个好人，一直帮助他恢复记忆。
“答应我好不好。以后把我当妹妹看待。”
时域霆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夜很深了，回去睡了吧。”
楚瑾璇没有得到回答，有些失落。
“明早我陪你吃早餐。”他又说，“你再给我讲讲我和如初的过去。”
“好。”她笑靥如花，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你也早点睡，时间不早了。”
“嗯。”他说，“明早给我服药时，不用偷偷摸摸的。”
楚瑾璇点头说了声好。
从时域霆的书房离开的时候，楚瑾璇吹着走廊里灌进来的冷风。
好刺骨。
她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该是难过。
心里空落落的。
按理说时域霆的状况好转了，有望恢复那段记忆了，她该高兴的。
可为什么并不是很高兴。
但又觉得很安慰，心里很踏实。
真是矛盾。
她发觉自己就是个矛盾体。
走了好远，从楼里走出来，再回头望向这栋楼时。
时域霆书房的灯依旧开着。
她微微笑着看着那窗口朦朦胧胧的灯光，心里安慰着自己。
这是好事，这是好事。
希望如初姐和时域霆早日破镜重圆。
而她……
迟早是要离开时域霆的。
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她宁愿一直守着内心里的那片纯洁和善良，永远也不要走上歪路。
否则，就会你管伊悦一样回不了头。
虽然到最后，她终究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可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心有一片净土，便是人间乐事。
…
第二日一早，时域霆难得的陪了楚瑾璇一起吃早餐。
在艾琳娜等人的面前，楚瑾璇的身份一直是楚小姐，不是夫人。
但对楚瑾璇一直很恭敬和礼貌。
早餐很丰盛，中西结合。
楚瑾璇喜欢喝粥，小米粥，喝起来养胃养颜。
怪不得长了一张娃娃似的脸蛋，永远青春靓丽，看起来倒像个高中生。
而且即使是她搬进了汉金宫住，还是不改以前的衣着风格，喜欢帆布鞋，背背裤，扎着马尾或者丸子头，一脸青春洋溢。
真像一个十足的高中生呢。
时域霆坐在她的对面，侄真像是一个哥哥一样，严肃又不多话。
“今天打算给我讲哪一段？”时域霆也在喝着小米粥。
自从当上了总统，他越发喜欢吃中式的早点，尤其是熬得又香又浓的粥品。
他坐在楚瑾璇的对面，无论是从神情，年龄，还是眼里的阅历来看，都要比楚瑾璇大上很多。
像是个哥哥一样。
楚瑾璇问，“你想听哪一段？”
“我要知道，就不问你了。”
“也是啊。”
“讲最难忘的一段吧。”
“我也不知道哪一段最难忘，但我听离儿姐讲起来，应该是你们在Y国经历枪战的那一段最难忘吧。”
“Y国枪战？”
“我也知道的不是太多。反正离儿姐说，当时如初姐冒死去救你，然后遇见了她的亲生父亲。”
“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要不这样，你去问凌首长。他可是陪你们一起经历全过程的人。”
“凌一杨？”
“对啊，我知道的是皮毛，不知道细节。你问凌首长吧，这一段我就不跟你讲了，我知道的也不多。”
“凌一杨在部队。”
“对哦。”
“要不你直接问如初姐？”
时域霆瞪了她一眼，“吃饭。”
饭后时域霆和几个政要人物商讨了经济峰会的事。
中途休息的时候，他给凌一杨打了一个电话。
“下个月的峰会，你陪我一起参加，有几个国家元首你陪我一起接待。”
“我从军，不从政呀。经济峰会好像与我没什么关系。”
“让你回来你就回来。”
“总统的吩咐，哪敢不从。”
“回来顺便给我讲讲过去。”
“什么过去？”
“瑾璇说在Y国的时候，是你陪我和如初经历了生死之劫？”
“你突然问起这个？”
“是，还是不是？”
“你要我怎么回答你，我说是你信吗？”
“回来好好跟我讲讲。”
“阿霆，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事了？”
“坐专机回来。”时域霆惜字如金，“挂了。”
那头的凌一杨觉得莫名其妙的。
以前一提如初，他就特别反感。
怎么突然想主动的了解他和如初的过去。
难道真的是有想起什么？
等他兴奋的再把电话打过去时，已经是时域霆的秘书在接听电话了。
说是总统已经在开会了。
凌一杨只好把电话挂了，一个人自言自语。
“这个时域霆，我本来都不想管你的那点烂事了。越管越糟心。但怎么听你这么一说，突然想立马飞回去？”
大概凌一杨是最能见证，时域霆与如初的爱情的人吧。
…
凌一杨按照时域霆的吩咐，坐了专机飞回京城。
夜深人静。
时域霆与凌一杨都忙完了。
人前，二人一个是总统，是一个军部的副主席，都是一派严肃之姿。
但私下，二人又是最好的兄弟。
京城的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
时域霆坐在案几前，温了一壶酒。
凌一杨一来，就闻着一股子醇醇的酒香，坐到案几对面时不由诧异皱眉。
“怎么了，我们的大总统竟然也有闲情逸致来品酒？”
“坐。”时域霆盘腿坐在对面，饶是天气严寒，他依旧只穿了一件衬衣，看上去年轻英姿。
凌一杨也盘腿坐下。
刚好他的会客厅窗外，有几株腊梅。
梅花已经开了，幽香的气味传遍了整个会客厅，闻起来好是一阵神清气爽。
可自打凌一杨走进来，时域霆的眉头就一直拧成结。
“原来不是邀我来品酒。”凌一杨看着他，“让我跟你解愁来着？”
正文 第490章 现在想听，求我
时域霆从钳子将温在水里的酒壶取了出来，又钳着酒壶倒了两杯酒。
这酒也不是什么名酒，也就是林继送的自酿的米酒。
但闻起来，那叫一个香浓。
温过的酒，酒味更浓。
凌一杨倒是先端起一杯酒来。
等到时域霆提醒他小心烫嘴时，酒已入了凌一杨的喉。
烫得他那叫一个酸爽。
刚刚从冷冽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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