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甄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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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甄宓传-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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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不用拘泥于君君臣臣,如此说话才好相商。我让晚晴出去守着,莫让旁人进来。晚晴应是退出去。
  待晚晴将门带过,我起身走到司马懿面前,双手过额,道:“太尉。婉若既然来了,便不会做任何隐瞒,今次是来问太尉要一句话的。”
  他忙起来,同样回礼,道:“夫人快坐,莫让老朽为难。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我起身,走过去指指窗外,道:“太尉可觉得这外面的景色好?”
  他看看,道:“自然是好。”
  “那太尉再看,远处可有稚子读书?可有青衣罗衫以桑叶养蚕?可有护城河上的撑篙人?”
  他点点头:“这一切都尽收眼底,自然是有。”
  我回头来,“太尉是十三年跟随家父曹公的吧?”
  “说是跟随,不过是被曹公硬逼的,夫人又何事尽管说吧。”
  我起步回去做下,示意他也坐下。“我今日既然敢说这些话,自然是相信您的,我到这里来,曹丕也是准了的。”
  他笑:“夫人既然能带着将军的令牌过来,自然是将军准了的。承蒙夫人对老朽信任,老朽不胜荣幸。”
  我捉起酒杯自顾斟一杯给他,道:“我知道太尉心中对家父曹公抵触,且家父对太尉并不信任,缘由为何,想必太尉如此聪明之人不会不知道。”
  他接过酒杯干尽,道:“夫人是聪慧之人,必然也是对老朽老底有所掌握才来见老朽的。如此老朽也就不再相瞒。
  “如此就好。”
  他叹口气,道:“曹子建此人,曹公心中喜欢,也确然是想立为世子,我从命王爷对曹子建尽心尽力而已。”
  我笑了笑,他还是不怎么坦白,这也无妨,有关司马懿的手札我也通体看了个遍,知道他为人小心谨慎,自然不是三两句话就能交心之人,若是能交心,何至于会从曹植身边向曹丕倒戈?“太尉大人觉得子桓这个人如何呢?既然肯为子桓暗中效力,想必太尉有自己的打算吧?”
  他呵呵一笑,“夫人果然是不仅仅是以美貌闻名啊,老朽这点心眼都瞒不过夫人。”
  “哦?那是为何呢?于我大可不做隐瞒。”
  “老朽心里面很是喜欢少将军,少将军做事够狠,够决绝,成大事者,万不可有妇人之仁。少将军少年便追随王爷东征西讨,老朽对他是早有耳闻,且少将军军事政事都能大权在握,这些正是曹子建欠缺的。这也是老朽愿意为少将军效命的一个原因。”
  果不其然,我扯唇笑了下,“子桓这些手段,我倒是也有所了解,那还有一个原因,不如我替太尉说来?”
  “哦?夫人知道?”
  “方才我也说过,既然敢请司马大人,那便是赌上性命的相信。若是把性命都交付给司马大人,只好将司马大人的性命与我们的联系在一起,如此也好患难与共,富贵同享呢。”
  他咪咪眼睛,继而一笑,“老朽只以为少将军府中能谋事的非郭永之女郭女王不可,没曾想,夫人是大智慧之人。”
  我捉杯一饮而尽,道:“司马大人谬赞。方才婉若指给大人观看,这邺城景色,大人赞言说美,一个邺城尚是如此,何况整片秀丽江山?如今天下,虽说是汉室江山,可大人心里比我清楚,那刘备是伪君子真小人,说着什么光复汉室拥兵在外,占据巴蜀培养自己的势力,不臣之心只怕早已有之,何况官渡一战之前,曾密谋谋害父亲被识破,献帝舍弃他保全自己,想必他定会耿耿于怀。而观望大江彼岸,赤壁之南孙权占据江东,不可谓不是大汉的又一威胁。”
  他点点头,“夫人说的有理,甚是甚是。”
  我继续道:“曹公有心替大汉平定四海,司马大人可还是对曹公有不满,想必就是因为曹公对大人不够信任。婉若今次来,便是替子桓做个顺水人情的,若大人扶持子桓继世子位,他日,司马家必然与曹家荣华共享。”
  他显然一怔,慌忙起身,跪在我面前,道:“老朽年过不惑,半入黄土之人,哪敢享有这种尊荣?只是膝下孩儿们还小,却没机会为朝中效力,少将军又是能成大事之人……”
  我心里暗自笑笑,这人果真是只老狐狸,面上却很平常,起身去扶他起来,加重几分信任,扯了抹淡笑,轻声道:“大人何必为此担心呢?爵位世袭罔替,封王拜相他日也未可知呢。”

  第68章

  他随我扶他的手站起身来,眼中精光一闪,模样也变得颇为顺和;道:“那就谢谢夫人和少将军的提携了。”他遥对窗外抱拳;又回过头来;道:“请夫人回去转告少将军;只要老朽在世,司马一族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司马懿一家子子孙孙;必为少将军肝脑涂地。”
  我含目微微一笑;老而不死是为贼;何况如司马懿这般精明之人?也难怪曹操要对他忌惮三分了,不过说回来,司马懿既然这等说了;也正符合我此次来意。便道:“如此甚好。婉若还有一事相求。”
  他毕恭毕敬;问道:“夫人尽管吩咐。”
  “好。”我回过去坐下,淡淡转了话锋道:“家父曾说过,诸葛亮此人非大人不能迎战。我便直说了;前儿个已经吩咐人跟曹昂会和,周瑜今次怕是已然开始攻打南郡,婉若想请大人请命,和曹丕一同前往临江驻兵。”
  他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见他沉思,我便倒来茶水喝着,左右我也不急着等他做决断,只要出征之前,他能受命和曹丕一同前往就好。
  沉默许久,我将茶杯放下,虽说不急,却也不好在这里干耗着。便笑吟吟道:“昨日里子桓回来还说父亲又嘱咐他不可和你走得太近,不过子桓也未听了,直接跟父亲要你呢。还说他肯用项上人头保你没有任何不臣之心。”
  他一震,抬头看我,眼圈却有些微红,也不知是在做样子还是怎么,登时痛哭道:“少将军带吾之恩,吾岂敢负之?夫人回吧,老朽这便回去收拾收拾,去王爷府里讨令去。”
  我点点头,“那就辛苦司马大人。婉若就不作逗留了。”
  起身告辞,脚步清爽。
  晚晴见我推门出来,赶忙过来扶我,又见我脸上露了喜色,忍不住就问我两句。“夫人心情好多了呢。”
  “嗯。”
  “夫人定是有开心的事,可说给奴婢听听么?”
  我压低了声儿,道:“莫乱打听,回府再说与你听。”
  她懂事的点头,扶我下楼。
  马车转过街角在大街上晃晃荡荡,我有些睡意,不自觉倚在靠背上睡着了。晚晴唤我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到了自家府门口。
  我轻轻拍拍脸颊,有些懵懂,道:“竟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夫人睡得深,奴婢叫了好一会儿了。”
  起身由她扶着下车,因睡的姿势不正,这会儿腿麻的厉害,踏在地上一时支撑不住,险些跌倒。晚晴手脚麻利的紧,一时加重力道扯住我,道:“夫人小心。”
  我伸手捶打一阵,道:“不妨事,小站一会便好。”
  回到府中,竟发现好多仆婢看我的眼神有些躲闪,我有些不解,便问晚晴,“她们这是怎么了?”
  晚晴对着远处的婢子们冷冷眉,那些婢子便远远施过礼,匆忙离开。待她们离开后,晚晴便随在我身后絮絮叨叨,“夫人不用介意那些个丫头们,还不是二夫人堕胎一事?私下里几个爱扯舌头的,大公子都惩罚过了。”
  我心头一怔,“惩罚?如何惩罚的?”
  其实我心中也大概明白大家是如何以讹传讹的,大抵不过就是我吩咐自己的婢子故意推倒郭照,致使她胎死腹中,舍弃一个婢子保住自己的夫人地位云云,可她们也是不知情胡乱猜测罢了,确然私底下诽议主子让人厌恶,可也罪不至死。以曹丕平日里严厉的性子,她们岂还会有活路?
  “大公子不让说。说是夫人心软,听了会不开心。”
  我微微沉吟,缓缓道:“有什么说不得的?他私下里的性子我还不知道?说与我听!”
  “她们……她们……割了舌头,逐出府了。”
  呵,我冷笑一声,“倒还真像他平日里的作风,这般处置甚好。”
  虽说我平日里并不关心这些,也不过是顺其自然,能对这些婢子好些便好些,可这府中若人人都能谈论主子的事,那岂不是半点规矩也没有了?不过我倒特别想听听她们是说了些什么才让曹丕如此动怒的。
  晚晴显然是被我的反应吓到,有些木讷。我略笑了下,“她们私下里是怎么说的?可是说我怎么把郭照害的如此凄惨的?”
  她咽了口吐沫,嗫喘道:“翠儿私下里说夫人……说夫人是狐狸精,狐媚惑主,红枝说大公子是被夫人迷住了魂魄,才对夫人如此纵容的,常喜那个奴才更甚。”
  “哦?怎么更甚的?”我有些好奇,竟还有说的更加不堪的?
  她敛了眉目,道:“奴婢不敢说,常喜是府里的的老奴才了,这次惩罚的最是狠,大公子说,大公子说若谁敢在府中胡乱造谣,以后常喜就是个例子。”
  她脸色煞白,模样骇的厉害,我呐呐,“看你吓成这样,那常喜现今怎么样了?”
  她头垂的更低,身子忍不住发抖,舌头都有些打结,“回夫人,现今怕是……疯了……”
  说话间已经来到房中,我走进内室,端坐在铜镜前让她帮我梳头,她手抖得厉害,我呐呐,“想必曹丕使了狠手段,说罢,也莫要害怕。”
  她轻声应是,替我将珠花摘下,压了压情绪,道:“将舌头割了之后,还卸了两只腿,放在蒸屉里蒸了。还让……还让大家都过去看着,连……连常喜也由人抬着看自己的舌头和双腿被蒸。”‘啪嗒’她拿着梳子的手一抖,梳子掉落在地上。
  我弯腰将梳子拾起,放在手上仔细端详,鹅黄色的呢,内里嵌着些许花纹。虽说表现得很是平静,可到底,心里还是惊了许久。幽幽道:“此事以后不可再提起。大公子也只是给府里立个规矩罢了,凡事记得守口如瓶。在府中不论侍候哪个主子,只管尽心尽力,曹丕他虽严厉了些,到底也是为你们好。”
  她慌忙从我手中接过木梳,道:“奴婢晓得,奴婢知道谨守本分。大公子这么处置常喜,也是给我们最奴才的提个醒,当知道自己的言行。”
  我点点头,“我是看你懂事才留在身边的,自然也是信任你,才会让你管着这院子里的大小事宜。”
  “奴婢懂得。”说罢她小心为我梳着,不过多时替我绾一个高髻。
  曹丕这样惩罚确实狠了些,不过如此一来,府中的下人们也必然噤若寒蝉,不敢造次,我也是赞成的。
  *********
  三四月天气最是清凉,曹丕终是在三月底四月初跟随曹操出征,司马懿也随在曹丕身边。临出征前,南阳军报周瑜已经攻陷南郡,诸葛亮此战失利,在临江屯兵。
  曹丕出征前送我一把纹浅色金黄龙纹的玉梳,我有些惊愕,怪他怎可送我这般东西,如山芋烫手。
  他呵呵笑,说是皇宫里的妹妹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我问好端端的,送过来一把玉梳做什么?
  他说的跟个没事人似的,“前几日见你常用的木梳有了裂痕,不吉利的紧,就特特写信呈到许昌,让宫里的玉匠专为你琢了把。”
  我笑笑,放下心来。道:“战场上好生照顾自己,要保护自己。”
  他郑重非常,一身盔甲难掩身上的英气,将我揉进怀里,低声在我耳边呢喃,“在家中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府中尽量少和郭照见面,若有可能,最好是不要见面。等我回来。”
  我一时鼻子发酸,眼泪含在眼眶中,“你也万事小心。我等你。”
  曹丕走后,我日日担忧,军报传回来,我必然是第一个在卞夫人处等待的。
  过来的次数一多,卞夫人也就早早的在房中为我准备好,方便我一过来就能看到当日的军报。过不多时日便会随着军报寄过来信件,大多是给我的。
  那日,我正在府中和佟儿剪新发出来的葡萄枝子,大老远就听曹铭的喊声。回过头来让晚晴帮我把剪刀搁下,佟儿扶我从架子上下来。曹铭手中握着一封信。不用想自然是曹丕寄回来的。
  我忙走两步过去接过,曹铭大喜,道:“南郡军报,甘宁被围困于夷陵,周瑜带兵前来解围,被白参军射中,虽然解了甘宁的围,自己却也命在旦夕。曹仁将军率军追到江陵,周军挂白旗,拒不应战。”
  我听罢舒口气,道:“如此说来,我军占据优势,曹丕也必然平安了。”
  他比我还要喜不自胜道:“可不是么,大公子连年征战,从未败过。”
  我点点头,正要拆信一阅。
  “姐姐。”
  我抬头,正迎上郭照一张憔悴的脸,心下一怔,道:“妹妹怎么过来了?身子还未好些,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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