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之一品佞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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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宠之一品佞妃- 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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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缠绵了月,在舌尖上破晓。
    次日,闻柒醒来便在一处陌生的院落,想必,宓爷得美人之,金屋藏娇。对此,闻柒只觉得秋高气爽,她神清气爽。
    辰时方过,秦宓还在睡,闻柒辗转了片刻,偷了个香,下了榻。
    夜里梁六守夜,争候在门口,见闻柒开门出来,恭恭敬敬唤了声:“主子。”
    闻柒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轻手轻脚地合上门,压低声音:“别吵醒了你家爷,他应该很久没睡熟过。”
    确实,因着某人,爷夜不能寐,更甚,行尸走肉。梁六也不多话,颔首道:“是。”
    闻柒落座,倒了杯清茶,抿了一口:“你是梁六?”
    “是,主子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属下。”
    闻柒搁下茶杯,懒懒躺进木椅,道:“事无巨细。”
    一个时辰后,梁六坐立不安,在门口来回徘徊,频频往紧闭的屋门张望,却也不敢发出声响。
    “闻柒。”
    惺忪的一声,随即,又似心慌,慌乱地喊:“闻柒!”
    梁六立马推门进去:“爷。”
    只见秦宓半靠着床榻。侧脸灰暗,毫无神采,锦被坠下了一角,落在地上,他怅然若失,良久。
    “她去哪了?”清冷的嗓音,乱而慌促,秦宓如此不安。
    失而复得,秦宓太过患得患失。
    梁六立刻回道:“闻主子去了花果山。”
    话音才落,锦屏上的衣衫便缠落在秦宓手中,他匆匆着衣,动作慌乱急促,敛下的眸,在眼睑下落了一层深灰地暗影。
    梁六端了杯清茶上前:“主子不用急,闻主子说去去便回。”他自然知道爷是怕闻主子一去不回。
    “爷不放心。”
    留下一句话,便不见了秦宓身影,梁六看着手里的茶杯失笑,他家爷,太草木皆兵了。
    此时,刚过了正午,日头高挂,暖了几分秋日的寒气,花果山常年不暮的雾气稍许消散了,寨子里青葱的灌木,显得格外葱翠,一侧的藤木椅上,男子背着光静坐着,背影有些萧冷。
    脚步,由远及近,却慢条斯理。
    男子缓缓转身,轻笑,温玉的眼融了秋日的寒,清润地凝视:“你回来了。”是等得太久了吧,此时他觉得恍然如梦。
    闻柒缓缓走近,坐在藤木另一侧,笑着看过去:“在等我?”
    梦里微微点头,语气平淡得有些缥缈:“你走了,我无处可去,想着你总会回来。”国破家亡,除了闻柒,他了无牵挂,除却等她,他确实无所事事了。他静静地看她,“还好你来了,我没有等很久。”
    她沉默,低头,扯着藤木椅上缠绕的藤蔓,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说完,梦里便后悔了。
    扯断了指尖上缠绕的藤蔓,闻柒抬眸:“梦里,不要等我。”
    他淡淡的笑,微微一滞,张嘴,生涩:“闻柒——”
    闻柒说:“我是来道别的。”
    平而静气,没有不舍,没有迟疑,好似家常。她说得是否太轻而易举。也许,只是道别,无关决绝。
    沉默,良久。
    梦里才抬头对视,无痕的眸底,流露淡淡的萧瑟,他问:“还会回来吗?”他想,只要她回来,哪怕一次,沧海桑田便也不是那么孤寂,哪怕是谎言,他总还能自欺欺人。
    只是……
    闻柒没有迟疑,摇摇头:“不会。”语气,如此云淡风轻,似轻描淡写。
    她啊,平日里满嘴谎话,偏生,在风月情缠里容不得一丝虚情假意。
    梦里苦笑:“因为秦宓?”
    闻柒不置可否,很快地点头:“嗯。”这时,她唇角微扬,眸中溢出一抹浅而光灼的笑。
    说起秦宓,她的眼总是流光溢彩,同记忆里一样。
    梦里怔怔地看她:“你分明不记得了。”
    她颔首:“确实不记得了,不过呢,我这个人死脑筋,栽了就是栽了,一次两次没什么区别,说我没出息也好,秦宓我看上了,打算占为己有,和过往没半点干系,就算他不是我孩子他爹,我也定会让他当后爹,没办法,我就稀罕他,别说他本来就是我闻柒的男人,就算不是,那也得抢来。”她心平气和,好似理所当然。
    如此厚此薄彼,对秦宓,闻柒总是会毫无限制地偏爱。
    梦里问她:“你就非他不可?”
    闻柒瞪大了眼,很惊讶:“我是那么矫情的人吗?”转而咧嘴一笑,“嘿嘿,我就是流氓本色,架不住美色诱惑。”
    这流氓本色,怕也只对秦宓如此,世间男子千千万万,她游戏红尘,除却秦宓,又对谁玩过真的。
    “闻柒,”顿了许久,梦里轻叹着,嗓音微微暗哑,“可不可以……”
    不待话落,闻柒便截断了,不疾不徐:“秦宓那张脸有多招蜂引蝶你也知道,我得看紧了。”
    就连挽留,她也断得干干净净,也是,闻柒素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梦里苦笑:“我还是留不住你。”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却足够让人心灰意冷,自嘲地笑了,“该做的都做了,我还是留不住你。”
    闻柒跟着笑了一声:“不该做的也做了,何必。”眸底淡淡的纹路,杂乱无章,有些冷意。
    梦里哑口无言。
    闻柒掸了掸身上的细碎的藤蔓,起身,转头道了一句:“梦里,保重。”转身,没有再回头,她扶着隆起的腹,走得很慢。
    梦里猛地起身,踉跄地几乎站不稳,他扶着藤木,痴痴地唤:“闻柒……”
    他央求,闻柒却未曾回头,只是顿了顿脚步,背对着,声音冷冷地穿过风,夹杂了秋天的冷意:“当日,秦宓大破南诏,你十万人马兵临巫都城下,昭然女帝自顾不暇,秦宓意在解药,根本无心攻城,你要一举入内简直轻而易举,可是你没有,因为你知道秦宓为了解药受制于昭然女帝,必定会代守巫都城。秦宓意在解药,昭然女帝意在北沧西启两败俱伤,而你,”她缓缓侧眸,看着梦里,眸底冷若冰霜,“而你意在绊住秦宓,秦宓根本无暇去巫汀崖,而是由秦褚取而代之,目的就是引我前去。你入巫汀崖根本不是为了食人蛊,而是为了我。”她笑笑,“我说得都对吗?”浅笑,似嘲讽,眸光像隔了远古的横亘。
    对吗?她啊,真聪明。
    梦里淡淡地颔首,只是静静地凝着闻柒,一言不发,眸光近乎贪恋。
    停顿了片刻,她又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在入巫汀崖之前,食人蛊便在你手里,你与昭然女帝狼狈为奸,她要西启,而你要我,所以,梦里,”视线相对,她眼里毫无温度,是彻骨的寒,她说,“南诏之役我一败涂地,皆拜你所赐。”
    一分不差,只是,当所有丑陋被戳破,他没有无处遁形,其实,早便料想到了,不慌,不乱,只是不舍。
    梦里无声地叹息:“我的闻柒是世间最聪明的女子。”身子,缓缓靠着藤蔓,无力得难以支撑,面容却温柔极了,不动声色着。
    闻柒敛住眸光,少了几分冷意,更似陌生疏离的语气:“你还有话说吗?”
    无话可说……
    他都算好了的,唯独没料准,闻柒只见了那人一面,他严阵以待的所有筹谋便溃不成军了。
    起身,走近闻柒,背影略微摇摇欲坠,他不偏不倚地对上闻柒地眼睛:“闻柒,你怨我吗?”
    闻柒神色懒懒,无波无痕的眸光:“我从来都不是圣人。”顿了顿,又道,“甚至是斤斤计较的小人,有仇必报,而且必须连本带利。”
    他知道,闻柒不是在说笑,她言出必行,有时候会不择手段,甚至心狠手辣,她记仇,往往更喜欢血债血偿。
    “我知道,所以料想过了结局,是我妄求了,我不悔,闻柒,得之我幸,或生或死,我命。”抬手,没有触碰闻柒,梦里只是轻轻拂过她的发梢,“所以,你要我的命,我会给你,便当作我还你的。”缓缓抬眸,痴缠地看着闻柒,梦里说,“我若死了,你就不要再怨我了可好?”平静的眸,没有丝毫动乱,手,缓缓垂下,握住闻柒的手,冰冷的匕首,落在了闻柒手心。
    那匕首本是唐门之物,闻柒心心念念了许久,他本打算待她生产完再赠予她,如今也等不到那时了。
    闻柒低头,掂了掂手里的匕首,转了一下,手指一推便出了鞘,一个转腕,握在了手中,刀刃对向梦里,她笑了一句:“我对你心慈手软太多次了。”
    梦里不言不语,只是看着闻柒的眼。
    闻柒最善用匕首,一招就能毙命,或者,让人求死不能,杀人不眨眼,她确实如此。
    “这是最后一次。”说完,收了匕首放在腰间,闻柒抬头,面无表情,“别多想,我这是替我没出生的孩子在积德。”
    这无情的女子,太重情义……
    “闻柒。”除了喊她的名字,好像说什么都显得多余,梦里笑得苦涩。
    丫的,心慈手软什么的真是愚不可及,闻柒想,莫非她是一孕傻三年?闻柒脸一冷:“梦里,我很小心眼,应该会记恨你很久,所以,以后再也别见了。”说完,闻柒毅然转头,因着隆起的肚子,脚步有些笨重。
    梦里微微一颤:“闻柒……”
    抬起手,他指尖穿过一缕风,冰凉刺骨,闻柒已远去,隐隐传来她清凌的笑声:“嗨,两位美人,真巧啊,又见了。”
    又见了……
    梦里苦笑,抬头,只能望见闻柒的背影,她正对着别人,与他咫尺天涯。
    燕孝钰看了一眼闻柒身后的梦里,抬头,对上闻柒笑意嫣然的眼:“不巧,迷雾林的入口就在你前面。”
    不比燕孝钰面无表情,燕湘荀语气显然恶劣多了:“托了你的福,我们在入口转了两天都没能走出来。”
    闻柒抬眼,只见这传说中的两位王爷各自一身狼狈,衣衫与脸上都沾染了不少血迹,立马陪笑:“误会误会,两位王爷初次见面便要我家孩子认贼作父,我这不是不留神将两位王爷当做了登徒子嘛,也算不打不相识,见谅见谅。”
    认贼作父?登徒子?
    闻柒措辞,还真是又准又狠,所有矛头,一句话就转回去了。不留神?不打不相识?她还撇得真干净。
    燕湘荀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闻柒愣:“嗯?”
    燕湘荀言简意赅:“认贼作父。”
    呵,闻柒第一次见比她还无耻的人,瞪大了眼瞧燕湘荀,一脸膜拜。听听,多死心塌地,闻柒都怀疑了,是不是她以前祸祸了他?
    叹气,闻柒咋舌:“哟,好大一顶绿帽子啊。”
    燕湘荀从善如流:“本王乐意。”
    这唱哪一出,莫非仗着她记性不好,欲诱拐良家闺秀?要是一般女子,见了这般美人求欢的阵势,必定是要以身相许一番,可惜了,闻柒有家室了,眸子一抬,越过燕湘荀:“爷,你乐意吗?”
    一瞬,燕湘荀的脸忽白忽红,僵硬地回头,只见秦宓那张冰冻三尺的脸。秦宓拂袖,一道劲风起,燕湘荀直退三步才稳住脚,一张俊脸彻底黑了,颜色很纯正。
    瞧瞧,正室都是横着走的!闻柒不厚道地笑了,腰间一紧便被秦宓揽入了怀里,冷峻的脸仍旧沉着:“莫要同不相干的人胡闹。”
    闻柒笑而不语,揶揄地瞧着燕湘荀,乐不可支。
    燕湘荀咬牙切齿。
    “冷不冷,怎这样便出来了。”秦宓拢了拢闻柒的衣襟,用额贴着闻柒的脸,眉宇皱了皱,解下自己的披风将怀里的女子裹严实了。
    闻柒笑得乖巧:“你怎么也来了?”
    “来寻你。”亲了亲女子冰凉的指尖,秦宓眉头蹙得更紧了,恼她不心疼自己。
    “怕我不回去?”闻柒明知故问,一脸的调侃。
    “嗯。”秦宓点头,将闻柒冰凉的手放在怀里,轻轻摩挲着,“以后不准一个人乱跑。”语气,冷硬了几分,片刻,秦宓又补了一句,“要带上我。”
    嗯,甚为强烈的闺怨啊!
    闻柒竖起三指,手背贴在脑门上,一本正经地道:“小的谨遵圣旨。”
    瞧瞧,这一脸狗腿!
    燕湘荀那张俊脸又黑了几分:“你们适可而止。”同样是第一次见面便要她孩子‘认贼作父’的‘登徒子’,她却如此厚此薄彼。哼,皮色惑人,可耻!
    秦宓不曾抬眸,冷言:“下月初,北沧封后大典,爷恭候。”
    嘿嘿,赤/裸裸的挑衅啊!闻柒正欲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一番,被秦宓拥紧了几分,他贴着她耳边轻哄:“乖,我们回去。”
    闻柒耳根子一热,心猿意马了,乖乖窝在秦宓怀里,美人在怀,很坦荡地魂不守舍。
    好色之徒!流氓!
    燕湘荀狠狠盯着那软成一团、乖得像只猫的某人,又狠狠戳了一眼秦宓的背影。
    “分明这次我们比他都先来。”燕孝钰似自言自语。
    燕湘荀咬牙:“后来居上,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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