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颜笑宣坐在床沿，以审视的目光看着瑞轩，说：“你私放犯人，却又不许我派人去抓，那只好在他们自愿回来以前，委屈一下你了。”
“但是……宫主和鸦儿不是我的妾吗？瑞轩要怎样处置他们，是瑞轩的自由。”
“不过是名义上的妾而已，实际上，你根本连碰也没碰过他们。”颜笑宣道：“当初说要让他们做你的妾，你不也是死活不要的吗？”
“没错啦，瑞轩其实并不想要他们，但都是因为教主威胁瑞轩，要练那个第六重的……”瑞轩被走近到面前的颜笑宣瞪了一眼，不敢再说下去。
“不说了吗？张开嘴让我看看，是不是舌头不见了？”颜笑宣摸着瑞轩的下巴，把姆指探进瑞轩口中搞动着。
“好像真的不见了，让本教主为你看清楚一点。”颜笑宣说毕，就突然吻上了瑞轩，并把舌头探进瑞轩口中，与瑞轩的舌头纠缠着。
瑞轩红着脸，想：“教主，没有人用舌头去‘看’东西的啦～”
渐渐的，二人吻得越发忘我，瑞轩大半身体都靠颜笑宣支撑着。
瑞轩没有发觉到自己脸上露出了十分享受，十分满足的神情，他更当然没有发觉到颜笑宣眼底之下那深情和激动。
颜笑宣放开了瑞轩，后退了几步，欣赏瑞轩那娇羞的表情。
瑞轩喘息，说：“反正……教主您若不想放他们离开，就算瑞轩做出多少无谓的小动作，他们依然逃不出教主的掌心。”
“哼，你知道暮羽为甚么要灭了魔教吗？”
瑞轩摇头，答：“瑞轩不知。”
“因为我杀了他全家，鸦儿也跟他一样，都是被我杀了他们的家人后捡回来养的，当时他们年纪还很小，根本就不记得我是他们的仇人。”颜笑宣道：“我养大他们，教他们武功，教他们读书识字，然后告诉他们，是我毁了他们的家，毁了他们的童年，然后我会问他们一句话，问他们是要留下来忠心于我，还是要离开魔教与我为敌，好寻找为他们家人报仇的机会。”
“教主，您为甚么不斩草除根呢？要是瑞轩，才不会干这等傻事。”哪有人会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要了自己小命的人，放在自己的身边啦！呃……教主是例外啦……
“因为有趣呀，看见只有手抱般大的他们，我就想把他们养大，然后让他们做我脚下的一条狗。”颜笑宣道：“若果他们谁有那个能耐，能够杀得了我，那么是他的本事。”
瑞轩看着地面，说：“既然教主当初就网开一面，那又何苦要伤害他们？对暮羽和鸦儿来说，也许甚么都不知道，甚至只当个平凡人活下去，也是好的。”
“我当初有让他们自己选择，是他们选择要忠心于我的，现在他们反悔了，那么作为主人，不过是好好的教训一下不听话的狗而已。”颜笑宣道：“瑞轩，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独裁，起码我没有逼他们做魔教的人，我亦没有强逼你成为我的人。”
“就算如此，那些教训也未免太过份了。”回想起暮羽和鸦儿身上的伤痕，还有那些金属环和埋在他们体内的东西，瑞轩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那些本来都是为了你呀。”颜笑宣抚着瑞轩的身体道：“每天晚上，你都睡在我的怀中，你身体到底有甚么反应，我都一清二楚。”
瑞轩不禁脸色一红，颜笑宣又说：“本来……我认为他们不过是两只狗，作为你的发泄工具，我根本用不着防备……但我发现瑞轩你好像很关心他们，很喜欢他们。若只是身体上的接触，其实我可以忍耐，但我无法忍受你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瑞轩，即使本教主再疼爱你，但本教主的忍耐力还是有限的。”
瑞轩眨了眨眼，说：“那教主您是答应不追杀他们？”
颜笑宣双眼一眯，泄气般似的道：“本教主答应你。”
“那么瑞轩即是无罪了吗？”瑞轩再次眨眨眼，道：“教主您把瑞轩放下来吧，瑞轩的手好痛。”
颜笑宣无言地按瑞轩所说的去做，不但如此，他还替瑞轩按摩麻掉了的双臂和酸痛的肩头……
颜笑宣在瑞轩幼嫩的双臂上按压着，他突然有种冲动，想把这一双手臂狠狠的折断……
“教主……”瑞轩低着头道：“教主您真的希望我以颜瑞轩的身份活下去吗？”
六十三
颜笑宣抬起瑞轩的头，问：“为甚么又说这个？你该不会又想哭了吧？”上次就是这样，一哭就跑，都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想起来……我还真怕瑞轩哭……
瑞轩的头被颜笑宣定住，无法摇头，只得道：“我不爱哭，不知道从甚么时候起，我就很少哭了。”
“那么你是甚么意思？甚么叫作我真的希望你以颜瑞轩的身份活下去？”
“因为……教主您一直无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教主跟瑞轩虽为君臣的身份，但另一方面亦是父子。也许教主您会说瑞轩连断袖也不怕了，为甚么就怕乱伦，但暗地里……教主您也是在逃避着吧？因为教主您就连一次，也没有要求瑞轩喊教主您做爹。”瑞轩说：“不过……若教主您真的不希望瑞轩是你的儿子，您又怎会把瑞轩的身世告知瑞轩？就连语剑、若忧、尚丽、岁棋以及仰恩也是，到底我们在教主您心目中，是怎样的存在？”
“瑞轩，你跟他们是不同的。”颜笑宣坦白地说：“我爱你，却不是父子之间的爱，对于他们，更多的是君臣之间的感觉，我从来没有因为你们身上流着我的血，而把你们当作我的儿女来看，虽然把你们的身世告诉你们，但那不过是因为这是纯粹的事实，我根本没有想过要隐瞒你们。若我早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爱上自己的儿子，那么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我骗瑞轩，说我根本不是他的爹，不知道他会不会立即答应跟我……
“但是……教主您是因为清楚明白到瑞轩跟教主您的关系后，才会选择继续爱瑞轩的吗？”
“你在怀疑我对你的爱吗？”颜笑宣把瑞轩压在床上，问：“若我真心想要骗你，你认为你能躲得过吗？若我只是想要你的身体，你认为你能说不吗？我颜笑宣今天敢坦言向你示爱，你还要疑犹甚么？我没有逼你去爱我，亦不会逼你配合我，但是我不容许你质疑我或否定我对你的心意！”
颜笑宣居高临下的看着瑞轩双眼，说：“若你真如此无法忍受，我可以不碰你，我可以不对你说我爱你，你可以离开魔教，但你的心却要永远留下！”
瑞轩抚上颜笑宣那俊帅的脸庞，手缓缓移向颜笑宣那紧蹙的眉，说：“教主您不是问过瑞轩，为甚么只爱又坏又强的人吗？现在瑞轩可以告诉教主您答案是甚么了。”
“瑞轩一出生，就记起了一件十分久远的事，那已经是上百年以前的事了。”
瑞轩坐起身来，抱起一旁的其中一个抱枕，说：“当时……我有一个情人，他明知道我很爱他，他却很花心，对我很坏，老是到青楼妓院等地方流连，我当时真的觉得他跟我不过是纯粹有着肉体上的关系，我也曾经想过要放弃这一段恋情。”
瑞轩自嘲一笑，道：“不过……我当时就是犯贱，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愿意抛弃妻儿，抛弃自己的身份，但他却说跟我在一起，有很大压力，他不想跟一个死心眼的人交往。所以，我又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不过日子过得倒是很放荡，我刻意在他面前表现得不在乎他，甚至可以跟其他人一起寻欢作乐，只要是看得上眼的，我不介意他是谁，我也可以爬上他的床，甚至那个人是他的朋友也没关系……”
“真想不到，原来你曾经如此放荡……”颜笑宣的语气，倒不似是在吃醋。
瑞轩尴尬一笑，说：“瑞轩也认为当时的我实在是个没节操的混蛋。”
“所以你现在倒是很介意我们的父子关系？”
“呃……这个嘛……父子通奸本来就是不对的……”瑞轩剑瞄了颜笑宣一眼，不敢再在这话题上纠缠下去。
六十四
“继续说下去吧，只爱又坏又强的人的理由。”颜笑宣躺在床上，说。
“那个……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死了之后，我才明白到自己是多么的卑鄙。”瑞轩道：“教主，瑞轩不是说过当时的我是有妻有儿的人吗？”
“所以？”
“其实我的妻……是他妹妹……我的情人其实是我的大舅子。”瑞轩瞄了一眼颜笑宣的脸色，继续说：“那个嘛……在我死了以后，也不是这么快就又可以投胎转世的，所以我就一直跟着我的情人，但我发现原来他一直在骗我！”啊啊，真是现在说起来也气呀！
“骗你？你有甚么好骗的？”颜笑宣不屑的问。
“这就是教主您不明白了，他对我的爱是多么的伟大呀～”瑞轩眼睛闪亮闪亮的说。
“那么本教主对你的爱就很低贱？”颜笑宣抢去瑞轩怀里的抱枕说。
“不是啦……教主您先别动怒，听瑞轩说嘛～”啧啧，我就知道醋劲大的教主大人，一定不会乖乖的对我谈论以前的情人的事无动于衷，哼哼，现在让我拆穿你在装蒜的事了吧～
瑞轩没有发现自己脸上的神情是多么的满足和欢喜，复继续说：“其实那家伙呀，一直爱我很深，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样呀，说甚么不希望我纠缠住他呀，统统都是假话，暗地里还不是一直在吃醋……”
说到“吃醋”二字时，瑞轩又瞄了颜笑宣一眼，才说：“他其实很爱我，却又从不敢对我说，他怕他的介入伤了他妹妹的心，更怕破坏我的家庭，毁了我的一生。当我誓言要离开他妹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拒绝了我，全因为这是他一直害怕会发生的事。”
“最后我乖乖的回去他妹妹的身边，但他一直为此事后悔和内疚，因为他认为是他把我引入歪道的。不过……他却不知道在我跟他发生关系以前，我已经不知不觉的恋上了他。他在我死了以后，不但哭得伤心，还隐居避世，清心寡欲，就这样一辈子孤独终老，到死前还对我念念不忘……”
“他当时的眼神，就跟偷吻了师傅那人一模一样……啊，我是指我刚出生时的事啦～师傅替我取名的时候，好像就是因为纪念他，才会在我的名字里加入轩这个字。”瑞轩说：“那个人好像是因为教主您的命令，才会……”
“他的事，我还记得。”颜笑宣拍拍瑞轩的头，说：“但他违反了我的命令，我本来只想让他关禁闭一段日子，但教里的人一直要求我让他将功赎罪……他的事……别再提了，谁叫他平日里就只会开罪人……真是个野性难驯家伙……”
听着颜笑宣嘴里喃喃的骂着那个人，但语气却不像是怪责，更多的是怜惜。
“教主……？”难得看到教主居然会关心人耶～大．奇．闻．呀～～
“嗯？你继续说吧。”颜笑宣搂着瑞轩的腰道。
“哦……就是因为想起了他，我才会决定只爱坏人，真真正正的坏人。因为只有坏的人，才不会爱上我，才不会真心待我好，更不会为我而伤心，那么我就不用怕伤害到他了，每一辈子，当我看到心爱的人因为我的死而哭得肝肠寸断的时候，我都会非常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甚么要让对方爱上我，后悔自己为甚么不早点记起我跟那个为我而孤独一生的情人的事。”瑞轩说：“而且瑞轩是个卑鄙的家伙，我一心只想找个可以依靠的人，混吃度日，所以若果那人不够强的话，那么我又会害到他了。”
“对瑞轩来说，其实意秋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他为人好色，却不下流，我也不讨厌跟他亲近，最重要的是……瑞轩不用害怕当自己比他早死去的时候，他会为我伤心。”瑞轩看着脸有怒色的颜笑宣，微笑道：“不过呀，也得要意秋比教主您更强才行，不然瑞轩怕教主您会把意秋……碎尸万段。啊，这么说来，瑞轩也太自私了，瑞轩最主要还是不想让自己伤心，因为每次看到他们为我而落泪的时候……瑞轩也会难过得想再死一次。”
“你说的一切，我都不明白。”颜笑宣道：“我不像你，我没有前世的记忆，所以我更会珍惜，珍惜这一世，珍惜自己的心，想爱的时候就去爱。”
“教主您真幸福……”瑞轩感慨的说。
“那么瑞轩你就告诉我这个幸福的人。”颜笑宣在瑞轩耳边柔声问：“你是不是怕伤害到我？”
瑞轩眨了眨眼，呆呆的看着颜笑宣，没有说话。
甚么我是不是怕伤害到教主？教主他在说甚么？他这么强，我又怎能伤害到他呢？
但当瑞轩想到颜笑宣会因为他的死而伤心的模样时，心脏竟然不受控制地紧揪着，那疼痛，让瑞轩几乎喘不过气，说不出话来。
眼看瑞轩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