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都有人在用。
肖飞跟刘泽来在旁等待。
苏情去排队等着打电话。
在等待的过程里，刘泽来跟肖飞交谈起来：“肖飞，你的专栏稿子又快发完了，现在有新稿子吗？”
肖飞就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叠文稿来笑着说：“刘老师，已经准备好了，你要是这两天不来，我就直接给你寄过去了。”
刘泽来接过稿子，翻看了一下，一共是十篇稿子，质量一如既往地优秀。
他心里便感叹起来，这孩子一边学习一边写稿，居然速度还不慢，质量也没有差，没有天分的人根本做不到啊！
“那好，我刚好直接带回去。”刘泽来直接将稿子装进了自己的包里，还小心翼翼地拍了拍。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从包里又掏出一张纸来说：“我差点忘了，你8月份的稿费已经出来了，这是清单，你先看看，我估计就这两天稿费单子就会寄到你们学校了。”
肖飞将那张清单接在手里一看。
他发现8月份每篇稿子的发稿日期、篇目、稿费都在上面呢。
8月份，他一共在中原晚报发了22篇稿子，每篇150元，合计一共3500元的稿费。
这笔稿费并没有扣税，而是一分不差地都要汇给肖飞。
“谢谢刘老师。”肖飞忙致谢。
“呵呵！谢什么谢，我还要靠你的稿子撑门面呢，自从你的专栏开设以来，好多读者往报社打电话、写信，都夸我们的副刊版面稿件质量高，耐看。”刘泽来搓了搓手，笑着说道。
肖飞的文章受欢迎，他也一样的与有荣焉。
做编辑6年，也曾扶持过不少的新人，但能像肖飞这样飞快蹿升的，他可是一个都没再见。
刘泽来现在对肖飞很是重视。
两人在说话的当儿，苏情已经打通了电话，在跟他们出版社的傅明德总编汇报工作。
傅明德听说肖飞不要稿费，坚持要版税付酬，也很讶然。
一个文学新人。
一个小年轻，能够出书已经是一桩很大的成就了。
这个肖飞居然还谈条件，要求版税分成，这就有点意思了。
傅明德是位将近50岁的老资格编审了，他坐上文艺社总编这个位子也有四年多的时间。他为人宽和，工作认真负责，兢兢业业做了不少工作，但出版社的业绩一直不能有太大的提升。
这让傅明德很是郁闷。
现在的出版社所要做的工作很简单，那就是抢名家新作，将名家的优秀作品争取到本社出版。
争取到的名家越多，那么出版社的效益才可能会更好。
但河西文艺出版社一贯就不是个强势的出版社，就连本省的名家有很多都不愿在他们这里出书。
更遑论外省乃至国内的一流名家？
傅明德心里急呀！
所以他才会想到推有潜质的新人，结下点香火情份，将来推出的新人成名了，能够继续合作。
这几年，余秋雨正是最热的时候，一本文化苦旅92年出版后轰动全国，整个儿的卖疯了，印刷厂的机器日夜不停地重印，都赶不上市场的需求。
傅明德也将目光转到了散文领域。
于是，他就发现了肖飞开在中原晚报上的小品文专栏，读了之后，他很是惊艳，得知作者还是个19岁的年轻人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机会。
这就是傅明德匆匆派出苏情要找肖飞签订出书协议的原因。
他要将这年轻人攥到自己手里。
即便是一本书捧不红，那应该也不会太差吧？作品质量在那里放着呢，国人又十分的推崇少年天才，大力宣传一下，应该不会太差吧？
电话里，傅明德沉吟了良久，他在想，答不答应肖飞提出来的条件呢？
第113章抛出重磅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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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明德沉吟斟酌之时，苏情一直在安静地等待，等待着总编做出决定。
在苏情看来，肖飞的散文集子想要大红大紫可能性很小。充其量不过是社里一本普通的出版书籍，想要给文艺社带来效益，靠它不太行，能保本不亏就是很大的成功。
他想不明白，总编为何会看好这个年轻人。
肖飞的小品文写得的确十分的精妙，但跟余秋雨这样的名家相比，缺少了点磅礴的气势，煽情功力这方面差得更远，在文化底蕴上也差了不止一筹。
这样的文章，放在枕边读一读，确实是有益的。
但国内的读者有多少是买账的，那可真说不准。
傅明德终于想通了，他决定，给肖飞一个机会，以版税的方式付稿酬又怎样，书卖得不好，社里也支付不了几个钱，书卖得好，大火了，那大头还是出版社来赚。
现在的出版社，一般出版名人的书籍，稿酬差不多都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基本稿费，也就是保底，另一部分则是印量稿费，印多少本按照约定好的版税点数乘以印量付账。
现在肖飞不要基本的稿费，只要版税，没准对出版社也算好事。
傅明德就在电话里说道：“跟肖飞谈，按8％点数谈，实在谈不下了，可以答应他10％的点数。”
苏情有点意外。
他没想到，总编居然会要求压低肖飞提出的版税点数，而不是一口答应下来。
难不成总编真的要将肖飞的集子当成本社的重点书籍包装推出吗？
“好的，总编，那印量怎么说？款项支付的方式怎么说？”苏情毕恭毕敬地问。
傅明德说：“印量就先按5000册吧，支付方式按出版后一个月内全额支付版税谈，如果书卖得好，加印的量在三个月后支付。”
苏情终于确认。傅明德似是对肖飞的集子真的很是重视，给出的条件也很宽厚，不过，从第一次印刷的量来看，傅明德的心里也很忐忑，只是想少印一点试试水。
一般来讲，出版社看好的书籍怎么着也得万册起印的。
挂掉电话，苏情交了费，回到肖飞和刘泽来身边。
他这通电话打得时间不短，足足打了十来分钟的样子。
由于苏情打电话的时候声音放得很低，肖飞不知道他跟领导请示的结果是个什么样子。不过，看苏情脸上的神情，肖飞知道，不会有太坏的结果。
苏情看了看肖飞，刚要说话，肖飞抢在前头开了口：
“两位老师，现在已经是11点多点了，咱们找家饭店，要个包间，边吃边聊吧。”
刘泽来道：“也好，站在这里也不好说话。”
苏情到了嘴边的话就又缩了回去。
三人就在附近找了家门脸看上去挺整洁的饭馆走了进去。这时候还不到饭点，店里还没上客。
看到三人进来，店家热情迎了上来。
肖飞让其帮自己找间方便说话的包间。
进到包间里，先点了几个凉菜，上捆冰镇啤酒。肖飞给刘泽来和苏情倒上酒，端起酒杯来说：“两位老师远道而来，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多多见谅，来！咱们先走一个！”
“好！干了！”刘泽来举杯道。
“干！”苏情咽了口唾沫也说，刚跟总编沟通了一大会儿，他有点口干舌燥。
三个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个人都是一饮而尽。秋老虎肆虐的天儿，走了很远的路，又累又渴的时候，喝上一杯冰镇啤酒，别提多爽。
一气儿喝了三杯酒，苏情就开了口，对肖飞道：“肖飞，我跟你交个底，刚我跟总编打电话，他同意以版税的形式支付你稿酬，总编电话里让我给你压压价格，他说，可以给你8％，但若是你执意不肯答应，10％也不是不可以，你如果现在还坚持自己的意见，我们现在就可以按10％的版税签订协议。”
肖飞一听，心说，好嘛，领导交代给他的话，转脸儿就给他卖了。
不过，他喜欢。
10％的版税已经算是很高的价位，一般的作家出书根本就不可能拿到这个价格的。
肖飞心里的底线其实是5％，能有5％的版税，运作得当的话，这本书也不会少赚，最起码也可以赚个几万元的。
作为一个新人，有时候你不得不把自己的位置放得低些。
“苏老师，如果贵社给我10％的版税点数，我们现在就可以签订协议。”肖飞一脸平静，掩饰着内心的喜色说道。
于是，格式协议再被拿出，两人开始商量详细的条款。
肖飞得知，文艺社只打算首印5千册的时候，坚决地表示了反对的意见：“苏老师，这不行，印数太少了，首印最少也要2万册。”
怪不得河西文艺出版社一年年没什么起色，没有做事的魄力，缩手缩脚不敢放开来干，没有点冒险精神，只想尽可能的安稳一些，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这样的心态能发展壮大才怪。
苏情听了肖飞的话，苦笑着说：“肖飞，这是我们付总编的决定，我是不能擅自做主的。”
“肖飞，你就不要为难苏情了，他只是个小兵，你跟他谈再多，说了也白说。”刘泽来端着啤酒杯子说道。
肖飞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为了抢时间，如果不是为了将来能借重到文艺社的力量，他真没什么兴趣跟他们合作。
他决定，还是抛出自己的筹码来，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也许谈判能更顺利一点。
“苏老师，如果我告诉你，我有一本长篇小说即将在《收获》杂志9月份出刊的‘长篇小说专号’上发表，我的小品文系列以及一篇文学评论即将刊发在第五期《收获》正刊上面，你觉得你们总编会不会同意增加首印量到2万？”肖飞轻声说道。
苏情一下将两眼瞪得鸡蛋一般大：“什么？你居然有长篇将要发在收获长篇小说专号上？你的小品文也将被收获隆重推介？”
他显然是不相信的。
苏情已经听说，收获要出刊长篇小说专号的事，可他知道，想在收获上发表作品太难了。肖飞不过是个高中生，凭什么能够登上收获杂志？
他一定是在吹牛！这是苏情心里做出的决断。
第114章专访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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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苏情，刘泽来也不相信肖飞所说。
就刘泽来所知，本省的名家，在收获上发过作品的都寥寥无几，一把手都可数得过来。
“肖飞，你真的有长篇要在收获第一期‘长篇小说专号’上刊发？”刘泽来有些怀疑地问道。
“嗯，是的，刘老师，刊发通知已经寄到我手里，估计9月底的时候，我的长篇処女作就能发出来，这是‘用稿通知’，请过目。”肖飞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刘泽来。
刘泽来接到手里一看，还真是收获的“用稿通知”，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肖飞的长篇小说《陆地行走的鱼》将在收获“长篇小说专号秋冬卷”上刊发，落款是收获杂志社，上面盖着猩红的公章。
这就没错了。
看来，肖飞所说无丝毫虚假，他真的有部长篇将在收获上刊发。
刘泽来大为震惊，再看肖飞，觉得这男孩他有点看不透了。他才不到二十岁啊，就即将在国内最好的大型文学刊物上惊艳亮相，假以时日，真不知道他将达到怎样一个高度。
“我看看。”
苏情伸手将刘泽来手里的用稿通知接过来。
他见过收获的用稿通知，扫了一眼便知，这通知是真的。
苏情的心抑制不住地“噗通、噗通”狂跳起来，心里更是五味杂陈，他想，上天可真是太眷顾面前这男孩了，给了他天赋的才情，又如此慷慨地送给他如此大的一个机缘。
小小年纪便在收获上发表重量级作品，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知道，现在的苏情，对于河西文艺出版社来说，绝对是个宝藏，一个掘之不尽的宝藏。
而如果肖飞的文集能签下，他作为肖飞的责编，也将随之踏上自己事业的快车道，受到社里领导的重用。
苏情激动起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就面临着自己人生中一次重要的机遇。
他必须抓住！
不容有失！
“肖飞，你提的要求，完全没问题，不过，容我再给总编打个电话好不好？我想，或许我可以给你争取到更好的协议条款！”因为内心过于激动，苏情说话都有点磕巴。
傅明德是个权欲很浓的人，在没有得到他便宜行事的授权时，最好还是先跟他说明一下情况，请示一下他。
擅自做主的手下，没几个领导喜欢。
“好的，苏老师，您请便。”肖飞淡然说道。
看到苏情此刻的表情，肖飞心知，自己还是低估了在收获上发表重磅作品的影响力。
若是自己的长篇跟小品文专辑陆续在收获上发表，想必会吸引国内一大批出版社编辑的目光吧？
粉丝经济这个概念虽然现在还没提出。
但其实出版社在评估一个作家的市场价值的时候，仍然是在按照作家的名气及影响力等因素进行测算。
名气跟影响力大了，该作家的书潜在的读者就会多上很多。
而自己身上，现在的光环越来越璀璨夺目，必将在不久的将来在国内备受瞩目，届时各家媒体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