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圈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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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圈枭雄-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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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7月10日,正是棉花的初蕾期,虽然虫灾猖獗,但人们还没有完全失望,大家都还认为,只要不偷懒,只要打药及时,这棉田就可以挽救,就能从棉铃虫的嘴里抢回来一点收成。

质朴的农民,这会儿还很少有人去细算种田的成本账,他们是真正把地里的庄稼当做自己的儿女一般呵护的。

要等到8月中旬,棉花盛蕾期到来,农民们眼睁睁看着棉田里满目疮痍,大势已去,不可收拾的时候,才有越来越多的人家放弃掉了自家棉田。

而到那时,每亩棉花只是打药的费用就高达一两百元,全打了水漂。

想要补种点作物,挽回点损失,也因时节已经不允许,不得不作罢。

“爸,照我看,今年的棉铃虫太厉害了,根本治不住啊,不如,趁还来得及,咱们把棉花毁了,补种点东北粘玉米什么的,还能有点收成。”肖飞看着父亲说道。

听了肖飞的话,父亲一瞪眼:“你懂什么?怎么就叫治不住了?只要不偷懒,只要肯下力,我就不相信,这些小小的虫子还能翻了天去!”

父亲的回答不出肖飞所料。

肖飞笑道:“我帮您算笔账吧。”

父亲没理肖飞,拿出烟袋开始抽烟,眼睛望着东边天际的月亮。

“爸,您算过没有,照现在这灾情,隔一天打一遍药,都不能把棉铃虫完全压下去,打一遍药就得花二三十块,从棉花初蕾期到吐絮期,中间一共是两个多月时间,得打30多遍药,光打药的钱就至少要用七八百块,这还没算人工,咱们还得给棉花施肥浇水,成本加起来都要一千出头了,咱们家六亩棉花即使不受灾,最多一季不过能收入四千多块,就今年这灾情,最乐观估计棉花也要减产一半,也就是说,今年咱们家这六亩棉花能收入两千块就不错了;惨一点,两千块都保证不了,您还要做好棉花绝收的心理准备,您觉得值不值当下死命的伺候这些棉花?”肖飞扳着手指头娓娓而谈。

“咦?老二懂得不少啊,听起来蛮有道理的样子。”肖阳端着小脸盆似的大碗,满脸的惊奇,在一旁频频点头。

“弟,你也太夸大了,打一遍药,怎么也能撑个三五天的,打药费不了那么多钱的,不过,咱家现在光在农资站赊农药也已经赊了一百多了。”肖艳说。

“家里的事,以后你少操心,安心念你的书就是,我说,都吃完了吧?该往地里去了。”父亲斜了一眼肖飞,开始招呼哥哥和姐姐。

肖阳和肖艳都站起了身。

被无视了。肖飞很郁闷。

他当然知道父亲他们要去地里干嘛。他们要去灭棉铃虫蛾子。在田间地头笼起一堆堆的火,再拿着火把在地里走来走去,吸引棉铃虫蛾子投火“自尽”。

虫蛾子能灭杀干净,就能遏制棉铃虫的繁育。

村里的人都在这么干。

“爸,别走啊,听我给你们讲个邻村发生的故事吧。”肖飞坐不住了,站起身,追着父亲三人快速地讲着自己杜撰的一个危言耸听的故事,“故事是这样的,一天中午,一老汉带着自己的孙子在自家的棉花地里打药。老汉背着喷雾器在前面打,他的小孙子在地头玩耍。老汉打了一趟药回来,他的小孙子对着他喊,‘爷,别打了,别打了,木用啊!’老汉很奇怪,问为什么,他的小孙子说,‘我看见你在前头打药,你身后跟着个老太太一把一把的往棉花棵上撒虫子。’这故事我是听人说的,那人说那老汉就是他们村的,现在你们知道今年的棉铃虫为啥治不住了吧?这分明就是天灾啊!”

“胡扯八道!”

“瞎说!”

“那老头是哪个村的,你倒是说明白了。”

肖飞讲这个故事效果很明显,听得父亲、哥哥、姐姐三人都有点毛骨悚然,人不能胜天的时候,总会很容易相信一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他们心里打鼓,嘴上却是一致呵斥肖飞。

肖飞当然能感觉得到家人的色厉内荏,他想,看来,还是得在村里多造点谣。

像什么棉铃虫百毒不侵,泡到纯药液里都死不了,害得农夫以为是假药,然后自己拿起瓶子喝了一口,结果直接中毒身亡了什么的,多来点,不信动摇不了村人保这季棉花收成的信心。

他管不了村人如何,他现在急需改变父亲的观念,把自家的棉田毁了抢种点别的庄稼,他算了算,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当然,前提是,他能尽快说服父亲。

第13章反鸡汤急先锋

昏黄的灯光下,肖飞趴在小方桌前,摊开了稿纸,手里捏着一杆钢笔。

他要开始写稿大业。

家人都去棉花地里跟棉铃虫蛾子作殊死斗争去了,家里就剩他一个,刚好给他腾出一段清静的时间。

手里捏着笔,他有些感慨。

多少年都不曾用笔写过稿子了,一时间肖飞还真有点不习惯。1996年,电脑在城市里都还是个稀罕玩意,更别提农村。

这时代写东西还是得靠笔杆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出来。

俗称爬格子。

屋里很热,门窗都开着,还是没风吹进来,肖飞只穿了条大裤衩子,仍是一身的汗水,小溪一样流淌。

写什么呢?

肖飞用毛巾擦了把身上的汗,心里思索着。

要想稿费挣得多,还是要给杂志写稿,像故事会、山海经、知音、家庭、女友、爱情婚姻家庭等杂志,稿费都很是不低,千字两百元起。

但杂志发稿周期长,即使稿子顺利过了终审,刊发出来有时也要至少等两三个月时间,稿子发出来后,再等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收到稿费。

四、五个月的时间才有钱拿,肖飞有点等不及。

所以,还是先给报纸写稿子吧。

报纸尤其是日报,几乎每天都有发行,报纸的副刊稿子也好发表得多,只要质量过硬,编辑收到稿子后,两三天内就能发表出来,一个月后就能收到稿费。

最适合像肖飞这样渴望短平快,快速赚稿费的人。

肖飞想到了前世跟自己交好的两个编辑:h省日报大河副刊的责编张成功以及z市晚报百花台副刊的编辑刘泽来。

张成功时h省s市人,诗人,为人热诚,喜欢踢足球,爱好交朋友,其人儒雅文气,平日里爱穿宽宽松松的唐装,有一颗浪漫的心。

刘泽来则是西北人,一枚高大豪爽的汉子,善饮,认真负责,最爱做的事便是栽培有潜力的作者。

这两个编辑是肖飞最熟悉的。

前世肖飞跟他们关系极好,对他们也都比较了解。稿子投给他们,当不会被草率埋没。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这两家报纸的副刊稿费都还可以。

z市晚报按篇付稿酬,每篇50元,无论长短。

h省日报则要高上一点,千字70元。

那就先给这两家报纸写一批稿子吧。至于文章的类型,肖飞想都没想就确定为反鸡汤小文。

励志类的文章是每个时代都不过时的,逆境的奋斗,不屈不挠的进取,成功的经验,失败的教训,煽情而感人的故事,总是会被人们津津乐道。

90年代一直到2000年初的中国,其实本身就是个很励志的故事。

经济飞速增长,国力迅速增强,鸡的屁赶英超法,将一个个列强甩在身后。

这是个思想活跃百家争鸣国民乐观向上的美好时代。

1990年,诗人汪国真因为励志小诗而走红全国,掀起最后一波诗歌热潮。

1993年,美国人杰克坎菲尔和马克汉森主编的《心灵鸡汤》出版之后,不仅在美国大卖,更是风靡全世界。

同样是90年代,台湾作家刘墉的感悟随笔散文集《萤窗小语》、《点一盏心灯》等在国内也是备受拥趸。

总之,这个时代绝对是感悟励志文的天下。

投稿给报纸副刊的文字,若是能从生活的表层感悟出一点独特的东西,投稿命中率达到百发百中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肖飞并不打算自己也励志,也鸡汤。

他知道,新千年之后,尤其是2010年之后,国内泛起一股反心灵鸡汤风潮,很多社会精英都以批判鸡汤为己任,认为鸡汤文是精神**,是一针灵魂麻醉剂,起了很坏的作用。

要想一鸣惊人,那就必须发出与众不同语惊四座的言论!

这一点,肖飞自然深深知道。

既然重生了,那肖飞就没打算再平庸地人云亦云,他要让这个世界记住自己,他要搅风搅雨,搏取大名!

出名要趁早啊!

更何况,他已经19岁了,他不能再按部就班的等待了。

这一晚,肖飞汗流浃背,伏案疾书。

围绕“反鸡汤”这一中心,他一气儿写了十篇稿子:《心灵鸡汤还是精神**》、《虚假的励志》、《试论鸡汤的阿q精神》、《修炼自己与挑剔世界》《什么样的鸡汤文章才养人》……

因为是草稿,所以,他写得飞快。

几乎是头也不抬,手腕写累了,就活动两下继续。

父亲他们是在深夜10点多之后回来的,那时,肖飞已经写完了稿子,将自己的稿子收起来,寻思着明天上午好好抄写一下,然后下午直接投出去。

肖飞回来后,家里的住房更加紧张。

只是夏天还好,比较容易凑合。

肖阳夹了一领席子拿了条床单,冲肖飞一甩头:“走!去外面路边睡,凉快!”

这一晚,哥俩就在家门口的路边铺开席子,睡了一晚。

天气太热,屋里睡不舒服,路边睡觉的人比比皆是,到处都躺满了贪图凉快的人们。

星月满天,夏虫唧唧,微风阵阵,比之溽热的屋内,舒服太多。

肖阳身子一挨席子就沉沉入睡。

肖飞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脑子兴奋得不行。他在想,自己1996年就高举起反鸡汤的大旗,时间是不有点过早了?

要知道,现在还是国内鸡汤文字的发轫期,要到2000年初的几年,鸡汤文学才逐步达到**,同时也暴露出其种种弊端和缺陷,以致开始被人诟病。

肖飞提前了整整十年开始反鸡汤,论调惊人是不假,相信也定能引发舆论热点,进而让他达到哗众取宠的目的。

可他也会承受巨大的压力。

毕竟,在绝大多数现代人的心目中,心灵鸡汤代表着正能量,代表着催人奋进的力量,代表着一个时代的信仰。

他这会儿对心灵鸡汤这样的励志文体大肆批判,无异于戳了马蜂窝,被蛰得满头包都是轻的。

还有,肖飞也有点担心,自己这过于激进的文章,会不会被编辑给枪毙掉。

戳马蜂窝他不怕,声名险中求嘛!

他最怕的就是,编辑怕事儿,然后将自己的文章束之高阁。

他思考了一下,最终,他认为,刘泽来相比较思想更激进一点,胆子也更大一点,那就把这十篇稿子全给了他吧。

第14章散布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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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等肖飞醒来,发现昨晚睡满了人的村街两边空荡荡的,只剩自己一个人还孤零零睡在路边,身上裹着的床单几乎被露水打湿。

太阳已经升起,红彤彤的藏在村东的树林子后头,散射出霞光万道。

此刻,暑气还没上来,挺清凉的,风一吹,甚至有一些寒意。

周围的树上,小鸟蹦蹦跳跳叽叽喳喳,不时有新脱壳的知了扇动着嫩绿翅子从空中尖叫着飞过。

几个拖着鼻涕的孩子蹲在肖飞不远处,看着他嘻嘻的笑,鼻涕泡呼哧进了鼻子去了,又噗的一声从鼻孔耷拉下来。

一切是如此温馨美好。

照肖飞的生物钟推测,这时不过6点来钟。

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竟然没有叫醒他。肖飞起身卷起凉席往家里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不用想,又去趁着凉快到棉花地里捉虫子去了。

肖飞犹豫了下,最终他认为下地捉那丑陋不堪的小爬虫不过是无用功,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他决定还是不去地里帮忙了,就在家里替家人做顿早饭吧。前世好歹有过十多年居家过日子的经验,肖飞做点家常便饭还是没问题的。

他家没专门的厨房,地锅垒砌在院子里,顶上搭了个棚子,四面透风,冬天的时候,父亲会自己编织些草毯子四处垂挂下来遮挡一下肆虐的冷风。这个家的清贫由此可见一斑。

肖飞烧了一锅玉米糊糊。

用大陶盆子盛出来,用盖子盖了,放在井台上晾着。

再用水刷了锅,从院中的菜地里摘了几个茄子,烧了个茄子。

正炒茄子时,姐姐回来了,看到肖飞在做饭,她惊奇得不行:“弟,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你竟然做起饭了。”

在这个家,肖飞是老小,一直是备受照顾的对象,几乎没干过重活,更没做过饭的。

“姐,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在做饭这方面可是很有点天赋的哦!”肖飞将炒好的茄子用不锈钢盆子盛出,笑着说。

肖艳走过来,闻了闻:“味道好像还行,颜色也好看,就是不知道好吃不。”

“尝尝不就知道了?”肖飞递给她一双筷子。

肖艳夹起一块尝了尝:“嗯!真香!弟,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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