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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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谋-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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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别这么说。”孟谨行笑笑,“本就是我失礼,几十号人呢,去晚了还要人家都等着,这才叫不像话。”
  直到酒店门口,孟谨行站在车旁打了余敏的电话,“余姐,我给咱班同学每人备了一份桑榆的土产。因为司机要去接章县,马上得走,您能不能帮我叫有车的同学下来把东西装上?”
  余敏当下就拿着电话对众人说了这事,很快就从酒店跑出来二十多名男学员,嘴里一边谢着,一边开开心心地把东西都分装到各自的车上。
  “哟,小孟,这是好东西啊!”一名上了年纪的镇长打开袋子瞄了一眼后,立刻嚷了起来,“这一条娃娃鱼价值不菲啊!”
  孟谨行其实也不知道徐旸他们究竟给自己带了哪些东西来,这一嚷才使他知道徐曹二人这次下了大工本,不由就瞪了曹萍一眼。
  曹萍立即吐着舌道:“你别瞪我,是你老婆吩咐的,她特意把钱打给爱宝姐,让我们替你到周国富的养殖场买的,一分钱没少付。”
  孟谨行心中大暖,到底是枕边人呐,替他想得周到!
  说话间,所有的东西都转装完毕,少不得好些人都叫曹萍也一起上去吃饭,曹萍谢着推辞后就催促胡四海赶紧开车,担心章广生等急了。
  老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孟谨行这几十号的党校同学,虽然还不至于因为这点礼物就手短了,但至少对他的印象分又重新拔高,觉得他还是很会做人的,剑走偏锋不搞请吃这种落俗的事情。
  许世昌本来还很得意,在这么多各方地头蛇面前当了一回土豪,直接把班里最年轻高学历的孟谨行比了下去,但人家一回头马上靠着娃娃鱼长了脸,他心里莫名地就不舒服,拖着孟谨行,就说来晚了要罚酒。
  罚完酒,他又变着法儿灌孟谨行,一心想让孟谨行喝趴下,结果,他自己个儿却早早哧溜到了桌子底下。
  申城那俩一直想与孟谨行套近乎的一老一少,这回总算如愿以偿与孟谨行坐到了一桌上。
  通过下午的自我介绍,孟谨行已经知道他们二人都来自莱阳县。
  老的来自莱阳组织部,是张闻达的老部下,叫解怒。
  年轻的是下面镇上一名新提拔的副镇长,叫祝建明。
  解怒与孟谨行聊天时,第一句开场白就提到:“……张部长回莱阳考察时,多次跟我们提到你,提到桑榆旅游示范区,要我们找机会多向你学习!”
  孟谨行心里却觉得有几分好笑,张闻达即使说过这话,也肯定不是对组织部的人说的,对祝建明这样的乡镇干部说倒是可能的。
  但他嘴里自谦的时候,还是权当张闻达这是对莱阳全县干部说的这话一般。
  一顿晚宴吵吵嚷嚷吃了两个多小时,时间过半时人也走了过半,等散场的时候,剩下的尽是住校的。
  班花余敏是孟谨行到后没多久就退场的,说是未婚夫来接她了,临走还特意嘱咐孟谨行别忘了让章广生下周派人去财政厅办手续。
  孟谨行搭了彭昕冬的车回宿舍,没进门就闻到满走廊方便面味道,进屋一看,柳秋阳和徐旸二人居然一人捧着一碗方便面,还坐在孟谨行床上厮杀。
  “你们居然还在下?”孟谨行走到近前问。
  “你也是下棋之人,观棋不语不知道?”柳秋阳头都不抬,嘴里同时吸溜着面条,眼睛牢牢盯着棋盘。
  “他们从你走的时候下到现在?”彭昕冬和展鹏同时问。
  孟谨行无奈地耸耸肩,这还真是出乎意料,原本只是想借此与柳秋阳走近些,哪想到居然撞上个棋疯子。
  彭、展、陈三人说笑着洗洗都上了床,孟谨行睡床被占,瞧那战局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他干脆拿了手机到外面给雷云谣打电话,问了她在燕京的近况,又说曹萍来过了,最后他考虑再三,还是说了周国富的事。
  雷云谣听完担忧地问:“这事儿是真的?”
  “没细说,但他们既然这样说了,应该大致不离。”
  “那我得赶紧给我妈打电话!”
  孟谨行连忙道:“还是打给爸吧!”
  雷云谣顿了一阵才说“好”,接着又迟疑了好一会儿说,“我又有了!”


 第257章 无偿出让

  孟谨行一时洠Х从齺恚笆裁从钟辛耍俊
  “孩子啊!”雷云谣急急地说。
  “真的?”孟谨行喜不自胜,“什么时候知道的?检查过了?是不是要安胎啊?不行不行……这回得让我妈给你准备全套的养胎攻略!”
  雷云谣说话突然带了鼻音,“谨行,你很高兴是吗?”
  “那当然啊!”他马上有点紧张,“你感冒了?这个时候感冒不好!要不我找燕京的同学,陪你去医院……你要不回來吧,培训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有点感触,不是感冒。”雷云谣说,“再说培训比上班轻松多了,洠П匾愕谜饷唇粽刨赓獾模瑳'得让同事笑话。”
  孟谨行皱了皱眉,“云谣,我是担心你一个在那边洠苏展恕0ィ懔耍胰猛Ц阍谀潜咦饧浞浚敫霰D罚惚鹱⊙A恕!
  “不好。”雷云谣道,“我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住一起!”
  她顿了一下,终于退了一步,“要不,你帮我问问爱娇,看她愿不愿意來陪我一阵?”
  孟谨行愣了,“她走得开吗?山氏药房和无极基金一大堆的事。”
  “其实,你有洠в锌悸枪焉绞弦┓亢臀藜鹎ň┏悄兀俊
  “这个……云谣,这是两回事,就算要迁,眼下条件也不成熟。”
  雷云谣却道:“我觉得挺成熟。雅沁现在基本是长驻燕京,我在这里也要等一年半,我俩正好可以一起活动,把无极基金壮大的同时,也把长丰中药材带出西南。而且,爱娇既然不肯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离开申城也可以避免遇到熟人难以交代的情况,你说呢?”
  孟谨行觉得雷云谣的话还是在理的,便道:“那我找她商量一下,还是要尊重她本人和她家人的意见。不管她來不來,我觉得你还是先请个保姆,否则我不放心!”
  “行啦,我知道的。实在不行,还有雅沁在,我可以住她那儿,要什么有什么,你不用担心。”雷云谣的声音轻快不少,“你一个人也注意身体,尤其酒少喝些。”
  “嗯,知道……”
  二人就着电话卿卿我我又聊了不少情话,才依依不舍分别挂了电话。
  孟谨行回到屋里,徐、柳二人的黑白鏖战刚刚鸣金收兵,正各自点着一根烟站床边小声讨论对战中各自下的臭手。
  为怕吵醒已经睡着的彭昕、展鹏,孟谨行掐着嗓子悄声问:“结束啦?”
  柳秋阳很难得地冲孟谨行心满意足地笑着点头,接着冲徐旸一摆手,也不洗漱,直接上床拉上被子倒头就睡。
  孟谨行陪徐旸到走廊上,才放开嗓问:“你晚上睡哪儿?”
  “來时已经定好了的,你不用担心。”徐旸一边吸烟一边问,“你困不困?要是还不困,我们走走?”
  孟谨行看他那样子是有话说,亏他憋了一晚上,耐着性子一直陪柳秋阳下棋,便点头与他并肩往外走。
  沿宿舍东侧是一条长长的林荫路,初夏的午夜依然有些许寒意,二人一边走一边聊,徐旸汇报了示范区最近的一些情况。
  “……汪市长和市招商局的余局前天突然來示范区,詹福生被叫去陪同,回來后说是陪外商看地。”
  “看地?”孟谨行朝徐旸看了一眼,“市里招的项目?”
  “詹福生说你知道。”徐旸弹着烟灰说,“不过,据他说,看中的那片地规模有点大,将近八百亩,而且其中有一半的地还洠в辛腥虢衲甑耐恋丶苹!
  二人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來,孟谨行想了一会儿问:“知道外商的情况吗?”
  徐旸摇头道:“只知道是个女的,詹福生说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汪市长只说是來选地的。”
  孟谨行皱眉,这又是闹哪出?
  他心里猜测,既然詹福生说他知道,又是余满娃陪着汪秋实去的,看中的地又正是当初eg希望的规模,所以那个外商可能是黄莺。
  但是余满娃为什么事先洠в兄崴空哺I矝'有汇报这事,是觉得此事不重要?
  八百亩土地,不仅在示范区,就是在长丰县也不是个小数字,其中还有一半洠Я腥氤鋈眉苹耐恋兀共蛔阋粤钚鞎D和曹萍特地來汇报。
  他转头问徐旸:“就这些?”
  “如果就这些,我们也不用特意跑一趟。”徐旸果真说,“曹萍后來两次撞上詹福生与方天岳一起吃饭,詹福生又连着跑了财政局、土管局、地税局和银行,听说谈的都是这八百亩地的事。”
  “他是想把那一半土地也报上去?”孟谨行问。
  “这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要把这块地无偿出让。”孟谨行说。
  孟谨行一怔,“詹福生说的?”
  “他一直洠Ц颐翘刚馐拢词刮颐怯形势穑捕际潜芄挡恢馈U庑┒际窃诜棺郎洗獊淼模偌由喜芨缱幼采险哺I头教煸涝谝黄穑衙獠蝗梦颐堑P模暇拐馐鞘痉肚牡兀敲创笠豢樽贸鋈ィ挂普阋嬷阑购盟担且恢赖幕埃馐掠执罅耍 
  孟谨行紧着抽了两口烟,锁着眉头说:“要说到招商,这次我和方天岳一起陪翁市长、余局的确是接触了外商,是不列颠eg集团。他们想在国内投资十个亿建设医疗城项目,长丰和羊城,有一个将成为他们最后选择的对象,他们当时提出的用地条件就是八百亩。”
  “那就多半是这家公司了!”徐旸道。
  “我不敢确定。因为他们提出的合作要求,创天洠в写鹩Γ运怯刑岬焦虺歉堑恼猩烫跫仪宄堑迷谕恋匾幌钌鲜腔Α!
  “划拨跟无偿转让又不是一回事啊!”徐旸道。
  孟谨行点了头,“所以我不能确定啊,按说如果是eg的人到示范区看地,别人不出声也就罢了,为什么余局也洠в刑崆爸嵛乙簧俊
  徐旸不了解整个过程,就是觉得詹福生在做的这件事隐隐有些不妥,才会來找孟谨行核实。
  听孟谨行这么一说,他便说:“那或许要地的另有其人?”
  “我回头问问吧。”孟谨行说。
  ……
  黄莺此时正躺在申城宾馆总统套房的床上给张光烈打电话,“……翁灿辉已经安排我去看了地,位置挺好的,就是有一半的地办不了手续。”
  “那就不要。”张光烈在电话那头慢条斯理地说,“我们要的不是地,是钱!办不了手续的地,贷款的时候又要多费一层周折。”
  “我不这么看。”黄莺道,“我看这些官员,基本上有钱有女人都能搞定。位置好的地,才能显出我们投资的气魄,贷钱也会更容易些。”
  “你看着办吧,只要这事能办下去,我不反对。”张光烈沉默了一会儿,“长丰那边洠裁醋璋桑俊
  “汪秋实直接跳过了长丰的人,带我找了示范区一个姓詹的副主任,这个人一心想拿出政绩來往上爬,这么大的项目早把他馋得眼珠都要掉下來了,哪还肯报上去让孟谨行知道?”黄莺道,“而且,來这儿的一路上,方天岳一直在说孟谨行的错误,后來又拉着姓詹的跟我一起吃饭,不用说,这俩人与孟谨行有很深的分歧。”
  “哦?那倒是该好好利用一下他们之间这种矛盾。”张光烈道。
  “所以,我就洠П匾偃ソ咏辖餍辛税桑俊被戚盒ξ省
  “看情况吧。”张光烈挂了电话。
  ……
  詹福生约了方天岳一起吃饭,谈的就是eg的项目。
  “……你谨慎些,别让孟谨行知道这事,否则肯定办不成。”方天岳说。
  “方局,我办事你放心!”詹福生自信地说,“这事就算孟谨行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那可是翁市长定下的事。余局也说了,葛书记对此也洠魅繁硖热徽庋颐蔷偷彼悄淼摹!
  “小心无大错,还是谨慎点吧。”方天岳有许多话想说,但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詹福生于他只是一枚棋子,过了河,他就要拆桥的,詹福生行事越不谨慎,他拆桥的速度就可以越快。
  他最担心的就是在他连河都还洠в泄氖焙颍辖餍芯痛雍岽汤锊宄鰜恚
  “方局,这事得这么看!近十亿的项目,翁市长亲自参与招商,决策权根本不在孟谨行手里。他就算反对,市委的常委们能听他的?就算他是葛书记的女婿又怎么样?两个城市抢项目,哪家输了哪家的领导倒霉。什么事情一旦与政治前途挂上钩了,女婿的意见重要还是前途重要?”
  詹福生看方天岳反复强调“谨慎”,觉得方天岳太小看他,有意分析一番,让方天岳知道他并非鲁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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