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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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扶醉-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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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池渊满脸赞同地点点头,提点道:“继续吧。”
  “哦,”莫醉又低了头凑过去,继续道,“等他以为房子着火,肯定会将重要物品带在身上,这样,咱们就可以知道他把药方藏在哪里了……”
  她又是蓦地一顿,抬头问道:“你不问我来偷什么吗?”
  夏池渊一脸无奈:“药方。你都说过两次了。”
  “那,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偷这个东西吗?”她在惊诧中给他敲了一记警钟,“宫中偷窃,你知道后果的。”
  夏池渊反问道:“所以,此时你和我闲扯,是要证明给我看在宫中偷窃的后果吗?”
  莫醉猛地想起还有正事要干,自己在玉寒搂潜了数日,就只为此时,万不可出什么差错。
  望着他波澜不惊的眸光,不知为何,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竟不知何时已然平复下来,虽然从未想过要寻人帮助,但他的出现,却让自己多了几分把握。
  一切比计划中的更完美。
  浓烟随风从风窗飘入房中,神志已然有些不清的林山以为着火,慌忙抱着藏在房中的一个匣子跑了出来,大声呼救,四处扰攘时,夏池渊趁乱潜入了他的房中。林山发现只是虚惊一场重新返回到房间,藏好自己的宝贝上床睡觉。不过一会儿,已经拿到药方的夏池渊便在已经被他赶到门外的莫醉汇合。
  “早知道这么轻而易举,只让你一个人来就可以了!”莫醉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药方,确认和周念向她描述的基本一致,嘻嘻一笑,道,“没看出来你竟这么有天分,这样吧,以后再偷东西,我一定算你一份!”
  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夏池渊问道:“我的衣服呢?”
  “哦,你那套衣服太旧了,我只轻轻一揉,它就破了,”搬出早已谋划好的借口,搬出一副歉疚的神色,莫醉柔声道,“这样吧,我陪你钱,好吗?”
  夏池渊神色微变,似乎也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不悦,目光一转,将她从脚到头看了个遍。
  看到他似失望似无奈的目光,莫醉心中莫名多了几分愧疚,脚下不由退了几步,一低头,恰好看到自己随动的衣摆,登时一跺脚:“你明明知道你的衣服我穿着,竟然还来问我?”
  为了能够顺利溜进内务府,她故意弄脏了他的宫服,但她和他身形有别,为了不惹人怀疑,她只能将他的衣服裁剪一番,这样一来,就不能还给他了。
  本来借口已经找好了,可是,现在似乎不应该这么顺溜地说出来。
  “你明明穿着我的衣服,却睁着眼说瞎话。”明明应该是责备的话语,他的语气中却尽是自责与怜悯,“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好像这应该是自己的错吧?莫醉怔了一下,抬头,碰上他湛然清明的目光,那里,平日的平静与淡漠早已一扫而光,只剩下满满的自责歉疚,她心头一酸,唇张了又合,过了半晌,才道:“这个药方是锦绣园的花匠洛天为了救周念,偷偷跑到太医院抄写的。林山想以此要挟她为他的对食,上次的内务府失窃案,也和这个有关系。”
  夏池渊愣了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是在向他解释来内务府偷药方的原因,本想说他并不关心,但话到嘴边,却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盈盈一笑,真诚而纯粹:“因为我相信你。”
  夏池渊身子一顿,过了许久,蕴在唇角的笑意才慢慢散开,一瞬间,便如璀璨星辰一般散在了双眸中。
  莫醉一呆,痴痴笑道:“小池子,你笑起来真好看,怪不得一向只爱美人儿的二公子会救你。”
  回味到她话中的意思,夏池渊脸色蓦地一正,转身就要离开。
  莫醉刚要开口喊他,不想他刚走了两步,却自己转身回来了。
  他的神色已然恢复一贯的清冷,但语气却明显轻柔了许多:“你和锦绣园的花匠很熟吗?”
  “以前和现在都不算很熟。”莫醉笑着晃了晃手中的药方,“但是,从此以后,就会很熟啦。”
  “你千方百计偷来药方,”夏池渊神色微变,道,“就是为了接近锦绣园?为什么?”
  眸中的锐光一闪而逝,莫醉依然笑颜如花:“当然是看不惯林山的所作所为啦,更何况,我还记得那日在储秀宫前看到的那一盆有花无叶的宫锦花,这锦绣园中的奇花异草肯定不止那一种,以后,你若想多看些花花草草,可以随时来找我哦!”
作者有话要说:  





☆、绿窗来与上琴弦(三)百花争艳

  瞄了一眼正在旁边专心修剪花枝的小池子,莫醉抱歉地对周念低声道:“我没想到他真的跟着我就过来了。”
  “无妨。”周念不由看了一眼那个虽沉默寡言却一眼便觉得让人遥不可及又无法亲近的小内侍,微微一笑,道,“在宫中,锦绣园是最自由的,他既然愿意来学花艺,我们自然乐得热闹。”说完,抿嘴看了看在他一旁手舞足蹈喋喋不休的田公公,道,“自从我和洛大哥出山后,爷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莫醉亦是一笑,看了看周围,抓了一把沃土放到盆栽里,故作随意地问道:“咦,怎么不见洛大哥?”
  “哦,大哥在房中设计新的宫锦花花样,”目光流露出一丝钦佩之情,周念道,“爷爷说,这方面,他可是青出于蓝呢。”
  来锦绣园学花艺已经半个月,几乎每次都见不到洛天,虽然自己替他们拿回药方,至少已经让周念对自己更多了几分亲近,可是每次提到洛天,她都似有意无意间去回避,但今日她却愿意多说几句,眸中闪过一丝亮光,莫醉忙抓紧时机,故作懵懂,追问道:“设计花样是什么?是像绣花一样画出所绣图案的样子吗?”
  “简单说来,就是让同一种花儿形态各异色彩缤纷。”周念微微笑道,“爷爷说,洛大哥在这个方面极有天赋,即便是当年我们的师祖爷爷,也未必能赢得过他。”说着,顺手拿起旁边的一盆宫锦花,道,“你看,这盆花原本是最常见的红色,但只要选好品种,再加上对阳光、泥土和施肥等等外在条件的把握,就可以把它变成现在的紫色。当然,像这些枝叶,若觉得太茂盛或者太稀少了,也可以将它们变成希望中的样子。”
  莫醉浑身一震,记忆中的忘川花又倏然出现在脑海中,清晰而妖冶。
  枝叶太茂盛了,也可以将它们变少,当年的仁哥哥,不就是这样将山间野花变成了只有花无叶的忘川花的吗?
  可是,她已经查过入宫典籍,洛天的确是仁德十二年进宫的,而至此之后,每年都有十岁左右的男子入宫,但没有一个叫莫仁的。
  也许忘川花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但万一呢……
  “这么神奇?”心念电闪,她睁大了眼睛,一把握住周念的胳膊,兴奋道,“好有趣,我也想学!姐姐,能不能让洛大哥收了我这个徒弟?”
  “这……”周念露出为难神色,道,“你也知道,大哥他并不喜与他人交往,更何况,他口不能言,怕是有诸多不便。”
  “没关系没关系!”莫醉晃了晃她的胳膊,哀求道,“姐姐替我说句好话嘛,我一定会乖乖的,不会捣乱的!”
  她对自己恩重如山,周念也不愿坏了她的兴致,只好点头笑道:“这样吧,我替你问一下洛大哥的意见,但是,你别担心,我肯定会替你说好话的。”
  莫醉喜上眉梢,正要扭头和小池子分享这个好消息,一扭头,却早就不见了他的踪影,只有田公公寂寥地坐在花坛边,幽怨地瞧着她,似乎在埋怨她不该带了这个一个每次来都来得沉默走得突然的人来吊自己收徒的胃口。
  莫醉无奈地对他一摊手,表示自己对他的行踪也无可奈何。
  西玫突然匆匆忙忙跑来,也来不及行礼问安,拉了她就向外跑。
  心知她平日里无事时是个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但一旦遇到十万火急的事情就急得如同太上老君的急急如律令,莫醉只好任她拽着,歪着脑袋对周念叫道:“姐姐,我先回去了,那件事情,你一定要替我问一下洛大哥!”
  周念抿嘴轻笑,点点头,示意她放心,看她们走远,眉眼间才现出一丝忧心,正要举步进入房中,却见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立着一道身影。
  那一张触目惊心的脸本应是冷漠疏离的,但此时,却有一缕若隐若无的激昂与无措藏在那不容人直视的眸光中。
  她轻轻一叹,这种目光,她第一次见到时,已经是许多年之前了。
  难道,这个犹如天降一般的莫大人,就要将这许多年的平静打破吗?
  循着他的目光,她的目光亦飘向了远方,晚霞如火般映着半边天,她的眸中,却似一条清凉的溪水,荡漾着不安与无奈。
  慎刑司门外,席鸾心急如焚,见了莫醉,慌忙迎了上去,一向淡定的娴雅面容上掩不住地焦虑。
  “大人,奴婢有翘厘的消息了。”她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低声道,“她今日终于给奴婢带了消息出来。”
  见她慌乱的神色,莫醉心中已然猜到了七八分,将她拉到了一旁,示意西玫在旁边守着,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目前还没有。”席鸾紧紧蹙眉,欲哭出声来,“可是,奴婢担心这孩子早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她让守门的一个侍卫给奴婢带了口信,说知道自己一定会拖累奴婢,让奴婢寻个借口与她撇清关系。唉,这个傻孩子,若不是大人告诉我她有心要找两位北仑将军报仇,奴婢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呢。”
  “姑姑莫要担心,”莫醉沉吟片刻,安慰她道,“翘厘已经去了含章殿十几日了,两位将军还不是一般平平安安的?再说,你也说了,皇上是知道翘厘姑娘的兄长死在战场上的,既然他放心将翘厘派在含章殿,自然是相信翘厘姑娘一定会以大局为重。”
  话虽如此,但她亲自见到过翘厘为了报仇而孤身犯险的决绝,若她真的为了报仇不顾一切,怕是两位将军也是防不胜防。
  “奴婢不敢欺瞒大人,其实,奴婢婉转打探了一下,那个带口信的侍卫说,含章殿似乎一直都不太平静,这十几日,断断续续地一直有些不对,”席鸾忧心不减,道,“自从伏晟殿失火之后,御林军对含章殿的守卫甚严,殿中只要传出一些风吹草动他们便会立刻赶过去,只是那两位将军每次都安然无事,谈笑间便把闻声匆匆赶过去的御林军给打发了。可是,奴婢总是觉得有些不对,极有可能是翘厘已经动手了,只是每次都无疾而终罢了。”
  莫醉微一挑眉,这件事,好似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席鸾姑姑说翘厘很早便在龙吟宫侍奉皇上,她与皇上的交情不浅,否则皇上也不会有破格提拔她为尚宫之心,那他应该也知道翘厘对将她含辛茹苦养大成人的兄长感情至深,对在战场上夺了她兄长性命的北胡人更是恨之入骨。如果不给她机会发泄了心头仇恨,她会担负一辈子的仇怨而不得心安。
  难不成,皇上是在放任翘厘和两位将军斗智斗勇以解她心头之恨,筹码便是他们二人的项上人头?
  以贺兰和独孤两位将军的心智,应付一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弱女子,理应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凡事都有万一,皇上将一个仇人安放在他们身边,是不是太过大胆了?
  这个传闻中在权臣与王侯之间竭力周旋的少年皇帝,似乎有些意思。
  “姑姑且放心,我向你担保,翘厘姑娘和两位将军都不会有任何意外。”她对席鸾低声道,“皇上只是借此机会让翘厘姑娘消了心头之恨。”
  席鸾一愣,但她本是聪明人,片刻之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忧心虽有所减轻,但依然有些担心:“大人所言有理,只是,翘厘这孩子性格一向倔强,她认定了两位将军是害死她兄长的罪魁祸首,这杀兄之仇,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消解的。”
  莫醉微微一怔,是啊,仇恨,是不会那么容易便忘记的。
  一个虽年近中年的尖利声音扬着嗓子道:“这大热天的,本官还以为是哪两个没脑子的奴婢暴晒在这烈阳下交头接耳地嚼舌根呢,原来是昔日的掌仪大人。”
  西玫已经跑到了她的身边,拉了她的袖子提醒,莫醉缓缓回身,见一个中年女子带着一个年轻宫女盈盈而至,待看清了跟在邱零身后的那个身着掌仪官服的年轻女子,唇角不由浮上一抹嘲弄的笑意。
  邱零主动忽略了比她高了一级的尚正,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席鸾,嘴角微扬,道:“没想到席掌仪在尚仪局时仗着自己的小表妹作威作福,出了尚仪局又碰上一个一步登天的小丫头做挡箭牌,这运气,可堪称宫中之罪啊。方纶,你看看人家,遇到个人人敬畏的贵人就是不一样,哪里会像你,跟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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