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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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扶醉-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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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只是出去给母后准备寿礼了,自然不会错过寿宴。”夏池渊举步向前,平淡道,“四弟,我们回去吧,莫要让母后久等。”
  眸中闪过一丝锐光,兰容王应了声是,不急不缓地跟在他的身后。
  宫墙的另一边,黑暗角落里,一个紫衣女子面若冷霜,双手紧握,目光寒胜冬雪。
  回到慎刑司时,正值晚膳,司中大多都在用膳,她到了后院,也没有见到他人。
  推门进了房间,她点了烛火,正要准备洗漱,一转眼,却见窗前站了一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顿时一惊一喜:“棋儿?”
  “棋儿也好,阿瑛也罢,”身着盛装的女子缓缓回头,虽装扮精致美若天仙,眉目间却隐着淡淡仇恨,“即便我现在是兰荣王妃,在你眼中,也不过是复仇的一颗棋子,对吗?以前,你用我迷惑卓府,如今,你用我牵制兰容王。”
  “棋儿,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要相信我,”她忙走上前去,急急解释道,“那日,我将小姐和林大哥送走,本是要自己代替小姐嫁入兰容王府的,可没想到兰容王识破了我的计策,将我打昏,却把你送上了花轿。我将你灌醉,本来是怕你牵涉其中,可没想到,那个龙兴竟然……”
  晚棋蓦地怒喝一声:“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顿了一顿,又幽幽地道:“你说,这一切明明都是你的错,为什么我每日噩梦连连,你却还能在这里听着金石丝竹,高枕无忧呢?”
  “棋儿,你不要这样。”看着她冷漠又绝望的眼神,她心痛如刀绞,近乎哀求一般道,“我知道,你恨我,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原谅你?”晚棋好笑地哼了一声,道,“原谅你,你能将我的如玉之身还给我吗?原谅你,能让我回到从前吗?原谅你,能让那个人对我的所作所为都消失吗?”
  她一愣,泪水滑入嘴中,酸涩苦咸。
  “你哭了?”她突然笑了一笑,“真好笑,以前,你总说流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不准我落一滴泪,现在我还没哭,你倒先哭了。”顿了一顿,唇角勾起几许讥讽,又道,“我知道了,这就是你,虚伪的你。所以,所有人都喜欢你,所有人都围着你打转。小时候,那对主仆住在我家,却总是找你去玩;长大了,大公子一心一意也只对你好。还好,大公子终究是看到了你的真面目,将你抛弃了。呵,真是好笑,我与你自小长大,竟然还没有他看你看得清楚。”
  泪水如线,她惊愕抬头,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一向乖巧可爱的妹妹之口。
  “哦,对了,今日是太后的寿辰,也是你的寿辰呢。”美艳的面容上勾起一丝轻笑,得意之后多了几分好奇,她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如巴掌大的物事,道“你看,有人给你送了生辰贺礼呢,我看它眼熟,便从桌子上拿来,替你先收了。”
  她定神望去,身子蓦地一震。
  在晚棋手中左右摇晃的,是一个布制的小狼。
  那是筱姐姐和仁哥哥每年都会送给她的生辰贺礼。
  “我记得,当年你最喜欢的贺礼中,便是这小狼。”晚棋步步逼来,问道,“在这宫中,你究竟遇到了谁,是莫筱,还是莫仁?”
  莫醉心中一紧,晚棋的目光中,再也看不到如水温柔,只剩毫不掩饰的杀气。
  “阿瑛,你要做什么?”她心中一颤,步步退后时,低声道,“这是我自己做的,上次我认错了人,盛姑娘并不是筱姐姐。所以,筱姐姐和仁哥哥怎么会在宫中?”
  “阿莫最喜欢老虎,你便只会做布老虎,其他的,你什么都不会做。”晚棋冷笑一声,道,“我做了你那么多年的妹妹,有些事,我还是十分清楚的。”
  “这小狼就是我做的,信不信由你。”她心下一凛,道,“再说,筱姐姐和仁哥哥是你的堂姐堂兄,若我真的找到他们,你应高兴才是。”
  “高兴?”她收了布制小狼,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转眼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莫醉,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想在这宫中做什么,如今,我的仇家,只有两个,一个是你,还有一个,便是那个人。你乖乖待在宫中便罢,总有一日,我会来找你一并来算旧账。但是,若你敢阻扰我对那个人的复仇大计,不管什么堂兄堂姐,什么姐妹情深,我都不会放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绿窗来与上琴弦(八)心生间隙

  “大人,你回来啦!”西玫见到房间灯火通明,西玫推门而入,却见莫醉坐在桌前,对着烛火怔怔发呆,问道,“大人,你怎么又发呆了?”
  “哦,没事。”莫醉回神,勉力笑问,“今日可有什么事?”
  “茜姑姑来过一趟,非要见你,还好席鸾姑姑想得周全,先行躺在了大人的床榻上,我又说大人你可能得了会传染的风寒,所以,才将她吓跑了。”西玫笑道,“茜姑姑看着凶神恶煞,实则怕死怕得要命呢。”
  莫醉放下心来,突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今日出宫的?我走的太匆忙,并没有给你们留下讯息啊。”
  “哦,是这样,我昨夜内急,刚好看到上次下雨时背你回来的……的小公公将你带了出去,我想他是大人的好朋友,既然你和他在一起,我也不用担心了。”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伤怀,西玫立刻笑着解释道,“而且,我看今日清晨你还没有回来,想着你和他八成是出宫了,所以才和席鸾姑姑商量了一番,定下了这个主意。太后的贺礼我也已经帮大人送过去了,今日慈寿宫热闹得很,没工夫留意是不是大人亲自送的。”
  “多亏有你。”心中突然一动,她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却不动声色地笑道,“不然,被人发现了,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何必和我这般客气。”西玫微微一笑,突然“啊”了一声,匆忙道,“哎呀,我差点都忘了,席鸾姑姑说今日太后寿辰,贺兰将军和独孤将军也被邀参加寿宴,翘厘也会过去,所以,她想大人陪她去慈寿宫一趟,好当面劝一劝翘厘。”
  莫醉眉头一蹙,心中好生为难,晚棋刚刚才回到慈寿宫,若自己此时过去,怕还是会碰到她,但是,翘厘的事关乎两位将军的性命,如此良机,的确不应错过。
  西玫见她不应,问了一声:“大人?”
  略一思忖,她站起身,整了整衣衫,道:“走吧,你去叫席鸾姑姑,我在慎刑司门口等她。”
  慈寿宫前,来贺寿的王侯将相命妇妃嫔大多已经到了,两人刚还未靠近慈寿宫,便听站在宫门口迎客的一个公公高声唱诺道:“执山夫人到!卓老夫人到!”
  莫醉脚下一顿,抬眼望去,只见杨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走在前面,罗芙蓉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两人看着面带微笑,似乎并无异常,但她在卓府多年,知道杨老太君与罗芙蓉的关系远胜于母女,她们二人若同时出行,无论何时何地,罗芙蓉定会在杨老太君身侧以手相扶。而现在,两人却一前一后,定是生了罅隙。
  她们情深似海,能让罗芙蓉对杨老太君心生间隙的,定不是一件小事。
  莫醉心下一凛,杨老太君对自己讲述她与罗宇将军的往事时,方纶也躲在一边偷听,虽然当时她未提到那段故事中三人的真实姓名,但其间的意思却是再也明显不过,难道,是方纶向罗老夫人告了密?
  若是罗老夫人知道自己的母亲难产而亡的真相,那多年的养育之恩,在她心中,能不能抵过丧母之痛?
  难怪方纶说只要王爷同意引荐,她自有办法让老夫人放她离府,看来,她为了能够进宫,恩将仇报,将杨老太君曾经对她的恩义忘得一干二净了。
  “莫醉拜见杨老太君,拜见老夫人。”她暗叹一声,却面带笑容,快步走了上去,微微一拜,“许久不见,不知府中一切可好?”
  杨老太君神色疲倦,早无以往的神采奕奕,见了她,慈和一笑:“原来是珞……哦,莫大人。”
  罗芙蓉淡然扫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擦过杨倚山走在了前面。
  杨倚山一愣,慈和的笑容淡去,化成了唇边的一丝苦笑。
  自从在卓府时与她偶遇,莫醉心中便与她亲近了许多,见她如此悲伤,心中一紧,走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老太君,您可还好?”
  “因果循环,自有报应。老身能有今日,只是咎由自取,不值一提。”杨倚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又如往昔般炯炯有神,慈祥道,“至于你和昊儿,只怕今生是有缘无分。记住老身一句话,生死沉浮,不过虚幻。”言罢,深深看了她一眼,松了手,抬脚进了宫门。
  没想到她会蓦地提到卓昊,莫醉一愣,待回过神时,杨倚山已经不见了踪影。
  “生死沉浮,不过虚幻。”
  耳旁响着这句话,不知为何,她心中莫名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仿佛就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慈寿宫的正殿中已然宾客满座,但因贺兰融与独孤迟仍是北仑特使,所以他们的席位极为尊重,与殿中的凤座相距甚近,她只扫了一眼,便看到了贺兰融,只是独孤迟并未在席位上,但翘厘和茱萸正立在贺兰融的两旁。
  寿宴还未开始,太后与皇上都未入席,所以殿中人人相聚寒暄,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她进了殿中。
  她站在贺兰融的席位之后,低声唤道:“贺兰将军。”
  贺兰融惊诧回头,见是她,从座上站起:“恩公,是你!”他的声音本就宏亮,这一叫,引得周围几人都投来了目光。
  莫醉无奈,恩公两字,在贺兰融心中还真是根深蒂固。
  “莫姐姐,你来啦!”茱萸欢喜地拉住她,欢快道,“茱萸好久不见你了,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呢。”莫醉笑道,“怎么样,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捣乱?”
  “哪有!我才不是捣乱的那一个呢,你不知道,新来的那个姐姐比我厉害多了,整日里找麻烦,我是替她收拾残局的那一个呢!”茱萸嘟起了小嘴,不满地道,“莫姐姐,我现在整日里干活,那个姐姐又不帮忙,我都没有时间种花养草了呢!”
  “你口中的那个姐姐,现在就站在你身边呢。”一旁,一直盯着莫醉的女子淡然开口,“就算你忍不住当面说人坏话,也总该小声一点。”
  莫醉循声看去,只见翘厘亦看向自己,似乎对自己的出现并不意外,甚至带着几分感激,看来,她应该也知道了上次阻扰她对贺兰融下毒的便是自己了。
  “我哪里又说你坏话,明明都是事实嘛。”茱萸不服地瞪了她一眼,又看向贺兰融,“融哥哥,你说,我哪里说她坏话了?”
  听到“融哥哥”三字,翘厘的秀眉几不可察地皱了一皱,却没有再反驳。
  贺兰融瞧了一眼翘厘,微微一笑,转了目光看向莫醉,问道:“恩公,听说你现在是慎刑司的尚正了?”
  触到他的目光,翘厘忙低了头,脸颊却微微一红。
  将她的神色瞧在眼中,莫醉一愣,心中明了,登时觉得好笑,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吗?
  “是,若不是因为如此,我定还会留在将军身边,”莫醉微微笑着,却一直留意着翘厘的反应,“在伏晟殿的那些日子,不管我有多笨,将军都会耐心教我兵法军阵,还对我关照得无微不至。所以,将军对我的恩情,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这些话本就是实情,她也一直想寻个机会向贺兰融道谢,所以说得极为诚恳真挚,只是,这些话虽发自她的真心,她亦无其他的意思,但落在不知情人的耳中,或者是有心人的耳中,却似乎藏着另外的意思。
  比如,现在的翘厘。
  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她此时的神色,已经将她的内心出卖无遗。
  “恩公严重了,”贺兰融微微一笑,道,“这些都是贺兰应该做的。”
  肯定了心中的猜测,知道贺兰融并无性命之忧,她心中稍安,目光转向翘厘,道:“哦,对了,我此次前来,是想请翘厘姑娘去殿外与她的表姐席鸾姑姑一聚,”
  翘厘没有应声,却抬眼看了看贺兰融。
  “既然如此,翘厘姑娘,你便过去吧,不要让你表姐久等了。”贺兰融温和一笑,道,“不必着急,只要寿宴结束之前回来即可。”
  翘厘微一点头,目光扫过莫醉,见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似乎一眼便看透了自己的心事一般,忙避开她的目光,慌忙向殿外走去。
  莫醉抿嘴一笑,伸手敲了敲茱萸的脑袋,对贺兰融微一点头,也跟着走向了殿外。
  虽然她们只是表姐妹相见,但因为谈话中必定涉及贺兰融和独孤迟,还是谨慎为妙,席鸾和翘厘在凉雁亭中闲聊时,莫醉在四下里走动,时刻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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