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贵妻荣只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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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贵妻荣只是传说-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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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藕臂上的一双绞丝金镯来,吩咐伙计请他们到旁边坐下。
  桃姑是想见见刘夫人怎么谈生意的,陈大爷却也没回房,径自坐到桃姑对面,桃姑也不去细究陈大爷的举动,眼只盯着刘夫人那边。
  刘夫人也讲的一口极流利的佛朗机话,桃姑是一句都听不懂的,心不在焉的接过伙计送上的椰汁,什么时候才能学的似刘夫人一样,要知道这经商一途,钱来的快,去起来也是极迅速的,若没有个稳妥的法子,一个孤身妇人,泼天的家私也守不住,总不能着了男装过了一世?
  难道说报了裘家,就躲入尼庵过一世不成?桃姑心里在想,耳边忽响起陈大爷的咳嗽声,桃姑也觉得胸前冰凉一片,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把整杯椰汁都倒到面前,竟没有一滴喝到嘴里。
  桃姑的脸腾时红了,站起身含糊的说了一句就对刘夫人拱手回去自己房里。
  昨日污了的衣裤已被浆洗干净放在床上,桃姑忙拿了衣服进到里面换掉,只是不好再劳烦小婉,见院子里面有井,索性自己洗了吧,刚走到井边就见小婉过来接了衣服:“还是我来洗吧。”
  桃姑推辞不过,索性拿个椅子坐在旁边,边看小婉洗衣服,边和她白话,小婉也是个健谈的,问一答一,桃姑笑道:“从没见过你家夫人这样的女子,却不知是怎么修的才能到这样?”
  小婉用手抹一下额头的汗:“我家姑娘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原先也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足迹都不出闺门的。”想到刘夫人的举止和那双总是掩在裙边的小脚,桃姑也有些明白,只是怎样的经历才能让原本娇滴滴的大家闺秀跑到这化外之地?
  桃姑还在沉思,就听到刘夫人的声音:“小婉,又在背后说我什么?”此时刘夫人已卸掉浓妆,头发只用一根玉簪绾住,穿了一件浅蓝的夹纱袄子,裙子也换成夹纱的,手里拿着一把蕉叶所做的扇子,笑吟吟的走过来。
  桃姑急忙起身让座,小婉手上还是没停:“姑娘,这不闲着白话一下。”说话时候,已经把衣服洗好,端着就要去晾晒,刘夫人并没坐到桃姑让出的椅子上,只是又拿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了才笑道:“小婉跟了我几十年了,说话得罪之处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桃姑急忙道:“不敢不敢。”刘夫人一双眼笑的弯弯的:“妹妹还请坐下,何必这么拘泥,况且你此时扮了男装,若太拘泥了初时倒不怎么,时候长了,难免带了幌子出来。”
  这话是带着关心的,桃姑也想到这点,在船上时才肯经常出来,就算去请教朱三佛朗机语,也是瞅人少时候,在人多时节,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只为不露幌子,听到刘夫人这话急忙点头道:“夫人说的是,在下也想过,只是从生下来就做了女子,此时虽然着了男装,又压低声音,却也怕被人看出破绽,只是偏又走了这条路,连避着人都不成。”
  刘夫人嗯了一声,继续看向桃姑,缓缓的道:“何不干脆复了女装,有我这个例子在前,想来也没有人肯说什么。”这话听在桃姑耳里似霹雳一般,她双手摇的似拨浪鼓一般:“这不成,我是附陈大爷的船来的,如果此时复了女装,到时只怕回不去。”
  回不去了?刘夫人的眼盯在桃姑身上,虽说桃姑的扮相已经像的十足,只是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一些破绽,那双手虽然布满老茧,但还是小巧的多,骨节处都不像男子,遮掩在高领下面的脖子,那里是没有喉结的。
  反倒是左耳的耳洞没什么稀奇,常有怕小儿难养穿个耳洞的,就不信陈大爷的那双利眼没瞧出来,只是陈大爷为什么没揭穿呢?难道说是怜惜桃姑,但这不像自己认识的陈大爷。
  见刘夫人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不由往身上瞧瞧,但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小心的叫道:“夫人,可是有什么事吗?”
  刘夫人摇下头,笑道:“没什么,方才来的是个佛朗机的商人,他想要些货物,我想你的货物是否能出脱,只是他从没来过此处,我怕有些不妥,这才出神。”
  原来如此,桃姑道:“我是初学做生意的,自然没有夫人这般明白,夫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了。”刘夫人微微一笑,等会可要设个宴席,请请陈大爷和桃姑才好。

  13夫妻

  刘夫人在这里自己打算着,手里的扇子也越摇越快,她是个想到就要做到的人,恨不得立时就要起身吩咐小婉去备酒席,正要起身的时候,桃姑思前想后终于开口问道:“夫人,我有个不情之请,却不知夫人可允?”这有什么?刘夫人只是微微一笑:“远离故土,我们都是亲人,还有什么事?”
  桃姑迟疑半响才道:“方才听夫人能说一口的佛朗机话,我虽在船上请教过几个水手,只是他们说的却都不如夫人说的那么好,还想请教夫人一些时日。”
  哦,原来是这个,刘夫人刚想开口,就传来脚步声,刘夫人并没转身,依旧坐在那里,桃姑抬头,见是王老爷走了进来。
  桃姑急忙起身行礼,王老爷看见自己的妻子和个男子坐在那里说话,态度还有些亲热,已是不满,那眉直皱起来,直到桃姑站了起来,王老爷看见是她这才把眉毛松一松,但脸上神色还是有些不好看。
  刘夫人抿嘴一笑,手里的扇子轻摇:“你今日是怎么了?做这个脸给谁瞧呢?”王老爷的眉并没完全展开,看着桃姑,刘夫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嗔道:“这有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老爷还是摇头:“话虽则这样说,只是她总是男子打扮,若传了出去,终究不好。”桃姑的脸顿时烧红一片,自己怎么就忘了这点?刘夫人的眉只是轻轻一挑,看向桃姑,心里已有了主意,起身笑道:“倒是你想的周到,我没想到这个。”
  听到妻子这样说,王老爷伸手轻轻抚了下妻子的肩,然后看向桃姑:“实在不行,你换了女装吧。”这可怎么行,还不等桃姑反对,刘夫人已经开口:“你也糊涂了?她是个孤身女子,若真换了女装,行走之时还是不方便,况且陈大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恨人骗他,到时他发作起来,你让这个妹妹如何自处?”
  王老爷捻一捻唇边的胡须,看向桃姑,这个事情还真是有些难办,刘夫人一笑:“这妹妹已经扮了男装,我的主意,也不要换了女装,索性就这样走下去,直到回了故乡再说。”这个?王老爷的眉头又皱紧,刘夫人白他一眼:“我就知道你怕人说,不然我让小婉服侍这位妹妹是做什么的?”
  王老爷看向桃姑所住的屋子,那间屋子虽是在靠近内院的角落,并不和旁人住的屋子连在一起的,但靠近路边,总还是有人经过,王老爷微微摇一摇头:“娘子想的极是,只是这妹妹住在这里,总是有些不方便?”
  刘夫人重又坐下:“我早想到了,索性就把这妹妹的住处放到陈大爷所住的院子,一来,小婉可以服侍他们两个,二来,这妹妹平日想学下佛朗机语,也可去和陈大爷请教。”只是这样吗?王老爷盯住妻子,刘夫人由他去看。
  桃姑此时面上更是烧红,搬去陈大爷的院子,他是个男人,这单独和个男人住在个院子里面,和一群男人住在一个院子里面,到底是哪个更让自己不好意思?
  刘夫人用扇子点一点椅子,让桃姑坐下:“你放心,那个院子就在后面,自带一扇门可以出去的,有五六间屋,你住了一间,陈大爷住了一间,再就是小婉这几日过去住一间,并没闲杂人等会出入,比这里好了许多。”
  王老爷也在旁边点头:“陈兄弟一向爱清静,那个院子一直只住着他一人,不过就是打扫的人每日进去一遭,你住那里极好。”
  是好,但是陈大爷难道不会把自己赶出来?桃姑不由脱口而出,刘夫人差点笑出来:“你放心,陈大爷人极好的,等我命人去和他说。”
  说着就叫小婉,王老爷已经转身出去:“我恰要去找陈兄弟,顺便和他说了。”桃姑还怔在那里,这样就行了?
  刘夫人目送着自己的丈夫出了门抬头见桃姑怔在那里,用扇子掩住口:“妹妹可是怕陈大爷?”桃姑顿时被问住,但又不好意思承认,刘夫人眉一挑:“妹妹,我说句话你别嫌我托大,此时是自己出来行走江湖,怎还能似当日在家时候,什么人都要去见,什么话都要说,不然日后回去,纵能报了仇,其它事情可还难说。”
  刘夫人所说,恰点中桃姑心事,她频频点头:“我才疏学浅,当日不过是出于义愤,才改装出来,这几个月也前后思量过,虽说之后遭遇算是顺利,但那不过是运气使然,只是闯荡江湖,也要有些才能才行,昨日一见夫人,就觉得似天人一般,今日夫人又这般说,还望夫人不吝赐教。”
  说着桃姑起身,又行了礼,刘夫人也没还礼,只是端坐在那受了她的礼才道:“万事开头难,妹妹现在即已出来,就比旁人要好多了,要说提点,也没有什么,只是行走江湖,总要记得胆大心细,再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千万不要贪多。”
  这道理很简单,桃姑点头,刘夫人看着她,眼中似有无限感慨:“妹妹经历这些,还能挺的起身,真是羞惭我了。”桃姑不由奇了,听小婉所说,刘夫人是当日闺中娇滴滴的女儿家,和自己这种穷家出来的女子全不一样,定是吃了无数的苦,才能有了今日,怎么现在又这样说。
  桃姑的眉微微一蹙:“恕我冒昧,听的小婉说的,夫人也是娇滴滴的闺秀,都肯到这天外来,能在绝境时想起法子并不稀奇,能舍下富贵才称难得。”刘夫人似有感慨,微微叹了一声:“想不到我的知己竟是你,不过那些都是往事,其实当日我,不过一点不甘心,再则或许如妹妹所说,还有一点运气罢了。”
  背后传来王老爷的声音:“娘子,你们倒在这里互相恭维?”桃姑急忙起身,刘夫人嗔道:“谁有你这样的,进来不出声,倒在那里听我们闲话,实在不该。”
  王老爷只是呵呵一笑:“这不是怕打扰你们闲话。”刘夫人一双眼只是瞧着丈夫:“你啊,难道是见我和人说话,怕我在你背后说你坏话不成?”王老爷转头去看她,眼里似有无限情意:“坏话?似我这般,可还有什么可挑的?”
  桃姑的脸顿时又红了,从没见过这样在人前的夫妻,她虽成亲五年,深记得床上夫妻,下床君子,裘世达对自己,能有好声气已是难得,当日去裘家说理,见裘世达对江玉雪轻言细语已是酸楚不已,当世上夫妻能做到那样已是极好。
  哪曾见过这样?心里顿时不知是什么滋味,原来世间夫妻,并不是只有哪一方占上风的,也有似眼前这般你敬我爱,互相体谅的。
  刘夫人回身见桃姑站在那里,忙拉一下王老爷的袖子:“瞧你,有什么话不能回房里说,只在这里说,羞不羞?”这话倒说不清是嗔还是怪?王老爷咳嗽一声,正色道:“方才我去陈兄弟那里,已经说准了,等会就把行李搬过去,只是娘子。”
  这后面的话已经是对着刘夫人了:“这妹妹还是别叫出口,等叫惯了,一时改不出来,倒落了幌子,日后还是称楚二爷好了。”刘夫人连连点头。
  桃姑见他们夫妻事事想的周到,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那眼泪眼看又要出来,强忍住道:“本当再没生路,谁知连逢贵人,只是也不知该怎么报答才好。”说着就拜下去,刘夫人急忙把她扶起:“这话就说的生分了,同在异国,本该互相帮了,哪能越说越生分呢?”
  说了一会,伙计把桃姑行李搬到陈大爷住的院子,这小院果然和别的不一样,正屋三间,厢房两间,陈大爷既占了那三间正屋,桃姑也就在厢房栖身。
  刚铺陈好,就见陈大爷慢慢的踱进小院,虽说刘夫人已经说过,见了什么人都不要怕的,桃姑见了陈大爷不知怎么的,总是怕他那双眼,原来在船上时还好,不常见面,这住在一个院子里面,怎么都要碰面,难道是第一次见陈大爷的时候,他的那双眼一直盯着自己看落下的毛病?
  桃姑一边想一边笑着对陈大爷行礼:“忝在一院,还望大爷不要嫌在下扰了清静。”陈大爷只是嗯了一声,望桃姑脸上看了看,并没说话就径自进了正屋。
  桃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手心又有汗出来,每次他往自己脸上瞧时,就怕他一开口就说自己骗了她,把自己赶下他的船,正在思索时候,进来个伙计对桃姑垂手道:“家主人请楚二爷到前面去,说有客人想要了楚二爷的货。”

  14做生意

  桃姑收回思绪,对伙计笑一笑,就随他往前面去。店面里除了王老爷和伙计,还坐了两个佛朗机人,正在和王老爷说的火热,见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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