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展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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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展谋杀案-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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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苏基、琴、蓝小姐及其他人终于成功地把布奇跟队长分开后,我才出现在这个仍是某些活动焦点的地方。令人讶异的是,这两只狗竟互相注视了好一段时间,虽然我不能肯定它们彼此眨了眨眼,不过它们却突然之间对自己感到很满意。琴的两颊都红了,不过她肯定地跟我挥挥手。某个人喊:“把那只狗带离开这里!”苏基和我照着那人的话做——虽然有点因难——因为布奇很明显地想留在这里。不过,我们最终还是把它带到跑道上给它套上皮带,我叫苏基带它回家。布奇带着埋怨的表情看着我,不过它还是随着苏基离去了。到那时——真是不可思议——会场里的每一只狗又回到它的位置,不可思议地,它们看起来都非常的满足。
    扩音器用惊人的声音宣布评判将继续,我回到柯太太的包厢。我一到那里便停下来,人还喘着气,看了看四周。包厢里没什么改变。蓝小姐也到了,她坐在最后一排一张椅子的扶手上喘着气。柯先生人站着,正往下看着会场。柯太太更往椅子里面陷下去了。包厢里的第四位客人没有回来。阿莫立仍然沸腾着一种自由自在的快乐,可是评判又重新开始,突然之间就又变得很安静了。琴向上看找到我,我跟她挥挥手表示鼓励——然后我看到她的目光往下移动。
    我不自觉地往前移动。琴仍在注视着,脸色却转白,人像是定住了。我走到柯太太身边,看到了琴从会场看到的事。柯太太人还是往下陷在椅子里——实在是坐得太深了。
    她死了。
    突然之间,柯先生和蓝小姐都已经在我身边。我们都看到在她外套下的白色上衣被可怕的血染红了一大块。我立即就明了她已经没救了。我派柯先生去叫警察。当时我主要是怕会引起众人一阵恐慌。我记得那时我叫蓝小姐不要张扬,她吞下一口口水,照着我的话做。我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评判仍在继续进行,我瞥了一眼琴,她的脸色虽然还是发白,却能控制住自己,她带着队长做测验。然后一群警察就到了,把包厢围成一面蓝色的墙。其中一个警察说这位女士是被刀刺死的。他们想要找到那把刀,却都没发现,此时掌声突然响彻整个阿莫立,闪光灯噼哩啪啦地响个不停,然后就是琴在领奖,那么是队长赢得狗展的首奖了。可是柯太太被谋杀了——而我知道是谁杀了她。
    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来证实。
    那天稍晚,情况还是一样,琴和我被允许带走队长,我们坐了一部计程车到我的公寓,队长那时张嘴打呵欠就像是已经空无一人的阿莫立一样大。琴认为这一切都结束了,她告诉我我实在很好——听起来很窝心,只是我知道调查根本还没开始。警方仍在往四面八方伸展触角,希望能找到头绪。而警方当然是有极敏感的触角。
    一位女警带琴及蓝小姐先出去一会儿,好让我跟柯先生被搜身,只是我们之中没人有凶器,所以没找到那把刀。他们低声地谈论着刀伤的角度,由此我认为在包厢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杀了柯太太。
    然而,有一些事实的确是浮现出来。没有人知道或者承认知道包厢里第四个人的身分,而我能说的就是我看过他的脸,可是对他的衣服不熟悉——这立即引来警方质疑的眼神。
    柯先生否认杀了他的前妻,他抗议说他跟她的关系一向良好,不过他坦白说他付给她一笔数目极高的赡养费。他也同样坦承说他——只有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包厢。
    由琴在公园里差点被人开枪打到的事得知蓝小姐和柯先生两人都有枪,不过当琴带队长在公园里跑步时,他们俩都没有不在场证明——可是他们两人中也没人有充分的动机要杀害琴或是队长。
    我提出布奇在会场中的小捣蛋及那通导致这场混乱的神秘电话,可是负责的警官只是注视了我好一会儿,说那是个玩笑,还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因为我不可能证实什么,只好忍下一股冲动,我本来想告诉他要想在医学界窜升的医生是不会有引发狗儿们一场混战的习惯。之后没多久,我跟琴被允许——我可不是说被要求——可以离开。
    苏基从收音机里听到了这个消息,正在等着我们,他准备了热牛奶和三明治给琴,塞进我感激的手里的则是一杯加冰块的烈酒。当这两只狗刚遇见时,好像有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情势,可是现在说也奇怪,它们似乎已视彼此为患难与共的老友。苏基把那通电话更完整地详述了一遍,却也没让我想到什么。他无法确定究竟那是个女人,或是个男人假装女人的声音打来的。“可是医生,命令就是命令。”他这么说道。“我带布奇从边门的入口进去,在十一点整的时候到跑道上,就像那个人告诉我的去做,然后就——嗯,解开它的皮带。没有人阻挡我。当布奇看到那些狗时——”他一副认命了似地耸了耸肩。
    我想任何有狗展节目单的人都知道最后的一项竞赛是十一点——而知道的就有数千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但琴的眼睛却很明显地希望我能对这件已成形的秘密事件有所表示。所以我就叫苏基拿我的左轮枪来。
    我觉得这一定让人印象深刻:琴的眼睛睁大了。可是苏基却用令人难以忍受的冷静口吻说他老早就想过我可能用得到它,就从他的口袋里把枪拿出来。我说:“装上子弹。”试图挽回我失去的立场。
    “哦,我也已经装好了,医生。”他把枪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
    可是琴的眼睛仍要求我能够有所行动,事实上,我也有必要问一些问题。我说:“琴,柯太太有没有谈过她先生?”
    “哦,有。事实上她什么事都说,她的嘴巴没有一刻是闭起来的。因为这样我根本没怎么在听。可是老实说,根本没有一件事可以做为——证据。她跟他的关系很好,跟蓝小姐也是。她们常常一起开车到我的狗舍看队长养的怎么样。柯太太一心一意希望队长会赢。如果队长赢的话,她就要自己办一间狗舍。”
    “柯太太要自己办狗舍?那柯先生或蓝小姐知道吗?”
    “我不知道她先生知不知道。不过她常常跟蓝小姐说。你知道的,如果队长赢得冠军,那它就会是——现在已经是——一只很有价值的狗。光是当配种狗的钱就很可观。”
    “那么届时她就会是蓝小姐的敌手,或至少是竞争对手啰!”
    “哦,蓝小姐并不介意。我听过她说什么柯太太要接管她狗舍的事,所以我想她是有意要收手不做了。我推测她要把整个狗舍卖给柯太太。”
    一会儿后我说:“她们有没有问过一些问题是关于——嗯,我的或是布奇的?”
    “哦,有。她们问各式各样的问题。我告诉她们有关布奇的事说——嗯,它不是适合参加比赛的狗,不过它很讨人喜欢。”
    布奇一听到它的名字,就把它硕大的头放在琴的膝盖上,还一副暗暗志得意满的样子。布奇有很多项优点——可是它绝不是讨人喜欢型的狗。
    电话呼了起来,我接起来听。“医生,”一个有浓厚法国腔调的声音。“我是亨利。”
    “亨利,”我回答,一线灵光闪过。“亨利,你今晚也在包厢里。”
    一连串英文跟法文冲到我耳边。“我的天哪!她人没那么好。医生说不要激动。我又得马上离去——”
    “你干什么要离去——我是说,离开?”
    他跟我说了好一儿。“谢谢你,”我最后这么说。“不,我确定警方会了解的。给我你的电话号码。”
    他念给我他的电话号码后,我就把电话挂了。琴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充满了问题。我说:“那是亨利打来的。他是当领班的,就在——”我说了一间在市中心有名的饭店。“柯太太给了他一张今晚狗展的票,让他坐在她的包厢里。他在田径大赛结束后就走了。”
    我去我的房间里拿登记特别电话号码的簿子。对我来说,现在似乎已经有足够的证据可以继续进行了,所以正当我要开始打电话给我以前的一个病人,他是警署里的高级长官,这时——如果我说得坦白一点的话——前厅突然间就发生了一阵混乱。
    我摸索着我的枪,记起了它就在我桌上,然后在一阵震耳欲聋的狗吠声中跑到前厅。柯先生刚刚跑进我的书房,苏基和琴正用力拖住布奇,蓝小姐则很有效率地把队长的皮带解开。因为狗儿们只是很兴奋,并不是真的有意要引起一阵混乱,我们大家很快地就在我的书房里会合了,在那里我们发现柯先生正蜷缩在我的桌面上,他看起来很忿忿不平的样子。
    蓝小姐说:“琴,我刚刚很担心你。你不在你旅馆的房间里,所以我们想你可能在这里。”她紧紧地抓住队长的皮带。
    柯先生冷冷地瞪着布奇说:“医生,我建议你想一下。你今晚也在包厢里,如果你对这件谋杀案有任何看法的话,我也想知道。”
    “当然,”我回答他。“我马上打电话给警察叫他们来这里逮捕犯人。”
    他的眼睛凸了出来,琴崇拜地看了我一眼,我拿起电话拨了号码。
    “喂——”是我那位长官朋友睡意甚浓的声音。
    “这里是梅理察医师。你可以派警察到我住的地方来逮捕谋杀柯太太的凶嫌——没错,我有证据。”
    有东西在我身后移动。狗儿们突然大叫了起来,我一把抓起我的枪,我的朋友在电话那一头叫:“哪里有狗在打架?”
    “赶快来!”我大叫然后把电话挂掉,可是很不幸的,我同时把我的枪也给弄掉了。
    蓝小姐已经走到了前门,所以是狗儿们把她逼进了衣橱,我们其余人则是发出骚动来帮忙。然后苏基就小心地把门锁了起来。柯先生盯着布奇,又重新站回到桌面上,说:“你是说她杀了萝丽吗?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蓝小姐知道你今晚将会去到包厢,她也知道你有足够的动机可以杀你太太。”
    柯先生说:“嗯?”
    “这是一种声东击西的计谋。”我解释道。“你老婆是个很爱讲话的人。”柯先生闷闷不乐地点点头。“我确定柯太太一定跟蓝小姐提过你今晚要来包厢的事。当然有的时候,她也会听到我跟我的狗的事。她开枪射琴——并不是要伤害琴或队长——只不过是要引诱琴叫我今晚到阿莫立。后来,她借口要拿橘子汁离开包厢,其实她是去打电话给苏基,叫他把我的狗带到阿莫立来——”
    “它就是那只引起狗儿们打架的狗!”
    “那正是蓝小姐的意图。警方会相信柯太太是在大家的注意力被——嗯,因为布奇进入会场而引发的混乱——转移之时遇害的。她刻意让自己在那段时间内不在包厢里。而你就正如她所希望的仍留在包厢内,因此后来你就变成了最佳的嫌疑犯。不过你的太太实际上是在田径大赛时就被杀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警方找不到凶器的原因。因为刀子被丢到最接近的玉蜀黍禾堆里,在服务人员清理会场时就一起被带走了。”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亨利——我的一位朋友——那时也在包厢里。他在田径大赛后就离开了,他是踩着他身后的椅子离开而没经过走道去惊动到柯太太。就像你们都知道的,我们是在最后的包厢。他在不久前才告诉我说他看到那把刀被丢到玉蜀黍禾堆中。”
    “可是她为什么要杀掉我太太?”柯先生问道。
    很明显地,这只有一个解释。“我想你会发现柯太太借给蓝小姐足够的钱好让她的狗舍能够继续营运下去。或许蓝小姐当初以为这只是朋友之间的借贷,所以并没有写下要用她的狗舍做为抵押。可是柯太太打算要接收蓝小姐的狗舍并以此谋生——蓝小姐后来知道了。她继续假装跟柯太太还是很要好,一直到柯太太决定将要有所行动了,然后蓝小姐就先发制人。”
    琴把她的手放在我的手臂上。“可是,理察,我知道你早在亨利打电话给你之前就知道是谁杀了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我回答道。“这个嘛!嗯——那是因为她们两个人在田径大赛时就闭口不讲话了——柯太太很明显的是因为已经死了,而蓝小姐则是因为知道她已经死了。”
    那晚,柯先生一方面很慷慨,另一方面也很遗憾地把队长送给琴。
    在他走了之后,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只狗,说:“它们看起来真像是朋友。”
    像朋友,没错。可是在同一间屋子里有两只卡利蓝猎犬?最后我说:“布奇可能不适合参加狗展,可是——”
    “可是它是你的狗,”琴微笑着说。“而且它很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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