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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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无度-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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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老夫人不会让我见苏幽芷呢。”
  “你们朋友之间都是这么称呼的吗?”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楞了好一会儿,尴尬地笑了笑说:“一直这么叫都习惯了,她也总是连名带姓地叫我,并且每次叫我都有种要跟我干上一架的感觉”
  “这种朋友好啊,好像我以前跟芷儿的妈妈一样,总是三天两头的吵架,一开始我们互相学习对方国家的语言,一吵起架来都不知道对法骂的什么,还要查了词典才知道呢。”沐老夫人边说边笑,像是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
  我陪着沐老夫人坐了一会儿,苏幽芷自己就下来了,她脸色还是不太好,穿着及脚踝的裙子,头发也散着披在背后,让人感觉柔弱虚脱了不少,她看见我时还吃惊了一下,笑着说:“我还以为沐辰要关我禁闭呢?这么快就许你来陪我了啊。”转过头对着沐老夫人说:“沐姨,我带秦示儿去见一下琳儿,昨天已经跟沐辰说好了。”
  “你快去吧,自己注意安全,我让周管家吩咐司机送你去,记得早去早回。”沐老夫人的口吻像极了作为母亲对要出门的孩子所说的话,想必也是疼爱她的很。
  我们坐在车上,我正想着怎么开口,听见苏幽芷说:“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了,你不问我我也会告诉你的。”
  “我最讨厌你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了。”
  “我最喜欢你这副嚣张跋扈的嘴脸了。”
  说罢,两人在车子里放声大笑起来。
  苏幽芷把自己的大概遭遇讲了个七七八八,还没来得及谈到王琳儿的时候,目的地到了,不过住这个饭店未免奢华了些,就算是我拍戏也只来过一次,因为消费高到让导演扼腕叹息,第一次来这的时候就让我联想起电影里皇宫的金碧辉煌,现在更是多了一种神秘感。
  我们一路上都有人指引带路,到了一个总统套房,据说是最佳观赏夜景的楼层,一进入房间就看到王琳儿站在落地窗旁眺望着外面,只留给众人一个高贵典雅的背影,要说我第一眼就认出是她的话,那是概率学上所说的不可能事件。
  带我们进来的人,我本以为是酒店的侍者,谁知他一进入房间的客厅就单膝跪下,右手做拳状轻打在自己的左肩之上说:“公主殿下,您的客人到了。”
  公主?
  我是出现幻听了吗?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哪知苏幽芷拉着茫然不知所措的我走到客厅坐下,只看见王琳儿屏退了所有的侍者后坐在我们对面,我见苏幽芷神情自若地喝了一口咖啡,说:“打算什么时候回国呢?”
  王琳儿没有回答苏幽芷的问题,切入主题说:“苏姐姐,琳儿答应过你,时候到了就会告诉你的,不过姐姐这么聪明,应该也猜到很多了。”
  随即也喝了一口黑咖啡,说:“我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卢森堡公爵大人西爵先生的独生女娜琳卡,在公爵掌握政权的国家,我的身份相当于公主,所以才有资格穿上这有着公主花纹的衣服。”
  琳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姐姐还记得前一段日子姨夫姨母去了卢森堡吗?卢森堡是个富饶的袖珍王国,那里到处都是美丽的月季,有很多风格迥异的古堡,虽然国土很小,但是确实陆路的交通要道,我的母亲是西爵大人的妹妹,她机缘巧合之下来了中国,结识了一个高干子弟,他给了我母亲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光。
  在我母亲想要告诉他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偶然发现那个男人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他的父亲就是要借用母亲的身份来获得终身减免关卡赋税的权利,我的母亲没有颜面在怀着我的情况下回国,所以想要偷偷藏起来,但是那个男人知道后竟然将母亲软禁起来。
  姨母是母亲在中国留学的时候的闺蜜,姨母说母亲恨他我是知道的,但是姨母说母亲爱他我不相信,因为他在母亲生下我之后,就借着外交官的身份跟我的舅舅西爵先生谈成了协议,母亲活着回到了祖国,但是心却死了,那个男人不肯放我回去,把我扣留在中国威胁母亲,姨母说母亲不得不回去,不然就真成了国家的罪人。”
  “母亲本来就身体孱弱,生下我后也没有好好调理,她是个很傻的女人,回国后一直郁郁不安,过了一年多就熬不下去了,走了,那一年,我回了一趟卢森堡,可能是那个男人愧疚,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不顾他父亲的愤怒,硬是把我送了回去,母亲滑下最后一滴泪,看着我笑着离去的,所以就算我现在都快要忘记她的样子了,也还是记得她当时的笑容。”
  “我在卢森堡生活的半年,舅舅很爱舅母,舅母身体不好没有子女,舅舅也不在意,但是继承这个国家的责任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被过继给舅舅当女儿,成了公主,也会是下一任的公爵,这个时候那个男人的父亲以爷爷的身份来请求见我。
  我知道,他们在我身上找到了他们想要的利益,但是当他告诉我那个男人在我走后就跳楼自杀了的时候,竟然还是有些伤心,这个所谓的爷爷充分地利用了这一点,希望我去中国拜祭一下他,舅舅说我可以去看望一下我的父亲,无论我再怎么恨他,但是不要像母亲一样轻易地相信中国人。可是在去中国的路上我就遭到了袭击,我本来以为目的是要掳走我来威胁公爵舅舅,可是后来我明白了,那个老人是恨我和母亲害死了他唯一的儿子,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为了制造恐怖袭击的假象,就连跟在他身边的人也一起陪了葬。
  我跟护卫走散了,姨母找到了我,姨母想尽办法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把我偷偷藏在承一哥哥家里,后来就对外称是王韵姐姐的妹妹,寄养在姨母家里,本来蒙骗了好几年,但是这几年又有人开始找我,我不知道是谁,所以就只能先躲开所以找我的人。”
  王琳儿讲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故事,就像是被编造成童话流传下来的天方夜谭。
  空气里的寂静因子再一次盘旋了许久。
  “你认识沐槿吗?在很早以前。”
  琳儿大概很吃惊苏幽芷问出这个问题,但还是毫无保留地说了:“是很早就认识的,轩哥哥的父亲在一次宴会上做生意认识的,觉得可靠,就把我托付给了沐家一段时间,轩哥哥和保护我的人没办法一直呆在中国,也没办法带我回国,只能暂时这样子安顿我,后来有人在找我,我躲了起来,就跟他们走散了,才失去了联系。”
  “孟轩跟着我和安乔进出版社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地安排好你回国?”
  “这是一半的原因,轩哥哥是沐辰哥哥邀请来的,不光是为了带我回去,也是为的私下查出追捕我的人的底细。”
  “看来沐辰还真是用心良苦。”
  我被沐辰的举动吓到了,他不是从政的政客,却私自藏匿公主多年,还暗中查访一些皇家私密,干这样的事情很可能引火烧身,我虽然没苏幽芷那么狡诈多思,但是这些国际上的事或多或少我还是多少了解些的。
  “苏姐姐,你怪琳儿吗?为了不被找到,自己跟着承一哥哥跑掉了,结果让你代替我上了台,腿更糟糕了是吗?”王琳儿一脸的忧伤,完全找不出平时那个开朗活泼的影子,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腿,她身子一退,躲开了她。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双腿迟早是要废了的,只是时间问题。”苏幽芷的的确确是一脸的淡然。
  难道她真的能看淡自己从小苦练的芭蕾在自己手中渐渐消失吗?她明明是那么喜欢,喜欢到自己跳舞的时候都会不知不觉开怀地笑了。
  我不相信她的这套说辞,我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死死地看着她,她摇了摇头,无力地笑笑,仿佛在告诉我,这都已经是事实了,何必在徒添烦恼呢?她有她自己的打算,我用不着担心什么。
  王琳儿并不太懂得中国人那套含蓄的表达方式,不懂就干脆不去多想。
  “琳儿,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以后就只有娜卡琳公主,你早日回国吧。”
  王琳儿嘴角牵扯起一丝苦涩,喉咙里发出轻到仿佛听不见的声音:“知道了。”
  我跟着一声不吭的苏幽芷出了酒店,气氛诡异的让我有点打颤,苏幽芷突然停下脚步,像是在自言自语:“怪不得第一次见到她,她对中国人戒备心那么重,怪不得她可以把我的西班牙语教的那么好,怪不得她从来都不用筷子,只会用汤勺,怪不得她从来都不提起她的父母,怪不得她没有接触过什么其他人,怪不得阿龙选择保护她??????”
  其实我也好想感叹一句“原来那些人就是为了这个才找上我的。”但终究是没说出口,我怕我会哭。
  我看着她望了望阴霾的天空说:“作为政治舞台上的人不能跟我们有牵扯,不然会成为致命伤的,你懂吗?”
  我不知道她那句“你懂吗?”到底是对我说的还是对琳儿说的,但是她的确任何时候都想得比我多,一直以来,只要是她在乎的人,她必定会为对方设想周全。
  那天我们没有直接回沐宅,而是回了我家。
  我把舞蹈室的门打开,让苏幽芷先进去等我,我看见她就那样从门口一步一步走进去,把左右都看了好几遍,走到镜子面前,用手去触摸镜子前的扶杆,就那样子定格在那个地方。
  过了一会儿,我拿了一堆东西过来,还端了两杯果汁,统统都放在地上,然后和苏幽芷就这样坐在地上,我毫不客气地拿过一包可比克薯片,撕开就往嘴巴里送,塞得满嘴都是,咧着嘴笑着说:“我八百年前就想这么做了,以前一在舞蹈室里面,就看见你可了劲儿地跳,我们这些人啊,看见社长大人都不停地跳,我们哪敢休息啊,更不要说我想在里面毫无顾忌地大吃大喝了,给,你也吃,快点,少罗嗦。”
  我递了几大包东西给她,她慢吞吞地拿过去,拿了一包泡芙,准备撕开,她像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怎么都撕不开,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拿过来撕开了再递给她,她边吃边说:“原来我当时已经引起民愤了啊,我还以为你们是自己很努力呢,看来得改改习惯了,以后??????”
  以后?
  她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以后”这个词上,因为她知道她没有以后了。
  在她说“最后一次任性用在跳舞上也是值得的”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这双腿已经没有办法再按照她的意愿继续下去了。
  “不用以后了,现在就改,快点,快点,把这些都给我吃光,消灭完了,冰箱里面还有一堆东西呢。”我只能用这种当做没听见的老土办法一带而过。
  我们俩算是把三天的伙食都给解决了,才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躺在地板上,要缓缓,一定要缓缓,不然我就可能是历史上第一个被零食撑死在练舞房的芭蕾舞者了。
  歇了四十分钟左右,我才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一并把苏幽芷也给拽了起来,撑着自己老酸老酸的腰说:“这光吃不动会胖死的,要不,咱两来跳跳?”
  “跳舞?”
  是的,跳舞,舞蹈并不是只有芭蕾,只是芭蕾对腿脚的要求比较高而已,就算她的腿无法再负荷她的身体,但是跳一跳什么慢节奏的双人舞、交际舞之类的,完全不成问题。
  一开始,我女她男的姿势跳了一两只恰恰,反正我是死活不当男的,再说了,这世上哪有我这么俊的男人啊?
  后面又是那个什么探戈的双人舞,当然,动作都挑简单的来,在后面跳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当真给我们俩整成群魔乱舞的样子了。
  上帝告诉世人,我们都是平等的,都有权利去追求自由,追求平等和幸福。
  那时候,我们很开心,很开心,或许在记忆里,那时候的自己,所有的伤痛都被忘却了,得到了短暂的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踩着木屐的芭蕾皇后(一)

  我的舞蹈生涯自此被生生割断,我记得那种痛,那种钻心的痛,我当时甚至躲在被子里看最后一次跳舞的录制视频,看着看着就会把床单都哭湿,把眼睛都苦红肿,把心脏都哭得阵阵作痛。
  现在我除了还能正常的说话以外,其他的功能都在肉眼看不见的情况下以无发想象的速度退化,我甚至都感觉不到饿了,鼻子也闻不太到味道了,只是偶尔还能闻到一点自己身上散发的恶臭和发丝的酸味。
  二哥说他今天下午就会来看我,带着楹儿来看我,我心里多久没有这种热血澎湃的激动心情了。
  我早早地就起来了,我昨天就把以前帮佣的人叫了俩个回来,一个帮我以最快的速度打扫完了屋子,另一个就帮我把自己收拾好就行了,我特地在脸上打了点腮红,因为我自己看见苍白的自己都觉得渗人得很,还穿了让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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