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亦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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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亦不配-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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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老爷子让您一会儿去见一下蔚老先生。”喜娘收拾完东西嘱咐道。
  
  “蔚老先生不在酒席里嘛?”
  
  “老先生喜静,因而并没有与他人一同坐席,他在南竹苑。”
  
  南竹苑?阮瓀面露难色,那岂不是还要走挺长的路,她不太想动了,而且她更想去后园子待着。
  
  “一会儿您去见个面然后直接去后园子,东西都备好了。”
  
  听了喜娘的话,阮瓀点点头,整理下衣服道:“现在往那儿走吧,加上走过去的时间也差不多。”
  
  “。。。。。。是。”喜娘见新夫人已经起身就遵从了,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向南竹苑行动。
        
蔚老先生
  南竹苑里一位看似中年的男子正优雅地喝着茶,青绿色的长袍与身后的一片竹林相得益彰,晚风一吹袍边飘起,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那就是蔚老先生。”喜娘老远就在一旁小声地提示。
  
  “蔚老先生不是已经过了花甲嘛,怎会如此年轻。”阮瓀不相信,提出了质疑。
  
  “这个。。。。。。。”喜娘也不得解。
  
  “那是老夫养生得道。”蔚老爷子放下茶杯抬头看向阮瓀一行人所在的方位,他乌黑的头发和胡须被风吹拂,哪儿像是个老人。
  
  阮瓀惊奇,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比较远的,她与喜娘之间几乎是耳边语,他竟然也听得很清楚,可见这位老先生的功力是多么深厚。阮瓀轻咳一声从容地走进竹林的休憩地。
  
  “见过老先生,刚才是我冒昧了。”阮瓀欠身以表歉意。
  
  “你就是云老头的孙媳?”蔚老先生直接打量起来,他的目光就像鹰一样锐利,好似把人从里到外看了个透彻,表情也有点严肃。
  
  “是的。”阮瓀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就直接迎着那探寻的目光,毫不躲闪。
  
  对视间,爽亮的笑声突然想起:“好!好!云老头真是找到个好孙媳,传言不如一见!”
  
  阮瓀感到莫名其妙,这蔚老先生应该是个怪老头。
  
  “颖穆商号的阮老板。”这语气略有深意还有点玩味。
  
  阮瓀更加不明白此人的意思:“老先生这是何意?阮瓀只是颖穆商号的老板之一,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云家的孙媳。”这明显的就是旁敲侧击地说她来这儿的意图。
  
  此刻,蔚老先生笑的更大声:“还挺呛!老夫喜欢!”
  
  你喜欢?!阮瓀恶寒,这老头果然奇怪,长得跟年龄不符也就罢了,思想还有问题。
  
  “可惜了,让云老头捡了个便宜,要是我的孙媳就好了。”
  
  阮瓀无语,她可不是来听这些的,而且她听说蔚公子跟这怪老头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更何况传说他为了追求武学没有空娶亲生子,哪儿来的孙子,真是无厘头。
  
  “爷爷让我给老先生敬茶。”
  
  “哦,老夫不喜热闹,云老头特意让你过来一趟,真是难为了。”话是这么说,脸上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迹象。
  
  阮瓀在心中翻白眼,想着赶紧敬完茶好去后园,她接过递过来的茶杯敬重地道:“不麻烦,这是应该的,我是晚辈。老先生,请喝茶。”
  
  蔚老先生没有接而是说:“小媳妇你好像不太乐意跟我这老头一起聊天呢。”那说话的样子变得委屈起来,凌厉的眼神转换成可怜兮兮。
  
  阮瓀感觉被打败了,感情这老头还是个演技派,碍于云老爷子的面子,她不好发作:“喝了茶才能继续聊,您说是不是?”
  
  “也是。”蔚老头又变脸了,高高兴兴地接过茶杯喝了起来,就跟那茶有多香似的,跟刚才一比那真是没形象,喝完了还道:“真香这茶,来来,快坐。”
  
  阮瓀心里又翻了一记白眼,这还没完了,不过她也只能坐下来,为了不尴尬,她问道:“不知老先生是怎么保养的,为何看着这么年轻。”
  
  这一问打开了蔚老头的话匣子:“丫头!你可真会问。”
  
  阮瓀汗,就这一会儿他都换了几个称呼了,词儿够多的。
  
  这一说可就不见停了,蔚老头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养生之道,说得阮瓀一个头两个大。正讲到用什么洗脸、洗手、洗全身的时候,管家来请蔚老头前去与云老爷子和南湘王同饮,终于打断了这没个头的谈话,阮瓀顿时舒口气。
  
  “丫头与老夫一同去。”蔚老头发出邀请,“顺便问问云老头何处找你这么个好孙媳。”
  
  “不了,不了,我这做晚辈的不能叨扰,老先生喝得尽兴。”阮瓀连连摆手。
  
  蔚老头大笑出声,他着实喜欢这个丫头,啥心思全在脸上,直白的很,“丫头这么不喜欢老夫?”他又摆出个受伤害的表情。
  
  “哪有,哪有。。。。。。”阮瓀要无语凝噎了,“长辈们的酒席实在是拘谨,改日阮瓀一定要登门拜访老先生,到时咱们再畅谈如何?”
  
  “丫头都这么说了,老夫还能说啥。”蔚老头又恢复了精神,“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不来,老夫特意让人来请你,哈哈。。。。。。”
  
  果然是个演技派,还是个老顽童呢。阮瓀暗暗地流泪,咋就这么一会儿好像他俩有了革命的友谊似的,面上她还是要点头答应。
  
  蔚老头满意的起身,临走前道:“丫头,回屋吧。晚上风寒,对女儿家的身体不好。”
  
  阮瓀以为他又在传授养生呢,赶忙点头称好。
  
  蔚老头有点儿怀疑,不过他还是笑笑离开了,出竹苑之前他回头看向了竹林深处,嘴唇动了动,然后就走了出去。
  
  待蔚老头走远了,阮瓀起身道:“我去后园了。”
  
  “是。”喜娘看看周围,支支吾吾地说:“那。。。。。。”
  
  “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既然得到吩咐,其余的人也就四散走开,该干啥干啥去了。
  
  后园就像平常一样,没有过多的装饰,只多点了几盏灯。凉亭的石桌上摆放着早就准备好的蜡烛和各种水果点心。阮瓀挑个凳子坐下接着呼出一口气、放松了身体,接着就将头上沉重的发饰和身上的首饰全都摘了下来扔到一边,上一秒还光鲜亮丽的人这一秒又变得朴实无华,只有精致的妆容留有残迹。
  
  没了繁重的饰品,阮瓀顿感轻松无比,索性将厚嫁衣也脱了下来,只着中衣就挪步到她常光顾的位置坐下,面朝向园子的一个角落开始出神。
  
  回想起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真的就像做了一场很累的梦,不断地转换场景,又不断地出现各类的人,各种酸、甜、苦、辣、痛都一一尝试过,阮瓀似是切身体会到心力交瘁这个词的意思,还有绝对的力不从心。
  
  一阵风吹过,枝叶在沙沙作响,落叶片片飘落。这是大自然更替的时节,一切凋零将归于尘土,来年的重生会给予新的生机。而作为大自然的一部分,人的生命一旦消逝就不会再重现,因而人的逝去总伴随着无尽的伤痛。
  
  有的人会慢慢痊愈,因为属于自己的日子还未结束,没有太多的时间忧伤,时间会让伤疤结痂;有的人却会深深地陷入,至亲至爱的离开就如抽筋断骨般痛苦不堪,这会带有后遗症,恐惧会远远超过悲伤,他们总会回忆起从前的种种,还会追寻那种相处的感觉,然而离去的不会再出现,收获的就将是失望,如此循环往复,他们开始害怕,害怕怎么去接受这个事实,害怕改变以前的习惯,更害怕遭受更大的打击。
  
  阮瓀现在的状态就属于后者。在这段日子里,她不断在质疑自己,如果当初安安分分地经营生意,没有想回家的念想,也不卷进皇位争夺中,也许他就不会死;如果当初不从悬崖上跳下去也许就不会碰到他,也不会有现在;如果当初她能离开,也或许会改变什么。
  
  所有的如果和也许都是枉然,无穷的自责和懊悔席卷了阮瓀的内心,当然还有畏惧,关于云逝的一切,她都害怕,既害怕回忆又害怕失去。
  
  空荡的后园子里飘荡着秋风吹过的回声,烛火来回晃动,蜡油碰到烛苗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打破了园子的静谧。
  
  一个脚步声轻落在身后,阮瓀懒得回身看,就装没听见。
  
  “只不过是个形式,你以为还能改变什么?”
  
  “我也没想改变什么,虽然是个形式但也有它该有的意义。”
  
  “意义?不过是你后悔、怜悯、害怕的决定。”
  
  “。。。。。。是,我承认,我后悔和害怕,怜悯无从谈起。”
  
  “他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并且永远会在我心里占据一席之地,而且是最重要的部分。”
  
  惆怅又坚定的话音随着萧瑟的秋风飘远了。
        
石庙寻石
  沉寂了两个月,阮瓀回归颖穆商号,每天不停地忙活,一刻也不得闲,但都在南湘,她再没回过京城。
  
  阮瓀忙到什么程度,大年夜里她和云老爷子一起守完岁就回到瑞宝斋接着完成年底没干完的活,天亮了回房倒头就睡,醒了再继续忙活。过年那几天除了陪云老爷子就是不停地找活干。好处是颖穆商号蒸蒸日上,就是她人瘦了好几圈,两颊凹了进去,酒窝更加明显,但不常出现。
  
  春夏秋冬,又度过了冬春二季,除去清明那天在房里待了一天,阮瓀的生活依旧没有变化。
  
  钱之渊清明的时候到了南湘几日,来祭奠云逝。看到阮瓀日渐消瘦的面容很是不忍,穆翎自己劝不动让他来劝劝依旧是没用,待了几日他就又回东南部,临走前与穆翎说了句“心病还须心药医,慢慢来吧”。
  
  此时的时局越发紧张,南湘有南湘王坐镇还好,边疆处时不时会有他国人来犯,京城传出皇帝久病不愈、太子与洛王争夺皇位的消息甚嚣尘上。大臣们唯恐站错位置,整日惶惶度日、小心谨慎,处理政事也力不从心。百姓们也忧心忡忡,一是怕敌国和突厥打进来他们要遭受战争的迫害,颠沛流离;二是怕两位皇子争夺皇位出现内乱,到头来倒霉还是老百姓。
  
  湛朝像是上空笼罩着一团巨大的乌云,风吹不走、雨下不来,实在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她最近怎么样?”
  
  “回主子,还是老样子。”
  
  湛宸洛皱眉:“她还整日去瑞宝斋?”
  
  “。。。。。。是,三个月前连墨云阁也管上了,一得空也不睡觉就去聚仙楼研究新菜。”
  
  湛宸洛脸色不好看,无夜心里就犯怵。
  
  “还有一事。。。。。。她也不靠钱三公子打听消息,自己去找了好几回,但都无功而返,只要是有宝藏的消息她就会亲自去查看,不管消息可不可靠。”
  
  “让你打探她找那石头的原由,查到了?”
  
  “属下失职,只探到那石头是上古传下来的宝物,是什么用途还不得而知。”
  
  湛宸洛盯着屋顶想了片刻道:“宝藏的消息打探的如何?”
  
  “京城三百里外有座荒废的石庙,属下已去查看,极有可能是宝藏所在地。”
  
  “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让她来京城。”
  
  “告诉她?”无夜不解,主子又要盘算什么?
  
  “你在质疑本王?”湛宸洛本就不高兴,现下更不悦。
  
  “属下不敢。”无夜低头,怕捋反了老虎须。
  
  “出去吧。”
  
  “是。”
  
  很多年以后,湛宸洛想起这时透漏宝藏消息给阮瓀的行为就觉得蠢到家了。
  
  阮瓀接到信儿就回了京城,一点儿没迟疑,也不拖天想想是不是个圈套,刚入了城门就去了洛王府。
  
  “阮姑娘。”无夜听人来报去了大门口,他没想到人来得这么快。
  
  “王爷在吗?”阮瓀语气生硬。
  
  “王爷入宫了,还需一个时辰才能回府。”无夜让开进府的道说:“姑娘先到府内稍等。”
  
  阮瓀踏上台阶就进了王府,毫不推脱,自己在前面走着。
  
  无夜头疼,她比以前性格更古怪了,主子少不了要受气,回头还是自己倒霉,哎。。。。。
  
  阮瓀走过长廊、花园、大凉亭,最后去了书房,话说这是三年后又出现在湛宸洛的宫殿书房里。
  
  路上碰到去年刚开始的工程,现在还没完成,阮瓀直接走过,余光也没瞄一下。
  
  书房还是三年前的样子,案桌上的熏香缭绕,书好像变多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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