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视线中，映出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少女，她用背影对着他们，以一串行云流水般优美的动作打倒了那几个小混混。
“哇！”程衍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忍不住惊叹出声。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却神奇地压过那些小混混的呼痛声传入了少女耳中。
那个动作帅气的女孩子似有所察地慢慢扭过头，最后把整张脸都面向了他们。
当那张清逸出尘的脸映入眼帘时，叶以惊呆了。
这张脸这张脸这张脸不是……
马、马丽酥吗？
重点是——马丽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酷炫了∑（っ？Д？）っ
程衍不认识马丽酥，但这不妨碍他毫不掩饰地吹了声口哨表达赞美。
虽然从小到大自家那一身怪力的表妹各种酷炫的情形的确很多，但大多数时候，她施暴的对象是自己……
更何况，叶以那种纯仗着力气大毫无章法下手又狠的打法，哪里比得上这姑娘这种优雅又带着古意的动作。
总之，程衍才不觉得表妹是一个帅气的女孩子呢╭（╯^╰）╮
“嗨。”大概是上次去医院时刷的好感度不少，马丽酥并不像方彤那样对叶以充满敌意，而是十分友善地打了个招呼，被撞到这样的一幕也并没有丝毫惊慌之色，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做出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
在叶以回应后，她蹲下身去看着那个被打的人，小声说道：“喂，同学，你还好吗？”
那人似乎伤得很重，只发出微弱的呻。吟。
叶以上前一步，建议道：“把他送到那家XX诊所吧，上次正好送一个朋友去过。”
听到叶以的声音，那个被打的人似乎僵了一下，然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翻起身，然后也顾不上向马丽酥道谢踉踉跄跄站起来就跑。
经过叶以二人旁边时，他似乎悄悄看了这二人一眼，然后耷拉下脑袋跌跌撞撞地跑了。
他速度太快，叶以没看清他的脸，只是莫名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眼熟。
回过头时，却看到马丽酥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怎么？认识的人？”叶以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
“叶以，怎么记得……他是你们部的？”马丽酥迟疑着，欲言又止地说道。
“我们部的？”叶以一愣，细细思索了一下，惊疑不定地说道，“沈锦风？”
“我倒是不知道他名字啦，不过记得以前还没退学生会时看到过他，呃，虽然皮肤有点黑，其实长得还挺帅，浓眉大眼的……”马丽酥努力回忆着，叶以心里暗惊。
听她的描述，还真是……
想起上次路过小巷，也同样看到他被人打，当时觉得涉及*不便问，可是接二连三地……
马丽酥看着叶以渐渐沉下去的脸色，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补充道：“对了，我好像听说和网游有关系。”
网游？
难道沈锦风因为失恋所以沉迷网游，然后又借钱上网不还所以才惹到了这些人？
接下来的路程，叶以一直在想着这件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说到底，她对沈锦风也没什么非管不可的责任，顶多是见他这样堕落，有点惋惜。
毕竟他家境贫寒，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全凭着自己的努力，的确也不容易。
只不过她也没那兴趣去整天拯救世人，尽力了人家不听她也没办法。
从沉思中收回思绪，叶以忽然发现一向有着话痨属性的程衍很久没吱声了。
她把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吱一声？”
“吱~”尽管疑似梦游，但耍宝本质让他条件反射地“吱”了一声，当然他也终于如梦初醒地回过神。
瞪了叶以一眼后，踌躇半晌，程衍还是忍不住鬼鬼祟祟地凑上前说：“哎，表妹啊。”
程衍对叶以的称呼一直在“叶大以”、“叶小以”、“小以”之间随机变换，只有一种情况下会规规矩矩地喊她“表妹”——
想到这里，叶以挑起眉，狐疑地瞟了他一眼：“又闯祸了？”
“胡说！”想起小时候每次闯祸就各种哭求表妹打掩护的经历，程衍有点恼羞成怒，不过很快脸上又挤出了一脸谄媚，“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你那同学叫什么名字？就刚才那很帅气的……”
叶以愣了愣，条件反射地说道：“诶？可是她有男朋友了。”
“啥？”程衍如遭雷击。
“啊？你不是真的想追她吧？”叶以反倒微讶。
“哎，怎么说呢，就是刚才感觉她挺帅气的，”程衍难得扭扭捏捏地说道，“也不是追吧……就想交个朋友。”
难得见程衍这少女怀春一般的样子，叶以忍着笑，幸灾乐祸地继续补刀：“她男朋友好像和她还是青梅竹马，关系很不错的，只不过不在这学校。”
叶以这倒不是胡说的，马丽酥那青梅竹马来过几次给她送东西，虽然掩人耳目地说是“表哥”，但这样的借口在打击早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嘤嘤嘤为什么可爱的妹子都有男朋友了……”数月前才过完一个孤独的七夕节现在又失恋了的程衍十分落寞。
叶以很好心地建议：“唔，你也可以找个男朋友啊。”
程衍：（╯‵□′）╯︵┻━┻
☆、第13章 不科学的下雪（修）
高中的时间过得紧张而充实，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明明记忆还停留在秋天那一片片金黄的落叶上，转眼，一树金黄却尽数化为了萧条。
对于临川高中的学生来说，他们似乎是刚送走了一次月考，就迎来了平安夜。
这些年来，国内似乎流行起了过西方的节日，尤其是平安夜、圣诞节和情人节都已经在本国具有了不低的地位。
对于学生来说，平安夜最大的娱乐就是互相赠送苹果。
对于这项娱乐，程衍一直兴致勃勃，每年都早早地准备好了苹果用来送人。
当然——表妹那一份是必不可少的！
“大以，你的！”在食堂门口堵住了叶以，程衍先递上了一个用层层彩纸包裹着的漂亮苹果，然后连她身边的周晓佳和江雪回二人也没有落下，逐一送上了苹果——他一直很善于交友，“然后这是两位可爱的学妹的！”
因为程衍往年也是一样，因此周晓佳也早有准备，坦然地收下后，笑着送上了同样漂亮的苹果。
而江雪回初来乍到，自是不明白，虽然条件反射地把苹果接了过来，却依旧不明所以。
叶以见她茫然的表情，这才想起自己忘记给她科普了，不由微微懊恼，正琢磨着怎么补救，程衍扫了扫江雪回空空的手，却已经发现了“真相”。
“我就原谅你了，可是学妹明年可要送双份的！”自发自觉地把她的表情理解为忘记准备礼物的尴尬，连忙语气带笑地打着圆场。
“别说双份，就是百倍吾也送得起！”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江雪回还是豪气万分地说道。
“哈，那就谢谢学妹了，”程衍干笑了一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目光无意识地逡巡着，忽然一亮：“这边，苏慕！”
顾苏慕？
随着这个名字被喊出，周围热度似乎都高了几分，数道目光刷刷地聚焦在那个缓步走向他们的身影。
叶以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晓佳忽然扯了扯叶以的手，兴奋难耐地嘀咕道：“快看，顾学长拿的……”
不止周晓佳注意到了，周围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顾苏慕手中拿着的东西。
也是苹果。
只不过，别人送苹果都是用一层层的彩纸包起来，偏偏顾苏慕手中的苹果却是用毛绒绒的什么东西包着，苹果上面还别出心裁地有着两只毛绒绒的兔耳朵。
好可爱！
好几个女生眼睛都顿时变成了心形。
包括叶以！
除了从小认识的亲人、朋友外，没人知道凶巴巴的叶以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爱好，就连周晓佳也不知道。其中虽有别人压根想不到的缘故，却也有叶以因为觉得不好意思故意隐瞒的成分在。
这个秘密就是——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绒、毛、控！
虽然说女生喜欢毛绒绒的东西很正常，可是对于叶以这种被表哥和幼时玩伴视为无性别属性的女·怪·兽……←_←
发呆之际，顾苏慕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叶以第一次没有关注男神的美。色，眼珠仿佛死死定在了那个毛绒绒还有着萌萌兔耳朵的苹果上，怎么也拔不下来，心里痒痒的。
还是头顶传来熟悉的轻笑才让她回过神，这一回神，却让她一惊。
原来，不但她的眼珠被钉在了上面，她的手也不知不觉见摸着苹果的小脸……
=口=
叶以都不敢抬头去看男神表情了！
“没关系的，学妹想多摸几把也可以。”头上传来顾苏慕似乎努力忍着笑的声音。
叶以窘迫地耷拉着脑袋。
尽管他说不介意，但叶以回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还是魂飞天外，尴尬不已。
“这样好了。”学长似乎若有所思，声音轻如喃呢，随即，叶以感觉对方忽然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不，确切地说，是摸了摸她帽子的毛边。
“抵平了。”
打破这有着浓郁粉红气息一幕的，是程衍。
“什么抵平！没门！”叶以犹在发愣，程衍已粗声说道，然后蛮横地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苹果塞到叶以怀里：“就这样，这个给我妹子当赔礼！”
眼见苹果尘埃落定，几个女生发出了失望的叹息。
程衍前所未有的无礼让叶以一愣，下意识地看向程衍。
他却重重地给了她一个爆栗，洋洋得意地说道：“是不是很激动，这可是哥好不容易帮你抢来的！”
“可是……”叶以迟疑地看了看程衍，又看了看顾苏慕，尽管手中苹果毛绒绒的触感很好，她还是强忍着心里的不舍把它递向了顾苏慕。
然而顾苏慕却没有收，而是说道：“既然这样，就送给学妹了。”
尽管遭遇了这样粗暴无礼的对待，顾苏慕却不以为然，微笑起来的样子依然温柔，连唇角扬起的弧度都似乎没有丝毫变化。
见叶以迟疑又开心地收起了苹果，程衍和顾苏慕在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
心照不宣。
平安夜的次日就是圣诞节，十分配合的是，天公作美，竟然难得地下了雪，虽比不上北方的鹅毛大雪，但能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也足够让人惊喜了。
“叶大以！”
正在草稿纸上勾勾画画的叶以听到这个声音一扭头，就觉被一团雪砸在了脸上，她愤愤地一把抹掉脸上冰凉的雪，定睛一看，却是程衍站在对面楼的护栏旁笑嘻嘻地朝她挥着手。
“程衍！”
方彤难得听到叶以气急败坏的声音，扭头一看，不由淡淡一笑，微微摇头。
果然还是孩子啊，只是一场雪罢了。
或许是自己重活一回，心已经太过沧桑，又或许自己前世在那个北方城市孤独地生活了好几年，早已习惯了冬日映入眼帘的茫茫大雪。
这种青春的喜悦，自己似乎很久没有体会过了呢……
方彤的眼神恍惚了起来。
“来打我啊打我啊！”程衍和叶以不在一栋楼，自觉十分安全。
“你等着！”叶以冷笑，目光四处逡巡。
叶以所在的教室从窗子上往外看，能看到窗外走廊上的一小路盆栽，她的目光聚焦在盆栽里的雪上，趴在窗子上伸长了手想去抓那下面的雪，可是无论如何也抓不到。
叶以默默地看了看雪，又望了望自己的手，一时无言。
╭（╯^╰）╮才不是她手短。
正在叶以犹豫着是冲到对面暴打程衍一顿，还是让程衍“放学后留下来别走”时，顾苏慕忽然笑着走到她窗外，微微弯下腰，捞了一把雪放在她没有收回的手里。
对上他眼中的促狭，叶以默默地把另一只小短手往背后一藏。
叶以：QAQ
顾苏慕：^…^
叶以：╭（╯^╰）╮
有了此神助攻，形势很快发生了逆转——被砸得灰头土脸的人变成了程衍。
“喂你们作弊！”这回气急败坏的换成了程衍。
？
方彤收回视线，心里黯然，手紧紧地攥着书页，一道道难看的折皱顿时出现在书上。
原来这时候他们就已经……
都怪自己太傻。
上辈子，自己因为并不是靠自身的实力进入的这个学校，所以一直很害怕被开除。
因此虽然喜欢他，也被不少人看穿甚至还被班主任找去谈过几次话，却一直不敢真的开口向他表露自己的心迹，或许正因为如此，才被明明是后来的叶以捷足先登了……
呵，现在想想，那两人表现得这么明显，却没有丝毫被处罚的流言传出，由此可见，那些老师约束的大概只会是自己这种差生吧。
要是早早地知道这样的结果……她又怎么会一次次踏入这单相思的泥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