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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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证明-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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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轮到降落的时候了,飞机开始下降。飞机在空中待阵的时间虽然很长,但一旦开始下降后便马上着陆了。

  入境手续在安克雷奇已办好了,又无托运的行李,新见很轻快地走下飞机出了机场,立即乘上了在机场大楼前等候到市内去的出租车。

  必须先去郡恭平所住的饭店,确认一下他们现在是否还住在那里,然后再决定下面的作战方案。新见没有更多的时间。他必须在这一两天内制伏郡恭平。

  恭平和路子在人声鼎沸的闹市区漫无目的地转悠了半天后,又回到了饭店。虽没走多少路,但他们却感到精疲力竭。其实,他们回到饭店也无所事事。

  回到房间,发现还同出去时一样,房间仍没有整理。

  “这帮混蛋,真是太欺负人啦!”

  恭平立即怒从心起,但他却没法拿起电话发火,因为本来就很蹩脚的英语,一生气就更加说不出来了。

  “哎呀,你瞧,像是有留言。”

  路子指着床头柜上的电话机说道。电话机上的红灯一闪一闪的,那是留言指示灯,告诉客人在下面的服务台有留言。

  他们这几天外出时,因为懒得一次一次将钥匙交到服务台。装在自己口袋里就出去了。因此,他们很少到服务台那儿去,留言也就被搁那儿了。

  “奇怪呀,纽约这儿不该有熟人啊。”路子歪着头沉思起来。

  “大概是催我们结帐吧。”

  “不对,住宿预付的押金还应该有不少。”

  “这么说是有人来了?”

  “我那儿知道。你心里也没一点数吗?”

  “没有,是不是哪个朋友从东京赶来了呢?”

  “你把我们在这儿的事告诉谁了吗?”

  “没有啊。”

  “那就不可能有人士赶来。”

  “那你去问一下吧。”

  “我?我不愿去!我怕。”

  “别这样说好吗,求求你啦,你的英语比我好,而且那帮家伙对女的比较客气。”

  “真拿你没办法,好吧,你是主人,我就为你去一面吧。”

  恭平到纽约后完全变了个人,成了瞻前顾后的胆小鬼。由于语言不通,他尽可能地不说话,尽量下去做那些需要用比较复杂的语言来表达的事。像吃饭、买东西啦等等,都到无人售货的自助餐厅或自选商场。遇上实在非讲话不可的情况,就把路子推到前面。

  其实路子的英语水平比恭平也好不了多少,只是她能用手势比划着设法表达自己的意思。而且住了几天之后,她胆子大了,也沉着多了,这也许就是女性的环境适应能力强吧。

  但相反的。恭平却萎缩了,这几天上了出租车竟连要到哪儿去都说不出来了。

  “我都快成了‘导盲女’了。”

  路子苦笑着说道,但她倒也真说到了妙处,她知道恭平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只好自己去看一下到底有什么留言。

  ——可能是搞错了吧。或者是饭店有什么事要通知客人。

  恭平想得很简单,便乘这个空儿淋浴去了。

  从浴室一出来时,正好路子回来了。她脸色煞白。

  “怎么啦?看你这样子,简直像遇见鬼似的。”

  恭平吃惊他说道。再看看路子,发现她身体在微微地发抖。

  “鬼呀,鬼来啦!”

  “别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怕什么。”恭平给她鼓劲儿。

  “你看呀!”

  路子把手里抱的东西递到他眼前说道。恭平看到这玩艺儿,脸也立刻变得煞白。

  “这,这是……”

  “见鬼了吧,还记的吗?‘狗熊’,是你的布狗熊。”

  这的的确确是恭平的守护神——“狗熊”。它是在自己驾车轧了小山田文枝后下落不明的。从孩提时起就一直形影不离,肯定不会认错的。

  “你是从哪儿拿来的?”

  “是从前台服务员那儿。”

  “究竟是谁拿到这儿来的呢?”

  “不清楚啊,大约一个小时前,来了个日本男人,说让把这个交给你,就放那儿了。”

  “确实说是给我的吗?没搞错人吧。”

  “说什么呀,这分明是你的‘狗熊’,不交给你,还会交给别人吗?”

  “那日本男人什么样?知不知道他年龄多大?有什么特征?”

  “那服务员记不得了,说也是,这么大个饭店要记住某个特定的客人,是不可能的。即使不是这样,听说日本人在美国人眼里,看上去也都是一样的。”

  “那又是谁,为了什么要将它拿来呢?”

  “我怎么会知道啊。”

  “路子,这可如何是好呢?”“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路子,我好害怕,一定有人从日本追上来了。”

  路子的哆咦,现在也传染给了恭平,他吓得不知所措。

  “恭平,别那么没出息,即使有人将‘狗熊’送来,那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呢!”

  “不,这肯定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这个人肯定是事故现场的目击者,并在现场附近捡到了这只熊,拿它来恐吓我的。”

  “恭平,你这人真怪!这儿是纽约呀,你不想想。难道还会有人特意地飞越太平洋千里迢迢来恐吓吗?就算是这样,‘狗熊’也不一定就是掉在事故现场,说不定还是掉在与事故完全无关的地方呢?”

  “不,一定是掉在那儿了,而且肯定被谁看见了。这下我完了,怎么办?”

  恭平害怕得不知所措,全身发抖,生怕那追踪者拎着手铐踏进房间里来。

  “不管怎么说,这里是不能呆了。”

  “不能呆了?到哪儿去呢?”

  “无论哪儿都行,赶快逃出纽约。”

  “别那么疑神疑鬼了,等弄清了送东西的人是谁再说吧!”

  “那就晚啦,你不走,我可就一个人走啦。”“你一个人能上哪儿去门。”

  “那求求你啦,和我一起走吧,别抛下我一个人不管。”

  这回他死死缠住她苦苦哀求起来。

  “事到如今,也只好同生死,共命运了,不论到哪儿,我都和你一起去。”路子怄着气说道。

  他们就像大祸临头似地慌慌张张收拾着行李,准备结账后逃走。即使在这时,恭平仍不愿将那“狗熊”扔掉,担心把它留下会引起麻烦。

  打点行装后,他们就到服务台去结账,说要走了。出纳员将房间号码键入计算机,计算着住宿费用。就在恭平正等计算结果的时候,有人在后面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位中年日本男人站在他身后,目光锐利,身体结实。

  “急急忙忙的,要到哪儿去啊?”

  日本男人带着一种胸音很重的口气问道,眼睛紧紧地盯着恭平和路子的一举一动。

  “你……你是……什么人?”恭平结结巴巴地反问道。

  “我叫新见。”

  “我不认识你。”

  “我可认识你呀。”

  “有什么事儿?我很忙,马上……”说到这儿,恭平意识到自己尚未定下来要去的地方。

  “打算从这儿到哪儿去呀?”新见抢先一步问道。

  “去哪儿不用你管!”

  “何必这么激动,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

  “我讨厌不认识的人问我。”

  “我不是说了么,我认识你,而且给你带来了你心爱之物。还中意吧。”新见扫视着他们身边的行李,看一看那布狗熊是否装在里面。

  “将那玩艺儿拿来的原来是你啊!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搞什么鬼,你比谁都应该清楚的。”

  “你,你……”

  “那熊是你的吧。”

  “不是!”

  “我可是在你们隔壁房间里一直听着哪。墙壁很薄,听得很清楚。你们的对话已经用录音机录下来了。美国的饭店可真方便哪,给点儿小费就能到想去的房间。你隔壁的房间空着,真是你的不幸啊。”

  “混蛋!……”“郡恭平,你不要抵赖了,我掌握了你的全部罪证。”

  新见本来和蔼的语调里突然显出了威严。 



第十五章 杀子灭口




  约翰尼的父亲曾去日本服过兵役,与日本女人相爱生子也不足为怪。太多数美国兵回国时都抛弃了日本女人,如果有孩子。就连孩子也一起抛弃,那些被抛弃的母亲几乎都是娼妇。美军撤离后,被父母遗弃的那些可怜的混血儿,曾一度成为日本的社会问题。

  能与父亲一起回本国的孩子是非常幸运的极少数,约翰尼也许就是那极少数中的一个。由于某种情由,母亲未同他们一起回美国,只身一人留在了日本,一家人就这样天各一方。

  回国后,也许约翰尼的父亲一直没有给他申报户口,直到他同德莱莎·诺乌德结婚以后,才将约翰尼作为其夫妻所生的孩子,伪造了出生年月,申报了户口。

  后来,德莱莎病逝,威尔逊·霍华德也因酗酒弄坏了身体。霍华德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便产生了一个念头,即在自己闭眼之前,让约翰尼到日本去见他的生身母亲(也许在此之前约翰尼早就知道自己的生母在日本)。

  为此,威尔逊故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撞有钱人的汽车,以换取赔偿金,让约翰尼去了日本。然而,父亲的这一番苦心完全枉费了。约翰尼在日本被人杀害。到底是谁杀了他?究竟出于什么理由呢?

  想到这儿,肯·舒夫但又陷入了更为可怕的想象之中。

  约翰尼突然来访,他的“日本母亲”会高兴吗?假如从通常的母子情来推测。不用说非常高兴。更何况约翰尼幼时随父亲去美国后一直没有音讯,现在亲生儿子长大成人又回到了母亲的身边。世上难道会有对此不高兴的母亲?幼年时就离别的亲生儿子的音春笑貌,理应时常出现在母亲的眼前,令人牵肠挂肚。儿子一旦归来,母亲准会紧紧地抱住儿子,一时间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如果母亲又和别的男人结婚组合了家庭,那又会怎样呢?她与日本丈夫当然又会生几个孩子,而这位丈夫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妻子过去还有那么一段往事。丈夫爱妻子,子女敬重母亲,这是一个生活稳定、和睦的中产阶级家庭。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闯来个“黑儿子”,尽管这确实是她十月怀胎所生的骨肉,但他在二十几年前随父亲回本国断绝了消息;渐渐地已将他忘记了。

  现在,要是让丈夫知道有这么个儿子,可就不得了啦,而且还会给现在的“日本孩子们”带来莫大的打击。这等于给和睦的家庭突然扔进一颗炸弹。母亲那惊恐之状仿佛浮现在肯的眼前。六神无主的母亲,最后就把自己亲生的儿子……

  “可是,不管怎么说,世上难道真会有为了自己保身,而向自己亲生儿子下手的母亲吗?”

  这一疑问中断了肯最后的推测。

  搜查工作会议开得气氛十分紧张,由于栋居提出了八杉恭子这一新的嫌疑人,案情越来越明朗了。

  “西条八十的这首诗中充满了思母之情。作者借口忆幼年时随母亲游览溪谷来表达对母亲的思念,母子之情真挚感人,催人泪下。我们能否将这母子看成是八杉恭子和约翰尼·霍华德呢?”

  “你说什么?”

  大家对栋居这一离奇的联想愕然不已。

  “换句话说。假定约翰尼就是八杉恭子的私生子的话。”

  “可是,当时约翰尼还没出世呢。”

  那须替大家提出了疑问。

  “这只是约翰尼记载在护照上的年龄。也许是他父亲在其出生年月上做了手脚,也许是户口报晚了。”

  “如此说来,现年40岁的八杉恭子早在16岁前就生了约翰尼!?”

  “我认为八杉恭子隐瞒了实际年龄。”

  “那么,与八杉恭子同行的外国人又是谁呢?”

  “我想他就是约翰尼的父亲,八杉恭子当时的丈夫。”

  “由于某种原因,只有约翰尼被父亲带回了美国。”

  “而且20多年后他又到日本来寻找母亲了。”

  “八杉恭子当时见到亲生儿子回来,一定非常吃惊。”

  “可能不光是吃惊的问题吧。我想,郡阳平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妻子过去还有那么一段历史。如果让丈夫知道了,她肯定得不到宽恕的。大名鼎鼎的郡阳平夫人,年轻时竟与黑人私通生下个半黑不白的孩子。从其户口本上就可知道,她同那个黑人并没有正式结婚,如此看来,她当时的生活窘况也就可想而知了。因此。这事不仅会使其大夫发怒。光是她作为十分走红的女评论家,竟有这么一个黑肤色的私生子这一点,就足以使她声名狼藉,威信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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