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锁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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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锁的棺材-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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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都没去上班,他觉得很扫兴,所以早早结束了夜游。
  “阿佐谷。”他说出自己的窝儿的所在地,无精打采地靠在椅背上。他要找的女招待一个都不在,这使他心里充满了一种仿佛被所有女人抛弃了的不快。
  车慢吞吞地开着。他从来喜欢坐私人出租汽车,他们对乘客的态度好,其中很多都是在出租汽车公司里混过多年的老手,驾驶技术也可靠,乘在上面尽可放心。
  不过今夜这辆私人车的司机好象有点年岁过大了,开起车来超过了慎重驾驶的标准,而且看上去动作十分迟钝。
  凭他这副样子若遇上不测事态怕是无法随机应变的。
  ——一旦被女人拋弃,连坐车都不顺利!
  船坂在心里叹息道。仿佛是在嘲笑他叫错了车似地,出租汽车越开越慢。到这个时候路上已不大有交通阻塞的现象了,所有的车都仿佛在趁这个机会一口气解消白天无法开快的闷气似地全速飞弛着。
  只有船坂坐的那辆车离开了舒适的高速车流,老牛拉破车似地慢吞吞地爬行着。
  船坂渐渐不耐烦起来了。当汽车在一个完全来得及开过去的十宇路口停下来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能不能稍微开快点,这样的速度和自行车有什么两样?”那老年司机听了船坂的话似乎发火了,绿灯一亮就驱车往前猛冲,速度也比原先快了。总算够得上一般车速了。
  ——对,这还差不多。
  船坂点点头。可是开了一阵以后样子又不对头了。车速是加快了,可车身有摇晃的感觉。没有安定感。车胎气不足的时候就常有这种感觉。
  不,也不象。驾驶也有问题。不一会儿车身开始叽叽嘎嘎地响起来了。
  “喂,你怎么啦?”船坂忍不住喊了一声,车子又正常了。这司机刚才好象打了一会儿瞌睡。
  ——坐这辆车算是倒了楣。
  船坂出声地咂了一下嘴。已经开到这里了,再换车也麻烦。马上就到家了,到时候催上一声就得了。不管怎么样毕竟是个专门开车的嘛。
  车身又开始摆晃起来了。后面的车好象注意到了这个现象,按响了警笛。可是这样七歪八倒的行驶并没有纠正。
  “喂、喂喂!”船坂喊了也不顶用,车子左右窜动得越发厉害,车速也加快了。
  “行了行了,停车!”船坂意识到了危险。就是从这儿步行回去也没有多少路。
  “喂,你没听见吗?”船坂见司机根本没有停车的意思,放响了声音。
  “叫你停车怎么不停,你没长耳朵吗!”船坂把嘴巴凑到对方耳边吼道。可是对方从姿势到面部一点都没有表情变化,还是按着老样子自顾自开着车。
  船坂终于明白对方并不是单纯的打瞌睡开车——这么说这个人想对我……
  船坂想看看对方的表情,朝后视镜一看,镜子里是一张能面(日本古典戏剧“能乐”中所用的面具)似的脸。
  “他死、死了!”船坂吓得屏住了呼吸。因为太紧张,他好象死的是自己似地停住了呼吸。司机在载客疾弛时什么病发作断了气。
  失去知觉的脚重重地压在加速器上,车速越来越快。硬直的手腕一时起到了“自动操纵”的作用,摇摇晃晃地把着车子往前开。
  “不得了啦!”船坂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这样的速度是无法跳车的。唯一队办法是爬到前面去踩住刹车板。
  好容易从惊愕和恐怖中镇定下来的船坂开始往前面挪身子,正在他想跨过椅背的时候,尸体失去了一直保持着的平衡软答答地倒下了,“自动操纵”解除了。僵直的手随着尸体的移动把不自然的力量加到了方向盘上。车子猛的一偏越过了中心线。前方,一辆大型卡车正迎面猛冲过来。
  4
  在青梅街道和环七马路交叉处稍前一些的东高元寺地铁东站附近的路面上,一辆超越了中心线的出租汽车和迎面开来的大型卡车正面相撞,被卷进这场车祸事故的船坂负了需要治疗六个月才能恢复的头部挫伤、胸部挫伤兼助骨骨折的重伤。
  司机表面上象是因为胸腹内脏器官损伤当场死亡的,可是经过解剖,查明在驾驶时因为脑内出血在撞车前已经死亡。
  出租汽车上的船坂在撞车前发现司机已经死亡,想到操纵席上去把车停住,晚了一步和大型卡车相撞。因为当时身体的大部分还在后部坐席上,所受冲击相应减缓,才捡了一条命,不过目前需要绝对安静。
  看到这条消息的警察马上把事情和自己的工作结合了起来。
  “船坂受了重伤无法继续进行定时联络了,但对方却不知道这件事,见船坂突然中断定时联络,八成会向电话员打听消息的。如果让电话员把船坂的出事告诉对方,对方因为担心肯定会有所反应。”
  “这样做会不会反而引起对方的警觉?我看还是吩咐电话员不要把事情告诉对方好。”
  “电话员不说他会通过别的途径打听,船坂的事迟早是要被他知道的。船坂是对方的重要联络员。联络员失踪,对方一定会惊惶失措,我倒很想看看他惊惶失措的样子。让电话员注意一下发讯局的发讯情况和对方的声音特征。”
  “录音?”
  “这有点不方便,要是能录的话早就录下来了。”
  “不是我们录,让租用办公桌经营者去录。为记录客户的传言录音决不是违法行为。”
  部下出了个好主意。秘密偷录船坂和对话者的谈话确是违法行为,可这次的对话者一方是守电话的姑娘,因为船坂受伤无法进行联络,由她来记录、转告。为了正确转告而录下通话内容一点也不犯什么法。对于租用办公桌业者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服务内容了。
  系长在征得对方同意后,立即在电话上装上了录音机。
  5
  山名突然接到任意出庭的传讯通知不禁大惊失色。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能永远瞒过警察,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警察劈脸就问“市民侦探”是不是他。山名心里虽然紧张,但还是没有承认,说他根本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他还想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为了试试胶卷的效果,他已经酝酿好一个计划了。他知道这个机会马上就要来了。在这以前他不想承认自己就是“市民侦探”,一承认,“实验”就做不成了。
  可警察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存在的呢?佐佐木当时都没有松口,如今更不会说了。警察也好象只是心里有数,抓不住确凿的证据。
  “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奇怪,你们怎么说我是市民侦探?”从惊慌中镇定下来的山名反问。
  “你是佐佐木的伙伴吧?给我们打电话,写信的一定是你。你说榊原的钢笔曾握在细川清惠手里,这是真的吗?你说永进商事的榊原省吾杀了水岛的根据是什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
  警察紧追不放。从清惠手里拿到蒙勃朗的是佐佐木。作为榊原的有罪证据,这时候把蒙勃朗的到手场所说出来无疑是极其理想的。
  但是,如果告诉他们佐佐木是拾蒙勃朗的当事人,那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市民侦探和佐佐木的伙伴,佐佐木将受到警察严厉的查问,这可不是作为参考人的一般情况询问所能了结的。
  为了利用警察的搜查力,但又能避免佐佐木受审,对于蒙勃朗还是装得一无所知好。对警察还不能相信,尤其是在知道了胶卷上隐藏着重大秘密的现在。
  即使说出蒙勃朗的入手场所,最多也只能证明榊原一个人有罪。光解决清惠被杀事件并无多大意思。不,怎么能为了这件事而使一连串的凶杀成为永远的秘密!
  为了把佐佐木置在安全圈里,继续追踪胶卷的秘密,只好放弃这个揪住榊原的良机了。
  “你们所说的榊原,水岛到底是什么人?我听了都糊涂了。”
  “你和佐佐木关系很好,又是同一期进的皇家饭店,为救佐佐木化名市民侦探向我们投书的是你吗?凭你的证言也许能破了一桩凶杀案件,请你无论如何协助我们。”
  警察咬住山名不放。山名从中悟出警察并没有抓到确实的证据。对了!一定是发现胶卷的秘密那天出于兴奋过度跑到佐佐木那里去的时候被他们看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是能蒙混过去的。
  ——但是……
  山名这时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顿时黄了脸。
  既然警察能发现,榊原布下的监视网当然也能发现,自己终于被为了隐没那个秘密,一次又一次地制造了残酷暗杀的敌人所布下的天线捕捉住了。
  ——说不定我已经成了他们下一个灭口对象!
  浑身的血液骤然冷缩。
  “你怎么啦?突然脸色变得这么难看?”刑事问道,可这句话并没有传进山名的耳朵。
  6
  榊原省吾处于不安之中。一直保续着的定时联络中断、船坂没有来接电话。因为是指定通话对象的,如果对方不在,电话局也会问清对方的去向把电话接过去的。
  可是船坂是不可能不在的,因为这是约好了的定时联络,更何况现在是佐佐木那个同伙刚露头的关键时刻。电话局询问了船坂的去向,可是谁也没有回答。
  ——会不会是临时出了什么事赶不上联络时间了?
  榊原自我安慰地想。十二点到一点,如果船坂不在,那这个办公室里就没有人了。榊原等到下午一点(日本时间)以后又一次要求通话。
  可是船坂的去向依然不明。
  ——这不是迟到!
  榊原的不安骤增。出国前他曾一再吩咐过船坂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一定要保持定时联络。船坂今天没有来接电话,可能是因为陷入了无法和他通话的状态。
  榊原决定直接询问事务所的电话员。守电话人也许知道船坂不来的原因,说不定船坂有什么话留在那里。他不想和船坂以外的人通话,可如今是不得不这样。
  这次他指定了电话号码。这种方式和国内电话一样,不管接电话的人是谁,只要有人应声便把线接上了。
  有人来接电话了,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榊原说想找船坂说话,她知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
  “船坂先生住院了。”
  “住院了?怎么回事?”按理在控制着感情的榊原无意中提高了声音。
  “昨天夜里遇上了交通事故。”
  “怎么样的交通事故?”
  “他坐的出租车和卡车相撞了。”
  “撞了卡车?有生命危险吗?”
  “听说伤得厉害,至今还在昏迷中。您是船坂先生的朋友吗?今天早上警察署有人来打听船坂先生的亲属,您如果知道就告诉我。”
  通话时刑事就守在接电话的姑娘旁边,正用眼色要她尽量延长通话的时间。这事榊原可做梦也不会想到。
  “他住进了哪一家医院?”榊原没有回答对方的话,一直线地问道。
  “中野的育爱会医院。不过目前谁都不能去探望。”
  “那辆相撞的卡车是哪里的?”
  “详细情况我不知道。”
  “卡车司机怎么样了?”
  “对方的情况我没听说。喂喂,您是谁?您是在哪儿打电话,和船坂先生是什么关系?”
  榊原把电话员的问话留在送话器里,切断了电话。
  “妈的,是长良冈搞的鬼!”榊原呻吟道。他把船坂的突然事故直接和长良冈联系了起来。他虽然躲避警察的追究逃到国外来的,但被长良冈发配出国的意识更强一些。榊原身陷险境意味着大火已烧近了长良冈的脚下。他认为长良冈为了保护自己,对榊原这个心腹也说不定会来个舍车保帅,所以没有把在海外的潜伏地点告诉长良冈。
  如今他留在日本唯一的通讯窗口船坂遭到突然的交通事故,生命垂危。若在平时,榊原是会冷静地观察事态,把握住正确的轮廓的,逃亡海外的特殊处境使他变得疑神疑鬼了。
  他认定船坂事故是长良冈下意识制造的。长良冈有抹消船坂的理由,船坂虽然只是榊原手里一件单纯的工具,但他因此知道不少长良冈的秘密。虽然榊原已流放到国外去了,可船坂嘴里又会漏出去些什么却是个未知数。
  可是长良冈按理是不知道船坂的存在的。
  ——他如果想知道自然有办法知道。
  榊原一味把事情往自己制造的思考的铸模里想。
  他要电话局查了查刚才从电话员那里听来的中野育爱会医院的电话号码、打电话到医院去问了问,船坂确实住院了。
  医院也不知道那辆相撞卡车司机的消息。总之这样的事情靠国际电话是问不出个水落石出来的。
  ——回日本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冲动油然而生,但他凭本能知道这样做是非常危险的。出国还没多少时间,风头还没有过去。船坂为人所伤,如果这是长良冈所为,那就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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