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你非要用这种疏离的语气和我说话吗？”季文佑眉头轻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不悦，对于面前的这个女人却是束手无策。
姚沐没有接话，她知道往往季文佑这样反问的时候，心情是负面的，她还是能躲就躲吧，只过只是问了一下关于白亦妍的事情而已，就那么让他反感？
感情的世界里，还真是一山不容二虎！
不管她和白亦妍是否有正面冲突，最后都只能留下一个人，这与别的没有关系。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和亦妍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虽然在过去的那些年，他们的关系不明，他却一直保持着距离。
虽然承认其中有季远山的原因，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喜欢白亦妍，却不是爱！也许没有遇到姚沐，他最后妥协和她在一起也说不定。
毕竟他们是那么的有默契！
可是，遇到了就是遇到了，那些假设并没有什么意义。
而对于白亦妍出交通事故，他是不可能不管的，白家的其他人，已经本能的认为她是属于季家人的范畴，所以并不是特意放下手中的工作赶过来。
其实也是她心里抵触的原因吧！毕竟白家的人都一直坚信她将会是季家未来的女主人。
可谁也没想到，忽然会杀出来一个姚沐！
所以在白家人的面前，她恐怕也是感觉及没有面子的吧！
姚沐直直的看着他，这次没有丝毫的避闪“季文佑，你不需要证明什么！”
“我相信你！”相信他对白亦妍的感情不是爱，可这样的认知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不是吗？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姚沐不会说出来，最起码她现在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有丝毫的泄露，在她还没有计划好一切的前提下。
季文佑原本准备了很多话，多到比他一个月加起来都要多的解释，可现在姚沐仅仅一句话，就让他剩下的话失去了说出的必要。
虽然说是‘相信’，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的不安却没有多少消减，可看向女子坦然的眸子，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只是突然将对方抱在怀中“沐沐，我以后会减少和亦妍的接触！”
这样的承诺，让姚沐心里微微怔了一下，只是一下，便恢复了正常轻声应道“嗯！”
那个时候的她没有意识到其实面前的这个男人，在一步步向她妥协的同时，也在向自己妥协！
☆、第八十七章 相册葬礼
Ufler在晚上十二点十四分离开的，当姚沐看到坐在病床边发呆的男子，那样疲惫而憔悴的样子，忽然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上前说些什么的，哪怕不是特别安慰的话，可脚步却好像定在那里一般，动弹不得！
所以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姚青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见她在这里十分惊讶，两人却没有过多的言语。
“妈，我去找文佑！”因为Ulfer走的比较突然，所以季文佑必须临时帮忙安排些后事，最起码得找个合适的地点停放祭拜尸体。
可能因为姚青过来的原因，她本能的觉得自己不适合待在这里。
姚沐是在医院走廊尽头的窗边看到季文佑，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不知道和电话那头说着什么。
好像感知她走了过来，只是说了声“尽快！”便挂了电话。
“怎么样了？”不管怎么样，死者为大，这是自古以来的思想，也是现实无法忽视的存在。
“陆帆已经赶了过来，老爷子那边也知道了！”季文佑说到这里，微微蹙了蹙眉，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惊动季睿擎。
姚沐虽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心情去问，毕竟这一开始就不是她该多管的，有时候好奇心太强真不是一件好事！
“你先到车上睡一会吧！”看着姚沐的黑眼圈，就知道她这几天定是没睡好！也知道这个时候让她回去是不可能的。
她虽然很疲倦，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脑中好像有根弦紧紧的绷着，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你现在要去哪里？”
“得先把医院的手续办了！”这里毕竟不是谷昇家的医院，什么还得照程序来，再者，陆帆安排殡车和布置地方也是需要时间的。
“我和你一起吧！”姚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季文佑没有制止，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倔起来，估计十条牛都拉不动。
当殡车运着Ulfer离开的时候，姚青一直都陪在穆仟楠的身边，即使话不多，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她的担心。
“先上车吧！”季文佑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毕竟此时是Ufler的葬礼，如果全程姚青都形影不离的跟着穆仟楠，估计别人会多想，尤其是Ufler那边的朋友家人。
但现在毕竟是半夜，除了他们，别人都是赶不过来的，再者，他穆仟楠连这个女儿都承认了，也就间接说明得到了Ufler的同意。
上车姚沐才发现白天Ufler给她的那个相册还鼓鼓的放在包里，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看。
“Ufler是当年捐助你的那个人！”季文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不明，姚沐现在已经不会去多想：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样的问题已经失去了意义，她不明白的是他说这句话的用意？
而季文佑沉默一会，接着道“原本下个月她打算般个画展，如果可以，她希望你能帮她筹办！”
姚沐没有接话，这算是Ufler的遗愿？还是罪恶感的赎罪？
其实她没有错，更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可姚沐没想到的是，Ufler这么做的主要用意并不是这个，而是想借这个机会，作为穆太太的身份，承认她的存在。
还有成全姚青和穆仟楠未尽的缘分。
可是命运弄人，谁也没想到，她会等不到那天！
姚沐虽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却没有拒绝季文佑的‘转达’，也许心里也是想为她做些什么的。
当到达郊外一个独立的院落时，即使是陌生的环境，姚沐觉得Ufler定会喜欢上这个地方的。
房子看起来虽然有些年代感，却带着独属于四合院的古韵和美感，周围河流环绕，绿树成荫。
已经快凌晨五点了，天色也开始渐渐亮了起来，当第一抹朝阳透过树梢，刺得她干涩的眼睛睁不开。
看着渐渐赶来吊唁的宾客，姚沐想了想，还是走进了大堂，虽然Ufler是英国人，却很喜欢中国的文化，所以葬礼也随了中国的风俗。
姚沐巡视了一圈，诧异竟没有看到姚青的影子，只有穆仟楠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一旁迎接前来的客人。
当在后院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忐忑不安的心情才放了下来，姚青坐在花坛旁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那背影却显得有些寂寥。
姚沐终究还是不忍的，走上前，只是挽着对方，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妈，对不起！”
她不应该回来的时候都不告诉她一声，不应该去见Ufler，甚至不应该给穆仟楠脸色看……
“小沐，你没有错，是妈对不起你！”作为她的女儿，好像姚沐一直都是在不幸中度过的，甚至现在这样，还得让她被迫接受这个父亲。
姚青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正因为懂，所以此时才没有留在大厅，她虽然担心穆仟楠，却也知道，此时她的关心只会给他带来困扰。
所以，她才会悄悄的躲到这里。
“妈，你别这么说！”姚沐最怕看到的就是姚青总是将所有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的表情。
“妈，你还爱他吗？”沉默了半饷，姚沐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也许……她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仅此而已！
姚青好像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么直白的问，等反应过来，却没有办法立马给出答案，她和穆仟楠之间已经缺失了快三十年的时光。
人生有多少个三十年？而他最重要的那三十年里，没有她姚青的存在，曾年轻时的爱恋，在这三十年的光阴里，还能保质吗？
也许在她们不知道的过程中早已经渐渐地变质了！
因为他们都在各自的人生轨迹上越走越远，他渐渐地变得优秀，而她早已经的时间的沧桑中变得世俗而渺小。
姚沐见对方没有说话，最终还是不忍再问下去，姚青的心理她多少是有些理解的，她不是不想，而是觉得自己不配待在穆仟楠的身边。
“妈，以后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我在哪里都不会放心的！”姚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只是紧紧的抱着姚青。
“小沐，你要去哪里？”姚青敏感的拉开她，四目相对，眼中满是不安的疑惑。
“我没有要去哪里！”虽然心里有些懊恼自己的不小心，可转念一想，有些事情，让对方有些心理准备也是好的“但是……妈，我总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所以你以后多为自己考虑考虑，知道吗？”
其实姚沐也并不是完全不感谢穆仟楠的，除了他出现，让姚青的病情好了很多之外，也卸下了她心理一直以来的包袱。
以前她也许不会和季文佑对着干，但现在，她好像有了支柱一般，毕竟不管她怎么样，穆仟楠一定会照顾姚青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感情！
虽然姚青对她的话有些怀疑，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深究。
也许是因为太累了，中午的时候，姚沐没有进临时准备的房间休息，而是进车子里，本来准备小憩一会，却在看到自己的包时，愣了良久。
当准备打开相册的那一刻，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因为不知道里面的究竟是什么。
当看到第一页出现相册名时，心脏明显的颤了一下。
my daughter！
也许是老天对我的眷顾，让我有这么优秀的女儿，对不起，这些年，作为父亲，却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
看着你过得那么辛苦，突然失去了面对的所有勇气！
我女儿很漂亮，一点也不输于明星！
我应该提醒你今天出门要带雨伞的！
……
深刻洒脱的笔迹，带着独属于男性的刚硬，大多照片下都配了一段极短的文字，而每张照片的主角都是她。
有她和林音他们参加外景时，穿着厚实臃肿的棉衣；有她坐在公园木椅上盯着掌心发呆；有她在雨中为了躲雨而奔跑的画面……
姚沐只看了几张，眼眶却不自觉的湿润起来，幸好在车里，没人看见。
微微仰着头，合上手中的相册，没有勇气在看下去，不是怕自己失去抵抗能力，因为她并没有那么讨厌穆仟楠，而是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做了的决定会被打乱。
所以她告诫自己，穆仟楠一年前就知道了她的存在，为什么没有认她？也许认了她，她就不会和季文佑达成协议，就不会‘嫁入’季家，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还是他一开始就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她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一点都不在乎！
☆、第八十八章 初始目的
Ufler的画展地点选在一个极为幽静的会展中心，虽然姚沐没有多问，想必这也是季文佑的安排。
会场布置好的那天，她独自一个人站在大厅里，看着正中央那副被遮盖住的摄影作品，心里带着一丝还没有平静的涟漪。
“真的决定了？”谷昇依旧轻慢的声音带着她听不明白的复杂，也许到了关键时刻，他也是有些犹豫的吧！
“你能猜到这张照片是什么吗？”能让Ufler作为主要作品来展示，而且还要等到展览那天才公开，应该是她此时最重要的作品吧！
谷昇没有立即接话，沉默了一会“如果是我，不是最满意的作品，就是无法奢求的寄托！”
“走吧！”淡淡收回自己落在画布上的视线，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离开这个偌大的空间。
谷昇也没有说话，随着高跟鞋和地面摩擦出的清脆声响，镇静而无畏的跟了上去，毕竟是姚沐自己的决定了，他只不过为她提供一些帮助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早的原因，医院里并没有多少人，姚沐站在手术室门口，心里从未有过的难受，那种无望的决然，让她喘不过气来。
也知道自己接下来所做的事情，可能真的将她和季文佑之间所有的‘可能’都被斩断了。
可事已至此，她不想也不敢就此收手回头……
“姚小姐，已经准备好了！”护士的提醒换回了她的思绪，也打断了她刚才的犹豫不决。
姚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手术室的，等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坐在自己身旁的居然是孔芊。
“小沐姐，谷昇说你身体不舒服，也不让我打电话给季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孔芊不解中带着担心。
她一早过来找自己的爷爷，却意外遇到谷昇站在手术室外，恰好此时姚沐也出了手术室，把她吓一跳，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