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月号导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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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月号导弹-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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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拉链全都拉得严严实实。他们衣服上没有金属物,也没有人没有戴金属框眼镜。他们的头发同克雷布斯和沃尔特剪得一样短,大概是避免头发卷入机器。然而,邦德却惊异地发现,这些人每个人都留着小胡子,理得很整齐,虽然胡子形状不同,颜色各异:有金色的,有灰色的和黑色的,有的似自行车把,有的象海象,象皇帝,或者象希特勒。每人的面部毛发各有特征,而德拉克斯的淡红色鬈发仿佛是其中至高无上的象征。
  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留着小胡子?邦德暗自奇怪。他从不喜欢这类玩艺儿。不过同他们的发型相联系,那胡子的样式的确发人深省。如果他们都留同样的模式,还可以理解。问题是他们一个人一个样。有的在光头陪衬下,显得分外难看。
  另外,这十个高矮都差不多,身体瘦削而结实,大概是为了工作的需要。
  起重架上需要灵巧,演习时又要从舱门进进出出,在导弹里的小隔间忙碌。
  他们的手看上去干干净净。穿着拖鞋的脚站得规规矩矩。邦德注意半天,发现没有一个人朝他看上一眼,当然就无法洞察他们的内心,估量他们的忠诚了。他不得不承认想在三天之内搞清这五十名象机器一样的德国人的情况是根本不可能的。忽然他醒悟过来,没有五十名了,其中一个已经完蛋了。那个疯狂的巴尔兹有什么秘密想法,追女人还是崇拜希特勒?他怎么会和这些人不一样呢?他难道忘却了他对“探月”号的使命和职责了吗?
  “沃尔特博士,这是命令,”德拉克斯压着火气的声音打断了邦德的思路,他正用手抚摸着那叶铌金属做的尾翼。“回去工作,时间浪费得不少了。”
  众人迅速各就各位。德拉克斯朝邦德站着的地方走来,不再理会在导弹通风口下心神不定徘徊着的沃尔特。
  德拉克斯脸色有些难看。“笨蛋,尽找麻烦,”他喃喃自语道。然后突然用急促的语气对邦德说,好象要把刚才的不愉快忘掉似的,“到我办公室,看看飞行图,然后就睡觉。”
  邦德随他走过钢板。德拉克斯在铁壁上转动了一个小把手,一扇门轻轻地开了。里面三英尺处以外,又是一道门。邦德发现两扇门都装着橡胶皮,是气塞。德拉克斯关上第一道门,在门槛上停了停,指着沿圆墙过去墙壁上的一连串平面拉手说:“这里是车间,电工室,发电机室,盥洗室,仓库,”
  他指着紧挨着的一扇门说,“这是秘书室。”他关紧第一道门,打开第二扇,走进办公室,邦德在后面把门关上。
  房间很大,墙壁呈浅灰色,地毯也是灰色的。屋中央摆着一张大写字台,几把金属架的椅子。屋角边放着两个绿色档案柜和一台大金属收音机。一道半掩着的门后是瓷砖铺就的浴室,写字台对面大概是一面不透明玻璃制成的墙。德拉克斯走到墙的右边,拉开电灯,整堵墙亮了。邦德看到两张地图,每张大约有六英尺多宽,描在玻璃的后面。
  左边的图上标着英国的东部地带,从朴茨茅斯到赫尔和附近的水域,纬度为50—55度。多佛尔边的小红点就是“探月”号所在地,方圆内10英里的区间都画入图的弧圈内。弧圈外80英里处有一小红点,位于弗里森群岛和赫尔之间,好象海中的一颗红钻石。
  德拉克斯指着右边密密麻麻的数学图表和罗盘读数的竖行数据,“这些是风速,气压,陀螺仪器的备用数据,都是以导弹的速度和体积为常数而得出的。这里每天收到空军部发来的气象报告以及皇家空军的喷气式飞机所收集的高空气压材料。飞机飞达最高处时,放氦气球,气球还可再上升。地球的大气层可达50多英里。上了20英里的高空,‘探月’号几乎不受密度的影响,好似在真空中飘浮。关健在于顺利通过前20英里。另外就是地球引力的问题。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找沃尔特了解详细情况。星期五发射前的几小时,气象报告将会接连不断。发射时我们要调放罗盘陀螺仪。在目前的情况下,由布兰德小姐每天上午抄录例行气候记录报告,将其绘制成表作为我们的参考。”
  德拉克斯转向第二张图。这是由发射点所拟定的飞行路线和终点,上面的数据更多。“地球转动的速度会影响导弹的轨迹。”德拉克斯继续说,“导弹在飞行过程中地球仍自西向东运转。这一情况要同那张图表上的数字发生联系。非常复杂,幸好用不着你去弄懂。留给布兰德小姐一个人去做就行了。”
  他关掉电灯,墙上又是一片空白,“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别以为你在这儿有很多工作要干。你瞧,这里的安全措施已经做得很好。部里从一开始就强调安全。”
  “看起来一切都很妥当,”邦德说,审视着德拉克斯,发现他在严厉地注视着自己。邦德停顿了一下,“你认为你的秘书和泰伦上校之间有联系吗?”他问。这本来是显而易见的事,他现在问得也完全是时候。
  “可能吧,”德拉克斯淡淡地说,“她是个迷人的姑娘。他们在一起的机会很多。不过她好象也使巴尔兹着了迷。”
  “我听说巴尔兹喊过‘希特勒万岁’,然后才把枪放进嘴里。”邦德说。
  “他们对我也这么说过,那又怎么样?”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留着小胡子?”邦德问道,没有回答德拉克斯的问题。他又一次发觉,德拉克斯不喜欢他问的问题。
  然而德拉克斯只是微微一笑。“这是我的主意。”他说,“他们都穿着同样的白色衣服,剪着同样的发式,很难区分谁是谁,因此我就叫他们把胡子留起来。这东西简直成了他们的象征,好象大战时的皇家空军。你觉得有什么不对,是吗?”
  “当然不,”邦德说,“只是猛一看有些惊奇。我倒觉得如果在他们的衣服上印上不同颜色的号码岂不更好辨认。”
  “唔,也许,”德拉克斯走向门口,仿佛谈话已经结束。“不过,我还是坚持让他们留胡子。”
第十三章 蛛丝马迹
第十三章 蛛丝马迹

  星期三一大早邦德从死去的泰伦上校的床上醒来。
  他在上面睡的时间并不长。昨天晚上,在他们回房间的路上,德拉克斯没再说话,只在楼梯口时向他道了晚安。邦德沿着铺有地毯的楼道来到一间亮着灯的房门前。他走进去,发现自己的东西已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间舒适的卧室里。房里的装饰同楼下一模一样,颇有些豪华。床边的茶几上放着些点心和一瓶矿泉水。
  原主人除了一副带皮套的望远镜和一个紧锁的金属保险柜外,什么都没有留下。邦德对保险柜的机关很熟悉。他用力将它推到墙边斜靠着墙,将手伸到其底部,摸到铁锁的按钮。当按钮弹起就表明锁上了。他朝上一用力,柜上的抽屉便一个接一个地开了。他小心翼翼将保险柜放回原处,心中暗想,难怪泰伦上校在情报局里呆不下去呢。
  上面的抽屉装着多佛尔海峡地区按比例缩绘的地图及配套的设施,还有编号为1895的海军航海图。邦德把每张图都放在床上,仔细地检查了好几分钟,发现那张航海图上的折叠处有香烟灰迹。
  邦德伸手拿过一个方形的皮箱子。那是一个工具箱,存放在梳妆台上。
  他把皮箱上转锁的暗码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被偷开这的迹象。他转动转锁上的密码,转到开的位置。工具箱里全是精密仪器,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取出指纹粉一点点地喷在那张航海图上,随即显出一片指纹来。他用放大镜用了照,得出结论,这是两人留下的指纹。他选出两处最佳的指纹,把工具箱里带有闪光灯的莱卡照像机拿出来,分别将它们拍摄下来。随后他把放大镜移到图上粉末下两条微显的航线上。
  这两条线由海岸画起,延伸到海里后,用一个“+”号标出。标记画得很小,而两条线的起点位置,似乎都是从邦德往的这幢房子开始。
  这两条线不是用铅笔绘制的,而是用铁笔尖轻轻勾画出来的,大概是害怕被发现。
  在两线交叉处有一个问号的痕迹,那地方水深七十二英尺,离悬崖五十码,使这幢房子同南古德温灯船形成正方位。
  图上再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线索。邦德看看表,差20分到凌晨一时。他
  听到远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随后是关灯声。他匆忙站起身,悄悄地把大灯关上,只留下床边罩着灯罩的台灯。
  他听到德拉克斯的脚步声接近楼梯口,接着又是一声开关喀嚓声。不久就毫无声息了。邦德可以想象出那张多毛的脸在上面向下控望和倾听的表情。过了一会儿,门轻轻开动和关闭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邦德静静地等候着。他听到开窗的声音。不久,整座房子又归于寂静。
  五分钟后,邦德走到保险柜旁,轻轻拉开其他抽屉,第二、三个都是空的,只有底层的抽屉装满了卷宗,而且还有一张按字母顺序编排的索引表,都是关于这儿的工作人员的调查材料。邦德抽出“A”卷,回到床上看起来。
  每张表都是统一的格式:姓名、地址、出生年月、外貌描述、特征、大战时职业、战争中的履历、政治履历、目前政治态度、犯罪记录、健康状况、家庭情况。对那些有妻室的人其妻子儿女的详细情况都记录下来。每份档案中都有照片,本人正面、侧面像,还有双手指纹照。
  邦德抽了十支烟,花了两个小时才把全部档案读完。有两点使他觉得有趣:
  第一,这五十个人当中,每个人都是清清白白的,没有一点政治纠葛和犯罪记录,其生活作风也是无可指责的。这太不可思议了。他决定只要一有机会,就到档案处去复查一下这些人的原始档案。
  第二,照片上所有的人都没有留胡子。不管有德拉克斯如何解释,这还是在邦德脑子里留下了一个极大的问号。
  邦德从床上爬起来,将那份航海图和一份档案放进他的工具箱里,然后把剩下的东西全部锁回原处。他转动箱上的密码锁,把皮箱锁好,塞进床的深处,枕头下方,紧靠墙边。然后他到浴室轻轻地漱口洗脸,把窗户打开。
  月光在夜空中仍是那样皎洁。几个晚上前,当泰伦被一些奇怪的声音惊醒,爬到屋顶张望时,也许被人发现了,所以才突然遇害。那天夜里也一定是皓月当空。他在海上看到了什么?他可能带着望远镜。想到这里,邦德离开窗前,操起那桌上的望远镜。这是一架高倍的德国造望远镜,大概是战争中的得来的战利品。其顶部金属板上有7×0的数字,由此可知它夜间也照常可以使用。那天晚上,泰伦一定是小心翼翼地走到房檐的那一头,举起望远镜了望,估计着悬岩脚与海上目标的距离,然后又估计目标至南古德温灯船的距离。也许他沿原路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邦德仿佛看见了泰伦轻轻地锁上房门,走到保险柜旁,取出那张航海图,在上面轻轻地标出了方位线。大概在他细读此图后,才在旁边留下一个问号。
  他看到的是什么情况呢?这实在是太难猜测了。
  不管怎样,毫无疑问,那是泰伦不应当看到的东西。有人已经听见他上房时发出的声响,而且猜测他已经看清了那个目标,所以等他第二天早晨离开他的房间时,那人就溜进房来,搜查,找到了航海图。也许那张图上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窗口旁那架高倍夜视望远镜则是最好的证明。
  这已足够说明一切。因此,那天晚上泰伦就一命归天了。
  邦德突然站直了身子,脑子里很快地掠过一连串的设想。巴尔兹杀害了泰伦,但他并不是听见响动的那个人。那个人一定是在航海图上留下指纹的人。
  那个人就是那阿谀奉承的副官克雷布斯,图上的指纹是他的!邦德足足花了一刻钟比较图上和他档案中的指纹。基本上可以确定下来。克雷布斯就是听见响动、干了这一切的人?且不说他看上去象一个天生的窥探者,长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最关健的是他的那些指纹显然是在泰伦看过之后印到地图上面的,好几处都覆盖在泰伦的指纹之上。
  然而,德拉克斯眼皮底下的克雷布斯怎么会和这件事发生牵连呢?他可是德拉克斯的心腹助手啊。但是,想想西塞罗,大战中美国驻安卡拉大使器重的那个男仆,那不也是这样吗?那双伸进搭在椅背上格子裤口袋的手,大使的钥匙,保险箱,绝密文件。这一切看上去都非常相似。
  邦德打了一个冷颤。忽然他意识到自己在窗前站得太久了,应该回到床上去睡觉了。
  睡觉前,他从搭在椅子上的衣服下边拿出肩式手枪皮套,抽出布莱特手枪,塞在枕头下面。他这是防备什么人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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