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婚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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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婚记-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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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的时间,就交给我和老爸吧,我想我们可以等到老妈睁眼的那一刻。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有情况打电话,明儿一早我就来。”一脸疲惫的冯少对我说,说着他看了看一旁的楚慕凡,神情忽然很颓然:“让他……陪你吧。”
  我觉得他今天不太对劲,尤其是面对楚慕凡的时候,他不会是看上他了吧?我一个哆嗦,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不过还算冯少拎得清,知道这种沉重时刻不适合谈恋爱。
  “你也回去吧,这都快凌晨了。”我对楚慕凡说。
  “我陪你,我们一起等。”他淡淡说。
  这时值夜班的护士送来了一大份夜宵,给个有空调有沙发的等候室待着就不错了,竟然还免费管饭,这医院还真体贴。但我们依然谁都没胃口,我怕老爸身体吃不消,就劝他吃一些,他看着我沉默地摇摇头。
  “爸,吃一点。”楚慕凡将夜宵递过去。
  我和老爸同时愣住,然后老爸怔怔的接过去,将食物送进嘴里咬了一口,我看到老爸的手微微颤抖着,而他的眼睛里,有类似欣慰的泪花在闪烁。
  除我以外,这是第一个叫他爸的人,曾经鲸鱼叫了他那么多年的叔叔,最终也没能叫他一声爸,而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婿,在见面的第二天就给了他惊喜。
  “你也吃一点。”他毋容置疑的声音。
  我苦笑了一下,接过东西,然后看着他的眼睛,发自内心地说了声:“谢谢。”
  今天,谢谢你握着我的手,谢谢你让我依靠,谢谢你陪我们渡过难关,谢谢你还在这里。我想这三个字,是这么久以来,我对他说过的最真诚的一次对白。
  他摸了摸我的头说:“傻瓜。”
  接下来就是无比漫长的等待,直等到第三天的下午近三点。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从手术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47小时。虽说只是短短的两天,给我的感觉却比两个世纪还漫长,而且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而这一刻,我看着不停转动的分针,却想冲过去把它掰折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又开始陷入巨大的恐慌,眼看离医生说的期限迫近了,我急切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再慢一点,希望老妈赶紧醒来。
  我和老爸,还有楚慕凡,轮到我们三人进去看她,可她依然睡着一动不动。
  我暗暗对上帝发誓,只要您能让老妈醒过来,无论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只求你快让她睁开眼,不然她就要变成植物了。
  我以前不懂事,老惹她生气,现在我后悔了,只要你把一个健全的老妈还给我,我保证以后乖乖听话,找份稳定的工作,找个可靠的老公,好好过日子,好好孝顺二老。
  上帝我求你了,只要您实现我这个愿望,我保证虔诚皈依你门下,以后每个礼拜都去教堂唱赞美诗,圣诞节我也好好给您儿子过生日,你就是让我把圣经背下来都行呐……
  也许是上帝被我的诚心感动,我竟然看到老妈的眉头轻轻动了一下。我立刻停下心中的祷告,全神贯注看着她的脸,咦,怎么又不动了,难道是我刚才眼花了?
  心里忍不住失落了一下,就听老爸激动地大叫:“叶子!快看,你妈手在动!”
  老爸的叫唤很响亮,老妈似乎被吵醒了,只见她又皱起眉头,一直紧闭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隔着氧气罩,我听到她微弱的抱怨声:“吵死了……”
  老妈醒了,苍天有眼,老妈终于醒了!
  我激动地拽着楚慕凡的胳膊大叫,眼泪却止不住落了下来。老爸也激动不已,只见他一把握住老妈的手,声音哽咽得不行:“老太太,你终于舍得醒了……”然后,眼泪也流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老爸掉眼泪,却是开心的眼泪。
  呼啦一大下子,外面的医生护士闻声涌进病房来。
  各项检查折腾一番后,院长笑道:“没事了,挺过危险期就好了,我现在敢肯定地告诉你们,她已经没大碍了,只要好好养着,康复是迟早的!”
  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我不激动都不行呀有木有!
  晚上七八点,我一边狼吞虎咽吃着菜,一边深情款款瞅着饭盒里的大鸡腿,感觉这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特下饭。
  距老妈初次醒来已有四个小时,而她除了醒来的那句吵死了就再无他话,不等我们集体振奋完又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虽然医生一再表示人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我还是不放心,生怕她刚才是虚晃一枪逗我玩,然后就真的一睡不醒了。
  以老妈一贯特立独行的风格来讲,这种不靠谱的事儿她绝对干得出来。
  于是谁让我出去我都不理,赖在病房里打死不出去。就这么火急火燎趴在她床头等到现在,怕她嫌吵不愿醒,我硬是连喘气都不带大声的。可算她还有点良心,终于在我等得快崩溃的时候再次睁开了眼。
  在她再次醒来的这一刻,我的首要情绪体验是我快饿死了。
  很快饭菜扒拉完毕,我发现自己的肚子依然有诉求,但我还是决定先进病房去看看我老娘。
  因为动的是脑部手术,而且胸腔也断了几根肋骨,所以虽然她醒了,却根本无法坐起来,就这么静默地半眯着眼躺着,但我觉得她此刻的表情已然沉稳,和平时的老妈没什么两样。
  于是彻底放下心来的我立刻对一旁的楚慕凡说:“想不想吃全家桶?要不我去买两桶来大家再吃一顿?”
  不等他回答,就听老妈缓缓开口道,猪。
  到目前为止,她醒来就说了两句话,吵死了,猪。
  这几个字是多么言简意赅亲切自然,几天不听她叨叨我都快皮痒了,这下立刻浑身舒坦了下来,我的世界终于恢复正常运转了,我像看着大鸡腿一样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老妈有你在真好。
  老妈似乎被我看得起了鸡皮疙瘩,纱布脑袋微微哆嗦了一下,然后眼白往边上的老爸那儿瞟过去:“我这趟车祸,睡了多久?”
  “不久,两三天功夫。”老爸笑道。
  她一愣,似乎又吃了一惊:“咱姑娘婚礼呢?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我爱她

    她这一提,我才想起来好像还有婚礼这件事,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嚯,明天可不就是中秋节了么。
  “还没呢,明天。”老爸似乎也刚想起来这事儿,他迟疑着和老妈商量道,“你都出了这么大事儿,我看这婚礼还是推迟几个月吧,等你伤好了再说。”
  “我是我,我闺女是我闺女。”老妈现在说话虽然没了平常的剽悍劲儿,但微弱的气息中强大的气势一点没减,“这都置办好的喜事儿就赶紧办了,我最讨厌拖拉了,容易夜长梦多。”
  我纳罕,都被撞开瓢了还想着我的婚礼,果然是我的奇葩老妈,佩服到死。不过我也早习惯了,二十五年啊,我就一直生活在这种非人思维老妈的掌控下。
  “你不还要穿礼裙到现场得瑟么?明天要是办的话你也来不了呀。”我急忙反驳。
  “以后机会多得是。”老妈头不能动,只能转着眼珠儿瞅我们,“等我孙子周岁酒席的时候,再穿也不迟,但这婚礼必须办了,我不想再出现鲸鱼那样的情况,都五年了到最后还黄了,我替我们家叶子不甘。”
  “老妈你干嘛提他呀。”我弱弱地抱怨,一想到鲸鱼我这心里就揪着疼儿。
  “怎么不能提?”老妈比我还弱的口气,“我这一睡光做梦了,还都是噩梦,梦见我们家女婿又跟人跑了,婚礼也办砸了,你一个人穿着婚礼蹲在地上哭得跟什么似的。然后转头不知哪儿来的一条河,你一个猛子就扎下去了,我拦都拦不住……”
  然后老妈就哀哀地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眼泪一点预兆也没有地流了下来。我看着哭得跟什么似的老妈,心里不觉也深深地难过了起来。她撞成这个样子都没哼唧一声,却为了我的终身大事伤心成这般。
  我仿佛听见上帝在我耳旁抱怨,你是个多么叫人失望的倒霉孩子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们明天照常办婚礼。”老爸首先慌了,他赶紧过去给老妈擦眼泪,一边轻轻擦一边慢慢哄,“你说你哭什么呀,一个梦而已嘛,我们都听你的好不好,这刚做完手术,万一动气伤到就麻烦了。”
  “明天办没问题吧?”老爸转头征询地问。
  不等我回话,一旁的楚慕凡看了看老爸,又看了看老妈,眼神闪烁不定,我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预感这厮要揭露我们的结婚闹剧了,果然他犹豫着开口:“其实,其实我和素素,我们根本就没……”
  “没打算延迟婚礼!”我打断他的话,同时用胳膊肘狠狠戳了一下丫的肩膀,然后用眼神急速示意,关键时候咋啥实话都往外勒呀你!是想把好不容易救回来的老妈再给气死过去么?!
  他表情一滞,仿佛没想到我会阻止他捅破真相。
  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一直急于解释和摆脱这场被婚闹剧的我,现在竟会主动扛下这个秘密,甚至愿意和这个莫名其妙绑定我的人结婚,还是自愿的。
  只怪世事无常,老妈这一场车祸给我闹的,身心俱疲却也极有感触。
  感触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曾经我以为就算我会体验这句话的深意,也起码是在很多年以后,那时老爸老妈白发苍苍,我也是半个小老太婆了,说不定到那个时候,我早就看淡了生死离别,也就不觉得双亲离世有多痛苦了。
  但是一场车祸让我提前体验了这种绝望的感觉,如此深刻。
  这一刻,看着老妈泪眼婆娑但欣喜万分的绷带脑袋,我觉得这个总是凶巴巴的小老太太对我而言是多么不可或缺的存在,而我是如此的爱她,之前我竟从未察觉到这一点。
  忽然就想起招来无数网友吐糟与骂声的百合网那个丧尽天良的实体店广告,曾对那句打着温暖亲情牌实则进行伦理道德绑架的狗屁结束语因为爱不等待嗤之以鼻,但现在我想说一句,妈蛋你赢了,为了让老妈安心,这个破婚老娘结了!
  如此豪情壮志,我为自己舍身保全家幸福和睦的壮烈举动深深感动和自豪,同时心里也涌出一股对自己如此境况的悲凉和心酸,回顾我爱情的终结和婚姻的开始,都是如此诡异而费解。
  而我,终究没能摊上想要的幸福。
  心里堵得难受,我站到走廊外透透气。
  身后有人猛地将我拉入怀中,我来不及反抗,也没力气推开,倒是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妈的,这几天流的眼泪都够逆流成河了。
  楚慕凡不说话,只是抱紧我,任眼泪打湿他的肩膀。
  我们就这样默契地安静地拥抱在长长的走廊上,四周仿佛时间凝固了般寂静无声。
  “给我一年时间,如果你没有爱上我,我还你自由。”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
  “什么?”我抬头。
  “我知道你为什么愿意嫁给我,也知道现在你心里想的是谁。”他低下头,双手轻轻捧起我的脸,目光沉然如炬,“但是我不甘心,爱是物竞天择,而我才是你的天作之合,你爱的人应该是我,你也一定会爱上我。”
  我无言,只是沉默着听他说。
  “我不想强迫你,可我也不想放开你。所以,请给我一年时间,如果这一年里,你依然无法爱上我,我随时可以离婚,你依然是自由的。”说完,他的唇印上我的额头。
  听罢此话,我头一次觉得这厮是个讲理的人。
  “谢谢。”我轻声说。
  他愣了愣,然后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表情有些无奈道:“明明是我占了便宜,你还说谢谢,看来这脑子是真的不聪明。”
  我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立刻有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fell,瞬间感觉自己奇傻无比。
  “那个……”我没好气道,“明天婚礼,你不是说取消了么,现在重新置办,真的来得急吗?”
  “当然。”他道,“因为我根本就没取消。”
  这货果然每次决策都理智全无恰当无比,我佩服。
  “不过还差位伴娘。”他又道,“我想韩卿可能没空,所以你得再备一个。”
  想到韩卿那货我就牙痒,但现在不是刷牙的时候,我举了举手机:“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好友,我让唐菲来。”
  唐菲这两天也不知死哪去了,不上扣不接电话也不联系我,八成是和丫那个神秘的精英男友甜蜜蜜去了。果然,拨了几通才肯接了电话,一上来就跟我抱怨丫男朋友明天又要去出差。
  我把事情简要说了一遍,大概就是我老妈身体被撞残了,为了她心理不落疾我要和楚慕凡结婚了,明天婚礼上麻烦您老抽空来当一回伴娘。
  她闻言十分激动,先是询问为何卖土豆的卡车司机没长眼,然后开始责备我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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