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涉一定是有的，说白了，就是保不保的问题。
葛老威严开口：“华润目前的科研正进入关键阶段，军政两方投入的人力、财力不能血本无归。”
另一名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附和：“要想大船安全靠岸，王启这个舵手就不能有任何闪失。”
王启不仅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也是正儿八经的研究人才，若非资历不够，年纪尚轻，早就跻身院士行列。
所以，选择起来才尤为艰难。
上头有人开口，宋子便不再说话。
“不管王启身份如何，能力如何，犯了罪就应当付出代价，这是基本的法治精神。”
此话一出众人皆默。
陆征却在这时悠然开口……
第383章 二爷的气场（一更）
“在处理王启的事情之前，我想华润诡异的股价变化才是亟需解决的问。︾︾︾小︾说”
“股价？”
陆征起身，整了整衣袖，走到台上，用遥控器打开多媒体投影仪，众人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且看看吧……”
因为说话人是陆征，即便大家心存疑虑，也暂时按捺，并未出口打断。不仅是他身份特殊，还在于自身强悍的实力。市政的人也许还不觉得，可军方这边看他的眼神都透着崇拜和敬畏，连葛老这样的大咖此刻也满眼含笑，一副后生可畏的样子。
谁还敢说什么？
众人思绪繁复的当下，降下来的白色幕布上已经显示出从上午九点半开盘到现在十点五十分之间，华润的股价走势，简单明了的一条缓降折线。
“这才是当务之急。”沉邃的目光扫视一圈，陆征表情冷冽。下座的人中，有军衔高于他的上级，也有京都炙手可热的政要，可他的目光依旧笔直，像宇宙穹隆中深不可测的黑洞。
那一刻的威压是属于雷神特战队队长独有的气场。
葛老眼底涌现出难以言喻的激动，好像什么东西即将失而复得。
“怎么回事？”
“抓捕王启是秘密行动，就连华润其他高层都蒙在鼓里，怎么可能影响股价？”
宋子把手机递到上司面前，页面停留在微博热搜榜单。
刘拓还不明所以，视线堪堪扫过，最后定格在tp1那条：华润某高层吸毒嫖娼被捕。
“这……”
宋子点进去，随手打开一条推送，刘拓大致浏览后，气得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巨大的哐当声令全场人神情一震。
葛老轻飘飘的眼神落到他身上。
刘拓自知失态，他险些忘了这里是军区，还以为在自己办公室。
把手机还给宋子，后者接过，放好。
他这个老领导虽政绩斐然，却不懂生活情趣，平时很少玩社交软件，微博这种东西基本不碰，所以才导致信息get不全。
不仅是他，在场大多数人也一样，都是老一辈的实干派，平时公务成堆，哪还有空玩什么微博、微信。
“肯定有人泄密！”刘拓斩钉截铁，那篇推送上传时间在昨晚23点56分，虽然把董事长说成了财务总监，但大部分信息数属实，并且有故意夸大的成分。
而王平善事发是昨天下午，傍晚王启随之被捕，距离消息爆出来不超过五个小时。
“葛老，现在有足够的理由怀疑，王启一事有内部人员泄密，才导致股价诡异波动。”
老人依旧保持沉默，但目光却老而精干，令人莫敢逼视。
“华润上市由政界和军方同时推动，目的在于广泛集资，在充分发展军用技术的前提下，造福于民。”换言之，华润的初衷是军用，但某些方面的研究成果也可以有助于改善民生。
当初，政军两方联手促成了上市，一来用以集资，二来也是起隐蔽作用。
毕竟年代不同，技术发展日新月异，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找个山洞或者地窖就能搞发明，如今的科研要想取得实质性进展，人才是重中之重，但资金却是大前提。
上头的意思很好理解，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上市解决了钱的问题，同时也增加了企业的风险，一旦崩盘，就意味着全军覆没，这是资本市场最基本的优胜劣汰机制。
显然，这点被忽略了彻底。
“当务之急是解决股市危机，至于王启，”陆征冷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道理连封建王朝都一清二楚，我们总不至于开历史的倒车。”
宋子在心里竖起大拇指，敢这么说话的，也只有陆征。
除了他之外，在座的哪个不是德高望重、功勋加身？
这剂药下得够猛，连“老封建”都搬出来了，这对于一名军人或是一个官员来说已经不仅仅是思想问题，还有自身的政治觉悟。
谁也担不起“包庇犯罪”的恶名。
刘拓抹了把汗，他和陆征立场相似，仍然不免被惊出一身冷汗，更遑论那些主张力保王启的军方高层？
众人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到葛老身上，他才是军方态度的最好代表。
陆征瞟了眼屏幕上的折线走势，继而抬腕看表，“距离收盘时间还有三十五分钟。”
葛老目光无甚波动，好像事情并不如陆征所说的那般焦急。
宋子心头一默，抬眼望向陆征，恰好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的眼神，而后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不用了。”葛老声如洪钟，强势威压瞬间席卷。
陆征眉眼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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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么么么！
第384章 陆征的算计，腹黑毕现（二更）
“这次股价动荡，是军部的手笔。＋＋”老爷子轻飘飘一句话，无异于惊雷乍响，众人皆愕。
只有陆征和宋子面色平静，好似对此并不意外。
葛老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口茶润喉，才继续道：“华润上市本就潜藏危机，一旦引入外来资本，很难保证军用技术的安全性和保密性。半个月前，军部截获一条加密无线电波，已经确定是间谍通讯信号。上面对此十分重视，成了秘密专案小组，决定开启a级警戒，不仅对现有的军工厂、研究机构，以及相关大学实验室进行严密管控，还决定撤销一切军民合作企业，尤其与科研创新相关的上市公司。”
华润首当其冲。
这时，军用皮靴的踢踏声由远及近，最终停滞于门边，只听啪嗒轻响，把手拧开，时璟一身迷彩，迈步而入。
“各位首长、领导。”
葛老随手指了一个空位，“坐。”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紧挨陆征。
“情况如何？”老爷子沉声发问。
时璟面色一肃：“按计划，华润股价将在收盘之前跌停。”
“好，到时你亲自跑一趟，带雷神技术小队到华润总部进行清算，机密资料务必全部带回。”
“是！”
其实，他刚才就在隔壁技术中心，带着雷神最精锐的黑客小队，先造成华润股价狂跌的假象，再利用技术手段让将可控账户里的股份同时抛售，这样一来，假象成真，在股价狂跌的现状下，势必引其他持股者跟风。
如此便可以最小的成本，将华润拿下，过程无异于将一尊精美瓷器敲碎，以此达到回收再造的最终目的。
不破不立。
这才是军方插手华润的根本原因。
一旦成功，a股市场将再无华润，所以，讨论的焦点并不在王启是否该去坐牢这件事上。
葛老看似闷声不吭，实则心中早有决断，纵然王启有惊世之才，也无法抹杀他与其父王平善同流合污的事实。
打从一开始，葛老就没打算保他！
时璟嘲讽的目光扫过先前几个打算力保王启的军方高层，毫不意外见到他们或青白或涨红的脸。
现下是人是鬼，一清二楚。
葛老这招引蛇出洞果然妙极。
“如果王启入狱，接下来的研究将如何进行？”刘拓问出关键所在。
葛老没应，直接看向陆征，刘拓也顺势望去。
“泱泱华夏，科研人才并非只有王启一个。”
“可掌握研发机密的人不多。”
陆征轻笑：“我倒想起一个人。”
刘拓挑眉，谦虚道：“愿闻其详。”
“王珩。”
“王启侄子？”
陆征点头，面上无波无澜，丝毫没有坑人后该有的心虚，目光坦然至极。
宋子眼观鼻，鼻观心，佩服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陆征才是最应该从政的人，论腹黑，谁也比不过他。
刘拓对王珩并不陌生，相反，和他父亲还有些交情，“他一个从政的去搞科研？”
宋子轻咳，扶老上司坐下：“王珩原本就是国防生毕业，之后念了军事通信专业，又辅修过武器和作战指挥。可以说，完全继承了王启的衣钵，把研究工作交给他不会有问题。”
新型雷达技术研发进入攻坚阶段，王启入狱，整个团队都会丧失主心骨。如果王珩接棒，技术方面不用担心，同时王启侄子的身份又能令他在最短时间征服团队其他成员，确实是个好人选。
刘拓暗自忖度。
“我同意。”
“我也觉得可行……”
一圈下来，竟无一人反对。
宋子咋舌，余光瞥见安然靠坐的陆征，心中复杂得很。
好戏开场，导演却坐在人群里装观众，演得像模像样，装得无可挑剔。若非王平善的落马由宋家做了幕后黑手，只怕他现在也跟其他人一样身在迷雾中而不自知。
王家这回可以说损失惨重，不仅折了王平善和王启父子俩，连带备受看好的王珩也被拖下水，能否重返政坛还是个未知数。
陆征这一手把所有人都绕进去了。
宋子不禁朝上首望去，老爷子正鼓着腮帮呼茶，滚滚热气缭绕，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掉进陆征的套里。
或许，两人合作也不一定。
老爷子要收回华润，交由军方绝对掌控；而陆征的目的是给王家一个教训，顺手替宋家在临近的换届选举中增加砝码。
各有所图，最后各得其所。
只是苦了那一票股民，注定血本无归……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会议室大门随之被推开，力道不轻，暗藏焦虑。
“时队，股市情况有变！”
第385章 呵，遇到高手了（一更）
来人是雷神技术小组成员……
时璟闻言，面色微变，“出了什么事？”
“因为技术原因，收尾的时候股价波动会呈现出短暂回升，时间只有三秒，但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六个账户总计抛出两百万股，每股股价比正常情况高出百分之五十！”
“什么？！带我过去。”时璟快步离开，连招呼都忘了打，可见事态严重。
葛老虽做镇定状，但狠狠拧紧的眉头却泄露了真实情绪。
陆征目有沉思，而后尾随时璟离去。
会议室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三件事，”葛老突然开口，打破死寂的氛围，“首先，华润高层被捕究竟是谁泄密；其次，泄密者目的何在；最后，力保王启的人三天之内上交检讨。”
京都时间，上午十一点二十分。
“能不能查到这六个账户的主人？”时璟站在巨大的监控屏前，距离收盘时间还剩最后十分钟，可计划中会斜线递减至停盘的股价走势却在11点18分42秒的时候骤然回升，逾过原本正常股价百分之五十！
“查到了！”一名雷神队员把刚从证券营业部拿到的开户资调出来，显示在另一侧监控屏幕上。
时璟走过去，“全部姓刘？”
“并且这六个账户绑定的银行卡出自同一家支行，开户时间也在同一天。”
时璟皱眉，“交易时间呢？”
“几乎同时。”
“也就是说，这六个账户很可能属于一个人，并且这个人在短暂的回升期将两百万股以高价抛出！”
“很有可能。”
“呵……”时璟笑了，他刚才还担心股民血本无归，没想到转眼就被反将一军，“务必揪出那人，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钻军方的空子！”
“时队，还有三分钟收盘。”
陆征当机立断：“先拿下华润再说。”
“老陆！”一旦收盘，找人便犹如大海捞针。
“结束之后我亲自来。”
时璟这才松口气，他险些忘了，这位不仅枪法好、体能绝佳，在计算机方面的造诣也不低。
当年，华驻赞比亚大使馆被袭事件，红客集体围攻a国，其中就有这位的身影。
“兔崽子！”居然坑到军部头上，害他三秒之内损失几百万，简直不可饶恕！
11点3分，收盘。
华润股价跌停，各大财经论坛骂声一片。
“老陆，靠你了。”
……
谈熙取下耳机，微微后仰，半秒后，长吁口气。
华润还是废了。
伸手揉捏着眉心，长时间紧绷的后果，就是疲倦成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