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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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有话说-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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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欢既善药又善毒,所以将催情之药由整化零,分散于菜、汤与酒之间,不过牛刀小试。
    这也算是他那个没用的娘亲给他留下的唯一一点东西吧。
    念头忽然转到这里,傅听欢心中不由掠过一丝阴霾,但很快这点阴霾就在这样美好的气氛中重新沉淀如他的心底。他的手已经光明正大地放到了萧见深的身上,他的身子甚至也已经凑了上去,隔着几层轻薄的衣物,他都不用闭眼,就能顺着手感勾勒出对方身体的轮廓。
    简直完美。傅听欢也忍不住这样想,竟能在一个男人身上找到这增一分则太多,减一分则太少的感觉!而且并不是那种寻常的好身材——傅听欢侧了头,他在萧见深身上轻轻一嗅,很快找到了自己曾经体会过的那种清洌之感,像是水,但比水更坚韧;像是冰,但比冰更温柔。他用手指挑起了对方的衣襟,健康的肤色在第一时间闯入他的视线。望着那一小块仿佛不慎露出来的肌肤,他突然若有所悟,并情不自禁地在上面烙下了一个轻吻。
    这像大地一样沉凝,又仿佛如玉石一般细腻的纹路,正是钟天地之所爱而成的结果。
    他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悸动,眼前的萧见深,便如他曾看过的那些,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节之处,都无不巧夺天工的神兵利器。
    对方像是被锻造而成。
    而能够锻造这个人的,除天地与命运之外再无其余。
    这权倾天下的宝座不能,这富丽堂皇的深宫不能,这山山水水,世俗人情都不能。
    而这样的人,过了今夜之后,就属于、只属于他了。
    像是功行逆转,血液奔流的难受。傅听欢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竟忍到了现在。
    一念至此,便是再也无法忍耐,傅听欢用手掰正了正以手遮脸,垂头靠在桌子上的人。
    刹那转首之间,两人目光已经对上。
    萧见深的精神一直有些不能集中。
    来自身体的热度与长久持续的*让他意识到刚刚吃的东西有问题,而在这时间里来自身体异样的触感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旁正呆着一个人。
    但呆着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萧见深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看清。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甚至还能在思维的一角冷静地思索着这个药物的功效:大约不同于坊间常见的催情药,他早已喝过各式各样的“补汤”,就他所知,没有哪一个量产的催情药的功效能到达如此地步;但如果要说是自家调配的,有这个能力,做什么不好,非要去做这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呢?
    萧见深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口。
    傅听欢这时正为萧见深宽衣解带,一只手已入了衣衫之内肆意摸索。他听得这话却不恼怒,反调笑道:“此乃是天地混元之际人初生之根本,非但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反而乃是人生世代之延续的大道——太子以为然否?”
    这药效对耳朵的影响力倒是没有眼睛那么厉害,萧见深多多少少还是听见了一些。他先想“真是歪理”,然后又觉这样说也挺有趣的,便不由牵唇笑了一下。
    他平日其实不是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之人,但这忽如其来绽开在脸上的笑容,却真如春回大地万物苏生,便似那小小的嫩绿挣破了经冬霜降的冻土,明明不耀眼,却撼动了整个天与地。
    傅听欢一时也是因此而目眩神迷。他正想说些什么,萧见深却蓦地一低头,准确找到了对方嘴唇的位置,先轻轻啃咬,而后如灵蛇扣关,用舌尖挑开了对方的牙齿,便长驱直入,肆意游走。

  ☆、第17章 章 十七

屋外的一方骄阳从树梢一跃而下,透过窗棂来到床头的时候,萧见深已披着床单站在了自己的寝宫之中。
    一刻钟之前,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他似乎还置身于昨晚置人晕眩的梦境之中:他全身□□,被花与水,被另外一个人的*团团包裹着,他走在由极乐绷成的一道细细丝线上,不管如何探索,都一望无垠,没有开端和结尾。
    一刻钟之后,他已回到现实。昨夜的佳人芳踪已渺,整个宫室一片凌乱,抽屉里的衣衫变作碎片如残花蝶翅落了一地,桌案上的书册和清玩,零零总总都掉了下来,好在春日寒凉,地衣还未撤去,这些东西总算没有俱都摔成渣滓。
    萧见深本想靠自己回忆起昨夜之人的面孔。奈何对方面容始终笼罩暧昧的云雾之中,不管如何都不能窥探一二。
    此刻反正找不到一件可穿的衣服,他索性披着床单,扬声叫了王让功进来。
    王让功飞速出现了在萧见深面前。
    这大太监总能分清楚什么时候自己需要快速的出现——好比现在,什么时候自己最好绝不出现——好比昨夜。
    然后他就听见萧见深问:“昨天来这里的人是谁?”
    王让功卡了一下壳。
    萧见深有一种熟悉的不好的预感。
    这预感在下一瞬就被验证了。
    王让功异常肯定说:“昨日奴婢见七位公子都往这里来了!”
    萧见深:“………………”
    后院里的这七位公子……
    说实话,萧见深的心情有一点复杂。
    他本以为他们全部都只是奸细,没想到其中一个竟是还算美味的奸细……这样的感觉就近似于铁树开花水倒流一样叫人不可置信。
    但不论如何,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所以萧见深在王让功的带领下,去往了后面那七个男侍中的第一个人的院子。
    正是当初为萧见深守在灶下两个小时熬出了一碗肉鞭汤的那位张争流张公子。
    张争流名中既然牵涉了一个‘水’字,难免要在水边住下的。
    萧见深还是第一次来到对方所住的院子,因此当他看见一栋依偎于东宫湖边、几乎四壁空旷只悬挂重重垂幔、依稀云遮雾绕的屋子时,也不免顿时升起诸多森寒之感。这样的森寒在他见到张争流之际达到了巅峰,只见对方身着白衣,屋内悬剑,容色似万年不化的玄冰一样苍冷。
    对方正正坐于桌案之后,见了萧见深也不过一点头,道:“殿下来了。”
    这声音如长剑锵然出鞘,锋利四溢。
    萧见深摆了一下手,王让功就在外头等候,他走进了这与其说是屋子不由说是水阁的地方,坐在张争流身前,一边打量着对方,一边觉得如果昨夜真是对方……自己似乎不用做到那个程度,光光看他一下就能够冷静下来了。
    “可住得惯?”萧见深用着最普通的问句打开了两人间的话题。
    “甚好。”张争流道。一低头,便将桌上的一杯白水递给了萧见深。
    坐在对方身前,萧见深只见对方衣领一动,脖颈间隐隐绰绰的红痕痕迹便露了出来。
    这红痕……?萧见深略略迟疑地回忆了一下,好似那人的肌肤确实欺霜赛雪,触手生凉。这样一看,果然有几分相似。他的目光在对方脖颈上停留了一会,便不由道:“昨夜……”
    张争流并未答话,目中却流露出询问之态。
    萧见深拿不定主意,便道:“无事。若这里住得不惯,你自择其他无主院子替换。”
    “无碍。”张争流道。
    此后便再无余话,两人相对沉默一时,萧见深怀揣着些许复杂,落下一句“日后若有事可来找孤”,便起身走了。他这时既觉得对方是昨夜的人,又觉得对方不是昨夜的人,刚准备回寝宫好好拿拿主意,就在路过东宫花园之际碰到了另外一位公子。
    这位公子倒不似刚才的张争流那样冷漠。相反,他不止不冷漠,还热情得过了头,远远的就以一种又似渴慕又似委屈的目光看着萧见深,在萧见深一行人经过的时候还略追了几步,只是体态显得僵硬,脚下还有点趔趄。
    萧见深见着了这么明显的一幕,也忍不住将面前的人和自己的回忆相互照应了一下。
    “这是李晴日李公子。”王让功机智地在萧见深耳边补充道。
    萧见深确实需要这个,他示意身旁的人让开一条路,让李晴日走进自己的身旁。
    “殿下……”李晴日一出现在萧见深跟前就开了口,只话刚开口,他就语气微怜爱地指着路旁的落花说,“那花落在那边任人践踏,也好不可怜呢。”
    “……”如此娇羞……和善良之态。萧见深有点儿恍惚,他一面觉得昨日的人绝不至于如此,一面又不能十分确定,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对方的身躯虽一开始冰雪般寒凉,但稍微一捂,便由内自外热了起来,好似春水化在了掌心。而面前的人仿佛也确实白皙和容易脸红——以及行动不太方便。
    萧见深的目光如同刚才与张争流见面时一样,在李晴日的腿上停留了一会,而后才安抚道:“那花你若是觉得可怜,自找人收拾了就是。”
    说罢他倒也没多停留,只打算回头认认真真的思索一下昨夜和自己呆着的究竟是谁。不想再见到这两人之后,仅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萧见深就在回去的道路上碰见了无数的人!
    第三个出现的乃是一位名叫谭齐观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火焰似的衣服,那挑高的眼尾似乎和衣服一样染做了淡红色。
    萧见深来到的时候,他正手持马鞭对着自己身旁的太监冷笑咒骂,大约说了什么污秽字眼,但很快就歇了下去。
    因为这个字眼,萧见深经过的时候额外看了对方一眼,就见谭齐观同样似笑非笑地睨过来,顷刻却又转回了自己的目光,还隐隐约约地说了“昨夜”、“吃了”、“白日不认”什么的话语。
    “……”萧见深目光被对方那一头虽束起却依然长及腰际的长发所吸引,他心想着昨夜那人确实有一头如锦缎般的情丝,用手一掬,便感一道黑色泼墨飞流而下……然后他继续往前走,又碰见了一身揣利刃,直接等在他行进道路上的一个奸细!
    萧见深难得见到一个不阴阳怪气而是明刀明枪的奸细,他一时之间甚至心头一松,暗想对方莫不是在这里呆得烦了,打算从奸细转职成刺客?
    不想这念头尚且留在脑海之中,对方就手持利刃,特别坦然对他说:“昨夜倒将我折腾得不轻,日后你若敢负我,你我之间便只能活下一个。”
    “………………”萧见深。
    此后剩余的三位男侍奸细也粉墨登场,但他已经无力分辨到底谁是昨晚的那个人了,总觉得每个人都各有其可疑之处,好像谁都和他春风一度且完全没有看见第三者出现在他的寝宫之中。
    然而按照他们的说法,他合该与一共七个人完成了大被同眠酒池肉林的成就。
    萧见深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他心力憔悴地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就听脚步声自外头传来,他顺着声音抬起头来,先是青袍与压袍的玉佩,接着是背在身后的双手,再而后,傅听欢那张风流肆意的面孔就闯进了萧见深的视线里。
    萧见深看着傅听欢,突然心头一动。
    他在想:既然那后宫的七个男侍奸细都有可能,那面前的这一个奸细有没有可能呢?
    傅听欢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再一次踏进这个宫殿,心情简直复杂到了极点。
    昨夜他与萧见深两人荒唐到了极致之处,萧见深宣泄完药劲之后就沉沉睡去,而他当然不可能睡得着……大约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能够睡得着吧。
    这样的结果毫无疑问与他的初衷相去甚远。
    然而——
    但是——
    躺在床上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的傅听欢精神还残留在极致的愉悦之中,他望着帐顶和身边的人,陷入了思考宇宙及人生哲学的奥妙之中。
    但这样的思考注定没有结果。
    所以傅听欢从床上爬起来,拿了萧见深的一套衣服穿上,又毁了萧见深其余的衣服,还十分细心地不忘带走自己原本的那一套。这样出了东宫,他先往琼楼那洗净了身体,洗的时候看见一身斑驳难免不爽,便用药物全都遮了个一干二净,继而又去大牢中把琵琶女救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等闲,随手完成之后,傅听欢本想睡个回笼觉,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见睡意,最后索性又回到了萧见深这里。
    这便是刚才的那一幕。
    傅听欢是否是昨夜之人这样的猜测只在萧见深脑海中打了个转。他很快注意到对方今日穿的是一件平领的衣服,修长的脖颈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而对方从外头走进来的姿势同样自然无比,以萧见深常年习武的眼光看,对方身上也无任何不适之处。
    这个念头太可笑了。萧见深想,下了结论:
    昨夜绝不是他。
    萧见深便道:“我们现在可以来继续昨夜之事了。”

  ☆、第18章 章 十八

傅听欢:“………………”
    他顿时一个趔趄,被对方惊得一下子都忘记自己要说些什么了!
    萧见深问出那一句话后边等待对方的回答,不想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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