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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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梳-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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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傅廷川没有多问她什么。
    但没过两天,姜窕头一回收到了傅廷川加过她微信后的第一条信息……
    “「每天都在外面餐馆和叫外卖的人,如何才能做到健康饮食?」
    ——来自知乎分享”
    里面多数回答……当然都是不提倡叫外食。
    姜窕:……
    但很快,她机智地回了个:
    “「有一个会做饭的男友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来自知乎分享”
    傅廷川回了个q。q原始微笑表情。
    姜窕:emoji的得意表情。
    傅廷川还是:/微笑
    姜窕:……
    她背脊发冷,觉得他笑得有点渗人。
    姜窕:可以不这么笑吗?
    傅廷川:这是会心之笑。
    姜窕:/微笑/微笑/微笑/微笑/微笑/微笑/微笑/微笑……
    用这个表情刷屏够会心吗?是不是会心到魔性,魔性得抗不住?
    傅廷川回了个起司猫摸头表情,很温柔。
    姜窕脸一热,他这样,反倒显得她无理取闹起来了。他好像永远知道怎么对付她。
    **
    11月底,全国都在降温。小太平的戏份全部完成,童静年杀青了。
    拍完最后一场,身穿薄衫的少女赶紧裹上羽绒服,和工作人员致谢,合影。
    到姜窕这的时候,她还给了她一个拥抱,在她耳边说,谢谢。女孩声音好低,一听就不是客套,而是发自肺腑。
    第一次拍戏,虽然有挫败,有委屈,但坚持完成了便是胜利。
    姜窕放开她,望向童静年冷得发白的小脸,有些感慨。剧组工作就是这样,有人来,就有人走,送别一个接一个的演员,情深浅意,是非曲直,终会成过往。
    “你会越来越好的。”姜窕衷心祝福她,无论事业,还是感情。
    “嗯!”童静年重重点了一下头,忽然压低嗓门,凑近她说:“姜姐姐,我要回北京了,过两天有个视频网站举办的年度星光盛典。我要去,嘉宾名单里也有傅老师哦,你想过来么?”
    听见这个名字,姜窕心一跳,但还是惦记着工作:“不了,天太冷,剧组还要赶进度,我一走,会影响造型组工作效率。”
    童静年两手交叉,虚虚托着下巴,装得很无辜:“啊……那怎么办呢,我已经跟袁老师说过啦,我说好喜欢你给我化的妆,想借你用两天,给的报酬不错,他就同意了诶。”
    “是吗……”姜窕惊住,童静年这么有心,她也不好再推辞:“行,我去吧。”
    更何况,她真的很想他啊。
    童静年挑挑眉:“那才对嘛。”
    “谢谢你。”姜窕说。
    童静年双手插兜,羽绒服长得快要及地,她的笑像暖阳:“没事,你对我也很好啊,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口红,是她曾送她的那只,她递给姜窕:“还给你,”
    童静年挤挤眼:“我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个了,真的。”
    姜窕接回去:“好。”
    她知道,她已拥有了心里的唇膏,终会到哪都气色卓著,艳光明彩。
    这世上,许多喜爱和嫉恨都潜移默化,不为人知。
    谁都会遭遇苦楚,有时日子会很不好过,很无助,但能活着就要学会感恩惜福。
    没人会真正清楚别人在经历着什么,每个人都一样,期盼着他人如何对你,你就应该怎样对待别人。宽容耐心远胜于经久懊悔。
    **
    两天后,全国大部分地方都在下雪,帝都也不能幸免。
    登机前,微博首页被各种故宫雪景刷屏着,红墙金瓦,素裹银装,安静得仿佛置身世外,黄粱一梦,美到让人不敢说话。
    姜窕就在这样的天气里,到了北京。
    北方的冷不同于南风,干燥的风打脸上,也只是一只凉手在亲和地爱抚,不像南方,那种湿冷仿若阴进骨子里的魂魄,甭管室内屋外,到哪都甩脱不了。
    姜窕裹紧围巾,打车找到酒店。
    童静年这小姑娘也是别出心裁,安排的住处是一处四合院样式的宾馆,小院深巷四四方方,浓缩着老北京的人文气息。
    姜窕这番来北京,也没提前告诉傅廷川。
    夫唱妇随,她也学坏了,打算给他一个惊吓。
    “北京下雪了吧?”收拾好行李,她发微信给他。
    “嗯,下了。”对方回得很快,可能刚起床,有空暇,还没出去赶通告或商演呢。
    姜窕敲着字:“浙江这边还没下,不过气温也降了好多。”
    “注意保暖。”
    “你也是啊,出门上路也要注意安全,毕竟下雪天。”
    “嗯。”
    我们都不在彼此身边,所以麻烦你,更要好好照顾自己,连着我那份一起。
    屋内暖气太足,姜窕有些闷,披上大衣走回院子里。
    雪花就是大自然的点睛笔,无论什么建筑,都不会不协调,只会令其锦上添花。
    环视整个院落,砖墙灰灰,积雪皑皑。化水成冻,廊前挂满晶莹的冰锥,风一起,枝上绵绵落雪像梨花,很有腔调。
    姜窕咬掉一只手套,举高手机取景,拍下几张。
    她修完图,将这几张“四合院雪景”分享到朋友圈,没直接发给傅廷川,更没定位。
    就是要撩下你,可又不让你找到我,女人的小心机哟,真难猜。
    姜窕偷着乐,把手机揣回兜里,哈出一口白雾,走出院子。
    她打算去附近的小巷子逛逛,毕竟这样古朴的景致不是每年都能见到。
    跨过大门门槛,姜窕小心地下着台阶。
    屋主显然已经打扫过门前,但脚底仍旧咯吱咯吱的,有残留,也有新雪。
    宾馆门口右手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越野车,占掉了大面积的路面。
    姜窕瞄了眼,索性朝左边走。
    刚踏出去没几步,身后的车忽然长按了两下喇叭,有些刺耳。
    姜窕微微拧眉,调头往后看。
    车前灯又连闪数下,在白茫茫的空间里引人注意的效果甚微。
    姜窕寻思,难道这车要走?叫她让路?
    于是,女人侧身往路边退了几步,几乎要贴墙。
    越野车还是一动不动。
    姜窕觉得奇怪,细细打量那车。
    这车肯定停这有好一会了,也一直开着暖气,因为车窗上全都拢满了雾气,前窗也是,驾驶者根本看不到路,外面人也瞧不清里面。
    须臾,前排人影微动,车主前倾了身子,直接就着前窗上的雾气,写字……
    一笔一划的,横一下,竖一下,又是横一下……
    姜窕惊讶得差点叫出来,紧接着,她在屋檐下无声地笑起来,开怀大笑。
    又有点风,细细碎碎的雪粒,从探出墙的枝杈落下,沾满头顶。
    雪后初霁总是很冷,年轻女人的脸冻得发红,会意的笑容却极其温暖。
    只因,车里的人,送她一个大大的“f”,告诉她,是他在这儿。

☆、第二十八章

过度惊喜的后劲就是,“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不爽。
    在原地停留片刻,姜窕故意慢吞吞地……往那走。
    哪怕她想变成火箭,一溜烟就窜进去,但是车里面那个驾驶员,心眼实在太坏了。
    他肯定一早知道她会来这,就等着守株待兔呢。
    而她这只傻兔子,还得意于螳螂捕蝉,压根没料到黄雀在后。
    姜窕就这么,“矜持”地移到那,发现车门已经被傅廷川开下来了,半掩在那。
    她拉开门,热气扑面,冷风一瞬间灌进去,模糊的车窗清晰了大半。
    男人就这么靠在座椅上,笑着看她。他生得冷峻庄严,连别具意图的笑容都让人看不出一点坏。
    姜窕上车,轰一下把车门带上,坐上副驾,脸上似乎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傅廷川没急着发动车子,瞄她几眼:“怎么,生气了?”
    姜窕坑着头,鼻子以下的部分全几乎埋进了大围巾里,她嘀咕:“哪敢生你的气啊。”
    “真的没气?”傅廷川在确认。
    姜窕垂着眼,将围巾上的流苏绕满手指,就是不睁眼瞧他,点了两下头。
    这小媳妇别扭样,傅廷川心快疼化了,他强行拽过她那只没被线头缠住的小手,问她:
    “冷吗?”说完手还紧了紧。
    手背忽然被一大片温热干燥生硬地钳住,姜窕心里那些作态的小情绪烟消云散。
    “不冷。”她轻轻答道。
    有部韩剧的名字叫心情好又暖,看到你就是这样。
    注意到窗明几净,姜窕陡生警惕:“快走吧,我怕你被别人认出来。”
    “没事,我七点半就在这了,你走过去两趟都没看到我。”傅廷川泰然自若。
    “……”
    姜窕抬手瞄了眼腕表,十一点了。
    真是让他等好久!姜窕不由愧疚,片刻又惊觉——天哪,这人城府好深,轻描淡写一句,就让她从因为他把控着一切的不舒服,变成对不住他了。
    她低微地哼了声,抽回手。一圈一圈摘掉围巾,叠放在腿上:“又不是我让你等的。”
    姜窕执拗的小样,让傅廷川的笑就没停歇过:“对,是我自己要等的。”
    他太喜欢姜窕这个样子了,自然地和他骄纵,别扭,闹小脾气,让他感觉自己是个真正的男朋友,而非某个她喜爱和仰望的男星。
    车里暖烘烘的,姜窕好奇问:“这次还是你安排的?”
    “不是,小童昨晚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是今早的飞机。”傅廷川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如实禀报。
    “那她真是有心了,”姜窕微微侧头:“你今天休息,没活动?”
    “嗯。”没休息也要把它挤成有休息,有活动也要把它变成没活动。
    ——入行迄今,我每天都能碰到太多太多人,陌生的,熟悉的,然从未想过,见你却如此奢侈和艰难。
    思及此,傅廷川暗叹一声,又覆住姜窕的手,十指交叠,慢慢相缠。
    ……
    **
    中午,傅廷川驱车带姜窕回了趟工作室。
    工作室的地点不在市中心的高档写字楼,而是顺义别墅区。傅老板在这里购下一间独栋的欧式小洋房,专门用于安置他工作上的“小家庭”。
    艺人工作室招收的员工,一般都是有裙带关系的,换言之就是熟人的熟人,因为接触的多是艺人的核心信息,很多需要保密,要很高的忠诚度,确保隐私不外泄。所以傅廷川工作室的人并不多,总经理一个,执行经纪人一个,助手两只,然后就是一些各司其职的下属,化妆师,造型师,服装设计师等等。
    今天老皇帝心情好,给臣民们放了一天假,别墅里只剩徐彻。
    因为,除去徐彻这匹孤狼,其他员工都有自己的家庭或伴侣,朝九晚五,亲人还在等他们回家。
    于是乎,平常看门口的任务只能落在徐助理头上。
    不用东跑西跑的时候,他和傅廷川就住在这里,全当自己家一样。
    姜窕和傅廷川到这的时候,徐彻正在开放式厨房里专心忙活着,流理台上摆满洗好切匀的蔬菜和肉类。
    一瞥到姜窕,他搓搓围裙,很狗腿地跑出来迎接:“哎呀,老板娘光临寒舍,有失远迎……”
    老板娘……好吧,这个称呼,似乎蛮中听的,似乎又不是那么好听。
    “你还是叫我小姜吧。”姜窕额角小小地跳了跳。
    环顾四周,家具普遍是原木质地,陈设简洁,色彩单一。
    布艺方面基本以米灰白为主调,只有几盆错落摆放的绿植在增亮添彩。
    简言之,十分露骨的北欧风格,或者说,与房屋主人外表分外相近的……禁欲性冷淡风。
    不过,这种地理位置,这种装潢档次,怎么看也不像寒舍好吗?
    傅廷川把姜窕和自己的大衣挂好,紧跟其后,说:“今天就在这吃午饭。”
    “嗯,”姜窕又瞄了下流理台:“徐彻做午饭么?”
    “我做,”话落,傅廷川信步走到茶几前,捞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调了个大多数女孩都爱看的综艺节目:“你看会电视吧。”
    姜窕:“……”她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恍然。
    傅廷川见她还傻站着,微微一笑,走到他跟前,按住她双肩,让女人顺势坐下去。
    姜窕仰头问他,有些难以相信:“你真的会烧饭?”
    他在她心里,一直体态金贵,气质清高,不食人间烟火气,两手不沾一滴阳春水。她从未想过他真会做饭。
    “你觉得呢。”傅廷川使出一如惯常的反问招式。
    “我不知道。”姜窕答。
    他们两个,一个坐着,一个站那,就这样望着对方。大概女人陷在沙发里,显得小小的太可爱,困惑的眼神又水淋淋的,过于诱人,傅廷川凝视她片刻,掀眼瞟了下厨房,随后俯身,掐高女人下巴,飞快地亲了她一下。
    想亲近的念头,一刻都不能停。哪怕是现在。
    一直用余光偷偷眺望这边的徐彻别开脸:呕……
    他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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