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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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燃-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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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们怎么没有想过转行呢?”牟燕然又问。
  老刘喝了口水,继续说:“干我们这行,不但辛苦,风险还大,常年四季回不了家。可我们能转行吗?”
  “为什么?”
  “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可我们这是只进不出。为什么?因为根本没人愿意来。这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只能等新人过来,老人才能走。”
  “可几乎没有新人过来。这一晃都十年了,防汛队进的新人一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老刘点了根烟,继续说道:“我是加入防汛队之前和我老婆认识的,入队后,老婆并没有嫌弃我,还跟我结了婚。我这就算不错了,你看看我们防汛队,除了我和小林,全是光棍!没谈对象的,最小的是候希林,他都二十七了。”
  老刘吸烟呛了一下,咳嗽两声,平静下来继续说:
  “咱们这行,一到防汛季节,任务就十分繁重,干起活来又脏又累。要是洪水来了,就更危险,这(性性)命,有一半是拴在裤腰带上,随时都可能丢了。”
  “我还记得,几年前我们队上有个叫吴六奇的队员,长得高高大大的,大概有一米八,特别年轻,特别帅的一个小伙。”
  “那天雨下得很大,我们去下游的一个高地去解救被围困的群众。”
  “我和他一组,去之前,我还记得他跟我说过,等这次抗洪结束,他就将乡下的父母接到县城,好好孝敬二老。”
  老刘陷入了回忆当中,牟燕然静静的在旁边听着,仿佛跟他一起回到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
  “我们举着手电筒,顺利的将高地上的几个受困群众救了下来。正准备松口气,我们好像听到了小孩的哭声,大概离我们有几十米远。”
  “吴六奇对我们说道,他下水去看一下,因为他水(性性)好。我们虽然觉得天黑下水十分危险,可毕竟是救人,没有谁比他合适了。”
  “吴六奇下水后,找寻了一阵,总算找到了。这小孩被困在一颗树上。小吴将他救下来后,(套tào)上游泳圈,朝我们游过来。”
  “这时忽然从上游飘下来一棵树,直朝他们撞去。我们的心都揪了起来,让他们快躲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看见吴六奇咬牙将小孩往前一推避开了树木,自己被树枝直接挂住,随着滚滚的大浪卷入洪水之中。他被冲走了!”
  “我们靠近小孩,将他救上船,一边焦急的朝下游探去,嘴里还大喊着吴六奇的名字。”
  “可是,回答我们的,只有漫天的风雨声。我们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中,吴六奇生还的几率很小很小。”
  牟燕然听得心惊胆战,连声追问:“后来呢?”
  有队员接着说:“几天之后,有人在下游几公里处的地方,发现了他的尸体。”
  这句话一出,周围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也许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吧?

  ☆、55。借机调戏

  牟燕然也跟着沉默了很久; 她没想到,防汛队员的工作竟然如此危险。
  老刘接着说道:“牟医生; 你要是以为,只有在抢救群众时才有危险,那你就想得太简单了。”
  “我再给你讲个事。就在前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奉命在l镇进行防洪设施检查。”
  “当时我们还没有使用现在的方法,还是沿袭老一(套tào)办法。就是派几名队员穿上胶皮衣拿绳子吊到底部,再在排水管道里将淤泥一点点的往外倒。”
  “我们多年都是这么运转的; 也没有出什么事。那天将一名队员放进去; 刚开始还正常工作; 后来没有动静了。我们赶紧派人下去; 发现他晕倒在管道里。费力拉了出来时,他已经紧闭双眼; 没有了呼吸。等送到医院的时候; 心跳也停止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说之前也没出过事吗?”牟燕然找到了疑点。
  “后来下去将那名晕倒队员拖出来的人说; 入井就感到(胸胸)口闷; 上不来气,头还有点晕。据专家分析; 是里面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浓度太高; 使人窒息中毒而死。”
  “后来的尸检报告和对出事管道的检验; 都证明了这一推论。”
  有队员从旁补充道:“之前检查井清淤很麻烦的; 里面又臭又闷; 施工的人得钻到直径只有一米二的排水管道内。”
  老刘点点头:“后来因为这个事; 我们不再单派人独自下井; 采用机械的方法来清淤。不过清到最后,人还是得下去。毕竟残留的东西只能靠人工清理。”
  仿佛是要印证老刘的话,顾北川穿好衣服,系上安全绳,喊了一声:
  “走,再来个人跟我下井!”
  牟燕然站了起来,看顾北川吊入井底,缩起(身呻)体往里爬,心中很是震撼。
  没想到顾北川的工作,还充满如此大的危险(性性)。
  她猜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顾北川躲避自己,不跟自己在一起,是不想让自己以后为他担心受怕。
  越想越可能。
  牟燕然知道,以顾北川那种倔强的(性性)格,当面直接问他,肯定是死不承认。
  只能是寻找机会,或者引他说出心里话,或是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到时不由得他不松口。
  非常之人,也只能用非常举措了。
  想到顾北川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和自己在一起,多(日rì)的(阴阴)霾也一扫而光。
  她不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而是开始和那些辛苦劳作的队员开起了玩笑。
  这么一来,就轮到顾北川忧心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给牟燕然摆个冰川脸,她就会知难而退。
  现在可倒好,紧紧跟着不放,还跟自己的队员打得火(热rè)。
  可人家也没碍着什么,要直接赶走,还真找不出借口。
  走一步看一步吧!工作这么辛苦,估计到后来她就(挺挺)不住了。
  两人各怀心思,即算碰到一起也没怎么说话。
  下午收工的时候,有一群老人拦住了防汛队。
  牟燕然看了一眼,认出其中有位是昨天送包子的老人。
  她走上前去询问道:“老伯,有什么事吗?”
  “是你啊,牟医生。这么回事,我们几个老街坊老邻居商量好了,准备慰问慰问你们,想请你们到家里坐坐,吃顿晚饭!”
  牟燕然笑了笑:“这是好事啊!不过我说了不算,你得问他们!”
  朝着旁边站着的队员指了指。
  顾北川站了出来:“老人家,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防汛队有规定,不能到老百姓家里吃饭!”
  “就不能通融通融?”
  看着老人们浑浊而真诚的眼神,顾北川又有些不忍心拒绝了。
  想了想,他推出了一个提议:“要不这样吧!这周(日rì)晚7点我们在粮库里开个聚会,到时邀请你们参加!”
  老人们想了想:“那也行!不过说好了,我们拿过来的东西你们不许不要!”
  “没问题!对了,给你们留个电话号码,你们出来的时候,我叫人去接!”
  为首的老人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反正粮库离这也不远,到时我们自己过来!”
  “那……好吧!”顾北川只好答应了。
  等老人们散去,牟燕然心想:看来防汛队在当地群众中口碑很好,也受到了大家的尊重。他们的付出与牺牲,并没有白费。
  听到队长定好要和当地居民一起会餐,防汛队员们都很高兴。
  疲惫了一天的他们,又开始兴奋的议论起来。
  “好好干你们的活,这一天也不够你们折腾的!”顾北川呵斥着,这才让队伍重归平静。
  晚上的时候,牟燕然决定主动出击。
  她敲门的时候,顾北川正在屋里打电话。
  顾北川拿着电话打开了门,看见是牟燕然,顿时有些发愣,举着手机问:
  “你怎么来了?”
  牟燕然跟了句:“我怎么就不能来?”
  电话那边有人喊:“你在跟谁说话呢?”
  顾北川赶紧回:“局长,有人找我,你继续说!”
  他不好再堵着门,放了牟燕然进来,并示意她先坐下等等。
  “好,整个工程安排就是这样,听明白没?”
  “听明白了,局长!”
  “行了,不耽误你跟别人说话了,是牟医生吧?呵呵,好好把握机会!”
  手机音量很大,牟燕然基本都听到了,她微微红了脸。
  “哎,局长,不耽误……喂!”那头挂掉了电话。
  顾北川无奈放下电话,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牟燕然:
  “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牟燕然看着一脸紧张的顾北川,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什么,你也看到了,白天我们忙忙碌碌的,跟着我们走太累。你还是在家好好歇歇吧!”
  顾北川摸了摸鼻子,眼睛没有与牟燕然对视。
  “阿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那种能歇住的人吗?”牟燕然边说边靠近了顾北川,“找你吧,也不能说没有事。我感觉自己好得差不多了,想找你给我捏捏脚,帮我确定一下!”
  顾北川有些警惕的往后退:“你可以去找陶卫娟,她懂医!”
  “她一个女孩,干一天活多累啊,还是别找她了。而且,你是男的,手劲大,能更好的看出问题!”
  牟燕然不慌不忙的应答,好整以暇的看了顾北川一眼。
  顾北川低下头,皱着眉想了一阵,然后抬头:“可是我对医术一窍不通!”
  “没事,有我啊,我在旁边指导你!”牟燕然步步紧((逼逼)逼)。
  “那……好吧,要是看你没事的话,就早点歇息吧!我还要找候希林谈点事!”
  “没问题!”
  于是,顾北川不(情qíng)不愿的坐了下来,按照牟燕然的指引,隔着袜子,开始给牟燕然捏了起来。
  “对对对,往上一点,嗯,再往下一点!”牟燕然不停的指挥着。
  其实她根本就没事,就是想借机戏弄下顾北川,一是出出心头之气,二是看看他究竟是怎么样的反应。
  “嗯,手法太轻了。不行不行……按得太重了!”牟燕然不停的支使着,顾北川的脸也越来越黑。
  随着牟燕然再一次出声,顾北川再也忍不住了:
  “你根本就没事是不是?就是特意来消遣我的是不是?”
  牟燕然冷笑一声:“哟,知道生气了?那你将我扔在路边自己走了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这几天对我不理不睬,冷冰冰的,又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生气,我还委屈呢!”
  顾北川绷着脸:“那天的确是我不对。可后来我让候希林去找你了!至于不理睬你,你也看到了,我们这几天干活有多累!”
  牟燕然将脚缩回,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脚踝,然后继续说道:“好,姑且说还有点良心,让人将我接到仓库。可你们防汛队员跟我有说有笑的时候,你总是在一旁摆着脸,给谁看呢?”
  ……
  “不说话是吧,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望着眼前沉默的顾北川,牟燕然不依不饶。
  顾北川再也忍不住,抬起头来:“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就想问你究竟对我是怎么想的!”牟燕然终于问了出来。
  顾北川盯着牟燕然:“真想知道?”
  牟燕然迎着顾北川的目光:“嗯!你说吧!”
  望着牟燕然倔强的神(情qíng),顾北川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燕子。
  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燕子!咱们……”
  话没说完,外面响起了陶卫娟的敲门声:“北川,方便吗?我找牟医生!”
  顾北川只得转过(身呻)来,朝着门外喊道:“门没关,进来吧!”
  牟燕然正等着顾北川的下文呢,却被陶卫娟的声音打断,心中十分不愉快。
  等陶卫娟进来,抢先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陶卫娟甜甜一笑,先冲顾北川点点头,接着回答牟燕然的话:
  “有个队员找我看病,我不是很把握,想向你请教请教!不打扰吧?”
  牟燕然心中暗想:明知故问吗?
  表面却不能说出来:“没事!他人呢?”
  陶卫娟:“在下面!”
  被这陶卫娟打断,牟燕然也没心(情qíng)再呆下去了。
  再说,医生以救死扶伤为天职,也不能眼睁睁看人有病不去啊!
  她转过(身呻)来,跟顾北川告别,就跟着陶卫娟出去了。
  心头兀自恨恨不已:这陶卫娟,挑的真是时候!
  故意的是吧!

  ☆、56。有些飘了

  待牟燕然离开,顾北川却是松了一口气。
  牟燕然的步步紧((逼逼)逼); 几乎让他招架不住。
  他被((逼逼)逼)无奈; 准备硬着头皮拒绝牟燕然时; 陶卫娟出现了。
  他不由得感慨一句:真巧!
  下次如果牟燕然故技重施,他打算就继续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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