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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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害-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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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色极为阴沉,安静地凝视着她的怒容,她的杏眼氲着一层怒意,他在心底叹了口气,缓和脸色说:“我们不要因为一个手镯而吵架好不好?”
  她别开脸,默不作声。
  他无奈地笑着将她搂进怀中:“我第一次送你东西,你再嫌弃也给我一点面子,嗯?”
  她在他怀中点点头,心中想,她以为她喜欢他,所以哪怕他擅自帮她,令她自尊心受挫,她也可以忍受可以不计较,想不到,吐出了刚才的那一番话,她居然有种泄愤的快感。这才是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吧,她无法爱他爱到不顾自己,她无法软成一滩泥,为他低到尘埃去。她和她的母亲一样,胸腔里的一颗心长满了刺,开不出花来。
  不知怎么的,她的眼眶酸胀起来,她想哭。她竭力稳住气息,不想被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她示意般地动了动,他会意,松手放开了她。
  她的心绪,他浑然不觉,低头吻了吻她:“我送你回家。”
  她应了声,闭着眼靠在车窗的玻璃上。依稀记得中学时,看过一本心理学的书籍,作者的理论武断且极端,大意是,大多数家庭不幸福的人身心也不健全,是另一种精神疾病。并举了很多例子证明自己的观点。
  现在想来,她,或许是不正常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父亲,您叫我回来,就是让我见这位小姐的?”宁双牧的双腿交叠,整个人窝在沙发中。半个小时前,父亲打电话急急将他召回宁宅。一进门,便看到一对夫妇和一位目测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的女孩子。
  他心中有了一番计较,懒懒歪在沙发上,与宁靖元说话间,那位小姐偷看了他几眼,被他抓了个正着。顷刻间,小姑娘的脸羞得红红的,宁双牧的脸上漾出一丝笑,却道:“父亲,您再急也不能找未成年吧,这位小姐有十五岁吗?”
  话一出口,客厅里的人的脸色全都黑了。宁老太爷重重地咳了一声,他用老年人特有的苍老音质说:“双牧,这位是宋家的——”
  “抱歉,爷爷,我没有兴趣知道她是谁。”宁双牧淡淡地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没有提前告知你们是我不对,往后你们可以不用再为我的人生大事操心了。”
  他站起身,双手兜进西裤口袋里:“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站住!”宁靖元吼道,“你给我说清楚再走!”
  “我的女人您要知道得那么清楚做什么?”宁双牧脚下的步伐丝毫不停歇。
  “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不三不四的女人进宁家的门,做我的儿媳妇!”好友一家的面色讪讪的,宁靖元不得不摆出父亲的架势,“小宋年纪是小了点,但也到了合法的结婚年龄,如花似玉的姑娘配给你,还委屈你了?!”
  “不三不四?你的儿媳妇?”宁双牧噙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咀嚼着宁靖元的话,半垂着的眼眸中尽是鲜少见到的戾气,“你以为谁稀罕当你的儿媳妇?哦,对了,宋小姐稀罕,不过父亲,您这么喜欢宋小姐,大可留给您自己,用不着忍痛割爱塞给我。”
  “混账东西!说的是什么话!”宁靖元抄起一尊铜鎏佛像朝男人的背影砸去。
  像是背后长了双眼似的,宁双牧向左边侧了侧身,躲过飞来的佛像,佛像堪堪砸在墙上,复又在地板上滚了几滚,他撂下一屋子人,面不改色地出了宁宅。
  一路驱车到醉中天。
  进了自己的VIP包厢,三个男人早已等在偌大奢华的包厢中。宁双牧上前拍了拍风尘仆仆的男人的肩膀,笑着说:“严队终于舍得回来了?”
  面容倦怠的男人嘴角泛着温和的笑意:“没办法,老头子担心严家在我这一辈绝后,让我回来传宗接代。”
  “你们俩恶心够了没?”陆江引一脸嫌弃地从玻璃茶几底下抽出一叠报纸,“这是你和你女人在国贸招摇过市的新闻稿,行尧已经帮你压下来了。”
  宁双牧接过,一目十行地看完后,真挚地说道:“谢了,行尧。”
  “我记得上一次,情感大师只说了一句话,你就给了他一块地皮,怎么到我这儿,就一句‘谢了’了事?”莫行尧揶揄道,他倾身倒了杯伏特加,将利口酒杯推向桌子另一边的人。
  “待会得回趟严家,就不喝了。”严清巡伸手从烟盒中摸出一根烟,点上,一面吞云吐雾一面说,“你赚够了外国佬的钱,又回岱城赚兄弟的钱了?你的钱还不够多?”
  莫行尧抿了口酒,浅笑着反问:“谁会嫌钱多?”
  “作为感谢,莫少入股醉中天怎么样?”宁双牧心底的阴郁一扫而光。
  “入股了好让你当甩手掌柜专心泡女人吗?”陆江引不知哪来的怒气,“为什么你们追女人总要我擦屁股?!”
  “谁让你没女人,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做些善事。”宁双牧将报纸扔进他的怀中。
  “什么叫我没女人?!以兄弟我的姿色只要招招手就有一堆女人你信么?!”陆江引蹙着眉头,他的语气莫名其妙委屈起来,“我是想认真找个女人过日子,可就没一个看对眼的!鬼知道我以后的女朋友现在躺在谁的怀里。”
  严清巡笑得双肩直颤。
  莫行尧瞥了他一眼,沉声说:“既然清巡也回来了,双牧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谢小姐带给我们瞧瞧?还是你准备一直藏着掖着?”
  “不是我不想。”宁双牧吐出这个五个字后,便也抽起烟来。
  “怎么?”严清巡问。
  宁双牧苦笑:“我感觉,在她心中我可有可无。她不需要我的帮助,也不接受我送的东西,如果不是我要求,她也不会主动联系我。在一起这么久,她的态度始终不咸不淡的,好像随时都会和我撇清关系。”
  “女人都是这样。”莫行尧眯了眯凤眸,神情晦暗不明。
  宁双牧想起莫行尧刚回来时,陆江引悄悄对他说:“你以为行尧是回来做生意的?他是回来泡妞的!”此时好友又这般无奈地开口,他的心里登时涌起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宁双牧问:“你那位也是这样?”
  “她?”莫行尧冷冷地哼了一声,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她冷血无情又铁石心肠。”
  陆江引翻了个白眼:“真受不了你们俩的怨夫气场。”
  四人谈了一阵子,想着时候差不多了,宁双牧看了眼腕表,冲好友们微微颔首:“我还要去接人,先走了。”
  他一抬手,陆江引就能猜到他要说的话,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走吧,走吧,妻奴赶紧走。”
  而此刻的SLG,迎来了一位不寻常的客人。
  谢慕苏波澜不惊地注视着宛如软体动物般的女人说:“张小姐,这边请。”
  在谢慕苏的陪同下,张馨逛完了整间店,她有些意兴阑珊,轻启粉唇道:“你设计的衣服风格不适合我。”
  “张小姐迟钝到需要逛完整间店才能得出这个结论吗?”谢慕苏平静地问。
  “哎,谢慕苏你还记恨着我叫你去陪酒的事儿?”张馨兀自一笑,不等她回答,又道,“你的店接受定制吗?”
  “我这人天生小肚鸡肠心胸狭隘没办法不记仇。”但有生意不做白不做,谢慕苏说,“至于定制,请问张小姐自备图纸还是全由SLG一手包办?”
  “有。”张馨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张图纸。
  宁双牧便是在这时大步走了进来,他目不斜视地看向谢慕苏:“慕苏,还没下班吗?”
  谢慕苏摇摇头:“张小姐要定制衣服。”
  张馨慵懒地倚在柜台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从宁双牧的身上溜到谢慕苏的身上,她恍然大悟般笑了笑:“原来如此。”
  谢慕苏不知就里,但她肯定,宁双牧明白张馨的意思。
  “张小姐,如你所见,我赶时间,能请你跟我的助理详细谈谈关于服装的布料等细节问题吗?”谢慕苏将图纸递给一旁的钱媛。
  “行。”张馨打了个“OK”的手势,径自走向钱媛。
  谢慕苏在两道动听的女声中,与宁双牧一同离开SLG。
  “你不想知道张馨的意思吗?”他发动了引擎。
  “没兴趣。”这是真心话,她并不想知道张馨简单的一句话中包含着怎样的故事。
  她的脸色淡淡的,他觑着她,俨然忘了自己在开车:“是不是在你眼中,不论我为你做了什么事都是理所当然不求回报的?”
  “你在开车。”她出声提醒。
  她辛苦工作了一天,实在没力气考虑其他的事,她能感觉到他的怒气,但她不认为她有错:“从头到尾我都被蒙在鼓里,也许你单方面又帮了我什么,不过既然一开始我就没有知情权,现在马后炮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
  他忽然有些疲惫,好似不论他做什么,告诉她不告诉她,都会惹得她不高兴。他以为他足够了解她,却不曾想过,她会这般冷淡。果真是,冷血无情又铁石心肠。
  等待绿灯的时间里,他扫了眼她空荡荡的手腕,声音冷了三分:“你不是答应我戴手镯吗?”
  像是预测到他的反应,谢慕苏从手提包的内层里拿出金灿灿的手镯,主动戴在手腕上:“白天工作时画设计图不方便。”
  她出奇的温顺,方才质问的语气叫他有些后悔,他抿抿唇:“慕苏,我——”
  “你不用解释的,我能理解。”她打断他的话。
  自从上次他们不欢而散,每天一有空她便会反省自己,好在时间没浪费,她捊顺了二人之间的关系。她和他需要跨越的关卡不少,他却总是一个人揽下所有的责任,从不和她商量。最重要的是,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就在一起了,相互间根本不了解。
  她不知道他的家庭,不知道他的学历,对他的喜好仅限于这几月里他主动透露出来的,甚至就连他的生日她也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全岱城买过《花间集》的女人都知道的事——他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岱城最顶级的酒店醉中天的老板。
  除此之外,无。
  而他,他或许知道自己的家庭,毕竟他神通广大又有一群人中之龙的好朋友,岱城简直是他们的天下,查出她的背景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他从不会主动问她,就像她一样。
  她不知晓,再这样下去,他们的这段关系能走多远。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谢慕苏推门进来时,看到那张与宁双牧十分相似却又更为老气沧桑的脸,心中第一个念头是,俗烂的桥段。又在心底诧异,这么快就被他的家人找上来。
  她打量了男人一阵子,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是一间古典的茶馆,室内光线很暗,谢慕苏嗅到一股香气,往来源处一瞧,才发现点了熏香,香炉旁燃着一根蜡烛,影影绰绰地烧着。墙上刷着青灰色的漆,红木桌椅,远处凿了扇窗,酒红色的窗帘将光线遮掩得严严实实。再往后,竖了一扇黑漆描金屏风,悠长低回的古筝声从屏风后泻出。
  穿着大红丝绸旗袍的服务员扭着腰身为她沏了一杯茶。
  谢慕苏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啜了口,她对茶道没有研究,完全品不出是哪一种茶。对面的男人从她进门起,手中把玩着茶杯,视线紧紧黏着杯中的茶叶。
  像是在等着她开口。
  这场无形的战争止于谢慕苏出声:“宁先生,请问您找我有何事?”
  沉不住气,宁靖元在心中评价,他轻轻地将茶叶吹到茶杯的另一边,饮了口茶。他放下茶杯,抬眼看向她:“谢小姐能品出这是什么茶吗?”
  “不能。”她不卑不亢地答道,“宁先生有话请直说吧,您应该没那个闲情逸致打电话约一个陌生女人喝茶。”
  宁靖元开门见山地说:“我希望谢小姐离开我儿子。”
  果然,一成不变的台词,谢慕苏的嘴角微弯。
  瞥见她脸上的笑意,宁靖元有些恼火:“谢小姐在笑什么?”
  谢慕苏敛去笑容,眨巴眨巴眼睛:“只是觉得,这种话一般都该由做老母亲的来开口。”
  “呵,”这次换成宁靖元笑了,似乎很满意所听到的内容,“他没告诉你?”
  谢慕苏的心一沉,古筝声应景地高亢急促起来。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宁靖元,她无法反驳他,宁双牧的确没告诉她,什么都没告诉过她。
  她听见中年男人嘲弄地说道:“不巧,我们宁家的女丁都已过世了。为了宁家的后代着想,只得由我出面规劝谢小姐。”
  他的母亲竟然去世了,她什么也不知道。她的脸色惨白,慌乱间手指触到茶杯,瓷杯的温度灼烫着指尖,她忽然镇定下来,捏着茶杯像喝红酒似的摇了摇,几缕热气直往眼里钻。她浅笑着发问:“您来找我,双牧知道吗?”
  “他用不着知道,宁家的儿媳妇不是他一个人做得了主的。”宁靖元面带不屑。
  “他这么有钱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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