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森·罗平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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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森·罗平的誓言-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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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勒诺曼先生跳了起来。

  “他有所有文件资料的副本。”他大叫着,“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儿,在挂衣服的壁橱里。他会把这些文件资料限办公桌里的文件一块烧掉。”

  勒诺曼先生控制住使自己陶醉的喜悦。

  “我能翻一翻这些资料吗?”他十分平静地问道。“这可以加快我们调查的进程。”

  “当然可以。我去给您找来。”

  终于,又一条线索出来了!多亏了不幸的科萨德的谨慎,就在奥贝尔特刚死不久,真实情况也许会暴露出来的。这可真是救命的绝招呀!科萨德夫人回来了,怀里抱着一本饰有金属脊线的文件夹。

  “我找到的就是这些。”她说。

  勒诺曼先生一言不发,心怦怦地跳着,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文件夹。里面有六个各种颜色的薄夹子,每一个薄夹子都有一个签,每一个签上都写着一个名字,是用漂亮的圆体字写的:

  阿尔贝朗(伯爵)

  奥贝尔特·奥古斯特

  无需再多费力了!尽管焦躁情急令他的双手发抖,勒诺曼先生还是不愿意当场阅读关于奥贝尔特的卷宗材料。他要回到警署自己的办公室里去慢慢地研究它。

  “我能带走这份资料吗?”他像平常一样,若无其事地、礼貌地问道。

  “它是属于您的。是我可怜的丈夫给您的。”

  “谢谢。我敢肯定,它会把我们带到凶手那里去的。而凶手,是绝对要偿命的。我敢对您发誓!”

  “古莱尔,听听这个。”

  勒诺曼把有关奥贝尔特的各种卷宗资料全都摊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他没花时间去吃中饭,也没告诉警察总署的总长他已经回来了。但是他把刚回警署的古莱尔叫了来。他只用了几句话,就让古莱尔明白了。

  “这是一次机会,首长。”

  此时,他已经把写满了科萨德的娟秀字体的资料浏览了一遍。

  “听听这个,古莱尔。这张卡片是一九○九年三月十六日写的,所以是最近的。你看,你真的说对了。奥贝尔特怀疑他的妻子不忠。”

  “我念一下细节。奥贝尔特发现美丽的夏洛特在对他撒谎,她编造了一些站不住脚的借口来印证自己的某些外出……我念的这些都是出自可怜的科萨德之手:A先生说不取现金……这是个精神濒临崩溃的男人,愤怒异常、被虐待的想法在折磨着他。攻击他的新闻媒体可能激怒了他的妾想。疑虑重重。我们的科萨德很谨慎!”

  “是的。”古莱尔应声道,“他行事谨慎。以前在服役时,他总是表现得很谨慎……”

  “这里,”勒诺曼先生继续说,“是夏洛特·奥贝尔特的时间支配表……”

  三月十八日,上午九点去米埃特骑马场。十一点离开那里。英俊潇洒的女骑手。直接回家的。十五点又外出。去了德布罗赛将军夫人家。她负责一间缝纫工场。快十九点时回的家。

  三月十九日。十六点外出。出席了奥尔普瓦男爵夫人的义卖。

  “所有这些都是感化人的。”古莱尔特别强调说,“看不出有什么风流之事。”

  “等一等。就在这儿……我来念一念三月二十日这一天的。”

  九点钟,米埃特骑马场和布洛涅树林,骑马、散步。

  在大瀑布街遇到一位金发年轻人,二十岁左右,很英俊。

  简短的交谈。下午十六点,又在卢森堡博物馆会到同一个年轻人,他们一同参观了这个博物馆。A夫人……戴着厚厚的面纱。

  勒诺曼先生友好地拍了拍卷宗。

  “这是真正的专业工作。”他大声赞许道,“这一层纱比公开地露面更能说明问题。我们再看一看下面。”

  三月二十三日。A夫人十一点在圣拉扎尔车站找到了同一位年轻人,一同乘车去圣日耳曼。他们在“公鸡小馆店”吃的中饭(巧遇:A先生,他本人,被议会新闻处邀请在此地吃中饭。),在轻人十分明显地大献殷勤。多亏了《大空间的生活》杂志,它还有着大批的订户,在火车包厢里的年轻人忘记了这一点。他的名字和地址是:奥利维埃·沃塞尔,库塞尔大道三十八号,巴黎十七区。

  “这里,你看,用大头钉别注的卡片,可见我们的朋友不会有丝毫的疏忽。这张卡片,太有意义了!”

  奥利维埃·沃塞尔,二十岁。获准缓征兵役者。艺术系的学生。罗歇·沃塞尔和埃莱娜·方塔尔之子。双亲于一八九五年离异。罗歇·沃塞尔死于一九○一年。工程师、电机专家。奥利维埃·沃塞尔经常光顾米埃特骑马场。好像在那里邂逅的A夫人……与母亲一起生活。

  财产丰厚。

  “她年轻时就获得了它们。”古莱尔提醒说,“她不会为感情上的细微差别而操心的。”

  “注意!”勒诺曼先生说,“现在还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有联系。尽管初看起来……我来念一下三月二十五日的报告。”

  三月二十五日。十四点卅分,A夫人在多芬娜门入市税征收处的办公室前与奥利维埃·沃塞尔再次相会。

  乘出租马车走的。车子,在绕了一个大圈子后,来到了距奥利维埃·沃塞尔家不远的蒙索公园的大门口。不过它是停在出租马车站的。车子已经还了。A夫人和奥利维埃·沃塞尔是在半路下的车,肯定是在某个街角。完全是偶然,因为他们不会怀疑被跟踪,我对此比较肯定。放弃对马车夫的质询,因为他的证词对我没有多大用处。

  “我,我坚持,首长,他是她的情人。”

  “我也觉得很像。我还得到了三月二十六日,就是昨天那封信的副本。”

  “给奥贝尔特的那封信?”

  “是的。听着。”

  议员先生:

  我进行了您委托我办理的调查,我所得到的结果还不允许我得出十分确定的结论,但它并非不“十分重要”。所以,我希望能当面告诉您,您完全明白为何要如此做。我二十八日整个下午都在事务所。

  请接受……

  “二十八日,那就是明天呀!”古莱尔说。

  “正是。但是你想,奥贝尔特没有耐心等待。你投身处地地为他想一想。很重要的情况还特别地标了出来。他急于要知道。要是科萨德今天能见他该有多好!甚至就在这个上午!……他可以从他办公室打电话给科萨德。可是有他的秘书在……你见到过她啦。这是属于好奇心极强的老姑娘那一类的人,她留心一切,偷听所有的话。派她出去采购?她会怀疑。那么,找最简单的办法吧。从自己家里打电话去,为的是要个确认,或者至少可以马上知道科萨德的意见。他会有什么危险吗?他妻子在骑马场。如果女佣还没下楼,他可以派她去干点什么事情。到斯蓬蒂尼街只有三分钟的路。他出发了……不幸的是他被奥利维埃·沃塞尔发现了。”

  古莱尔认真地听着,嘴巴大张着。

  “我知道你要对我说的这些提出反对意见的。”勒诺曼先生说,他很喜欢逗弄警探,“这种巧合是不大可能的。我不同意你的意见。奥利维埃·沃塞尔也许刚从帕蒂墓地回来,那里或许葬着他的父亲……或者……然后在结束时,你再打断我。让我编造一下……但不是随意编造……相反,是以事实为依据的编造……沃塞尔看到奥贝尔特在他前面走。奥贝尔特是可诅咒的丈夫,是他幸福的障碍。沃塞尔跟上他。谁知道这是不是等待已久的极好机会呢?……奥贝尔特来到了自己的家中。大厅里空无一人。要么现在下手,否则就没有机会了。奥贝尔特转过身去开电梯门。沃塞尔冲L前去,打倒了他。”

  “这,首先,”古莱尔喃喃着,“太离奇了。”

  勒诺曼先生微笑着。

  “你不觉得我太性急了一点吗?”他问道。

  “一点也不,首长。事实确实如此。”

  “我当然希望如此,但这只是假设。结果是不言而喻的。为了让人相信这是一桩无耻的凶杀罪行——因为他还得避开警署和他美丽的女友——他偷走了钱包……”

  “……于是他在里面看到了科萨德的信。”古莱尔志满意得地总结道。

  “你总是让我吃惊……”勒诺曼先生说。

  “噢,首长,您别挖苦我了。”

  “我不是在挖苦你。推理是极严格的……是令沃塞尔难以忍受的。其实,通常情况下,当科萨德得到奥贝尔特已经被杀的消息之后,他要干些什么呢?他会跑到分局去,或者是去总署……他会说出奥贝尔特议员有一个年轻的,叫奥利维埃·沃塞尔的情敌,他可以证明这一点……结论呢?”

  “如果我们的年轻人不愿意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被抓的话,那就需要科萨德不出面作证……”

  “那么还有呢?”

  “啊,确实!我忘记了关键部分。必须不能让人在科萨德家里找到他所完成的这项任务的蛛丝马迹。”

  “百分之百。你都解释了。但要注意,这只是一种推理……它是实实在在的,像是真的,并十分诱人。但它只是一个推理。我向你透露某个事,但你是不应该效仿的:我欣赏推理,但同时又像讨厌鼠疫一样地怀疑它。不过我认识一些人,你的假设会令他们心花怒放的。”

  勒诺曼先生把手放到了他下级的肩膀上。

  “请注意,古莱尔。我们只谈论最小的可能性。应该认真地谈一谈科萨德写给奥贝尔特的信。应该对年轻的沃塞尔提出诉讼。但是一个字也不要涉及这些卷宗。我要保有一条后撤的路。怎么样,嘴巴被缝起来啦?”

  “相信我吧,首长。”

  勒诺曼先生没有弄错。十六点,他向警察总署总长做了汇报。十六点二十分,总长给内政部长打了电话。十六点三十分,阿贝尔·夏普拉尔给议长打了电话。在十七点十五分,他们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好吧,我亲爱的勒诺曼,”总长十分友好地说,“请慢慢地再给我们重复一遍您刚才简明扼要地向我汇报的情况。”

  勒诺曼先生十分清晰地叙述了事实经过,当然,他没有谈及科萨德的卷宗。随着他的介绍,他看到罗尚贝尔的脸舒展开了,而夏普拉尔则发表了一些小意见。

  “十分出色。”警署总长叫道,“没有什么疑点了。杀人犯肯定是沃塞尔,他的动机,完全是出于嫉妒。这一凶杀案没有丝毫的政治色彩。我们可紧张了一阵子!多亏了您,我亲爱的勒诺曼,才得以使此次调查善始善终。我们可以取消保持沉默的命令啦。祝贺您。”

  “奥贝尔特的政党,”内政部长说,“将会威信扫地。它的首领被情敌杀死了!他不断地揭露被他称之为‘政权的卑劣行径’的政府内幕!所以说,政府的敌对力量只是一个可怜的人,“是个连自己家中的事情都理不清的无能之辈!他跌得多么惨呀!”

  总是那么一本正经的罗尚贝尔此时也开始说话了。

  “我想到我们的利益,先生们,因为机会已经完全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要重重地打击一下……”

  “如果你们允许我发表意见,”勒诺曼先生插话说,“我想提请你们注意,我们有可能把奥贝尔特夫人置于光天化日之下。而她起着十分重要的支撑作用。关于这一点,你们比我更清楚。”

  他们一下子都听他的了。这位不起眼的小官,用他那温和的语言,老式的做派,和自己的特有的方式提出了他那小小的尖刻的建议,令这些人不得不加以注意。

  “假设,”他继续说,“奥贝尔特夫人是一位无可指责的妻子呢?”

  “可是,”总长开始说话了,“是您自己刚才……”

  “我仅仅对事实做了最初步的说明。肯定地,在奥贝尔特夫人和年轻人沃塞尔之间有些事情。但是这种关系的性质还有待确定。科萨德只是对此怀疑而已。其中还有晦暗的一点需要我把它弄明白。设想一下,如果沃塞尔对于奥贝尔特夫人来说,只是一个消遣娱乐的伙伴呢?这个推理马上就垮掉了。所以,我想最好再等一等。如果我们不幸弄错了,骚乱马上就会爆发,到那时无人能够控制得住。”

  另外三个人茫然不知所措,他们都保持着沉默。最终,罗尚贝尔问道:

  “您还打算干些什么?”

  “我将派人秘密监视年轻人沃塞尔。如果他试图躲起来,或想逃往国外,那就毫不犹豫地动手抓他。我们逮捕他。此外,我还要向奥贝尔特夫人提几个问题。请给我四十八小时。我想用来印证几个假设。”

  “报界呢!”罗尚贝尔咕哝着,“您想到了吗?明天,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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