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崖挑了挑眉，南沛露出了些许的惊讶之色。
不能辜负爱指的是……
南沛微微蹙眉，以一副打量的神情看向南小糖，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只一眼，他被她脸上坚毅的神情所震颤。
这不是甘于命运的眼神，南小糖的眼眸中，充满了斗争的勇气的决绝。
她没有放弃，也并不想放弃。
唇角轻勾，南沛有些自嘲的笑了。
二十年后的龙舞，她变了。
第2卷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 二十年前早已注定
刚才他还以为，二十年后的她，仍旧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顾一切，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
可现在，她所表露出的情绪，却并不是那样。
谷梁盛被南小糖的话激得梗了一下，难得的没有再说什么。
一直守在外的几个驱魔师也正好在酒店恢复如常后跑了上来，见到左非等人无恙后，同时松了口气。
南沛交代了几人善后的事宜之后，便和南小糖以及玉子崖离开了酒店。
路上，玉子崖开车，车内安静得吓人，一直到南沛接到了周暮晨的电话，说元夕灵没事儿，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说，从刚才到现在，南小糖觉得最对不起的人是谁的话，那应该非元夕灵莫属了。
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少女，但却因为她，而卷入到这样的事件中来。
如果她因为这个事儿遭遇不测，南小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周暮晨。
毕竟这一世，他和元夕灵，是有机会改变属于他们的命运的。
“天魔在你体内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况且时间拖得越久，它的能力就会越强，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办法？”南沛放下手机，再次问了与之前相同的问题。
刚才，在与周暮晨的通话中，周暮晨也询问了南小糖的情况。
想来是元夕灵已经将南小糖的变化说给了他，而他也从中推测出了天魔的事。
但同样的，面对这样的情况，周暮晨也束手无策。
毕竟天魔与南小糖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简单的附身，而是灵魂的融合。
附身可以驱离，但灵魂相容后，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南小糖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窗外新抽芽的树叶发呆。
这一切，其实从二十年前，可能就已经早已注定。
二十年前，天魔知道自己并不是韩昀琛的对手，并且也看出即使岁月流逝，它们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根本毫无胜算。
所以当年，当她以真身镇压它的时候，它就已经为未来做好了谋划。
不管是二十年的朝夕相处，还是之后黑鹫所做的一切。
它的目的很简单，利用她，去对付韩昀琛。
而利用她最好的方式，就是与她合二为一。
这样一来，纵然是韩昀琛，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分辨出究竟控制着这具身体的，是她还是天魔。
所以，明明在卧龙山下，伏魔阵破的时候，它就已经与她的灵魂相容。
可一直以来他，它都只潜伏在她的灵魂深处，从未尝试占据主动，一直到，她恢复真身！
二十年的朝夕相处，它明白她对韩昀琛的情感，同时也清楚韩昀琛对她的重视。
而这一切，成为了它对付韩昀琛最大的砝码和武器。
想到这里，南小糖便忍不住咬了咬牙，攥紧自己的拳。
“韩昀琛最迟今晚就能回来，如果不能，担心这些也没有用。”她说。
南沛挑了挑眉，“韩处有办法？”
“嗯。”南小糖含糊其辞的应了声。
南沛没注意到她眼神中的闪烁，但大魔头韩昀琛长期以往的无敌形象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因此便也没有怀疑。
第2卷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六章 真相让人难以接受
随后，南小糖等人前往医院看望了元夕灵。
虽然是被天魔丢到了那种渗人的地方，但因为周暮晨的及时赶到，以及他平日里就有对元夕灵若有若无的照顾，所以她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
见到南小糖，元夕灵丝毫没有任何埋怨，甚至还特别关心的将她拉到自己的病床前。
“听说你被坏蛋给附身了？哇，现在怎么样，是不是把它战胜了？”
看着她头上一层层的纱布，平日里精神气十足的小脸蛋上因为失血而苍白，南小糖心里隐隐不忍。
“没事，你没有什么大碍就好，不然我……”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都是那个混蛋干的。”元夕灵摆了摆手，说着，她还拉住南小糖，将她带往自己身前，附耳说道，“正好我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和周副亲近啊。”
南小糖：“……”
“我在这里没有什么亲人，他说要给我请看护，我不乐意，并且还以此为借口说我害怕，所以等会儿打完点滴，我就回他家去。”
南小糖简直被元夕灵这波操作给震惊，久久没回过神。
但元夕灵已经故意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躺回了床上。
其实，她内心里打的什么小主意，南小糖不认为周暮晨会不清楚，但是他既然同意，大概是想由着她吧。
经历过这一次，他应该会对于元夕灵会更在意几分。
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以及和韩昀琛的未来，南小糖不由得心情又有些沉重。
将周暮晨叫到病房外，她开门见山的说，“人类的生命是很短暂的，错过了这几十年，你要再等到她，还是这样的她，或许……”
“我知道。”周暮晨难得的打断她。
他的目光坚毅而深沉，“我会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她一个机会。”
南小糖有些惊讶。
“毕竟，我总不能输给一个姑娘家。”
姑娘……？输……？南小糖想了想，不明白他指的是元夕灵，还是指的是自己。
但是，不管怎么说，元夕灵是他们当中，最勇敢的。
“嗯，我也不会输给夕灵，再怎么说，我可是堂堂东海小霸王。”南小糖说着，笑了起来。
周暮晨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
其实，她现在的情况，两人都清楚不过。
灵魂的相容，又岂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更何况天魔还吸收了魔胎，这样一来，她想要控制住它，就会更加困难。
哪怕是韩昀琛回来，恐怕都未必有万全的办法。
“二十年前的事，我不清楚，整个组里，只有季安明全程参与了那场行动。这二十年来，他不说，韩处也没有追问，但我知道，韩处对于这件事，有心结。”
周暮晨说着，眸光变得深远起来，“内心强大的人，往往更不容易将自己心底最深也最真实的情感展现给人看，韩处他……”
“他其实过不去那道坎。”南小糖将周暮晨的话截断。
微微的叹了口气，她有些自嘲的笑了，“其实，我真的不愿意告诉他真相。因为真相，往往让人难以接受。”
第2卷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七章 你在哪，我就在哪
周暮晨凝眸。
南小糖将揣在衣兜中的右手抽出来，将拳头递过去，“这个，替我送给夕灵。能认识她，我很高兴。”
周暮晨没有接，只是以一种不赞同的目光看她。
微微勾起唇，少女漂亮的脸颊上，澄澈的双瞳包含坚定，“你不收下，它只能浪费。”
这一次，周暮晨伸手了。
眨眼间，一样白色闪光的东西落入了修长冰凉的手中。
温润的，带着风一般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一刻，纵然是周暮晨，眼眸都不由得微微睁大。
“让她幸福，也让自己幸福。”南小糖转身，双手重新插回兜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微风吹过，带起她如瀑的长发，美的如春日里盛放的花。
握紧手中的龙鳞，周暮晨沉声道，“谢谢。”
……
夜渐深，客厅里的挂钟敲响午夜两点的钟声。
别墅的大门被一阵气劲自外向里推开，带来冰凉的夜风。
熟悉沉稳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
客厅之中，大灯全息，唯有昏黄的地灯亮着微暖的光线。
大沙发上的落地灯旁，南小糖盘腿坐在上面。
看着眼前衣着整洁，就连发丝都未曾有半分凌乱的男人，她眼睛微弯，开口道，“回来了？”
白皙的脸颊，因为这一笑，而显得更是动人。
唇角边的酒窝，透出无人可比的甜。
“不要这幅表情嘛，至少我没有失言啊。”南小糖笑着道，瞳仁中印出韩昀琛沉如夜色的表情。
“坐下来，我们聊聊。你不是想知道二十年前的事么。”她说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但是，站在面前的男人，却仍旧是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居高临下的看她。
他那副表情，严肃至极，但眸中却缱绻着无数的情绪。
眼眸微闪，划过一抹亮光。
南小糖飞快的吸了吸鼻子，别过眼睛，“以前我总认为，像我们这样的存在，一辈子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但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才明白世事无常。”
“天涯海角，我……”
话音还未落下，她的鼻尖便盈满了熟悉的气息。
带着微凉寒意的西服贴着她的鼻尖，让她的心，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缓缓抬起手，南小糖回抱住了韩昀琛。
“不管地狱还是魔道，天上或是人间，更或者是归于虚无，只要你在哪，我就在哪，不管天涯海角，世界尽头。”
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擦过耳畔，进入耳膜，撞入心底，一下子让整颗心脏都不由得跟着身躯微微颤抖。
咬紧了下唇，南小糖拥紧了身前的男人，右手轻轻的拍了拍，又拍了拍。
“趁着还有时间，我想和你说几件事。”
“我不想知道。”
“可我想让你知道。”
深吸了一口气，南小糖双手使劲儿，将头从韩昀琛的怀里抬起，望着他深邃的眼眸，一字一顿的说，“这很重要。”
韩昀琛看着她，缓缓的摇了摇头，“这已经不重要。”
瞳仁微颤，南小糖说，“你对我说，不许我自己做决定。可是，你现在是要自己做决定吗？”
第2卷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八章 善恶从来无法分离
韩昀琛没有说话，深邃的眼眸中满是缱绻的情意。
南小糖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将落地灯熄灭。
整个客厅里，只剩下地灯还亮着微弱的光。
深夜的山中大别墅里，安静得能够听见呼吸的声音，就连丘管家和其他几个小佣人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二十年前，我对封局要求，代替你参加剿灭天魔的联合行动，是因为……”说到这里，南小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没有办法把天魔消灭。”
韩昀琛的瞳仁中划过一抹浅浅的讶色。
其实别说他，任何人听到这句话，恐怕也是惊讶非常。
作为六道中的顶尖强者，却没有办法把天魔消灭，所以才会换了另外的人去。
而这另外的人，明显修为远不及他。
这个说辞，换谁听了都会觉得非常不具有真实性。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韩昀琛，也仅仅是短暂的些微诧异之后，心底便有了答案。
“呵，原来如此。”唇角微勾，他有些倨傲又鄙夷的笑了。
“魔道与天道，处于两个对立面，代表着恶与善。善恶从来无法分离，构成六道的平衡。天魔之所以叫天魔，因为它本就是天道所摒弃的恶。”
“所以，天魔消失可以再生，却不会灭亡，魔道也永远存在。天道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个平衡被打破的。”
南小糖说着，缓缓的叹了口气，“如果二十年前，换你去。斩魔剑将天魔消灭，那么，谁将代替天魔，去承担这六道的恶？”
这个反问，没有得到回答，只有静默。
答案显而易见，那就是代表着修罗道屹立在六道顶端的男人，将会被迫接受这一切。
“毕竟，只要有思想，就会有欲望。欲望催生恶，恶会源源不绝，这是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我不想你背负那样的东西，你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
说完这话，南小糖再次抬眼看向韩昀琛。
她澄澈的眼眸在暗色的橙光下，盈盈亮亮，温柔又坚强。
“所以，只有我，以龙身所拥有的天之罡气，将它镇在地底，才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一来，天魔不灭，善恶相持，但魔道却也无法再大规模的祸乱人间。
而她所爱的人，仍旧可以自由的，坚定的，无拘无束的走在他一直以来他所坚持的路上。
纤细的手指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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