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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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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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路侧耳贴在门板上,听了听,里面悄无声息。

    他试着轻轻敲了敲门,笃笃,门内还是一片沉静。

    只是,臭味越来越浓。

    王路从旁边房间搬了条椅子,放在门前,爬上去,踮起脚,从门上的窗户向里张望――老式的房子,门上都有这样的窗户。王路小时候,被老妈反锁在房间里逼着做功课时,少不了从门上的窗户里钻出来,跑到外面看小人书。窗户很窄,比一只手掌宽不了多少,也只有小孩子才能借着瘦小的身材进出。

    但足够看清房间内的情景了。

    王路只瞄了一眼,就禁不住脚下一个倒退,重重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房间内,有具尸体!

    不是僵尸。是尸体!

    房内拉着窗帘,很暗。

    这种老式的农村房,房顶没有拉平顶,裸露着粗粗的松木房梁。

    梁上,吊着一具尸体。

    自杀的尸体。

    时间已经很久了,挂在梁下的尸体早就腐烂了,掉光了肌肉露出白骨的黑洞洞的眼眶冲着往里张望的王路的双眼。

    所以,这幢房子里,一直有股臭味。

    王路强撑起来,突然冲着地面呕吐起来,吐得苦胆汁都反冒了出来。

    打僵尸,是一回事,看到死人,又是另一回事。

    说实在的,生化危机爆发后,王路至今还是第一次看到死人。

    真正的死人。

    本来,王路以为,这世界上不会再有死人了。

    只有僵尸。

    以及等待着被僵尸咬了以后死了变成僵尸的活人。

    但现在,在偏僻的鄞江小镇上,在一幢没有门牌号码的农家小楼里,却有着一具尸体。

    一具带着人类的尊严,自杀的尸体。

    慢慢的,王路拼凑出了一幅图景。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江南农村空巢家庭,成人的孩子在外打工,寄钱给老迈的父母用,老两口在家相依为命,只有远走的孩子们回家时,才是最欢乐的时候。

    末日来临了。

    还有着一把力气的老头子,用砍柴刀,砍死了最先变异的老太太。

    然后,他自己也开始变异――不!不!老头子没有变异,如果他也变异了,现在挂在梁上的只是只僵尸。

    老头子还是个活人,正常的活人。

    他在自己还活着时,把自己吊上了房梁。

    为什么?

    是因为相依相伴的老伴成了恶鬼,而自己又不得不亲手杀了她?

    还是儿子媳妇音信皆无,这世上,再无他牵挂的人?

    还是,为了共死?

    与老伴两人相依相伴了这样久,亲手送走了老伴后,他也已经了无生意了吧。

    活在这僵尸遍地的世界,不如追随而去。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第三十五章 不要死

    在小楼里上上下下翻腾了一遍,又找了几个蛇皮袋、塑料袋装东西。王路才出了楼。

    探头出铁皮门,外面没有丧尸的身影。

    王路这才一路小跑着,拎着大袋小袋回到崖山。

    远远的,王路就迎来了陈薇和王比安大呼小叫的欢迎,王路每从袋子里掏出件东西,全家人都要小小兴奋一番。

    特别是拿出几卷卫生纸时,王比安乐得搂在怀里不肯放手――这几天,因为自己多用了几片报纸,可没少招老爸呵斥。

    陈薇冲着王路张嘴无声地问了句:“卫生巾?”

    王路挤了挤眼,悄悄伸手到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了卫生巾,藏在手心里,飞快地塞到陈薇手里。

    陈薇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冲着还在翻腾袋子的王比安点了点下巴示意――王路回了个“我明白”的笑脸。

    王路拉住王比安:“小心小心,这把砍柴刀可锋利着呢。”――陈薇乘机溜进了小房间。

    王比安好奇地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把柴刀――正是砍了丧尸老太头的那把刀。

    厚实的刀背让砍柴刀把王比安的手压得一沉,王比安赶紧用双手握住,好奇地问:“老爸,这刀头上为什么有个勾子啊?”

    “用来勾长在高处的树枝啊,这砍柴,可不能把这棵树砍了,那多浪费啊,你们自然课老师不是说过要可持续发展嘛,古代人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这砍柴刀头上有个勾,勾砍树上枯枝病木去烧。”

    王比安兴致勃勃摆弄着柴刀,陈薇从小房间里转了出来,摆弄着衣角,脸上却是灿烂的笑。――别的不说,就冲着这笑容,这要是拍成卫生巾广告片,绝对能拿世界级金奖。

    还有件更让人高兴的事。

    王路从袋子底部,掏出了一个痰盂。

    其实,原本王路是想找个马桶来着。

    江南农村经济较发达,许多新建的房屋,都建有配套的卫生间,下水管,甚至自家的化粪池,就连旧有的老楼房,也在主楼外,建了单独的卫生间,不过,还有个别人家,至今还在使用马桶。

    可惜没在那户砍了头的丧尸老太家里找到马桶,倒是痰盂,找到了好几个。

    痰盂很常见,老人痰多,少不了用它,晚上经常起夜,不方便走到室外的单独建的卫生间,就干脆用痰盂。

    王路拿了一只,当宝一样带回了崖山。

    这还真是宝。

    陈薇一见,顿时低低欢呼了一声:“太好了,总算不用钻树林了!”

    看样子,大家都对露天环保不浪费水资源的方便方式,心有余悸。

    王路故意板起脸:“先说好了,我可不管这个玩意儿的清理。”

    陈薇抿着嘴一笑:“好啦好啦,你大老爷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种小事,就交给小女子伺候吧。”

    陈薇心细,发现王路虽然在说笑,眼底,却有一丝异样。

    她又细细察看了一翻王路的衣着,除了几处刮擦的污渍,并没有什么搏斗的痕迹,这次下山,的确是有惊无险,可是――

    龙王庙的厨房原只有盐一样调味品,现在有了酱油糖醋,生活水准,立马又能上一个台阶。

    陈薇没再多想,拎起被王比安翻得乱七八糟的袋子:“好啦好啦,别淘气了,让妈妈放到厨房。今天晚上,又有新菜吃了。”

    晚上,王比安已经沉沉睡去,发出轻轻的呼吸声。…;

    陈薇睡在床的外侧,她偏了偏头,睁眼打量着床对面的书桌。

    书桌上,睡着王路,没有灯,只能看到王路的一个侧影,厚重地,堆在桌子上,桌边,挂着他并不长,却粗壮的腿。

    陈薇知道,王路并没有睡着。

    要不然,他的呼噜声能把头上的瓦片震下来。

    陈薇轻手轻脚起了床,趿了鞋,走到书桌前,握住了王路的手:“怎么还没睡?”

    王路半晌没哼声。

    过了一会儿,王路一句一句地,说了自己当天在农家看到的事,那对共死的老夫妻。

    陈薇没出声。

    轻轻地,她把头搁在了王路的胸口。双手,搂住了王路粗粗的腰。

    王路感觉到,胸口的汗衫沾上了几滴凉意。

    陈薇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想爸爸妈妈。”

    王路搂住陈薇的肩膀,想安慰几句,却不知如何出口。

    自己的父母,还有陈薇的父母,现在究竟生死如何?

    是两人平时根本不敢出口――不,是连在心底想一下,都不敢想的念头。

    似乎只要想一下,四个老人家,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敢想,不去想,就还留着哪怕最微小的一点希望。

    黑暗中,陈薇抽了抽鼻子,抱着王路腰的胳膊紧了紧――当然,这并没有让王路的腰变得窄一点――喑哑着嗓子道:“不要死。”

    黑暗中,王路点了点头:“你也不要死。”

    不要死。

    哪怕我死了,你也不要死。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要好好活下去。

    坚强的活下去。

    保护好王比安。

    保护好自己。

    不要死。

    王比安在床上翻了个身,嘀咕了几句,含糊不清。

    这孩子,打小有个习惯,喜欢说梦话,有时睡着睡着,突然挺身坐起,大叫一声“给我留个鸡翅”,又翻身睡倒。次日起床问他,又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路和陈薇都不再出声,怕惊醒了王比安。

    半晌,陈薇松开了抱着王路的胳膊,抬起头,轻声对王路道:“想办法从山下弄张床来吧。总不能一直睡在书桌上。太窄了不说,等天凉了,再睡这上面,非睡出病来不可。”

    王路在黑暗中点了点头:“找张床容易,就是不好搬上山。这山道,实在是窄了点。”

    陈薇柔声道:“你也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抗着,有我,还有王比安,多多少少能帮把手。”

    两夫妻絮絮叨叨,谈着生活琐事,心,又渐渐温暖起来。

    这个世界,连伤感,都是件奢侈的事。

    沉沉黑夜中,不知多少丧尸在山下的小镇上徘徊,渴望着鲜肉和鲜血。

    崖山顶上,一家三口,夫妻夜话,这低声浅语,又何尚不是一种另类的抗争。

    不要死。

    也不会死。

    想让我们王胖子一家死。

    不是那么容易的!

    。,

第三十六章 钢盔

    鄞江镇至今没有卷入热火朝天的乡镇大开发,虽然近几年,镇里建了几个封闭式的新型小区,但绝大部分建筑,还是原来农民自建的楼房。

    多是二三层楼高,砖混墙,松木梁、瓦片顶。

    就是沿街的街面房也是如此。

    房子与房子之间紧紧的挨着,从这家的阳台上,可以翻到另一户人家的卧室里。

    有的老房子,依旧保留着长长的瓦片雨檐,松木柞木打底,上面铺着篾席,再铺上青瓦,都可以在上面走人。

    王路正趴在一间楼房的瓦顶上,一步一步向前挪。

    170多斤的一堆肥肉,把瓦片压得吱吱咯咯响,笨拙不堪的身手,更是不时把一两块瓦片扒拉着溜下去,啪一声,在下面地面摔得粉碎。

    王路这身手,还从来没有在阳光城小区的吊臂架上,完整地吊爬过一个来回。

    现在,没把瓦片屋顶压塌喽,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王路被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出了一脖子的汗,他喘着粗气,抬手擦了擦,手一出溜,拍一声,又一块瓦片掉了下去。

    王路不无哀怨地瞄了一眼下面,屋檐下,是一个水泥小阳台,通着二楼的卧室,此时的阳台上一只僵尸正一蹿一蹿,冲着王路徒劳地扑击着。

    不是为了躲僵尸,王路犯得着提心吊胆地在屋顶上爬来爬去吗?

    就是想做蜘蛛人,自己也没那蛛丝啊。

    现在在屋顶上,自己与其说像蜘蛛人,还不如说象只被顽童调皮扔到屋顶上的蛤蟆。

    只要一失手,自己吧唧一下从屋顶上摔下去,就算是没摔死摔伤,下面的僵尸大爷们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啊。

    想杀僵尸,先得照顾好自己的这条小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屋檐下坐不得,咱就坐屋顶上来,不和你僵尸玩近身搏斗,咱远程打击。

    王路从随身带的一个袋子里掏出了――燃烧瓶。

    这可是所有战争片、巷战片以及末世片里,传说中的传说,大哥中的大哥,不知道怎样做燃烧瓶,你就是棵菜。

    燃烧瓶――其实是个酱油瓶,里面灌着的是柴油――是从崖山脚下的停车场里的中巴车油箱里,用皮管吸出来的。可惜不是汽油,不容易点燃。

    还装进了洗衣粉和糖,瓶口堵上碎布条。

    王路任楼下的僵尸又叫又跳,慢条斯理晃了晃瓶子,让里面的各种成份混合得更充分。

    然后,取出一只金属气体打火机,叮,一声,打着火,点着碎布,手一扬,往楼下的僵尸扔了过去。

    王路是瞄准僵尸的脑门扔的,谁知道准头太臭,燃烧瓶砸在僵尸的肩膀上,没碎,又一翻身,落到了地上,这次碎了。里面的柴油和杂七杂八的东西,滩了一地。

    一开始,王路没看到火苗,只有碎布条上冒出的烟证明它还在燃烧,过了好一会儿,忽一下,火才烧起来。

    已经迟了,僵尸一直在地面走来走去,这时,早就已经不在这块区域了。

    这把火白放了。可惜顶着陈薇的白眼,在燃烧瓶里放了这么多白糖呢。

    王路挠了挠脑门,有点懊丧。

    不过,还有备用方案。

    王路又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支大型水枪――从一户农家淘来的。

    对着僵尸瞄了瞄,嗞嗞地扣动起来。

    枪口射出的,还是柴油,小半落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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