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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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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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好先熄了火,接过手机来,“喂,姥姥。”

正文 第十九章 如果明天 (五)

    索锁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她回过头来,就见姥姥指了指车外。她会心一笑,轻手轻脚地开车门下了车,关好车门,在到后面把姥姥给搀下来。她弯身跟彭因坦挥挥手,指指车前的地摊。彭因坦点点头,她和姥姥转身往前走。

    “姥姥,买什么?”索锁问。

    姥姥往前走了没几步,就在一个卖泥老虎的摊子前站下了。这摊前围的多半是小孩和家长,都对着摊子上摆的大大小小的泥老虎一副乐滋滋的样子,讨论着大的好还是小的好、这个好还是那个好……姥姥微笑着拿起一个小的泥老虎来,轻轻一动,泥老虎“嘎咕嘎咕”响,索锁就说:“老板,来两个!”

    姥姥笑起来,身边一个小朋友立即叫道:“姐姐是土豪!”

    他妈妈拉了他一下,说:“乱讲话……不好意思,小孩儿不懂事儿。”

    索锁弯身跟小朋友笑笑,说:“小朋友乖,姐姐送你一个。”

    “啊,不用的。不是不给他买……什么玩具到他手里都是几分钟就拆了。这手工做一个也不容易,不好浪费的。”这位妈妈笑着说。她见儿子喜欢,掏出钱来付了,跟索锁道谢,说:“谢谢你。你很喜欢孩子啊?”

    “是啊,喜欢。”索锁摸摸小朋友的头,看他一副精灵的样子,对自己眨眨眼,她又一笑。

    “来,儿子,跟姐姐和奶奶再见。咱们买别的去。”这位妈妈笑着跟索锁和姥姥道别,一会儿就带着孩子走了。

    索锁拿起泥老虎来,也学着姥姥刚才的样子,捏一捏,“嘎咕嘎咕”响……她笑笑,说:“真好看。我小时候玩儿不到这样的玩具呢。”

    “这有什么。像我小时候,比这还精细的,一个铜子儿买好些。后来就不兴了……多少年没见了。”姥姥笑眯眯地说。

    索锁和她又挑了两个泥老虎,付了钱,转到旁边看人画糖画去了。

    “因坦想带你回家见他爷爷奶奶是不是?”姥姥看着糖画艺人用糖稀绘着凤凰,像是很随意地问道。

    “嗯?”索锁意外。她随即就想到大概是彭因坦趁便跟姥姥先说了。

    果然姥姥说:“嗯,在庵里闲聊的时候,因坦跟我说的。”

    “哦。”索锁应声。

    “你怎么想的?不想去吗?”姥姥问着,看看索锁。“因坦说你不太积极。他要先征求下我的意见……说是想让我先同意,把你嫁给他。”

    索锁抿了下唇……这个彭因坦,釜底抽薪的本事很大的。一贯先走姥姥路线,给她个措手不及。

    “我说呢,你嫁不嫁他,得看你自己的意思。我也先得能放心才对……因坦说他可以当着菩萨的面发誓,一辈子好好照顾你。”姥姥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笑出来。“这小子,嘴里喊着蜜呢。我倒是没答应他。”

    索锁有点儿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在翠竹庵,她没跟姥姥和彭因坦在一起的时间都是有限的,不过就是去后面厨房跟静心师父忙着收了会儿面果子,这彭因坦就能干出这么大的事儿来。

    “你真不想去见他们家里人?”姥姥问。

    索锁喏喏。

    “你们是打算长远在一起的,这一关迟早要过。我看因坦的意思,竟然是要快点和你结婚的……我心里有点儿不踏实。不是对他不放心,是不知道除了他,他家里都是什么情况。你了解么?”姥姥问。她真有点忧心忡忡的意思。

    索锁忙安慰姥姥,说:“不是完全了解。只有爷爷奶奶没见过,其他人都见过面了。都是很好的人。”

    “那就好……以前也听他说,爷爷奶奶是很疼他的,不至于反对什么吧。”姥姥说。

    糖画艺人画好了凤凰,被人拿走了,又开始画马。

    “马年了。”姥姥说。

    “嗯。”索锁点头。

    “到年你也二十八了……姥姥也不催你。因坦要是想让你见他爷爷奶奶,你也让他见见你妈妈。你妈妈毕竟有点年纪,看人看事还是准的。

    姥姥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周全。”姥姥说。

    “我知道。我会带他见的……那,姥姥,我跟他去趟北京?”索锁问。

    她心砰砰跳的厉害。

    姥姥主动提起的,她顺水推舟提到去北京,姥姥应该不会怀疑什么,可是她还是有点紧张……真是越来越弱了,从前撒个谎,也没这么害怕……她当然是要去趟北京的。她母亲没有时间过来,当然也没有要她为了自己的事特为跑一趟的道理;何况她去,主要是拜托她事情的,理应她登门造访。

    “去吧。早去早回,这就要过年了。年前谁家不得忙呢?”姥姥微笑着,目光始终落在糖画艺人手上。

    “两天,最多三天就回来。”索锁说。

    “好。不用担心我。我能招呼自己。”姥姥拍拍索锁的手。

    索锁看到糖画艺人这马就缺马尾巴了,在他即将画完的一刻,抢先说到:“老板,这匹马我要了!”

    “好嘞!拿上!”糖画艺人拿竹签往马上一搁,随即揭起,一匹活灵活现、四蹄奔腾的糖马就被送到了索锁手上,“马到成功,大吉大利!”

    “谢谢老板。”索锁笑着把糖马交到姥姥手上。

    姥姥却说:“你拿着。马到成功,意头好。”

    索锁微笑。

    姥姥虽然没说什么特别的,听得出来,她还是有点儿不放心自己这一去,到底能不能被彭因坦家人接受的……她心里酸涩,但绝不能表现出来,被姥姥发觉。在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前,她既不能跟姥姥承认自己跟彭因坦回京,不过是去见见她母亲而已。她还得另找时机,跟姥姥说明自己的情况。

    “我看你呀,现在喜欢小孩子喜欢的不得了……以前怎么没觉得?”姥姥问道。

    “咹?”索锁又一惊。

    “我说你现在喜欢小孩。早上下山的时候,你看着人家背着奶娃娃,看的差点儿跌跤。”姥姥笑道。

    “哦。”索锁转开脸,看着旁边摊子上高高挂起的彩色印花布。

    “到了一定岁数呢,是会喜欢孩子。喜欢人家的,不如疼个自己的。早点儿结婚,生个孩子,好好过你的小日子……圆圆满满的,姥姥也就放心了。”姥姥说着,可能她描绘的这幅景象自己都觉得满意了,不自觉地笑起来。她拉着索锁的手,“有阵子,我都怕你嫁不出去。瞧瞧,担心了这么久,总算是没白白担心。”

    “姥姥您真是的……我会嫁不出去啊?您瞧瞧我这人才!”索锁拿袖子擦擦鼻尖。

    天冷,冻的她鼻子都红了,鼻涕水妖溜下来……

    姥姥看了她就笑,说:“还人才?鼻涕虫!”

    祖孙俩正说笑,听见车子滴滴响,索锁转头看时,是彭因坦的车子开过来了。他在车子里招手呢……她看看他的笑脸,扶着姥姥穿过人群往那边走去。

    彭因坦看着她们慢慢往这边走来,索锁小心翼翼的不让人蹭到姥姥。她和姥姥身材都瘦小,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弱些。他禁不住有些心疼,就是不能这就下去把她们一把拉过来。还好距离这边没有几步路,等她们上了车,后面排成长龙的车子按着喇叭催促,他忙把车开上路。又花了很久才转出这堵成一个死疙瘩似的路口,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索锁剥了个新买的砂糖桔给他吃,他笑笑,指指插在前面的那匹糖马,意思是要吃那个。

    姥姥笑着说“调皮”,索锁就不客气地瞪他一眼,说:“这个能吃吗?这是看的!”

    “都是糖,为什么不能吃?”彭因坦笑着说。

    “不能吃就不能吃……哪儿那么多废话啊。”索锁说。

    彭因坦笑着,把已经没电了的手机递给她,让她帮忙插上充电宝。

    索锁接过手机来,看看他。

    他若无其事地说:“姥姥问我什么时候回北京呢,没别的事儿。”

    索锁没出声。

    姥姥听见,问:“是家里着急让你回去了吧?”

    “没有的事,姥姥。”彭因坦笑道。

    “哪能不着急呢。这么个宝贝疙瘩,好不容易放假了,当然要催着早点儿回去的。”姥姥说着,看看索锁。

    索锁笑笑,没说什么。姥姥也就不说了。

    彭因坦等到了家门口,把车开进院子里,姥姥下了车,他和索锁把车上东西开始往下卸,才逮着机会单独问索锁:“姥姥跟你说什么了?”

    索锁斜他一眼,问:“哈,跟菩萨发誓,哈?”

    彭因坦噗嗤一乐。

    索锁捣了他一肘子,说:“什么花招儿都能使出来……姥姥同意的。”

    “那什么时候走?”彭因坦趁热打铁。

    “等我跟妈妈通个电话。”索锁拎着对联年画什么的先上去,说。

    彭因坦看着她,说:“我让阿姨来照顾姥姥几天。”

    索锁回过头来,对他一笑。

    彭因坦有点儿出神地看着她——经历过风吹雨淋的石壁,干净透明的空气,她笑的像这个季节凌寒绽放的腊梅花……真想让这个时刻、这个画面定格。

    ……

    第二天,索锁和彭因坦陪姥姥吃完小年饺子,乘坐晚上的航班回北京。

正文 第十九章 如果明天 (六)

    彭因坦想让索锁住到他的小公寓去,索锁却不同意。于是他尊重索锁的意见,另外定了酒店套间,送索锁过去入住。

    他们办好了入住手续,已经接近午夜。

    索锁坐在沙发上出神。

    她有点忐忑。往常不管是在什么交通工具上,她总能饱饱睡一路,这一回她竟然连眼都没合一下。

    彭因坦见她这样,为免她焦虑,也不打扰她,只不时找出点由头来分散下她的注意力。他明白索锁的心情,忽然间要面对一个相对陌生的环境,对她来说可能此时要承受的压力远远大于以往。

    他看看时间,已经到了该休息的时候,索锁坐在沙发上还一动不动。他去给索锁倒了杯温水,转身要拿过去时,却发现索锁已经从厅里离开,走到阳台上去了。

    他把水杯放在小方几上,出来,看了索锁一会儿。她背对着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她站在栏杆处,望着外面——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此时的街上已经静了很多……但空气质量不佳,即便是在夜晚,辉煌的灯光下,仍像蒙了片纱……他走过去,从背后拥住她。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他轻声问。

    “那里。”索锁抽出手来,指了指对角的方向。

    “怎么?”彭因坦看不出什么来。

    “我爸爸以前每次来北京,就住在那家酒店。”索锁说。

    彭因坦沉默。

    他吻了吻索锁的额角。

    “……他不喜欢现在的北京……说这儿的建筑乱七八糟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老东西快毁净了,新东西毫无章法,看着就知道这儿的人多半心慌意乱、无心恋战……好多人撺掇他在这置业。说起码往来方便。他就没放心上过。”索锁轻声说。

    “那你呢?”彭因坦问。

    索锁想了想,摇摇头,说:“我还是蛮喜欢的。我喜欢有历史的地方……有点古旧意思的,我都喜欢。”

    “啊?”彭因坦忽的转过身来,让她看着自己的脸,“那我要不要做做旧?我是不是太年轻英俊了?你也跟现在的小女孩儿似的,喜欢大叔吗?”

    他故意表现的看起来很紧张,索锁笑出声来,捏着他的脸,说:“你呀……你不用做旧了。我喜欢水水嫩嫩的……明天早上能带我去吃嫩豆腐吗?你知道哪儿有好吃的豆腐脑?或者豆浆,豆汁儿都成。”

    “谁爱吃那馊汤寡水啊。”彭因坦皱了眉头。

    索锁又捏捏他的脸,说:“那算了。你这娇贵的肠胃。就在这儿简单煮个面吃好了。”

    彭因坦也笑出声,说:“算了,就算是你自己付酒店的费用,也别这么省。”

    索锁见他打趣自己刚刚办理入住时坚决要求登记自己的身份证、用自己的钱,哼了一声说:“我乐意省,不行啊?”

    “当然行!你以为吃惯了你做的东西,我再吃外面的,吃得惯吗?”彭因坦笑着拉索锁进来,摸摸几上的水,还温着,地给她。

    索锁喝了口水,说:“以前没我的时候,你不照样吃得惯?我要不在了,你还是得习惯……”她再喝一口水,瞥见彭因坦看着自己,突然回过神来。自己都怔了一下,“哦,我是说……我总不能分秒不离你。”

    “浴缸的水应该放好了,你去泡个澡,睡觉。”彭因坦说。他根本不想再提起刚刚索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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