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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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容华- 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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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棣不能再任由着魏荷语这样闹下去了,如果被里面的萧容发觉他其实并不打算饶过穆卿,那样兴许不妙。

    他是断断不可能留穆卿活口的,因此这次来也根本没有为他准备解药。而萧容自然是不知道的。

    玄棣只等着萧容劝服穆卿,然后密函和帅印一到手,就下令将穆卿乱刀砍死。

    “玄澈……”他咬着牙低低念着,即使拿不到密函和帅印,他也一定要除掉这个早就该死的六世子。

    魏荷语依然哭喊连连。玄棣有些恼了,索性命人掌她的嘴。

    几耳光下去,魏荷语的脸和嘴都红肿起来。她被打得趴倒在地上,虽然浑身发抖,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钟翠阁的方向,火光映出她瞳仁中的凄楚之色,绝望而平静。

    钟翠阁中,萧容和穆卿依旧在僵持着。

    穆卿再次吐了一口黑血,他的脸已经开始发黑,毒素蔓延开了。

    萧容再也拗不过,咬了咬牙。匆匆找来温水和药丸,递到他面前:“这是解药,快服下!”

    却被穆卿愤怒地打掉。

    “毒素蔓延了。再不吃会死的!”萧容低吼着,连忙去拾起这唯一的解药。

    玄棣当时只给了她一人份的解药。就是不想给她留后路。可萧容岂会那么傻?今日她出府到陈氏药铺去,就是去将紫星宝剑中的黑珍珠取出来,制成丸药。

    玄棣将时间压得很紧迫,大抵也是不想再夜长梦多。若不是那把紫星宝剑中镶有那个所谓的黑珍珠,萧容绝不会接受玄棣的毒胭脂,她不敢拿着穆卿的性命来赌。

    拿着紫星宝剑出府之前,萧容心里一直打定主意。将玄棣给的解药留给穆卿,她自己则靠这来历不明的黑珍珠。如果这并不是能解百毒的良药,那她也认了,至少穆卿能活下来。

    可是走出陈氏药铺之后。萧容又改变了想法。那的确是能解百毒的黑珍珠,而且药效奇特。陈氏药铺是世家铺子,他们都认同了,想必是错不了。

    萧容忽然想到青妩,青妩死前说她也在寻找黑珍珠。也是为了穆卿。再想想那晚穆卿突发的病,萧容顿时了然。

    因此这药丸是穆卿的救命药,她毫不嫌脏地拾回来,欲要强行让他服下。

    可穆卿依旧紧绷着唇打掉她的药,冷冷地别开脸去。

    萧容紧咬着牙。玄棣那边已经等不得了,她上前去揪住穆卿的衣领,吼道:“时间不多了,你到底说不说!”

    穆卿这次居然没有无动于衷,反而轻松地对她笑了笑,缓缓道:“你凑过来,我就告诉你。”

    萧容顿了一下,慢慢蹲下来,侧着耳朵凑过去,然后屏气凝神,想听他说出来。

    耳畔扫过一阵窸窣的杂响,她预料到不妙,却已经来不及。身体猛地一歪,就向穆卿倒过去。

    他闭眼吻上来,似怨恨,似不舍。

    他尝到了那毒胭脂,甜蜜的危险,然后索性吻得更深,将那些毒胭脂全都吸入口中。

    感到唇间一阵痛意传来,萧容立刻伸出手猛地推开他:“你这个疯子,死到临头了你还……”

    他任由她推开,惨然笑着,“不就是一点儿毒吗?还有什么比你更毒?”

    “你就是我专属的毒,八年前我就中了毒,毒是从这儿侵进去的……”他这样说着,捂着心口低咳,甚至连身体都直不起。

    “你为什么要这样固执,为什么?”萧容呛了一声,哭着问。

    看着他脸色憔悴地倒在地上,好似下一刻就会中毒身亡。萧容心底的防线全部崩塌,她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略显得逞地笑起来,伸出手揪住她那如血的嫁衣,“容儿,你果然还是……”

    她果然还是不忍心看他死的。

    萧容啜泣着,再也不肯掩饰什么,伸出手抚着他渐渐失去血色的脸,然后安慰地哄道:“都别说了,先把解药服下。”

    她起身想去寻找被打落的解药,却被穆卿阻止了。

    “不用了。”他摇头。

    “容儿,你杀了我吧。密函我是不会交出来的。只有杀了我,你才能全身而退了。”他凝视着她,眼中竟依旧没有半分怨怼。

    “不……不!”萧容拼命地摇头,眼中的泪水不停漫出来,滴在他的脸上。

    他伸手入怀,扯出什么物什,交到萧容手里。萧容低头一看,竟是那块玉佩。

    “娘说,这个玉佩是我家的传家玉,当年就是因为它,我才能遇见你。容儿,我……”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说得对,我是个负心汉。我给了你那么多承诺,真正实现的,却没有几样……我何尝不想?何尝不想一一兑现?何尝不想看着你幸福地对我笑?何尝不想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

    “每一次,我都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证明给你看。可是不知为什么,我越是努力,反而让你越走越远。是我自己,把你逼走的,所以即使你今天真的背叛了我,我也不会恨你……你看你穿着这样的嫁衣,是为我而穿的。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萧容一边哭一边摇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然后将玉塞回他手里。“你别再说了,我才不要什么传家玉。你要是死了,我绝不会苟活下去的!”

    他温暖地笑了起来,伸出手想为她拭泪,却已经没那个力气。

    “容儿,答应我,活下去。”他深深地看着她,浓郁的眉皱起来。眼中似有闪烁泪光。

    萧容正欲反驳他,说她不会答应这条件,却不料穆卿的双眼已经开始失焦,他伸出带着血的手来。不知要摸什么。

    萧容恍然握住他的手,听得他吃力地说:“你还戴着……我送你的发簪。他们说,用心爱的女人的发簪自尽,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能幸福圆满地在一起。轩辕骋这样做了,你父亲也这样做了……之前,我还觉得这很可笑,但是如今,我……我宁愿相信这样的谬论。你可不可以……将发簪借我一用?”

    萧容的眼泪簌簌落下。俯下头紧紧搂着他,泣不成声。

    这么些年,同穆卿纠缠在一起的这么些年,那些爱恨和痴怨,那些希望和心碎……她想,她始终还是恨不起他来,即使穆卿曾经那样残忍地待她,那样负她的心。

    “穆卿……”她有些害怕地唤了一声,却已经得不到回应,她闭眼哽咽,再不敢去看他。

    最后,她静静俯下头,在他耳边轻轻说:“穆卿,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在等你……”

    这一声,静静悄悄,好似甜蜜情话一般,可穆卿已经听不到。

    钟翠阁被深沉的夜色笼罩着,一团团火光渐渐靠近。

    玄棣等不及了,再次派人前去,可里面的萧容却再不给出任何回应。

    侍卫慌张地回来向玄棣禀告,玄棣双眼微眯,火光下,折射出狠戾的光。

    玄棣的撵轿快速地往后退去,他手一挥,侍卫们开始斩杀被俘获的下人和姬妾,举着火把的侍卫们也开始将钟翠阁逼近。

    魏荷语察觉到异样,嘶声大喊起来,用那喑哑的嗓子。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个个火把在夜空中划出残忍的弧线,悉数向钟翠阁飞去。

    魏荷语发狂地叫起来,想要往里面冲去,却被侍卫拦住。

    “玄昭拓!你这个暴君!”她不顾一切地大喊起来。

    玄棣很不喜欢被这样称呼,他气恼地瞪眼,怒道:“你想找死,那朕就成全你!”

    玄棣这句话一出,便有侍卫拔出刀想魏荷语砍去,魏荷语却似乎毫不察觉,依旧在愤愤地谩骂。

    侍卫索性横刀朝她心口一捅。

    鲜血伴着刀子而涌出,魏荷语这才轰地一声倒在地上。

    侍卫举着带血的大刀,依然保持着警惕。

    “玄昭拓,你……不得好死……”魏荷语向玄棣伸着血手,侍卫一见,再上前补一刀。

    无数的刀子落在身上,她眼睛开始花了。她们护龙家族世世代代为玄氏皇族出生入死,却不料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她吃力地睁着眼,凭着记忆,往钟翠阁的方向爬去。

    彼时的钟翠阁,已经火光冲天。

    她一边爬着,一边张开嘴,用尽最后的力气,喑哑喊道:“相公,相公……”

    喊完这两声,便趴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玄棣想到萧容,他抽嘴冷笑:“不守信用的女人,就让你抱着他一起死吧!”

    玄棣的撵轿撤出大帅府时,他突然停下来,回望着这府门口:高挂的大红灯笼,金碧辉煌的匾额,威严庄重的石狮。

    玄棣突然再次愤恨起来,最终冷声下令:“继续放火,朕……不想再看到大帅府的一砖一瓦!”

    火龙盘旋在大帅府邸,映红了灵栾城的夜空。

    那夜,打更的更夫本还在偷懒,却见着天空中红光闪闪,顿时吓得不轻,连连奔走相告,说是天有异色。

    玄棣很快就拟了诏书,大告天下:大帅穆卿拥兵自重,图谋造反,幸而国相及时察觉,连夜将此告知于朕,才得以平息叛乱。痛失爱将,朕心痛不已,穆卿造反,朕亦愤恨难平。着革其上卿之封号,愿以之警惕后世。

    大帅府的那场大火整整烧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日,伴着一声惊雷,憋了许久的暴雨才倾注而下。

    火灭了,昔日金碧辉煌的大帅府,如今只余一片废墟。

    暴雨一来,便停歇不住,整座灵栾城都变得阴冷潮湿,死气沉沉。

    “皇上,孽子为何萌生造反之念?”八王爷将一炷香插在穆卿的灵位前,转身来问玄棣。

    坐在撵轿上的玄棣沉了沉脸,良久才道:“女人。”

    “他有那么多女人,谁能有这般祸国祸民的本事?”八王爷剑眉紧蹙,眼中分明是怀疑的。

    玄棣轻笑一声,带着极度的厌恶,“朕的侍卫长,萧容。”

    ps:

    写到这儿,妍妍的心情也有些沉重。百万多字的篇幅,有爱有恨有挣扎,也有温暖,最后,还是回到了开篇的情节。

    妍妍开文的时候,心里想的就是这个结局。但是写完这百万多字以后,又不舍得给一个这样的结局了。喜欢悲剧的童鞋在这里就可以打住。喜欢圆满的,后面会慢慢送上大结局以及小番外。

 第351章 大结局(上)

 鼓隆城西郊,山清水秀。

    寂静无人的树林中,一个身穿浅蓝色齐腰小襦裙的女娃急匆匆地跑着,好似后面有人在追她。

    她回望着,不期然迎头撞上一个庞然大物。

    回过神来,抬头看清身前的人,反而不慌了,只是嘟着嘴低下头。

    “陆萱萱,一个不留神你就乱跑!”他说着,伸出手将女娃拎起来。

    说话的便是窦天逸,他一身清闲人装扮,看似轻佻随意,眉宇间却也被岁月染上了深沉的愁绪。

    “爹爹,你看!”萱萱说着,摊开手掌,是一方精美的红绸,红绸中,包着一根色泽晶亮的紫玉镶宝石发钗。

    窦天逸皱眉,“萱萱,你又偷东西?”

    陆萱萱见爹爹这般不悦,便撅着小嘴将发钗夺回来,不满地反驳:“不是偷的,是我捡回来的。爹爹拿去送给娘亲,娘亲高兴了,就不会再躲着我们了。”

    提到娘亲,窦天逸神色沉下来,也不再发怒,蹲下身将萱萱搂起来,轻言细语地哄道:“娘亲的事,交给爹爹就行了。这发钗从哪儿拿的,就得从哪儿还回去。”

    陆萱萱小脸一沉,一字一顿地说:“不要。”

    她正欲要继续强调说这不是偷来的,然后便听得一声怒喝响起。

    “好好的女娃,什么不当,偏当小贼!”

    窦天逸顺着这声音望过去,心想陆萱萱本事不小啊,听这声音,对方好像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不过又一想,能被小女娃偷到东西,足见这人该有多马虎。

    窦天逸本想着向对方赔个礼道个歉,毕竟萱萱只是小女娃,只要态度诚恳,对方应该不会深究。可是当他抬眼望去。却愣住了。

    这个人他似乎在哪儿见过,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

    而对方看到他以后,也愣住了,那惊讶的神色还更胜一筹。

    窦天逸愣了好一阵,正欲开口问什么。却听得那人咬牙切齿地开了口。

    “窦天情?”他指着窦天逸。

    窦天逸一听。郁闷地呼口气,正欲纠正说他不是窦天情,可对方已经不给机会。二话不说,快步上前来,疾风骤雨地和他动起了手。

    陆萱萱倒也不害怕着急,而是优哉游哉地走到一旁去,百无聊赖地观战。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司空见惯了,从来就没有人能伤到爹爹,她也丝毫不必担忧,只当是看场大戏。

    鼓隆城西,容华客栈。

    萧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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