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限时挂号_单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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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限时挂号_单飞雪-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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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弥生收下,忽然想起紫色郁金香。玫瑰味道浓郁,她却偏爱淡淡的花香,不过盛情难却,她还是笑。「花很美。」陈祖伟总是送她红玫瑰,这都算不清是第几束了。

他儍气地说:「玫瑰代表爱情,我想天天送你。」

她却想著——紫色郁金香代表什么?

他问弥生想吃什么,弥生胃口不好,只点了沙拉。他即刻焦急地问:「是不是病了?胃口不好?还是不爱这间餐厅,我们可以换别间?没喜欢吃的吗?」

「不用、不用!」她烦躁地说,但一看见他受伤的表情,又怪自己口气差,马上笑道:「这里很好,也许等等胃口开了我再点餐。」

「好吧。」他合上menu跟服务生说:「两份凯萨沙拉。」

「你不吃?」

「我陪你吃沙拉。」他傻笑。

弥生又有想回家睡觉的冲动,那是一种疲累的感觉,像胸口压著块大石,像脚踝绑了秤砣。

「我带了礼物给你……」陈祖伟从口袋拿出个方盒子。「你快看看。」

「喔。」弥生打开,是一只好贵气的钻表。表面造型华丽,镶著碎钻。

「喜欢吗?这是今年最高级的款式,今年流行钻表。」

弥生笑得僵硬。「喔。」要是金绍棠看了肯定要嚷「那么多碎钻真俗气」!弥生笑了,对,他就是会这样讲。

一见弥生笑,陈祖伟高兴地说:「喜欢吧?快戴戴看,我帮你……」他伸手便去解弥生手腕上的表。

那是金绍棠送的DKNY,弥生恍惚地想起去年生日,金绍棠召她进办公室,拿份合约要她归档,她拿出去翻开卷夹时看见手表,表带上系著卡片,写著祝她生日快乐,她即刻戴上。事後他赞个不停,很是满意,直说自己的眼光好。

「就知道很适合你……」他是这么说的。

手表解下来,陈祖伟将钻表系上。「糟糕!你的手腕好细啊,应该要调小一点,晚点我带你过去调整。」他一脸懊恼。

表带太松,弥生望著钻表。那么华丽的手表,挂在她过细的手腕上感觉很突兀,并不适合。陈祖伟毕竟不了解她,他们眼光不同。

弥生将表解下,忽然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对不起……」眼泪倏地落下。当他摘下金绍棠送的手表,她的心尖锐地痛起来!

她还爱著金绍棠,离开他,她像离水的鱼儿,她骗自己是快乐的,她努力过,但是她失败了。她想从另一个男人身边找温暖,但她发现对著不爱的人只有更冷。

「弥生……」陈祖伟傻了,怔怔地看她掉眼泪。

「我很努力,我真的很努力要爱你……」她抬头,眼眶湿透。「我办不到……我真的没办法,我们还是当朋友好吗?」

陈祖伟急急道:「我可以更努力,我们再试试!」

「对不起。」弥生哽咽。

「才一个多月,再多试一阵子,等更熟悉了或者就……」

「不可能。」她诚实地说。「我觉得很寂寞,看著你我觉得很寂寞。你知道吗?」她好痛苦,没感觉就是没感觉,终於明白勉强无用。暗恋人,好孤独,然而跟不爱的人交往,更寂寞。

弥生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最後,陈祖伟也红了眼眶,他苦笑道:「没想到跟我交往,你会这么痛苦……」他反过来安慰她。「这段日子我很开心……你不要哭了,看你哭我很难过。」

弥生还是哭了很久,他们和平分手,弥生如释重负。

回家路上行经花店,她停下脚步,隔著玻璃橱窗,她瞧著桶子里的紫色郁金香,她走进去。

店员迎上来。「买花吗?喜欢哪一种?想送谁?」

弥生微笑,轻轻碰触紫色郁金香。「我想买一枝郁金香。」

「一枝就好?」

「嗯。」

店员将花儿交给弥生,弥生问:「这花……花语是?」

「哦~~」女店员笑了。「最爱,花语是最爱,可不要送错对象了。」她朝弥生眨眼。

弥生摸著郁金香,想起分开的那个晚上,他一直要告诉她花语,她却执意不听。

弥生将花儿凑近鼻间嗅闻,心融得一塌糊涂。

她是他的最爱吗?

***

是夜,铄雅拉了老公锺岳书和女儿直闯弥生家。弥生做了几道家常菜招待,用餐时铄雅说个不停。

「爸妈下星期回来,你把祖伟也带来。妈一直担心你嫁不出去咧,这下可好啦,昨天我跟她说你交男朋友了,她——」

「我跟陈祖伟分手了。」

「嗄?你说什么?」铄雅跳脚。

锺岳书皱眉。「你那么激动干么?」

铄雅质问弥生。「你说分手是什么意思?」

「我忘不了金绍棠,这样对陈祖伟不公平。」

「你忘不了,所以你就分手?」铄雅咆哮。「那个男人哪点好了,你爱个屁,竟然为他拒绝陈祖伟,你疯了你?!」铄雅戳弥生的头骂。「几岁了,还不开窍?那个男人不爱你,拜托你醒醒!!」

锺岳书拉住老婆。「弥生的事你别管啦!」

「气死我了!」铄雅护妹心切。「你说她是哪根筋秀逗了,怎么会这么顽固?」她对岳书嚷。「那个金绍棠你也知道的,他对弥生根本没感觉!」铄雅瞪住妹妹。「五年还不够吗?你有几个五年?」

弥生辩驳。「可是他跟我表白了,上个月他说他爱我!」

「他说爱你?为什么?因为你交了男朋友,他忽然就爱你了?」铄雅激动地吼。「你这个笨蛋!不,那不是爱,他发现有人要抢你了,所以就想竞争,想把你夺回去,男人就是贱——」

「喂!老婆——」锺岳书抗议。「什么男人贱?你们女人也好不到哪去,对你们好的你们不稀罕,偏偏喜欢坏男人,女人也贱。」

「你说什么?锺岳书,你皮痒啊?」

「是你乱说话,我为男人平反!」

夫妻俩吵了起来,弥生头痛。或者是人性本贱,总要到失去才知珍惜,要辛苦追来的才喜欢,是这样吗?

金绍棠忽然爱她,只是因为受了刺激?因为想竞争、想追逐,想证明他的重要,真不是因为爱?


第十章:


一天、两天,三、四天过去。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过去。陈祖伟与金绍棠除了工作,不再多作接触。他们的友谊淡了,因为想念弥生,金绍棠偶尔会问起她。

「她过得好吗?」

「我们很好。」因为失恋,陈祖伟对金绍棠有恨。他刻意隐瞒跟弥生分手的事,还故意对金绍棠说:「我们交往得很顺利,你不要打扰她,她现在过得很幸福。」

「那就好。」他还能说什么?而今他也只能默默关心弥生。「听说……她找到新工作了,她习惯吗?」

陈祖伟口气冷淡。「她适应得很好,你可以找新秘书了。」

「喔,这样啊。」绍棠苦笑。

「她不可能回去了。」陈祖伟强调。「她爱我,她很爱我!昨天我们去看电影,我计划年底带她出国玩,她高兴极了,开心得不得了。」他瞎掰一通,看金绍棠难过,他的痛苦仿佛也减轻了点。他再无法跟金绍棠当好朋友了,他不能释怀,他对弥生很好,为什么就是敌不过金绍棠?

「这样啊……」绍棠道歉。「对下起,我好像问太多了。」

「没关系。」陈祖伟笑问:「你还想知道什么?想知道我们几时结婚吗?」

「你们?你们要结婚?」金绍棠一脸惊诧。

祖伟笑得很高兴。「是啊,当然要结婚,我对她是认真的。」

「她……答应了?」

陈祖伟忽地将手中衣服摔到地上,怒吼:「什么意思?什么叫作她答应了?她当然答应,她要跟我结婚,她说越快越好,所以你别再骚扰她了,你听见没有?!」

「我知道了。」他去帮模特儿做造型了。

***

弥生在新报到的公司跟同事开会,这里的编辑不爱八卦,不用老被追问金绍棠的事,她适应良好。长桌上摊著照片,会议开到晚上八点了,她跟同事们挑选封面相片。

主编说:「今年流行波西米亚风,这几张不错……」

「是吗?」

「那就决定这种风格的相片,弥生,我们想报导BOBO族的生活形态,你负责撰写服装资讯。」

「没问题,交给我。」弥生记在日志里。

总编宣布散会。

「饿死了!」同事们吆喝著结伴去吃饭。「弥生,一起去吧?」

「你们去吧,我想到处逛逛。」弥生将资料收进公事包,步出杂志社。夜晚的台北街头,霓虹闪烁,弥生心情不错,她散步逛街,并不急著回家。她满意目前的生活,她喜欢现在的工作,很有成就感。每天她都上不同的餐馆吃饭,挖掘出自己喜爱的口味。

她漫步著,沿途打量餐馆,考虑要进哪间用餐。今晚要吃什么呢?走累了,她坐在行道树下的椅子上,揉揉酸疼的颈子,望著车阵,她交叉著长腿,掏出大卫度夫,点燃一根香菸,静静吸著菸。

这熟悉的味道,教她觉得自己还在他身边。两个月了,虽然还不能忘了他,但起码,她活出了自己。弥生微笑,其实,这五年也不完全白费,因为金绍棠,她学了不少知识,让她在时尚圈谋得不错的职位,新工作才能很快上手,说来,她还要感激他咧。

她要结婚了?收工後,金绍棠颓丧地漫步长街。他在街角买了一杯义式咖啡,她喜欢的味道,他现在也习惯了,而义式咖啡的苦涩滋味很适合他现在的心情。

过去他很挑剔,从不为谁迁就自己,现在,他受到了惩罚。思念如刀,回忆如链,对他又割又拘,他的心破碎,一下子感觉像老了几十年。

他身边空著位置,他傻等著,等的竟是个不回来的人。

就算不能成为恋人,他还奢望能当朋友,可是……

她要结婚了,她不希望被打扰吧?紧握咖啡,金绍棠走著走著,腿酸了,就往人行道旁的椅子坐下,他搁下咖啡杯,惆怅地点燃香菸,他望著车流发呆,苦苦思念弥生。

浑不知就在两棵树外,另一张椅子上,思念的人儿就坐在那里,也在缄默地吸菸,想念某人。

他们在同一条街、不同椅子上坐了半个小时,他们各自抽同一款香菸,一根接著一根,思念著彼此。

弥生低头抚摸湛绿的手表,她笑,还是觉得这只表最称她。

金绍棠叹息,捻熄香菸,他想,今晚又要上哪买醉?他起身离开。

转身刹那,他讶然瞪住前方——

弥生?真是她?他看见她独坐椅上,她看看手表又抬头望天空。她拨拨头发,有一刹他恍若闻到那熟悉的香。

弥生低头吸菸,吐出烟雾。金绍棠走过去,停在她身边。像有心电感应,她转过脸来,一见他,香菸掉到腿上,他连忙帮她拍掉。

「你……你怎么来?」她茫然。

「你等等!」他去把咖啡拿过来,抓起她的手,塞进她手心。「咖啡,我刚买的……要不要喝?」

弥生笑了,喝一口。「这是……」

「义式咖啡。」他笑著说。「我现在觉得这味道不错。」

弥生仰望著他。她目光闪烁,她微笑了。

她笑了,天啊~~他差点休克,差点忍不住要抱她。多怀念这笑容,以至於他忽然间傻了。

见他敛眉,有一瞬,她好像看见泪光,闪烁在他眼睛底。

金绍棠心情激动,第一次,他觉得纤瘦的弥生巨大到可以将他淹没,而他自己却是那么渺小。再见面,他竟懦弱得差点掉眼泪,他忍住了,辛苦地用力忍住,可是胸腔剧烈起伏。

***

晚风吹拂树楷,汽车呼啸,行道树底,他们并肩坐著聊天。

「找到秘书没?」

他摇头。「你知道我很挑剔。」

她笑了。「是啊。」

然後,没话说了,有点尴尬。

她想问他,有没有交新女朋友了?

他想问她,真的要嫁人吗?

可是,两人都说不出口。弥生揣想他想什么,他猜测她想什么,结果两人只是傻呼呼坐著,又都没走人的意思。

车子驶过一辆又一辆,车灯流过他们脸庞,不知不觉,一小时过去。

他开口。「弥生……这段日子我反省了,你一直对我很好,那不代表我就能自私地老占著你。刚开始我很不甘心,好舍不得,恨自己没早点明白对你的感情,因为你一直都在,我习惯了。」

弥生缄默听著。

他苦笑。「我从不知道自己拥有什么,原来懂得珍惜,是要在失去过以後,现在……我只希望你幸福。」他诚心道:「我祝你和陈祖伟幸福,我不会再让你为难。」

「喔。」她点头,瞪著自己的鞋。这双红鞋是和他分开後去买的,以前她老爱深色的鞋子,因为想改变,就故意买了红鞋。可是,怎么看就觉得红色刺眼。

他们又沈默了。一起坐到路灯睡了,後边街道黯淡了、安静了。他才不舍地问她。「好晚了,要不要送你回家?」

她摇头,於是他想,她大概在等陈祖伟。他舍不得走,但一直坐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试探道:「那我走了?」见她点头,他犹豫著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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