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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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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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鲠在喉,却百口莫辩。

    他说,你走吧!

    我看着他,难过极了,说,我们一定要像仇人这样吗?

    他冷笑,不然呢?难道像情人吗!

    他一把推开手杖,起身,指着门,冷冷地,一字一顿,警告一般,说,从现在起,不准靠近我!不准招惹我!不准踏进这间房半步!否则——

    他说,后果自负!

    我看着他,良久,原来这些天里的冷漠,本来已经是再好不过的表示,婉转说来是:离我远点儿!难听一点儿就是:滚!

    是我太笨,没有猜明白;不愿意去信。

    我吸了一口气,说,好的,大哥。

    他冷冷回敬,谢谢,弟妹!

170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我推门而出,却想起,钱至的话还未捎给他;又是难看,又是伤心,但还是折回他门前。我敲门,赌着气,说,我不是来招惹你!更不是来接近你!我也没踏进这房间半步!我过来只是想告诉你钱至他被……

    我的话没说完,门已被重重扯开,他立在门前,如同塌下来的天一般。他眼里燃着一团冰冷的火,他说,你招惹我!

    我一惊,忙后退,我没有!

    他说,我说过!后果自负!

    我未及再辩解,已被他一把拽进了房间。

    身后,是恰逢路过的刘妈隐忍的惊呼声:大少爷……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我拉扯着拽进屋子扔到了床上;未及我惊呼,他的吻已经落在了我的唇上,狠狠地,是掠夺,是报复,是隐忍,更是痛苦;我整个人如同虚浮在这个世界上一般,一切皆是空白。

    他一只手将我的双手狠狠地压过头顶,另一只手却又克制着温柔地陷入我的细软的发间。长期以来,矛盾的痛苦,冲撞着他,挤压着他,不疯魔,不成活。

    我挣脱不得,便狠狠地咬了他的唇,他吃疼地皱着眉,却并不肯退缩分毫——那种腥甜的气息,是他寸土不让的决绝。

    我惊恐失措,却渐渐沦陷。

    我望着他,眼中的泪光点点。

    他看着我,眸中的决心寸寸。

    ——你疯了吗?

    ——我疯了!

    ——你不知道我是……

    ——我知道!但我也说过,若是我爱你,就是天王老子拉着你的手!我也会带你走!不管你是程太太!还是李太太!不管你是未嫁云英,还是罗敷有夫!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别跟我说人伦!更别跟我提道德!我若要你!就注定要不了这些!

    ——你疯了!

    ——那也是被你逼疯的!

    身上的衣服,在他的手上碎成寸缕。

    那一刻,是惊恐,是犹疑,更多的是混沌,而这一切,在我望向他那双黝黯的再也见不了天光的眸子那一刻,便成了认命。

    女人,总是傻的。

    千百年来,做的最娴熟的事情,便是以身相许,情债肉偿。

    如果,我的身体能弥补我曾给他的伤害,那么任他予取予求;我一无所有,唯一所能供奉于他的,偿还他的,也只有这副我憎恨的、被伤害过的身体……

    我停止反抗的那一刻,他却愣住了——你……

    我攀住他的颈项,凭着本能,笨拙地回吻着他的唇;这一刻,若是同过去割别的沉沦,我不想听任何言语。

    我的眼泪滑落,他突然推开了我,将我重重按回床上,隔着距离,仔细地“端量”着;他的表情越冷静,我就越难堪。

    他突然笑了,那么轻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程太太!

    我看着他,绝望如同笼中囚鸟,说,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他摇头,手指轻轻地划过我的锁骨,说,程太太!你这可是在偷人!是在和你丈夫的长兄通奸!搁古代,会被浸猪笼的!

    他还是恨我的,所以,折磨我,羞辱我,便是他乐趣所在。

    我心里长长一声叹息,笑,就义一般的表情,说,别说浸猪笼!就是下地狱!又怎样?!

    可能,有人此刻跺脚在骂,姜生,你这贱人!你忘记凉生了吗?你和这个男人翻云覆雨、荒唐作乐时,凉生被你吃了吗?!

    抱歉,那些以为我会以死相抵,一头撞死的人,让你们失望了;其实,我也让自己失望了。

    很多事,往往是这样,那情那境那人。

    就像没有小九,没有暗夜里那个狭窄的小屋,我便不会迷途的羔羊般撞进这个叫程天佑的男人怀里,喊了一声——哥。入了他的心,迷了他的魂。

    因为凉生,我们依然会相遇,某个场合,相互点头,然后,擦肩而过。

    同样,我们也毫无机会在这个雨夜里,同卧在一张大床,调**,做*,不,其实我们只是在聊天——比如此刻,一地碎衣中,我们俩躺在一起聊偷人通奸浸猪笼下地狱!

    所以,此情此景此人。

    这个叫程天佑的男子,他眼眸中绝望的黑,让我的内疚心疼瞬间无限放大,愿祭献他我的身体——

    我凄然的笑,决然的话语,让他愣了,但是,他迅速地收回心神,笑,下地狱也不怕?!就为这片刻*?

    他摇头,不忘挖苦,程太太!您这样,会让我觉得舍弟满足不了你!

    看看吧!还有比你们更惦记凉生的人!时时刻刻让我出床戏的人不是凉生,更不是凉生党们,而是程天佑这只神兽!

    我还没来得及推开他,表示你再用他折磨我!这床戏我不拍了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扯开了我胸前的丝被,整个人欺了下来。

    他说,好吧!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172 爱屋及乌就不好了

    他从浴室里,缓缓走出。

    走到我的身前,水珠从他的发梢滚落,贴着他冷峻沉默的脸颊,他将一件熨烫整齐的衬衫,放在我的眼前。

    转身,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

    我低头,望着他的衣衫,突然恍如隔世。

    我第一次穿他的衣衫,是十六岁。

    十六岁。

    时光竟然就这么呼啦啦地飞走了,只留下这百孔千疮的现在。

    我抱着光洁的胳膊,只觉得无边的孤寂,眼泪不知道为何落了下来,落在床上,他的衣衫,我的膝前。

    一张柔软的纸巾搁在我眼前,抬头,是他沉默冷峻的容颜。

    突然,我抬头,直直地盯着他——那一刻,一种很强烈的异样感,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但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他转过身去,说,今天……你忘掉吧。

    我一怔,看着他的背影,这云淡风轻的话语!这洁身自好的姿态!简直风霜高洁的楷模!不在脑门上刻下“贞洁烈夫”简直对不起他!

    我冷笑,忘掉?难道今天有多么值得记得吗?

    我像被坏女人附身了一样,走下床,绕到他眼前,倔强的将衬衫扔到他脚边,身无所寸,看着他。

    他倒吸一口冷气,转身,背对着我。

    我冷笑,你倒是看着我!告诉我,今天有什么值得记得?是记得您让我欲罢不能,还是记得您的无能呢?大哥!

    永远不要说一个男人“无能”!

    他被激怒,猛然转身,回敬于我,弟妹!你再口无遮拦,我会误会你欲求不满、欲壑难填!

    我气急,说,你!

    他挑了挑眉毛,说,还要我再说得难听一些吗?

    不要与男人比底线,他们压根儿没底线一说。

    我大概被气糊涂了,豁出去了,说,好啊!我就是不满!你倒是填啊!

    他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而我,死撑着迎着他的目光,心里却有一种扯着舌头勒死自己算完的感觉。

    他突然笑了,捡起脚边的衬衫,放我的手里,轻薄地打量了我一番,说,那也得你让我有填的兴致!可惜……啧啧!

    我心里咆哮过千万只草泥马啊!

    就在我打算抱着程天佑一起跳楼同归于尽算完的时刻,门外,响起脚步声,匆匆踏在楼梯阶上。

    刘妈声音微微高起,她说,三少爷?!

    她大着声音说,三少爷,您回来了。

    我直接呆住了。

    程天佑也愣了。

    我们两人的眸光突然碰在一起,我迅速将他的衬衫穿在了身上,崩溃而狼狈——他回来了!

    这是我们俩谁都没想到的!

    脚步声未做停留便向了三楼。

    我仍然手足无措。

    他倒是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一冷静,我就产生一种想去暴打他一顿的念头——你这贱人!还妄想旁观,就是捉奸也是一灭一对的!

    程指指衣帽间,极无辜,我愣了愣;他看了看我,那表情就是:哟,不满意?好吧,我想想!然后,他又指了指床底,长眉轻轻挑了挑。

    这哪里是帮出主意!这简直是挑衅!

    房门外,再次传来刘妈的声音,她似乎是没见过如此阵仗一般,声音都有些抖起来,说,二少爷!钱管家!龚先生!

    我两眼一黑,家庭聚会啊?也不是这么个聚法吧!

    程天恩微微警惕而又疑惑的声音传来,他问原地不走的刘妈,你,怎么会在这里?!大哥呢?

    他原本是在隔壁楼和钱至“聊天”,从窗前突然看到凉生匆匆进了楼,哟西——宿敌回国了!热闹来了!他就立刻扔下钱至小冤家,飞速地赶了过来;谁知,楼前又恰逢从巴黎归来的钱伯。

    钱伯看到刘妈的时候,似乎已经嗅到了什么不好的气息。

    刘妈还没来得及回答出个像样的答案来,就听见三楼又陡起一阵下楼的脚步声,然后,似是老陈的声音。

    他一面跟着凉生,一面说,先生,您别这样!您一回来就做出这样的举动,老人家得多伤心啊……话到这里,他声音微顿,似乎是看到了程天恩,忙喊了一声:二少爷。

    只听程天恩的声音阴恻恻地传了进来——

    他对凉生说,多难得!三弟回来了。您这么急匆匆的干吗呢?都到了大哥的房前,不进去探望一下吗?

    钱伯突然上前,阻拦,笑道,你瞧,老龚都过来了,定是老爷子听到三少爷回来的消息。还是让三少爷先去老爷子那里吧。我这里,也正巧有事情要同大少爷交代。三位少爷,不如明日再叙。

    程天恩素日尊重钱伯,但现在却以为他是在帮凉生开腔,笑,爷爷最愿意见到的,不就是我们兄弟情深!

    他不等凉生反应过来,就拉着他的衣袖往房里来——

    ——大哥,大哥!咱们的三弟回来了!

    ——大哥,你在哪里?

    ——大哥!你没事吧!

    我魂飞魄散,只能往床下躲;程天佑脸色一凛,一改戏谑姿态,飞快将我拽起,一把推进浴室里,迅速打开花洒。

    水声哗哗——

    他单手撑着墙,我被迫紧贴在墙壁上,不敢直视,这细微距离下,他的眉与眼;狭小的浴室中,雾气弥漫。

    钱至在门外,见无人应声,飞快从程天恩和凉生身后绕过,奔了进来,声音透着吓坏了的味道,大喊,大少爷——

    他迈进卧室,一听到了浴室的水声,松了口气,停住了步子,问,大少爷,你没事吧?

    程天佑抓着我的手,隔着水声,很冷静,说,没事。

    钱至松了口气,说,没事就好。

    他说,那我让二少爷和三少爷在客厅等您,还是……他的目光扫到卧室中,那碎成寸缕的熟悉衣衫时,整个人傻了。

    他回头,原是想向父亲求救,却见身后,程天恩的目光也落在那碎裂的衣衫上。

    突然,程天恩哈哈大笑。

    他转动轮椅,回头,瞟了满面严肃的钱伯,又瞟了凉生一眼,笑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他原是想拖凉生进来看看,因他妻子目盲的兄长,他想痛斥他们的幸福,令另一个人这般痛苦。现在看来……报应来得太快了!

    他笑得眼泪乱流,跟汪四平说,平啊,给我点儿面纸。

    汪四平上前,小声纠正,平叔,二少爷。

    程天恩没理他,一面擦拭眼泪,一面笑着转动轮椅。

    离去时,他不忘回头对凉生说,三弟啊!以后可得常回来!免得大哥对你思念太过,爱屋及乌就不好了。

    凉生怔了一下。

173 我还回得去吗?

    水从花洒之中喷洒而出,落在我和他身上。

    温热的水都温暖不了我周身的冰冷。

    我欲哭无泪。

    咫尺之外,凉生他在。

    从惊惧到负疚,这一夜,千百滋味,人生比戏还像戏。

    他说,你在发抖?

    他冷笑,他若真撞进来,不是更好?他休了你,我就收了你。

    他说,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要嫁我,做情妇也可以。娶!我娶不了!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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