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剑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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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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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法事作得极漂亮,一时间登云台上主宾尽欢,城中和尚道士带着百姓们纷纷叩谢天恩。
    之前身在凡俗,若俞和看见这麒麟显身,自然也会大惊跪拜,如今修行rì久了,自然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张老以法器幻化的虚影。不过那件镶金白玉麒麟佩,只怕是藏了一丝麒麟jīng魂在里面,颇为稀罕难得,不然也发不出如此震人心魄的兽吼声来。
    转头一看,却见谢年生分开人群快步走了出去,过了一盏茶功夫,才又回来。偷偷凑到俞和边上,将一枚麒麟兽洒落的方孔铜钱塞进俞和手中。
    “俞师兄,虽是凡俗法事,但那祥瑞是不假的,即来观礼,自然要讨个彩头。据说这福运铜钱沾了麒麟瑞气,颇为神妙。你心中挂念谁人,就对着张符纸默念那人名字九遍,然后用这符纸把铜钱包了,贴身收藏,只要符纸铜钱还在,你挂念之人便有一道福缘随身,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俞和听谢年生一说,心中本也不置可否。但身边有好几个别门弟子听了谢年生的话,眼睛一亮,纷纷抽空跑了出去,再回来时紧紧攥着手掌,脸上一片喜气盈盈。
    修道之人本就信这祸福之说,何况谁人没有那一丝牵挂?
    俞和看了看手里的福运铜钱,便也取了张黄符纸,对着符纸凝神默念了陆晓溪的名字九遍,然后把铜钱压在符纸中间,仔细的叠成一个四方形,收进胸前贴身处。
    那边谢年生将一枚铜钱掰成了两半,那红绳扎了个花结,把其中一条小心的系在自己腰间,另一条双手捧了,笑嘻嘻的要递给向绫。
    向绫脸上一红,看了看了这半片铜钱,又看了看若曦真人,见师傅还在远望寿阳城,就把铜钱飞快的接了过来,也不挂起,只是随手纳入了腰间的玉牌里。
    即便如此而已,谢年生也是大喜过望,嘴巴笑得都合不拢来。
    卫宣也用二指夹了枚铜钱,转身对薛千容晃了晃,可薛千容侧头装作全没看见,她一缕若有若无的眼波,却不经意间扫向俞和那边。

第四十六章 又春分,再试剑
    观礼已毕,众修士纷纷告辞而去,俞和随着鉴锋真人到了寿阳城外,又祭起七彩白玉金舆车,乘云而归。
    回到罗霄剑门中,俞和拜别了鉴锋真人,奔到东峰小院。第一件事,自然还是取出胸前的玉符。
    陆晓溪门中也做了场中秋法事,海外仙岛有古蟠桃树,门中弟子结伴去采了,仿着天阙瑶池的传说,摆下蟠桃大宴,众弟子直欢闹到月落rì升才休。陆晓溪受她师尊宠爱,偷偷给了她一颗近千年份的蟠桃,吃下后,能抵得一甲子的苦修。蟠桃采下不能久存,否则走散了灵气,陆晓溪当即吃了,果真是修为大进。她把桃核留下,说是将来若是见着俞和,便让俞和把蟠桃核贴身藏好,此物最能辟诸邪。
    俞和也把自己去寿阳城观礼的见闻说了,只是略去了结识薛千容的一节。特意讲了那麒麟显身,天降铜钱的情形,陆晓溪听说俞和对着符纸铜钱默念了自己名字九遍,很是欢喜。
    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一些,陆晓溪再三叮嘱俞和切莫再乱饮酒,两人才依依作别。
    这此观礼之后,俞和依旧是每天练剑调气。暑尽秋至,秋去冬来,俞和终于等到了雨雪交加的天气。他盘膝坐在屋檐下,两眼望着山间小雨一会儿化作细雪飘扬,忽又转回成了绵绵雨丝,到后来也分不清是雨还是雪,落到地上,全成了一片水泽。
    看了整整两天,俞和才略有领悟,一剑挥出百道剑影,实如虚者,虚亦实,好似那小雨夹着细雪,教人看不分明。若说威力,这“雪雨式”远不及那“雷雨式”,即便比那“暴雨式”也稍有不如,可创下这落雨剑法的元辛真人将“雪雨势”放在最后一式,却有深意。
    这第六式“雪雨式”的剑意,已然稳稳凌驾于前五式。说从“时雨式”到“雷雨式”,还是由雨势中衍化而来的基本剑意,以水生金的五行气相,而“雪雨势”虽然粗浅的一看,依旧是外水内金,但其实却从“雷雨式”演进了一大步,多了一层虚实化转的要诀。论及虚实,那便脱开了五行剑的范畴,而是两仪剑的意境,虚实为两仪,相生相灭,而雪雨变化随心,一剑挥出,使剑者可只凭心念一闪,就化虚招为实招,或转实招为虚招,好似雨雪夹杂,只有落到地面上的一瞬,才可分辨到底是雨丝还是细雪。
    虽然这虚实两仪,只是中两仪的品阶,但学会了“雪雨式”,却着实让俞和的剑术进了一大步,等若为俞和推开了窥见两仪剑意的一道门扉。
    转过年关,俞和渐觉丹田充盈,心中知道这恐怕是自己玉液凝丹的先兆,于是吐纳的功夫修得更勤。
    时间一晃而过,冬去chūn来,俞和入罗霄剑门就要满二年,又一次chūn分祭rì,门内试剑。
    这一回门内试剑,藏经院诸弟子被分到午字号剑台。论剑殿的几位弟子依旧在台下坐谈,俞和挂着个掌门随侍弟子的大名头,此时门中名声渐显,所以刚往台上一站,便有人来邀剑。
    第一个上来的就是太一院的熊山壮。去年试剑他败给了俞和,说起来虽对俞和赞誉有加,但心中是好生不服气的,今年一看俞和登台,立时纵身上台。
    可惜这一年中俞和进境太多,再不是去年那个新练剑法的雏儿,熊山壮的六壬分光御剑术甫一展开,对面俞和剑诀虚引,便是千百道剑影罩定了剑台,直仿佛有层雨云盖住了午字号剑台的上空。
    剑锋交错,一阵纷杂的嘶鸣,俞和右手翻掌一压,剑势敛去,只见熊山壮浑身道褂也不知破了多少孔洞,颓然跌坐在地上,满脸青气,双手高举着一阵摇摆。
    一招便将太一院十八代次座弟子打成这副狼狈模样,周围观看的弟子们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当下就有一大半等着上台试剑俞和的弟子,彻底的打消了念头。
    熊山壮下了台来,回太一院那边一通叫嚷,硬拉了两人一起,又到了午字号剑台下。
    剑台上俞和同一个圆脸慈眉的汉子不温不火的试了三招,那汉子撤回一步,抱拳同俞和相视一笑,跃下台去。
    熊山壮拉着两位同门跃上剑台,要同俞和再斗,俞和认识其中一人,方脸细目,一派文气,是太一院十八代首座大弟子戴天生,另一人看起来很年轻,皮肤黝黑,身手细长,却不知道名字。
    三人横剑摆了座三才剑阵,那年轻的师弟站了天位,熊山壮站了人位,戴天生镇守地位。剑势展开,俞和眼睛一亮,先不说戴天生和熊山壮如何,那年轻的弟子用的也是落雨剑法,而且看那行气运剑的气相,竟与南启真人很有几分神似,看来是得了太一院掌院的亲传。
    这年轻弟子踏了一道剑光凌空,居高处起手便是“暴雨式”,剑雨翻卷如龙,声势浩瀚,横扫午字号剑台。俞和想看他剑意,便也不急,用了一式“雾雨式”,飞剑幻作一团朦胧的云雾,将他身形裹在中间,剑锋交击好似连串的银铃声响,煞是悦耳。
    熊山壮也出飞剑,六道剑光并不进击,而是交织成了一座囚牢,将俞和罩住。
    只有戴天生凝剑不发,他站的乃三才之中地位,主镇守,不攻伐。
    俞和既存心偷师剑法,所以便慢条理丝的一剑一剑的拆解,不熟落雨剑法的人,看得台上剑影重重,气劲横飞,打得很是激烈。可那年轻弟子心中却是惊骇,自己六式落雨剑法乃是南启真人手把手传授,南启真人曾说,已学到他三分神髓。可俞和似乎更jīng熟这套剑法,年轻弟子将六式剑招轮番施为,总也攻不破俞和那一式雾雨式。尤其是使到雪雨式,任凭剑招虚虚实实,俞和好似一眼便能看破,随手拆解得毫不费力。年轻弟子无论如何催动剑势,剑锋就是抵不进俞和身周一丈。
    俞和引得年轻弟子将落雨剑法来回使了六遍三十六式,这才面露笑容,长剑忽然斜刺里一挑,剑势骤然转为雷雨式,一道闪电逆行而上,刚好赶在年轻弟子旧力已尽新力未济的当口上,直挑在剑脊中部,那年轻弟子的飞剑好似流星,被俞和一剑挑飞出去百多丈,眼看身不离剑台是摄不回来了。
    熊山壮一见主攻伐的师弟失了手,连忙聚剑光去绞俞和,可俞和微微一笑,抬手朝天指,又一柄飞剑祭起,荡开熊山壮的剑圈,双剑相聚齐鸣,化成万道剑影,就如之前一招击败熊山壮那般,轰然罩住了午字号剑台。
    俞和这一下突然转守为攻,太一院的三人有点手忙脚乱,背靠着背,将飞剑舞得好似一幢幕帘,硬撑这俞和的落雨剑式。本以为如此偌大的一道剑势,消耗的真元定是极剧,料想俞和也施为不了太久,便会力竭,到时自可寻隙反击取胜。但俞和就那么轻松的站着,双手剑诀指指点点,脸上还兀自挂着丝笑意,那落雨剑式愈演愈烈,转眼间便由yīn雨式转入暴雨式。
    漫空剑影悍然落下,三人登时露出了败象,全靠戴天生苦苦支撑,还需得分神维护那年轻弟子和熊山壮,硬顶暴雨式一炷香功夫,戴天生额头见汗,气息转粗。
    俞和见好就收,飞剑回圈,暴雨尽收,拱手一揖道:“三位师兄承让了!”
    戴天生叹气摇头,同熊山壮一起抱拳客套了几句便下了剑台。
    这一场斗剑看得周围弟子心神激荡,但却再提不起与俞和比试的念头。之后有几人礼貌xìng的同俞和过了几剑,便再没人上台来,俞和自也下台休息去了。
    “俞和此子甚佳!”南启掌院对云峰真人赞道。
    “心xìng浮躁,争强好胜,倒是落了师叔你的面子。”云峰真人拱手回道,“他今年若敢来剑气凌云台,我定要好生教训他一番。”
    “云峰师兄也就逞那口舌之快,若俞和真个来了,我看你怎舍得下手去!”离冰真人在一边把话挤兑,闹得云峰真人只是讪笑不语。
    那边俞和下台前望了望剑气凌云台,但并没有过去邀剑师长的意思,去年自己年少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大师姐莫子慧稍一鼓动,就冲了过去,好在是师尊云峰真人留了手,否则定会狼狈不堪。今年不同,俞和对剑道越是领悟得深,越是知道自己同那些前辈高手的差距,实在是有云泥之别。
    看那些年轻弟子们战意熊熊的跃上剑气凌云台,师长们好似逗孩童般的,与他们随手过上几剑,看似打得热闹,其实深意在扶持弟子的信心。若是真个生死斗剑,各院掌院这般级数的宿老剑修,对着执剑来攻的青年剑手,只消引剑一挥,那边就魂飞渺渺了。
    想到此节,俞和也就干脆闭目打坐,就如其他弟子看过俞和剑术,都不愿来邀俞和比剑一般,俞和觉得自己去剑气凌云台也不过是玩笑罢了。
    宗华真人也看了俞和在午字号剑台的几场试剑,他侧身对掌门鉴锋真人低声道:“师兄,俞和此子,你可中意?”
    鉴锋真人闻言沉吟了半晌,眉毛渐渐皱起,轻轻的摇了摇头。

第四十七章 血毒疫,暗计议
    chūn分祭rì后的第四天,藏经院的一众弟子在行早课,刚诵完《澄清韵》,就听外面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道风推开藏经院虚掩的木门,宗华真人大步进来,径直进了藏经院主殿。
    弟子们刚要施礼,宗华真人已一摆手,看着云峰真人道:“师弟,扬州南秦岭一带暴发疫病,起因不明,得病者咳血不止,呼吸如火炙,茶饭下咽如刀绞,寻常百姓染病最多半月即死,据查已有数千人得病,五百人暴卒,岭南瑞宁山下有一村人全数病死,暴尸街巷,惨不忍睹。州府医馆束手无策,广发官诰,重金求药。丹崖派洪老道亲去岭南探视,据说不但没能医好瘟疫,还有位师弟不慎染上了这怪病,回山试过诸般灵品丹药都无效用,最后请出镇派秘藏三光真炼九还丹,换血易髓,才保住了xìng命。不过州府重赏之下,倒也终寻到了对症的两种丹药,一种是西南东巴密宗的玉真化秽丹,另一种是扬州极南海外红砂岛的普济理气丸。但是无论东巴密宗还是红砂岛,得了消息之后,都遣人知会扬州府,玉真化秽丹开价六百二十符钱一枚,普济理气丸八百符钱一枚,或可以等值灵物冲抵。”
    宗华真人大袖一摆,一张盖了金漆官印的羊皮纸飘到云峰真人面前,“这是扬州府发出的官诰,我和鉴锋师兄看完后,便立即去见过张老,张老传黎大人的口谕,民生为重,州府当不计代价收买灵丹消疫,哪怕倾尽秘库所藏,也在所不惜。”
    云峰真人把手一招,那羊皮纸便飞入掌中,略扫了一眼,上面所写与宗华真人所说一样。
    “我昨夜接到寅知兄的传讯,说有隐情相商,想来这时也该到了,师弟你速与我去清微院等候寅知兄。”宗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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