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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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农女-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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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洗漱完毕出门,张弛和洛晓雁已经将马匹准备停当了。她以最快速度吃过早饭,便和他们一道往城外赶来。

    出了城门,就见官道两旁的空地上建起不少雪屋。百姓们也一改昨天死气沉沉的模样,正在兵卫的指挥下忙碌着。女人和老人在一旁帮忙,孩子们则在大人中间穿梭奔跑,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此情此景,让她满怀欣慰,连伤口的疼痛都觉减轻了许多。

    一路不停地奔驰,临近晌午,进入伏平县地界。

    越往前走,积雪越深,勉强走了半个多时辰,马匹便筋疲力竭,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三人只好弃了马,洛晓雁拿行李,张弛背起叶知秋,施展轻功,踏雪而行。

    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穿越低矮的丘陵地带,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的谷地,积雪筑成的高墙之内,军帐林立,井然有序。

    “叶姑娘,主子就在那里。”说这话的时候,洛晓雁的神情里有着不假掩饰的兴奋和欣喜。

    叶知秋心头一热,远眺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四天三夜,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感觉离他近了,那份思念也空前浓烈起来。

    “张大哥,洛大哥,我们快走吧。”她催促道。

    张弛点了一下头,便拔腿向前奔去,洛晓雁紧随其后。

    看着近在眼前的营地,却走了足足两刻钟的工夫。来到附近,张弛将叶知秋放了下来,陪她站在哨楼射程之外等候,由洛晓雁上前与哨兵交涉。

    洛晓雁去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折回来道:“主子眼下不在营帐之中,到十几里外的一个村庄救助百姓去了,天黑之前才能回来。

    道路难走,依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奔走了,留在这里等主子回来才是上策。”

    张弛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看向叶知秋,“叶姑娘,你意下如何?”

    叶知秋略一沉吟,“就留在这儿等吧。”

    他正忙着救人,她去了非但帮不上忙,还会让他分心。万一两下走岔了,又要多费不少腿脚。反正天黑之前他就会回来,已经来到这里了,多等一两个时辰又能怎么样呢?

    她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这附近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吗?”

    据她所知,军营是不允许女子随意进出的,总不能顶着风站在这里等吧?

    “我已经让哨兵进去请示了,看看能不能给我们腾一顶帐子出来。”洛晓雁说着眼带愧疚地看了她一眼,“叶姑娘,很抱歉,我不好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便谎称你是主子府上的侍妾……”

    “没关系。”叶知秋笑着宽解他,“你们觉得怎么方便就怎么来,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我只要见他一面就行,其他的都不在意。”

    听她这么说,洛晓雁着实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叶姑娘通情达理,不会计较这等小事。”

    军营那边很快就有了动静,负责守卫营地的副将带领几名近随亲自迎了出来。口称“庶妃”,将叶知秋请进营地大门,又恭恭敬敬地送入凤康的寝账之中。

    等那一行人献完殷勤离去,叶知秋才摘掉口罩,四下打量。

    十几平米的空间,一半铺着大块的木板,一半铺着厚厚的兽皮地毯。地毯的一侧支起一个仅容一人躺卧的矮塌。另一侧摆放着矮几和圆形坐垫,两旁各立着一个灯柱。

    屏风上搭着几件衣服,枕边放着一副针织的手套。

    她拿起来细细端详,认出是她去年托沈长浩带给他的那一副。上面没有丝毫磨损,想是从来没有戴过。她将手套合在手中,低声地骂了一句,“傻子。”

    心绪如潮之际,就听帐外传来张弛低沉的声音,“叶姑娘,主子回来了。”

    ——

第2第18章 你这个傻瓜!

    ps:

    鞠躬感谢“地狱先生”童靴慷慨打赏!!!

    叶知秋闻言一愣,不是说天黑才能回来吗?莫非他接到消息了?

    这个小小的疑惑很快就被惊喜掩盖了,她赶忙放下手套,扯了扯衣摆,又拢了一下头发。面向门口站好,心情紧张地等待着。

    短短的时间内,她脑海中闪过好几种见他进门后的情景。无论是哪种,最后一幕都是他大步奔过来抱住她的画面。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以那样一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担架上,脸上毫无血色,双唇紧紧地抿着,眉心皱成一个“川”字,神情和举止像雕塑一样定了格。

    浑身上下沾满雪粉,头发和眉毛结着细小的冰瘤。上身只穿了一层夹衣,套着她给织的毛坎肩。盘着双腿,微微地弓着身子,与收拢的手臂形成一个小小的空间,将一个体型瘦弱的孩子护在其中。

    那孩子身上裹着他的外袍,只露出小半张脸,看不出性别和年龄。

    也许能看出来,可她根本没有细看。

    眼前有许多人在奔走忙碌,她却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也听不见他们声音,就像在看一场他主演的无声电影。因为看得太过投入,她眼里心里都是那个孤独的主角,将所有的配角和背景都忽略了。

    她呆呆地站着,呆呆地看着他被抬进一个很大的浴盆里面,从头到脚,一遍一遍地浇水。然后有人小心地分开了他的手臂,将那个孩子带走了。

    有人剪开了他的衣服,将他平摊在担架上,用雪粉擦搓他的身体。等到皮肤泛红,又将他放回浴盆里浇水。如此交替反复地做了几次,他终于被放到了榻上。

    有人在给他施针,有人在给他喂水。人在用力地摇晃着她,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喊,“叶姑娘,叶姑娘……”

    她缓缓地收回目光。移动到面前,就看到了洗墨那张略微放大、焦急满面的脸,“发生什么事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平静得出奇,没什么感情,有些陌生。

    洗墨见她眼睛从呆滞转为清明,抚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哎哟,叶姑娘,你可算回魂了。这刚把主子从鬼门关抢回来。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活啊?”

    叶知秋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意识里的最后一片混沌散去,“发生什么事了?”

    她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依然嘶哑。却有了急切之意。

    “我们去村庄里搜救百姓的时候,在一个塌了的房子里挖出好几具尸体来。本来都要走了,主子说好像听到哭声了,吩咐他们继续挖。

    挖了半天,发现下面有一个挺深的地窖。放了两个人下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主子不信,就亲自下去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找着的。反正他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还不等站稳脚呢,两边的雪就滑下来,把他和那孩子埋在地窖里了。足足挖了两个时辰,才把人找着了。抬出来一看,人都冻僵了……”

    洗墨说着又红了眼圈。

    刚才没能发散出来的负面情绪,此时一股脑地涌了出来。叶知秋只觉胸口窒痛。两腿酸软无力,颤着声音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问的是跪坐在塌旁收拾银针的大夫。

    这大夫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体型微胖,国字脸,皮肤黝黑。下巴上留着一把浓密的胡子。眉目和善,不乏英锐,想必是这里的军医。

    听到她问,便停下手里的动作答道:“姑娘放心,雪亲王已经脱离危险了。他有武功底子,又及时地护住了心脉。看起来凶险,实则并未伤及根本。

    注意驱寒保暖,配以药石调养几日,也就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可能会生冻疮,尤其是手脚和脸部,需每日用药汤浸泡,持续半月才好。”

    叶知秋高悬着的心登时放下大半,能保住性命比什么都强,冻疮什么的慢慢治就是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她又问。

    “等拔除寒气,体征稳定,血气调和了,自然会醒来。”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被雪亲王保护得很好,只是多日未曾进食,身体虚弱,加之受惊过度,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

    听了这话,叶知秋的心才算彻底踏实下来。那孩子可是他舍命去救的,要是没能活下来,他一定会难过的吧?

    军医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洗墨不放心别人经手自家主子的饮食,亲自监督去了。其他人也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叶知秋坐在塌边,静静地看着凤康。

    被狠狠地折腾了一番,他的脸很红,只有两片眼皮还是白色的,看起来有些滑稽。眉头已经舒展开来,嘴唇依然紧抿着,使得下巴的线条比平常看起来更加硬朗坚毅。

    她用手指轻轻地抚着他有些凌乱的眉毛,“同样是钦差,你弟弟又是豪宅又是美女,日子过得要多滋润就有多滋润。你倒好,跑这荒郊野岭来做苦力。

    你手底下有那么一大帮子人,用得着你事必躬亲,亲自去救人吗?你要是把命搭进去了怎么办?我大老远跑过来,是为了看你对我笑,听你跟我说话,让你抱我亲我的,不是来给你收尸的。

    明白吗?你这个傻瓜!”

    喃喃自语之中,眼泪便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凤康醒来的时候是深夜,外面寒风怒号,吹得篷帷晃动不休。灯柱里的灯油已经快燃尽了,火焰呈现的橘黄色,将视野照得一片明亮。

    转动目光,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可又感觉哪里不太一样了。

    好像桌案上文书整齐了,搭在屏风上的衣服规矩了,就连守在旁边的洗墨,睡相也……变得顺眼多了。

    不仅仅是睡相,这身形,这眉眼,这脸孔,这与他十指相扣的柔软的手,岂止是顺眼?根本就是他苦苦思念着的人。

    此地和此人,明明不可能同时出现,为什么他的心跳会变得这么快?咚咚如擂鼓,喜悦的心情犹如涨潮一样,攀升蔓延,涨得胸腔满满登登的。

    “知秋。”他低低地喊着她的名字,唯恐这是一个不堪高声,随时都会破灭的美梦……

    ——

第2第19章 难道要叠罗汉?

    叶知秋原本打算等他醒来好好抱怨一番的,当看到那双满是欣喜和忐忑的眼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拉起他手,贴上自己的脸颊,让他细细感觉。

    掌心传来温软柔腻的触感,凤康犹自不敢确信,“我不是在做梦吧?”

    叶知秋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做梦,我想你了,就跑来找你了。”

    听了这话,他再无迟疑。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借着一拉的力道坐起来,将她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

    侧脸猛地撞上他的胸口,发出了“咚”地一声闷响,阵阵酥麻。叶知秋心头一惊,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哎,轻点儿,你浑身都是冻伤……”

    凤康手臂拢紧,低头吻落,将她的唇舌和话音一并侵吞。

    他一直以为思念是毒,只会给人带来痛苦和绝望。在旬阳府的这些日子他才知道,思念是酒,越酿越香醇,越喝越上头。明明难解情愁,却迷恋着那浓烈的口感和醉后的酣畅,不愿戒掉。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断酒多日的酒鬼,看到了自己最爱的佳酿,不顾一切,忘记所有,只想一醉方休。

    叶知秋从他渐渐粗重的呼吸和不安分的举动之中察觉到危险的信号,及时地封住了酒坛,“大夫说等你醒了要先喝一碗姜糖水,再吃饭用药,我去叫他们给你端来。”

    她红着脸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就要起身。

    凤康将她拉回来抱住,“不急。”

    叶知秋躲避着他的亲吻,“别闹了,你现在可是重伤员,要安心静养。”

    “你在这里我哪能安心?”凤康嘀咕了一句,不情愿地松了手,

    叶知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妨碍你养伤了?那好。我明天一早就走。”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凤康有些郁闷地躺回去,望着她的眼神炽热犹存。刚抿了一小口就不让喝了,这也太残忍了。

    叶知秋瞪了他一眼,忍着笑站了起来。拜托守在门外的侍卫取来姜汤给他喝下去。陪他吃饭的时候,顺口把去旬阳府城的事情说了。

    他听完手里的筷子忽地顿住,眸子也飞快地眯了起来,“你见过十一?”

    叶知秋把去见凤况的缘由跟他解释了一遍,“我本来想把雪屋和救灾帐篷的事告诉你的,可是你离得比较远,多耽搁一天就会死更多的人,所以我才去了旬阳府城。”

    见他情绪不对,又问道,“我是不是不应该去见他?”

    “不是。”凤康放下筷子。拉过她一只手合在掌心里,正色地道,“你做得很对,我替受灾的百姓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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