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道尔作品集 -新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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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道尔作品集 -新探案-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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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怎么回事?” 
  “他们一直感情很好。他们趣味相同,她也象他一样爱马。她每天准时驱车来看马——她最宠爱的是王子。一听到石子路上的车轮声,它就耸起耳朵,每天早晨它都要小跑着到车前去吃它那块糖,可现在一切都完了。” 
  “为什么?” 
  “她对马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兴趣。一个星期以来她每天驱车路过马圈时连个招呼也不打!” 
  “你认为他们吵架了?” 
  “而且吵得很厉害、粗鲁、彼此深怀恶意。不然,他为什么要把她当作儿子一样宠爱的狗送人呢?几天以前他把狗送给了老巴恩斯,他是三英里外克伦达尔青龙旅店的掌柜。” 
  “确实有点怪。” 
  “她心脏不好、又浮肿,当然不能跟他出去跑,他一向每天晚上在她屋里呆两个小时。他现在完全可以照旧那样做,因为她是他少有的好朋友。可现在这一切都完了,他再也不走近她了。她也很伤心。她变得心情抑郁、沉闷,喝啤酒来,福尔摩斯先生,简直是狂饮无度了。” 
  “在疏远以前她喝酒吗?” 
  “她也喝一杯,可现在她一晚上就喝一瓶。这是管家斯蒂芬斯告诉我的。一切都变了样,福尔摩斯先生,简直一塌糊涂。还有,主人深夜到老教堂的地穴里去干吗?在那儿等他的那个人又是谁?” 
  福尔摩斯搓起手来。 
  “讲下去,马森先生,你的话越来越有意思了。” 
  “管家看见他夜里十二点冒着大雨去的。于是第二天晚上我就来到住宅,果然,他又出去了。我和斯蒂芬斯跟着他,这可真叫紧张,如果让他看见可够我们受的。谁要是惊动了他,那他的拳头可不饶人,他也不管是谁。所以我们不敢跟得太紧,但我们一直盯着他。他去的就是那个常闹鬼的地穴,那儿还有人在等他。” 
  “这个地穴是个什么地方?” 
  “先生,在花园里有一个教堂废墟,古旧得已没人知道它的年代了。它下面有一个地穴,是本地有名的闹鬼地方。白天那地穴又黑又潮,荒凉可怖,晚上更没有几个人敢走近它。但我们的主人不怕。他一辈子没有怕过任何事情。可是他夜晚到那儿去干什么呢?” 
  “等一下!〃福尔摩斯说。〃你说那儿还有一个人。他必定是你们那儿的马夫、或家里的什么人!你一定认出了他,向他发问了吧?” 
  “不是我认识的人。” 
  “你怎么能确定呢?” 
  “因为我看见他了,福尔摩斯先生。那是在第二个晚上。罗伯特爵士转个弯儿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了,我和斯蒂芬斯则象一对兔子样的在灌木丛中发抖,因为那天晚上有一点月光。可是我们听见还有一个人在后面走着。我们并不怕他。所以罗伯特先生过去后我们就直起身来,装着在月光下散步,漫不经心似地直闯到他跟前。'你好,伙计!你是谁?'我说道。他八成儿没听见我们走近的脚步声,所以他回过头来看见我们时,就象是见了从地狱里出来的鬼一样。他大叫一声,撒腿就跑。他还真能跑——要叫我说的话,一分钟之后就听不见、也看不见他的踪影了,他是谁、是干什么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在月光下你看清他了吗?” 
  “是的,我记住了他的那张黄脸——是个下等人。他能和罗伯特爵士有什么关系呢?” 
  福尔摩斯沉思地坐了好一会儿。 
  “谁陪伴比特丽斯·福尔德夫人呢?〃他终于问道。 
  “她的侍女卡里·埃文斯。五年来她一直跟着夫人。” 
  “不用说很忠心啦?” 
  马森先生不安起来。 
  “她是够忠心的,〃他终于说,“但我不能说她对谁忠心。” 
  “啊!〃福尔摩斯说。 
  “我不能揭人隐私。” 
  “我非常理解,马森先生。当然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从华生医生对罗伯特爵士的描述中,我已经晓得,他对任何女人都是危险的。你不认为这可能是他们兄妹争吵的原因吗?” 
  “这个流言早已是众人皆知了。” 
  “她过去也许没看见。让我们假设她突然发现了。她想辞退这个女人,但她弟弟不准。这个弱者由于有心脏病,又不能走动,没法实现自己的意愿。她怀恨的侍女仍然打发不走。于是她跟谁也不讲话,一个人生闷气,借酒浇愁。罗伯特爵士恼怒之下夺走了她宠爱的小狗。这些不是都能串起来吗?” 
  “是的,到此为止还能串起来。” 
  “对极了!到此为止。但这一切与夜晚去地穴有什么联系呢?我们不能解释。” 
  “确实不能,先生,而且还有别的我也不能解释。罗伯特爵士为什么要去挖一具死尸呢?” 
  福尔摩斯霍地站了起来。 
  “这个我们昨天才发现——在我写信给你以后。昨天罗伯特爵士到伦敦去了,所以我和斯蒂芬斯下了地穴。别的都照旧,只是在一个角落里有一小堆人的尸骨。” 
  “你报告警察了吗?” 
  我们的来访者冷冷地笑了。 
  “先生,他们不会感兴趣的。发现的只是一具干尸的头和几根骨头。它很可能是千年以前的古尸。但它原先不在那儿,这我可以发誓,斯蒂芬斯也可以发誓。它被堆在一个角落里用木板盖着,而那个角落以前总是空着的。” 
  “你们怎么办了?” 
  “我们没管它。” 
  “这样做是明智的。你说罗伯特爵士昨天走了,他回来了吗?” 
  “今天应该回来。” 
  “罗伯特爵士什么时候把他姐姐的狗送人的?” 
  “上星期的今天。小狗在老库房外嚎叫,而那天早晨罗伯特爵士正在大发脾气。他把狗抓了起来,我以为他要把它杀了。但他把狗交给了骑师桑迪·贝恩,叫他去送给青龙旅店的老巴恩斯,他不愿再看到这条狗。” 
  福尔摩斯沉思地坐了好一会儿。他刚刚点燃了他那个最老、烟油最多的烟斗。 
  “我现在还不清楚你要我为此事做些什么,马森先生,〃他最后说。〃你能不能讲得明确一些。” 
  “这个也许能说明问题吧,福尔摩斯先生。〃客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细心地打开,露出一根烧焦的碎骨头。 
  福尔摩斯感兴趣地查看起来。 
  “你从哪儿搞来的?” 
  “在比特丽斯夫人房间底下的地下室里有一个暖气锅炉,已经许久未用了,罗伯特爵士抱怨说天冷,又把它烧起来了。哈维负责烧这个锅炉——他是我的一个伙计。就在今天早晨他拿着这个来找我,他是在掏锅炉灰的时候发现骨头的。他对炉子里有骨头很不以为然。” 
  “我也不以为然,〃福尔摩斯说。“你能认出这是什么吗,华生?” 
  骨头已经烧成黑色的焦块了,但它的解剖学特点还能分辨出来。 
  “这是人大腿的上髁,〃我回答说。 
  “不错!〃福尔摩斯变得非常严肃。〃这个伙计什么时候去烧炉子?” 
  “他每天晚上烧起来后就走。” 
  “那么说任何人晚上都可以去了?” 
  “是的,先生。” 
  “你从外面能进去吗?” 
  “外面只有一个门,里边还有一个门顺着楼梯可通比特丽斯夫人房间的过道。” 
  “这个案子不简单,马森先生,而且有血腥味道。你是说昨晚罗伯特爵士不在家?” 
  “不在,先生。” 
  “那么烧骨头的不是他,而是别的什么人?” 
  “对极了,先生。” 
  “你刚才说的那个旅店叫什么名子?” 
  “青龙旅店。” 
  “在旅店那一带有个不错的钓鱼点吧?〃这位诚实的驯马师露出莫名片妙的神情,仿佛他确信在他多难的一生中又碰到了一个疯子。 
  “这个,我听说在河沟里有鳟鱼,霍尔湖里有狗鱼。” 
  “那太好了。华生和我是有名的钓鱼爱好者——对不对,华生?你有信可以送到青龙旅店去。我们今晚就去那儿。你不要到那儿去找我们,有事给我们写个条子,如有需要,我可以找到你。等我们对此事有一定了解之后,我会告诉你一个成熟的意见。” 
  于是,在一个晴朗的五月之夜,我和福尔摩斯单独坐在一等车厢里,向一个称为〃招呼停车站〃的小站——肖斯科姆驶去。我们头上的行李架被显眼地堆满了钓鱼竿、鱼线和鱼筐之类。到达目的地后又坐了一段马车来到一个旧式的小旅店,在那儿好动的店主乔赛亚·巴恩斯热切地参加了我们讨论消灭附近鱼类的计划。 
  “怎么样,在霍尔湖钓狗鱼有希望吗?〃福尔摩斯说。 
  店主的脸沉了下来。 
  “别打那个主意了,先生。没等你钓到鱼,你就掉到水里了。” 
  “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罗伯特爵士,先生。他特别不喜欢别人动他的鳟鱼。你们两位陌生人要是走近他的驯练场,他决不会放过你们的,罗伯特爵士一点不马虎的!” 
  “我听说他有了一骑马参加比赛,是吗?” 
  “是的,而且是非常好的马。我们大家都把钱赌在它身上了,罗伯特先生所有的钱也都押上了。对了,〃他出神地望着我们,“你们别是马探子吧?” 
  “哪儿的话!我们只不过是两个渴望伯克郡新鲜空气的疲倦的伦敦人罢了。” 
  “那你们可找着地方了。这儿有的是新鲜空气。但是请记住我说的有关罗伯特爵士的话。他是那种先斩后奏的人。离公园远点。” 
  “当然,巴恩斯先生!我们会的。你瞧,大厅里叫唤的那只狗长得可真漂亮。” 
  “一点不错。那是真正的肖斯科姆种。全英国没有比它再美的啦。” 
  “我也是个养狗迷,〃福尔摩斯说。“不知这样问是否恰当,请问这条狗值多少钱呢?” 
  “我可买不起,先生。这条狗是罗伯特爵士亲自给我的,所以我就把它拴起来了。我要是把它放开,它一眨眼就会跑到别墅里去。” 
  “华生,咱们手里现在有几张牌了。〃店主离开后福尔摩斯说道,“这个牌不好打,不过再过一两天咱们总能搞清楚。我听说罗伯特爵士还在伦敦。或许今晚咱们到那个禁地去一趟还用不着怕挨打。有两点情况我需要证实一下。” 
  “你有什么假设吗,福尔摩斯?” 
  “只有一点,华生:一个来星期以前发生了一件事,它对肖斯科姆家庭生活的影响极深。究竟是什么事呢?我们只能从它的效果来猜测。效果似乎是某种因素的奇怪的混合物,但肯定有助于我们的侦查。只有那种平淡无奇的案子才是没办法的。 
  “让我们看看已经掌握的情况:弟弟不再去看望亲爱的病弱的姐姐了;他把她宠爱的小狗送人了。送走她的狗,华生!你还看不出问题吗?” 
  “我只看出弟弟的无情。” 
  “也许是这样。或者——好吧,这儿还有一种可能。让我们继续看看自争吵以后发生的事儿,如果真有过一场争吵的话。夫人闭门不出,改变了她的生活习惯,除了和女仆乘车出外就不再露面,拒绝在马房停车去看她宠爱的马,而且显然喝啤酒来。都包括进来了吧?” 
  “还有地穴里的事。” 
  “那是另外一条思路。这是两回事,我请你不要把它们混为一谈。第一条线索是有关比特丽斯夫人的,是不是有点犯罪的味道?” 
  “我看不出来。” 
  “现在让我们看看第二条线索,这是有关罗伯特爵士的。他着魔般地一心只想着赛马的胜利。他落到了放高利贷人的手里,他随时可能破产、使家产遭到拍卖,那么他的赛马就会落到债主手里。他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目前又是狗急跳墙。他的收入全靠他姐姐。他姐姐的女仆又是他的忠实奴仆。这几点咱们是有把握的吧?” 
  “可是那个地穴?” 
  “啊,是的,还有地穴!华生,让我们假设——这当然是一个诽谤性的推测,是为了辩解的目的提出的一个前提——罗伯特爵士杀害了他的姐姐。” 
  “老兄,这是不可能的。” 
  “非常可能,华生。罗伯特爵士是出身高贵,不过鹰群里偶尔也出乌鸦。咱们先来研究一下这个问题。非到发了财,他绝不会离开这个地方,而发这笔财全靠肖斯科姆王子这次的大获全胜。他现在还不得不坚守阵地,所以他就必须把受害者的尸体处理掉,而且还得找一个能够模仿她的替身。既然女仆是他的心腹,这样做并不是不可能的。这具女尸可能运到了很少有人去的地穴,也可能深夜偷偷地在炉里销毁了,留下的证据我们已经看到了。你觉得如何,华生?” 
  “要是首先肯定那可怕的前提,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华生,为了弄清事实,我觉得明天咱们可以作一个小试验。至于今天,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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