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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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笑-远月-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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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在那一刻不是放松,而是压抑,胸腔似乎被堵地死死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而冷佚似乎被这个事实震慑在当场,整个屋子里不再有丝毫声音,我沉默着,我也愤怒着,那个那个女人不但夺人子,折磨其母,还要利用濯傲对她的不忍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这样的人该下地狱,该落油锅。
    “我们现在起程,这该死的女人。”冷佚低低骂了一声,就离开收拾东西。
    “嗯”我重重地应了一声,我也无法再在这个地方停留一刻,我无法让这个女人再披着人的皮囊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要戳穿她,我要为师傅报仇,我要她撕掉她的伪装,让她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在太阳底下。
    “我现在不是那么讨厌濯傲了,但他起码比我好。”听到冷佚的话,我愣了很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竟然会涌起一股绝望与悲凉。
    很快车马齐备,因为她的身体,冷佚把平时照顾她的几个丫头叫上,虽然冷佚交代布吉里不要惊动族民,但他要离开的消息还是无风而走,很快门前就挤满了人,所有族民都含泪来相送,七嘴八舌地问什么时候再回来?年轻的对他有深深的敬畏,年老的带着浓浓的疼爱。
    “走——”冷佚头微仰,不敢看众人殷切的目光,他冷漠地扬起马鞭,穿越人群,呼啸而去,那一刻他的背影是那样的绝然和冷硬,我看着他的背影又怔了一怔,然后扬起缰绳,跟随他而去。
    “姑娘——”马刚扬起蹄子,身后响起一把沧桑的声音,回眸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跌跌撞撞地冲我而来。
    “这孩子苦,求姑娘代我们好好照顾他,这个恩德摩西族民一定铭记。”唰一下竟然跪倒了一大片,并且跪下的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那饱含沧桑的声音是那样撼动人心,那浑浊的泪,让我的心猛地一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我无法负起照顾他的责任,我一慌,猛地拽了一下缰绳,马儿呼啸而过。
    “姑娘——”身后的声音是那样的难过与悲凉,最后我还是在风中艰难地点了点头,我只是不想伤了一个老人的心,但其实我做不到。
    一路上冷佚都没有说话,我感觉他又重新恢复曾经那个冷漠而冰冷的男儿,将自己层层封闭起来,无人再能走进他的心,我不知道他的经历了怎样的沧桑,我不知道掩藏在他皮肉之下是一颗怎样千疮百孔的心,但我无法照顾他,我怕他对我越来越依赖,而到头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他,再次在他已经鲜血淋漓的心刺上致命的一刀。
    虽然找到要找到的人,但这一路心却像下起了绵绵的细雨,不大但却绵长,湿湿漉漉,一路不见天晴。
    银魄精卫和来自鬼煞门的杀手都守候在不远处,看见我们出来,一路掩护打点,所以这一路我们倒也顺顺利利,速度惊人。
    摩西是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偏远得只知道自己族群的消息,摩西是一个美丽的地方,美丽得当外面已经战火弥漫,烽火四起之时,这里依然平静如画,炊烟袅袅。
    来三月,回三月,我们除了在摩西停留了一晚,一路并没有一天耽误,但当我们离开偏远的摩西,当我们踏入昔日繁华都城,才知道我们迟了,迟了很多很多,迟得无法挽救。
    濯卫两国已经轰轰烈烈地开战,硝烟滚滚,战火弥漫,昔日战功赫赫的银魄悍将楚冰的头颅,曾在卫国皇城上悬挂了十天十夜,历尽风吹雨打,日晒如淋,如今我们归来,他坟前已经野草萋萋,无处话凄凉。
      派派小说论坛妮妮tai手打,转载请注明卷五 029 神秘响声
听到楚冰身死的消息是在一间客栈,那天云朗风清,我叫人送饭来给濯傲的娘,然后与冷佚结伴到楼下吃点地道的地方小食,连日奔波,身心俱疲,到了这种风景如画,但又繁华热闹的城镇,心情难得放松。
听到楚冰被杀之时,小二正捧着茶水过来,我猛地站起来,撞翻茶水,整壶水就倒在我的身上,我冲旁边那个男子跑去,这时我耳朵里听到只有楚冰被杀的话,而小二的惊呼,冷佚的呼喊,对我来说已经很遥远。
“你说什么?你说谁死?”我揪住那中年男子的衣领,如一个疯子般朝着他吼,他显然是被我吓着,脸色煞白,但这里没有人责怪我唐突,没有人拔剑说我凶狠,他们的脸上浮现的都是悲痛之色,我知道楚冰的民望甚高,他的死一定有很多人悲伤落泪,但今日的我何止是落泪?
“姑娘,将军真的已经死了,头颅还被悬挂了十天十夜,很多将军的旧部都已经证实,苍天无眼,大地无情。”偏西处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站起来说,他的眸子已经通红,声音悲怆。
“不会的,你们说谎,楚冰他是不会死的,他不会――”我朝他冲去,掀翻他的桌子,盘盘碟碟悉数摔了下来,满是破碎,一如我此时的心。
“他是不会死的,他是不会死的,他会等我回来救他,他会等我回来的。”我俯下身去捡那一地破碎。这些就是楚冰,只要我将它捡起来粘好,楚冰就会复活了。
尖利的碎片直接刺进皮肉,鲜血渗了出来,一滴又一滴,刺目而妖冶。
“楚冰是不会死的,楚冰,我现在就来救活你。”我又哭又笑,双手满是血,但一点都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
“姑娘,楚将军已经死了很久了,死了很久了。”有人过来劝我,但声音都已经哽咽。
“姑娘――”
“你们说谎――”我掀翻一张又一张桌子,双手颤抖着,我不许他们这样说,我不许他们说楚冰死了。
“是,他们说谎的,他们是骗子,楚冰没有死,我们不理他们,上去休息。”一直站着的冷佚走了过来,想将我拦腰抱起。
“不许碰我――”我发疯发狂地推开他,然后朝他连拍了几掌,掌风凌厉,砰――砰――砰――连续几声闷响,他竟然不闪不避,硬生生地接了我数掌,我呆呆看着他,他为什么不躲?他为什么不避?他还嫌我的心不够痛,我的心不够内疚吗?
“好受了一点吗?”他低声问我,声音带着疼痛,嘴角渗出丝丝血丝。
他问我好受了一点没?但为什么我感到心还是那么痛?为什么我感到我心正在滴着血,越滴越急,滴到身体再无一丝血。
“冷佚,痛――很痛――我很痛――”我软软地倒在他脚下,全身抽搐。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一把将我抱起来,胸膛起伏着。
“没有人知道有多痛,我也说不出有多痛,如果他不过来救我,他就不会被捉,如果我不留在银魄治疗,兴许我们赶得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朝着冷佚喊,喊到心痛得抽搐,但我并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
“不关你的事,即使你不留银魄,也赶不回来,多痛都会过去的,你如果还痛,咬我一口,我痛你就不痛了。”他将我抱了起来,我在他的怀中抖动,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痛。
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满嘴都是血的腥味,他闷哼了一声,为什么我咬痛了他,自己的心更痛?
“冷佚,我觉得我要死了,痛死了。”我重新哭了起来,哭得是那样的悲伤绝望,楚冰死了,因我而死了,如果知道结果是这样,我宁愿一辈子不离开卫国,我宁愿死的是我,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多痛都有我陪着,你死了我也随着,不会让你孤独一人。”冷佚一步一步抱着我往上走,沉稳而有力,如他此时的声音。
“掌柜,打烂的东西我们赔。”冷佚淡淡地说,身后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但我却听到一声声叹息,此起彼伏。
冷佚将我抱回房之时,丫鬟正在给她喂饭,她的脸很安详,抬头看到我们之时,那眸子先是愕然,然后就是担忧,她张开嘴似乎想问我出来什么事,但最后还是无声地闭上,但眸子闪烁,是那样的不安。
他说过人在他手里不会有事,为什么他要食言,为什么?
冷佚吩咐人打一盘温水过来,然后拧干毛巾,细心地帮我擦去眼角的泪,我一动不动,但泪水却依然无声地涌出来,无论他怎么擦都擦不干,人的一生该流多少泪?人的一生到底要经历多少痛?
碎片刺进了肉里,已经血肉模糊,他一块一块地帮我挑出来,双手被茶水烫伤,又红又肿,他帮我擦干净然后上药,指尖轻轻滑过,动作很轻很柔,所以我的手一点都不痛。
包扎好之后,我双手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地埋进腿弯里,没有力气再将头抬起,我以为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我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这一切,就算做不到坦然,起码不会再那么痛,但想不到经历越多越害怕越承受不起。
这段时间住客栈,我都与濯傲的娘同一个房间,她睡床上,我随便找一个地方躺着,只为保护她,但今夜油灯一夜不曾吹熄,她虽然躺下,但却一夜无眠,我听到她紊乱的呼吸,而冷佚靠在墙角,但那双眼睛一直不曾离开我,当第二天的阳光透过窗边洒落在我身上的时候,冷佚对我说是时候出发了,而我朝他笑了,笑得讽刺。
之前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地赶路,只是为了能早日将楚冰救回来,如今他已经不在了,我做这一切还有何意义?如果楚冰是他杀的,我还巴巴送他娘回去让他们母子团聚?
如果是这样,楚冰他在天之灵都不会原谅我的,但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看着这个等到绝望的女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切都是道听途说,真假难辨,你现在应该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银魄,银奕知道的肯定比一般百姓要多,也许事情并不这样。”冷佚的话如一束微弱的火光,虽然不能温暖我那颗早已结冰的心,但却让我绝望的心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踏出客栈的门那一刻起,我的脸再也绽放不出一丝笑容,如果说之前的心情如绵绵细雨,如今就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丝毫的亮光。
也许是因为濯、卫两国正在进行生死之战,我们这一路异常顺利,我们回到银魄皇宫是在深夜,因为我来去匆匆,父皇来不及向天下人公布我的身份,但我身上却有着皇上御赐的腰牌,可自由进出皇宫。
我回到我曾经住过的寝宫,但我们刚坐下,银奕竟然到了,现在天气还很冷,要他在温香软玉的龙床上爬起来,实在是难得。
我很想问他楚冰是不是死了,但我张了很多次嘴巴,都说不出一句话,其实我是在害怕,我很害怕,我害怕连那一丝希望都要泯灭。
“这个就是濯傲要找的女人?”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从他的眼神我看到了震惊与惊骇也有怜悯。
我点了点头,有点绵软无力。
“她与濯傲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母子关系,这句话我差点就脱口而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最后还是将这句话吞了下去,我摇了摇头。
“她的舌头被割断了,说不了话,他们什么关系我并不知道。”
“嗯,你长途跋涉,一定累坏了,今晚好好休息,我现在叫人安排在你的隔壁,明日皇兄在宫中设宴为你洗尘,父皇这些天天天念叨着你。”他朝着我笑,笑容带着哥哥对妹妹的疼爱,温暖得春阳,只可惜我的心太冷太冰。
很快宫人将濯傲的娘带到另一间寝宫,而整间就剩我们两人,我等着他说关于楚冰的事情,但他只是对我说好好歇息就转身离开,他为什么对楚冰连提都不提,难道楚冰在他心目中不值一提吗?又或者他已经忘记了他死?难道是楚冰根本没有死?心头腾起一股希望,迅速将我的心点燃。
“楚冰还活着是不是?”我冲过去扯住已经走到门口的他。
“他已经死了。”他淡淡地说,没有憎恨也没有怜悯,淡得似乎在谈论那家窗台的花枯萎了一般,但他不知道他的话却让我万箭穿心,一直支撑着自己回来的信念在瞬间轰然倒塌。
“你说谎!楚冰是不会死的,他不会。”虽然我朝着他吼,但声音已经是那样的无力。
“他已经死了,这已经证实,要不连敖怎会怒发冲冠,发兵攻打?”他不知道他的话很残忍吗?他的平淡,他的漫不经心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楚冰死了,他为什么一点都不难过?难道就因为他曾经背叛过他吗?
“究竟是谁杀他的?是谁?”我的声音说不出的凄厉,眸子带着嗜血的凶狠。
“头颅悬挂在卫国的皇城,除了他还有谁?谁还有这个本事让楚冰的头颅高悬十天十夜?”
真的是他吗?虽然银奕是这样说,虽然天下人也是这样说,但为什么我总觉得濯傲他不会这样做呢?但现在是不是他杀的还重要吗?重要的是楚冰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我无力地松开拽住他的手,楚冰真的死了,他真的死了,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你不是傻到想跑去找濯傲问清楚吧,现在两国战事正吃紧,流民四起,这一路风险无比,并且已经封城,就算你去也未必见着他,最重要的是此时你找他,无异送羊入虎口,到时被他抓住要要挟连敖,那岂不是插他一刀?”
“他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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