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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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韵-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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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疑惑的看了雪梅两眼,摇头道:“胡家的人举家都在京城中,那庄子里只有几个管事的和看守宅院的婆子在,并没有什么年轻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

    雪梅讪笑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我昏迷的时候迷迷乎乎的听你们说什么姑娘,还以为是在胡家抓的呢。”

    明珠和刑氏对视了一眼,刚刚她们确实是在谈论姑娘,只是这个姑娘却是李玉贵的女儿李娟。敬民拜托了明珠替他说好话,明珠受不过弟弟的求,特意在刑氏面前提了一句。结果却惹来刑氏的怒火,吓得她不敢再说了。

    “我和咱娘在说谁家的姑娘头上的花好看……”明珠搪塞道。

    刑氏本来就不想提李娟,见到明珠搪塞,便跟着点了点头。

    ……

    府衙,退思堂。

    师爷站在叶哲光的面前,低声向他禀报着传来的消息,当听到郑书容前几日就走了,叶哲光暗自松了口气。

    想到郑家为了高产种子的事情,暗令手下人在洛阳城生事,只觉得气恼,可是还没有办法抓人。一旦抓了她,就是和叶家站在了对立的面上,以他现在能力还没有办法抗衡郑家,说不得就要求到老师的头上。可是老师弟子众多,会不会为了他去得罪郑家?

    他不想和郑家为敌,便打草惊蛇的先去找了胡家的麻烦,存得便是让郑书容先行避开的主意。果然,郑书容看到有人在胡家周围巡视,便知道事已败露,立刻收拾马车连夜离去。

    叶哲光派了衙役不远不近的在那女子马车后缀着,既能让她知道后面有人追,却又故意追不到。

    “郑姑娘乃郑侍郎嫡孙女,她这几日所为,是否代表着郑家的意思?”叶哲光不无担忧地想。

    师爷看了眼叶哲光,见到他并不是在征求意见的样子,便垂下了双目,如老僧入定。

    ……

    “那这么说,府里算是安定了下来?”雪梅听完明珠和刑氏讲了下这几天的事,开口问道。

    “差不多算是安定下来了,说起来大老爷也是真倒霉。刚刚抚恤完灾民,饥民们却来闹事,而且还出了人命。幸好现在已经查明是山贼混在了饥民堆里,故意做出来的,要不然的话大老爷怕是要受到申斥呢。”

    山贼杀人和饥民闹事完全是两件不同性质的事情,一个是只需要派兵剿就行了,而另一个则是关系到民政,是要直达天听。尤其是叶哲光刚刚把银子分派到各县,却突然闹出了饥民杀人案,对他的官声影响极坏。

    所以,这个山贼杀人应该是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一想到郑家在这件事情中极有可能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雪梅就觉得跟吞了一个苍蝇似的恶心。

    郑书容端庄大方,人又娴静,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干出这事情的人?

    可是转念一想,芳兰都敢杀人了,郑书容又有什么不敢做的?

    以后,还是离她们远点,二房都是直肠子的人,免得被他们带坏了。

    雪梅好了后,刘承志特意带了礼物去致谢姜太医,姜太医知道她已经醒来,也是无限欢喜,想着正值冬季是进补的季节,不如给雪梅开几个好的温补方子养生,将来好生子嗣传家。

    所以,又特意来了一趟赵家,仔细地替雪梅把了脉,开了两个进补的温方,又另送了药方。

    刑氏虽不懂医,可是从姜太医话里的意思也听明白了,小女儿怕是有宫寒的毛病,将来不好受孕,所以姜太医才特意开的药方。

    一听到这话,只骇得她脸色大变。姜太医急忙安慰她宫寒是女人常见的病症之一,只要调养得当既可。

    刑氏这才放下心来。

    一家人又在赵家住了两天,等到雪梅病情稳定,便提出了告辞。

    赵父赵母还想挽留,刘承志和刑氏便拿出岂有在亲戚家养病的道理出来。赵父赵母无法,只得准备了礼物,将刘家人送到了城外。

    “亲家,现在家里的粮食正在往外出手,只是存的多,怕卖的不怎么快……”临走之时,赵父将刘承志拉到了一边,低声道。

    刘承志见到赵家人果真同意停铺子,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若是叫……知道了,定不会亏待你家。”

    赵父见到刘承志语蔫不祥,不由得惊喜,心知自家是压对宝了,果然是叶知府要整顿粮商了。

    下午时,回到了南河村。

    刘承志拿着礼物先去了老宅,不知和老爷子说了什么,只是刘承志出门时老爷子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第二天,村民们都看到刘老爷子的头发白了一半,站在村口念念叨叨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

    ……rs

第198章 雪舞鱼龙

    上房里,刑氏和雪梅坐在拨步床上缝衣,膝上盖着厚厚的小棉被,身前的胡桃木案几上放着一只青铜护手炉,母女二人若是缝衣手冷时便伸手在暖炉上焐一会。室内暖意融融,耳听屋外寒风低啸,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雪梅把一条婴儿穿的锦棉襦袄边角收好后放在膝上,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刑氏在对面接过来看了看,看到针脚虽不整齐却极其细密,不由得颌首,“闺女的针法比起以前精进的多,倒是有了几分……呃,你娘我的几分手法……”刑氏前言不搭后嘴的说了这句话后,心虚地看了一眼雪梅。

    雪梅微微一笑,知道刑氏说的是以前雪梅,便只装作没听懂,笑着向刑氏请求针法。

    刑氏见她不在意,便长吁了口气,遂也平心静气地指点起雪梅来。

    母女俩人正说着话,上房的棉帘被人挑起,一个十岁左右还没留头的小姑娘手里捧着茶具进了屋,后面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提着水铫子。

    刑氏见到她们进来,急忙从拨步床上坐起,穿上鞋子就要从她们手里接过来,可是俩个小姑娘却是死活不肯,恭恭敬敬地替刑氏和雪梅倒了两碗茶。

    “主母,二姑娘,请吃茶。”

    刑氏笑眯眯地端起茶盏,看着十二岁的少女道:“无邪,你和你妹妹就只当这是你们自己家。咱们家历来都没有使唤人的习惯,不用这样……”

    无邪福了一福,口称不敢。

    这两个少女是年前刑父送来的,大的叫大妞,小的叫二妞。刑父送来之时,饿得皮包骨头,只剩下两只眼睛骨溜溜的令人可怜。

    “这是你娘的一户远房亲戚姓卢,家里今年夏天遭了灾,一路逃荒才逃到咱们洛阳。我见他们怪可怜的。再加上又知根知底,便作主替雪梅收了她们。孩子的爹会算帐,娘会针线上的也会做饭,以前曾跟过一户乡绅管家。”

    既是老父推荐过来的。刑氏哪里有不收的道理?再加上她也觉得雪梅确实应该收个婢女,免得嫁到姜家身边连个帮忙的人也没有。便做主将这两个姑娘认做了养女,姑娘的爹娘认做了养兄养嫂,对外只说是来投奔的远房亲戚,实际上算是收成了奴仆。

    既是收了奴仆,卢家人便决定弃以前的名字而不用,男的改名叫卢忠。两个小姑娘就由雪梅给起了名字,大的叫无邪,小的叫雨燕。

    南河村的人见到刘家二房开始呼奴使婢了起来,不免议论纷纷。直到后来听说这是给雪梅准备的,这才没有了声音。

    刘承业已经失踪两个月了,当初刘家二房只差快把洛阳城给翻了一个遍,却始终没有找到刘承业的影子。

    后来因为雪梅生病,只得从城里回来。

    刘承志将刘承业失踪的消息说给了刘老爷子听。刘老爷子本来是想将连氏和芳兰接回家里居住。可是又听到刘承志说是芳兰把雪梅推到河里的,便又住了口。

    第二天,他的头发就白了一半。每天都要去村口站上那么一会,嘴里念念有词。

    刘承志知道,他是在想念长子。

    后来和老爷子说了好几次,想将他和饶氏请到家中奉养。

    就连饶氏都心动了,想住到二儿子家里。可是刘老爷子不为所动。坚持要住在长房中。

    “你大哥虽是……可还有敬东呢,他是承重孙,我住到你家算怎么回事?别人会不会笑话他不孝顺?”

    刘承志和刑氏没有办法,只得每日早晚请安,时常送些吃食过去。

    秦夫子知道刘承业失踪的消息,不免唏嘘了一番。他的妻儿也是莫名其妙的就在家中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想到现在刘家也出了这样的事,怎不叫人唏嘘?

    自此以后待敬东便与别人不同,有时也会督促他的功课。

    敬东自从父亲失踪后,整个人都变了,好像突然间长大了一样。不仅开始读书了。更是开始知道孝顺刘老爷子。

    也许是因为王秀儿有孕,心中升起了父爱之感。

    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养儿方知父母苦。

    这一个冬天,敬东和敬山都在跟着秦夫子读书,学问不仅没落下,反而精进了不少。

    刘老爷子和刘承贵心生感激,过年的时候给秦夫子拜年的礼物比往年都要丰厚些。尤其是刘承贵,简直就要把秦夫子敬到天上去了。每隔几天就要去秦夫子家里,看他是不是缺柴少米了,若是见少了立刻就添上。段氏更是把秦夫子家里的家务给包了,里里外外都给打扫的整整洁洁。

    腊月里,刑氏领着段氏去了一趟城里,和燕大娘子见了面。

    燕大娘子听说丽质有个嗣兄,现在正在用功苦读,对丽质更是满意了几分。

    两方家长隔几天后又见一次面,交换了定亲的信物,又换了八字庚贴,便算是把丽质的亲事给定了下来。

    雪梅虽然没有见过燕南,可是见到刑氏和段氏回来后对燕南赞不绝口,便也真心替丽质高兴。

    过年时,刘广德没有回来。只是遣了几个小厮和婆子往家里送了年礼,说是前几个月才请过探亲假,现在年前不好请假。

    可是实际上,刘广德却是请了两个月的假,领着郑倩和两个女儿回了南京城,给老丈人拜寿去了。

    这些事情,刘家人并不知道,还是年前叶府过来送年礼时,叶管家‘无意’中说出来的。

    刘老爷子听了后一阵伤神,只觉得二儿子没有将高产种子送给刘广德真是对了。他给老丈人祝寿,刘家人谁还能挡着不成?就是说了实话又怎样?难道刘家人就敢和郑侍郎比了?难道就拦着不让你去南京城了?

    老爷子心中有气,便准备了一份礼物,托了商队送往登封县,算做是刘家给郑侍郎拜寿的贺仪。

    刘广德派来的婆子私下里找了刘承礼和苗氏,劝了他们数次,想带走他们和敬泰。

    刘承礼一开始是坚决不肯,可是慢慢地开始动摇了。

    他看到敬东和敬山都开始读书,可是却没有名师指点。将来的出息也到不了哪里去。刘广德说了,将来替敬泰延请名师,一定能把他教成材。

    他心动了……儿子跟着刘广德肯定比跟着他这个亲爹有出息。

    于是,他找了刘老爷子商量。

    刘老爷子久久没有言语。最后说了一句话,“不管你去哪,不管你离家多远,这里都是你的家,你的宅子我给你留着,累了倦了只管回来……”

    刘承礼冲着刘老爷子深施一礼,下定了决心。

    来送年礼的马车渐渐地远离了南河村,敬泰和翡翠的哭声一阵一阵地传来,如同重鼓似的,不停地敲在刘承礼和苗氏的心口上。

    “他虽是我亲老子。可是他没养过我一天,我是大伯养长大的。以前我误解了大伯,可是大伯啥都没解释。我后来才想明白,大伯让我和他住一个院子,是因为大伯生怕我跟着别人学坏了。要天天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我。”

    “我要留在家里孝敬大伯和大伯娘,你要是想跟着孩子享福你就随孩子一块去吧。”刘承礼一脸严肃地和苗氏说话。

    苗氏摇了摇头,也愿意留下。

    俩人含泪看着马车行走,相扶相依的慢慢往村子里走。

    走到老宅门口走,看到了刘老爷子正倚门张望,见到俩人走到身前,不由得老泪纵横。

    “大伯……”刘承礼和苗氏恭恭敬敬地跪下。冲着老爷子磕了三个头。

    “喛。”刘老爷子先是扶起了侄子,又虚扶起了侄媳妇,紧紧的牵着侄子的手,将他往家里领,“让你大伯娘给你做顿好吃的,好吃的……”

    苗氏走在后面。扭头往村口的方向望了一眼,眼前是重重又重重的宅院和树木,哪里能看到儿女们乘坐的马车?

    默默地拭了把泪,垂首走在刘承礼身后。

    饶氏虽是红着眼,看到俩人被老爷子领进了堂屋。嘴里微微上翘。可是嘴上却依旧不肯饶人,张嘴就骂苗氏。

    “娃和她姐那是享福去了,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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