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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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韵-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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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安是洛阳城的名ji,当时曾有一个曾姓秀才对她神魂颠倒,想要将她赎身带回家中。

    可是过后一打听却知道,映安是官卖为ji,一生不许赎身。

    而且她又牵涉到前朝的官员,父兄都是被流放三千里,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提赎映安之事。

    第二次见面时,是在李家村,参加李粮长孙子李元和的诗词酒会时遇见。当时叶秋鸿和黄秋成发生了不愉快,当堂打了黄秋成。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交集,她怎么就认准自己了?

    就这样一路想一路走,慢慢的走到了小侧院,还未进院便听到里面传来了清柳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他微微有些疑惑,便以目光示意看守小侧院的一个婆子。

    那婆子撇撇嘴,将里面刚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恒哥儿,我看这女人不是个好相与的,恒哥莫要心软啊……若她真是个长得俊的倒还行,可现在额头上那道……”婆子说完后,好心的提点道。

    姜恒笑了。

    他是端方君子,做不来那等伤人性命的事情。虽然他明知道映安会为他带来麻烦,可是他做不出将人雪夜扔出府去的决定。

    纵是要扔要赶,也得等映安身体好透了再说。等到把事情问清楚了之后再说。

    “多谢妈妈。”姜恒和煦的点了点头,算做谢意,“还请妈妈陪我一道进去,我要替映安把脉。”

    那婆子见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全白说了,不由得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领着姜恒进了院。

    一进映安所住的屋子,便感觉到一股森森地寒意。

    因映安替姜恒惹了麻烦,叶府的下人们便不理她们主仆二人。清柳的一日三餐是门外的婆子给她送的,每日不过是残羹剩饭罢了。

    更别提屋里的炭盆了。

    婆子看到姜恒皱了皱眉头,连忙辩解道:“小人正准备替她们生火呢,可巧恒哥儿您就过来了。您等着,小人这就去端炭盆。”说着先转进屏风帮映安放下了床帐,然后才走出了屋。

    姜恒不置可否的笑笑,看着面前那架屏风上的图案,等着婆子从外面回来。

    “是你?居然是你?这是你家?你来了?”映安又是惊又是喜,强撑着想要坐起身来,可是想到自己只穿着中衣,便只得又缩回被子里。

    过了一会,婆子端着一盆冒着烟的炭盆进了屋子,放到映安的床旁,又摆好了听诊的凳子,才过来请姜恒。

    “小姐觉得如何?”姜恒隔着床帐替映安把脉,手指轻轻落在她的手臂上,见到手臂雪白如玉,心中却无喜无悲一片宁静。

    “就是有些晕……”映安听到姜恒问她病情,便只管喋喋不休的讲了起来,一直讲到姜恒说要掀起床帐看她的脸色,她才羞答答的住了口。

    姜恒请身边的婆子掀起了半侧床帐,仔细地看了看映安的脸色和舌茹,方让婆子放下。

    “小姐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既是如此,小生也放下心了。”说着话,他就要转身离开。

    “姜公子……”映安见到姜恒不准备和她说其他的事情,不由得急了,一把掀起了床帐,露出狰狞的额头。

    婆子和清柳见到她探出头来,不由得各自后退一步。只是映安一颗心都在姜恒身上,竟是没发现俩人的动作。

    “有事?”姜恒也不转身,眼睛只看着前面的屏风。

    “难道公子不想知道我为何千里迢迢来寻你?”映安的声音,娇柔脆嫩如黄莺,听来让人神气一清,好似微风拂过溪流。

    只可惜,不能看她的额头……

    这也是姜恒想要知道的,他思忖了一下,走到了屏风的对面,让婆子给他搬了张椅子稳稳的坐下,才开口让婆子和清柳离去。

    “小姐有话只管讲来,小生就在这里听着。”

    映安看到清柳和婆子都出门了,咬了咬唇,艰难地道:“阿恒,我是你的表姐,我的母亲,是你母亲的亲姐姐……我们,我们是有婚约的……”

    “什么?”听到这话,屏风对面的姜恒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

    ……rs

第217章 阵年旧事

    表姐?

    听到映安大家的话,姜恒猛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他心底善良不假,可他不是傻子。这映安大家早不认晚不认,偏偏等到春闱前认亲,不由得不令人心生疑惑。还说什么订得有婚约,这映安大家今年约是二十一二岁年纪,怎么可能会和他有婚约?

    当年他刚刚生出来没未满周岁,父亲便在宫里急病身亡,母亲上吊自尽。怎么可能会给他订亲?纵是订娃娃亲,那也得是年龄相当的。

    更何况,他从来没有听到祖父和他提过有什么亲戚。如果他家真有亲戚,祖父怎么可能将他托付给叶哲光?

    想到这里,他慢慢地坐回了椅子里。

    “你说,你是我表姐,不知你父是何人,母是何人?将名讳告知给我。”

    映安此时满心的欢喜,可是听到姜恒话里透着丝冷淡,当即冷了半截,咬了咬唇道:“我就怕你不信,我这里有母亲留下来的锦囊,你来拿。”

    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锦囊,托在了手里,一脸殷切地看着屏风外的姜恒。

    姜恒隔着屏风,隐约看到映安大家并不背人,径自从怀里掏东西,脸上不由得一红,急急地转过头去。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恢复了正常。

    映安大家手托锦囊在屏风后等了许久,却不见姜恒过来取,不由得急道:“阿恒,你看了锦囊便知,这锦囊里有母亲写的信,还有你我二人的婚书。”

    母亲?听到这个称呼,姜恒突然警觉了起来。只有庶子庶女才会将嫡母称呼为母亲,一般而言亲生的儿女都是称呼为娘。这映安怎么将亲生的娘称呼为母亲?

    想到这里,姜恒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些。遂又问道:“你父为何名,母为何名?”

    映安咬了咬唇,低声道:“父母的名讳做子女的岂能随意念出?我这里有书信,你一看便知。”

    见她始终不愿意报上父母的名字,姜恒皱了皱眉头。

    脑子里浮出叶秋鸿说过的话,“你收留她,将来莫要后悔……”

    他此时心中就有些后悔了。

    真应该像叶秋鸿所说,那一天将她卷个席子扔出府去,也好过现在难受。

    “男女授受不亲,我与你独处一室已属不妥,岂能再近前?既是有物要转交,待我唤婆子进来……”说了这话,姜恒不再停留,大踏步的走出了屋子,不理映安大家在后面急声唤他。

    在门外嘱咐了婆子几句,那婆子得了命令进屋,不一会便听到屋里传来映安的大哭声。

    门外清柳苍白着脸,看着姜恒从婆子手里接过一个旧旧的锦囊,吓得倒了数步。

    “严加看守,不许任何人进院,也不许这院里的人出去。若是走脱了一个,只管唯你是问。”姜恒又再嘱咐了两句,来不及拆开锦囊,急急地走出了院子。

    他要给洛阳去信,要将这锦囊送到祖父手中。

    如果这事是真的,不仅他无法考进士,就是举人的名头都极有可能被大宗师去掉。堂堂解元公,居然有一个当ji女的表姐,他怎能再站在人前?

    只怕大宗师知道这事,便会夺取了他的功名。

    走出侧院,姜恒慢慢地转过头,回身注视了良久。

    回到自己院中,打开锦囊一看,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

    史五四招了。

    进了府衙大牢的史五四吓得变成了一条狗,跪倒在赵顺面前一五一十的将所有事情全给招认了。

    赵顺拿到了供词不敢耽误,立刻送到了雪梅面前。

    雪梅手捧着供词,只气得粉面煞白。

    刘承业失踪就失踪了,可是走之前还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事。

    他被刘老爷子赶到庄子里居住,不敢怨恨老爷子,却把刘承志给恨上了,他没办法折腾刘承志,却暗中撺掇史五四找敬民的麻烦。

    敬民喜欢李娟,史五四便找机会破坏他们俩人的亲事。

    “这么说,去年李家的堂屋倒塌,也是史五四下的手?”雪梅拿着供词只觉得不可思议。

    “是,”赵顺点了下头,“这史五四先是趁着李家人下地的时机,潜进了他家的屋子,拿着锯把大梁给锯得断了几块。”

    “这史五四如此害李娟,他能得什么好处?”雪梅气道。

    “据他招认,刘……刘童生答应他,若是事成,便介绍他去登封县做个杂役。”赵顺答道。

    “登封县?”雪梅听到这里,突然怔了一下。

    登封县不是刘广德呆的地方吗?自从去年他一家回来认亲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刘承志拿了钱帮他们建了个宅子,一直闲在那里,请村子里一户人家看守门户。

    刘承业几时和刘广德的关系这么好?好得能介绍人过去了?

    突然,雪梅想起了去年进城时,在城外看到的那个绿色身影。

    那是郑书容的身影……

    难道,整件事情全是叔祖父一家搞出来的?

    “可是,我大伯已经失踪半年了,找了许久也未曾找见,他怎么还下手害李娟?”雪梅又问道。

    赵顺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是史五四说,年前曾见过刘童生……”

    “你说什么?”雪梅听到这里,猛地坐直了身子。

    刘承业又出现了?

    可是他出现了怎么不回家?芳兰已经嫁人了,把连氏也带到了顺天府。敬东生了一个儿子,日子过得极为美满。他怎么就不和家里人联系?

    “史五四说,刘童生和他讲过,等到他娶了李娟,就把他们带到登封县去……”

    “真好呀……”雪梅怒极反笑,“竟没见过这样的亲兄弟亲大伯,变着法子害自己人。我倒是真有一个好大伯,好的很呐……”

    当天夜里,雪梅便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刘承志。

    刘承志大吃一惊。

    刘承业出现过,可是他出现了不和家里人联系,不仅不联系反而和别人合起伙来找二房的麻烦。

    刘承志有些想不通了。

    ……

    “也就你这样的傻子,才会信她!”叶秋鸿手里拿着一张有些发黄的信件,哈哈大笑。

    “你还未满周岁就到我家,当时连名都没有,只是大郎大郎的叫着,直到你七岁时,姜爷爷才给你起了一个恒的名。你的姨母哪里来的神仙法术,居然能知道你将来要起什么名?”叶秋鸿说着就将信拍到了姜恒面前,面带揶揄之色。

    姜恒的脸色变得通红。

    他看到信,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以才叫来了叶秋鸿商议,可是没想到还说没两句,叶秋鸿却突然嘲笑起他来。

    “想必是玩的仙人跳!”叶秋鸿笑着道。

    “我也觉得事有蹊跷,为什么不早不晚却挑在这几天事发。今年春闱定在二月中,现在咱们再往洛阳写信已经来不及了,等到信回来就需要来回一个月的时间,只怕等到信回来,早已经有人将我告到大宗师那里了……”姜恒摸了摸下巴,摇头道。

    叶秋鸿听到姜恒这样说,突然也严肃了起来,“那依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阻止你科举?”

    姜恒点点头。

    “这倒怪了,是谁和你有这么大的仇,不想让你参加科举?莫非是同年……是仇人……”叶秋鸿一连举了数人,最后都摇了摇头。

    “若是同年同窗,只怕是秋闱之时就已经揭发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可若说是仇人,我倒还真想不起来,我是从哪里结的仇,和谁结了仇。”

    “这事倒是怪了,一时之间真是不知从哪里查起。”叶秋鸿叹了口气。

    “可惜我姨父姨母七年前在海南岛双双去世,这时却上哪里问去?”姜恒也跟着叹了口气。

    话说到这里,姜恒突然挑起了眉峰。

    七年前姨父家的人来报丧,并没有说留下一子半女需要姜家照顾。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表姐?

    想到这里,更觉得有些不对了。姨父虽是往海南岛流放,可是却没有将大人流放,孩子卖到其他地方的道理,大凡犯官妻女都是在京城发卖,从来不会发卖到其他州县。

    而且这官卖为ji上得都是有档案的,只要去官府查上一查就立刻可以弄明白。

    “看样子,咱们要劳烦杨大学士了。”姜恒沉声道。

    叶秋鸿转首,“你是想让杨大学士帮着查教坊司的档案?”

    看到姜恒点头,叶秋鸿露出沉思之色,“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真查出来你和映安是表姐弟关系,你这一辈子的名声就完了,怕是以后再也和科举无缘。”

    “那依你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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