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零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褚瑜笑了笑，没有说话。
事实上，她已经看出，覆零现在的状况，比一年前还要糟糕！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似乎还不错，武者等级甚至比之以前还有所进步，但从他隐隐发青的脸色来看，这分明就是透支了不少潜力和生机，强行突破，才会达到现在这样的状态。
生机被透支，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会是个好消息。
“你以前说能帮我，是不是真的？”覆零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褚瑜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件事，她还以为过了近一年，对方已经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了。再说，旧事重提，也没什么意义。
“当然是真的。”褚瑜微微一笑，“我从来不信口开河。”
覆零一拳狠狠的砸在旁边的椅子上，褚瑜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人冲进来制止他。
突然，覆零的眼泪掉了下来。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无声的掉着眼泪，明明应该有些让人无措的，可褚瑜仍然感觉到了他骨子里发出来的那股悲伤和绝望。
这人也是压抑得太狠了。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覆零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褚瑜才道：“如果你现在还需要我的帮助，一点儿也不算晚。”
“你说什么？！”覆零勐的抬起头，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张脸突兀的出现在褚瑜面前，一双急切又不可置信的双眼显得尤为突出。
褚瑜看着他的眼睛道，定定的道：“我说，虽然晚了一年，但我还是可以帮得上你。”
覆零眼中惊喜的光芒一纵即逝，脸色很快黯淡下来，喃喃的道：“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只是想让我招供更多你们想要的东西而已……”
褚瑜好笑的道：“若真的只是想让你开口，方法多得是，我没有必要赔上自己的名声来骗你。不要把联盟的仁慈当狗屎，这是你唯一生存的机会！”
覆零的眼神变幻不定，犹豫不决。
褚瑜再下一剂勐药：“我知道你一定是服用了什么特殊性的药物，亦或是接受了高级武者对你身体的强制性改造，才会有现在这样的进步。但是这两种办法，不管哪一种，对你自身的伤害都很大，比起你的摘星手来说，危害甚至更大！你只不过是在饮鸩止渴而已。不过，即便如此，我依然有办法帮到你，你信不信？”
覆零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
褚瑜笑了，漫不经心的道：“你最好早点做决定。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的只会是你自己。什么时候想好了，就跟审问你的人说。我可不像你这么闲，手头的事情一大堆，说不定这两天我就该离开北阳了。不管怎么样，希望今后还能见到你吧！”
话音刚落，褚瑜站起身来，转身走了出去。
覆零心绪激动，一张脸扭曲不已，显然是在做着十分激烈的心理斗争。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开口留下褚瑜。
走出临时审讯室，薛铮果然在外等候。
“怎么不多聊会儿？”薛铮指指房门问道，“我看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你攻破得差不多了，再加把劲儿，应该就能拿得下来了。”
褚瑜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像覆零这样的人，经的事情比较多，心理承受能力没有一般人那么脆弱，往往还有着自己的雷区，对自身尤其看重！而且他的戒心明显很重，疑心也很大，逼得太急了，说不定反而会起到反作用。倒不如给他点缓冲的时间，更能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相信我，他会很快做出决定的。”
薛铮失笑：“看不出来，你还有当心理学家的潜质！”
褚瑜笑道：“接触多了有关审讯方面的工作，自然而然就会有所进步的。你也可以试试看，还可以查找一些过往资料，对你今后的工作会有帮助的。”
薛铮连连摇头：“算了，偶尔碰上就差不多了，经常来这么一出我可受不了。对了，你来得那么快，吃早餐了没？”
“吃了。”褚瑜道，“早餐而已，随便吃点什么就解决了。”
事实上她就匆匆吃了两块面包而已。
薛铮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带着褚瑜去了休息室，一起翻看着这次行动收获所得的资料。
“对了，关于星空战网中其他人员的资料，调查得怎么样了？”褚瑜想起水中月等人，开口问道。
“没什么进展，不过这几人确实有些问题。”薛铮找了找，递过来一些文档，“尤其是这个叫水中月的，半年以前，他还只是个在三级武者中小有名气的小角色，手底下也聚拢了一批唯命是从的小弟。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他搭上了什么线，能耐倒是越来越大，涉及到的方面竟然更广了。而且现在，他也已经晋级为四级武者了，加上出手大方，向他靠拢的年轻人倒是越来越多了。照这个情形来看，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在星空战网，发展出一个小型帮会的实力。说不定，还会向现实扩张。”
收买人心？
水中月的表面功夫一向做得不错。
不过，他不像是大手笔的人。
“那你们有查到他背后的人吗？”
“没有。”薛铮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人隐藏得很深，似乎并不是在星空战网中和水中月联系，更有可能是在现实中搭线。我们现在正在联系星空战网的管理层，看能不能把水中月的现实资料调出来。只是你也知道，星空战网在用户资料一向保密得很，不允许私下泄露，就算是联盟这边出面，只怕也还有得磨。”
“跟恐怖分子有关的事情，星空战网的态度也这么强硬？”褚瑜奇道，“再说了，星空战网同样归属于联盟，只是和军方不是一个结构而已。找他们要份资料，不至于这么麻烦吧？”
薛铮叹气道：“现在的难度在于，我们根本拿不出水中月与恐怖组织有关的证据。虽然他的一些行为是有异常，但这个世界上，谁还没点**？我们不能因为这一点就判定他一定是恐怖分子，更何况他也没显示出来过自己有这方面的迹象。所以星空战网咬死了这一点，除非我们可以拿出铁证，否则他们是一定不会私下泄露用户的资料的。”
这倒麻烦了。
褚瑜也觉得有些头疼起来。
这种保护用户**的措施其实是很受每一个联盟成员拥护的，只是现在涉及到恐怖分子，如此坚持原则的行为就有些让人无奈了。
两人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九七章 争执
“薛队，那个覆零说有话要讲。”有士兵前来报告。
“他终于肯开口了？”薛铮一下子振奋了起来，饶有兴趣的看向褚瑜，“怎么样，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褚瑜却出乎他意料的拒绝了：“不用了，既然覆零肯开口，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已经用不着我插手了。如果覆零打算和军队谈条件，我能帮忙的也就是帮他调理一下身体，渐渐拔除他身体内的隐患而已。至于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就好。用得上我的时候，再通知我一声就行了。”
她现在本就只是个新兵，虽然刘成德和薛铮都对她十分看重，但这些涉及太多隐秘的事情她就不方便碰触了。不然的话，到时候被人提出来，也是桩罪名。
薛铮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一阵懊恼。早知道褚瑜这么一板一眼的，他就该早点向上头申请由褚瑜协助审讯，想必一定大有帮助！
之后的审讯工作，褚瑜果然没有再参与过。
不过，从她几次和薛铮联系时对方舒畅的心情来看，他们一定是大有收获。
没过两天，褚瑜再次面见了覆零，教给了他一套真正无弊端的摘星手，并告诉了他一些可以改善自身身体状况的协助手段。至于他要如何达成，就得看他自己和军方的合作是否愉快了。
等到她终于把军队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再次联系秦的时候，正是秦氏新型营养丸正式面世的发布会。
“你们的新产品成功了？！”褚瑜惊喜的道，“之前看你那么烦恼的样子，好像还有不少问题，我还以为起码还得过段时间呢！”
“之前那是遇到了瓶颈，现在瓶颈既然被打破，自然一切就水到渠成了！”秦也很是兴奋，“说起来，这次还多亏了叶伍和穆青给的意见。我还以为他们俩是纯粹的武者，没想到在营养学方面的造诣也不低嘛！有了他们那几句话，我们这新产品的开发进程一下子就来了个大跨越，彻底搞定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面向联盟，全面铺货了！”
“那可真是恭喜恭喜啦！对了，你刚刚说……叶伍和穆青？”褚瑜很是惊讶，“我也不知道他俩还会这个，以前可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秦啧啧称赞道：“不愧是叶家和穆家出来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要是他们俩也往营养学这方面发展的话，说不定将来成就比我还高呢！对了，我还特地留了几颗极品的给你，保证你满意！”
褚瑜笑道：“就是你不说我也是要问你要的，你可别想省了我的！”
“放心，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你的！哈哈……”秦得意的笑了起来。
和薛铮打了声招唿，褚瑜就回了秦的公寓。
没想到刚刚电话里才提到的叶伍也在，倒是没看见穆青的影子。
“小鱼，叶伍可在我这儿守了好几天了，你一会儿跟人好好说说。”秦拉着褚瑜走到一边，“我看他对你那份心思真的挺难得的，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你还是早点解决了这事儿比较好。不然的话，只怕今后还有的麻烦！”
“我尽量吧。”褚瑜一阵头疼，看看那头明显有些气息不稳的叶伍，心里多少有些复杂。
秦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借口忘了东西在实验室回去拿，留下两人单独在屋子里。
“听小说你们最近玩得不错，还做了不少事？”褚瑜率先打开了话题，“就连秦氏的新产品都有你和阿青的功劳，可让她给高兴坏了。”
“其实也没什么。”听到夸奖，叶伍却没有多高兴的样子，反而有些郁闷，“其实我和阿青也只是站在武者的角度提了几点意见而已，也不知道是触动了他们这些营养师的哪根弦，竟然真的给了他们启发，提前把新产品给做了出来。就是到现在，我和阿青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也因此，两人都有些烦恼。
明明他们也没干什么，可秦氏在给新产品做宣传的时候，还拉上了叶氏、穆氏少爷的招牌，虽然没有说出确切的名字，却也是将叶家、穆家绑在了秦家这个新产品的船上，让人越发不能小视。
甚至因此，家族内部对他们二人的夸奖也多了起来，还有意让他们接手更多的家族产业。
天知道，要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个后果，就是打死叶伍，他也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旦真的接手了家族产业，他哪里还有足够的时间习武？到时候，只怕就要止步于中级武者，终身无法更进一步了！
所以，真正的武者，向来都是少被琐事羁绊的。
褚瑜听得好笑，劝道：“好啦，能帮上忙总是好事，让大家说一阵就好了，也没什么损失。”
叶伍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心里就是不爽得很，闷闷的应了一声，还是有些提不起精神头。
这样下去不成了拉家常了？
褚瑜暗暗琢磨。
不行，有些事情，还是得快刀斩乱麻。
她一狠心，咬咬牙道：“对了，小说你最近找我有事，我这一时太忙也没来得及问。正好现在有空，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叶伍一怔，他没想到褚瑜就这么干脆利落的直接问了出来！
他一时有些心慌起来。
自己要说实话吗？如果被拒绝了，他以后还有机会吗？
话一问出口，褚瑜心里反而镇定了许多。她笑着道：“怎么，这事儿还不好说吗？我们都这么久的朋友了，我的性子你也知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叶伍抬头，看着褚瑜明亮的眼神，心头一横，脱口而出道：“小鱼，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终于说出来了！
叶伍心中顿时一怔畅快，仿佛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殷切的看着褚瑜。
这还真告白了？
虽然有些突然，但褚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并没有露出什么羞涩的表情来，只是微微笑了笑，道：“叶子，在你看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叶伍愣了愣，想想道：“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你的性格不错，挺合我的脾气，当时我就觉得你一定是个不错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