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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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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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公子提醒,堇堂也不是好欺负的,”阿丑淡然回答,“我等着接招。”

    天边一声惊雷划过。

    屋檐的雨滴答落下,阿丑将堇堂后院正厅的后窗关上,隔绝了外面淅沥的雨声:“这么大的雨,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一种药,不知姑娘是否见过。”花琉离拿出一个细小的纸包,神色淡漠平静。

    因着俞则轩说过以后会不定期找阿丑买金疮药,阿丑又知道了花琉离是夏翌辰的人,因此花琉离来找她,她直接就见了,却不曾想是为了旁的事。罢了,看个药而已,若非花琉离,也许她如今早就身首异处了。

    打开纸包,阿丑轻轻嗅了嗅里面的粉末,面纱下神情凝重。

    “有何不寻常之处?”花琉离见阿丑只是沉默,便开口催促。

    “我是没想到,”阿丑叹息一声,“此时此地,居然已经有了这种东西。”

    “什么东西?”花琉离显然看出阿丑的震惊,也不再催促。

    阿丑放下纸包,站起身来:“这个药具体的成分是什么我不清楚,不过它的确能缓解疼痛,疏通经脉。但是,这药有个副作用,会使人上瘾。”

    “使人上瘾?”花琉离不解地微蹙双眉。

    “举个例子,你今天吃了这个药,明天必须继续吃,否则就会痛苦不堪。这样的副作用,来自其中一个特殊成分,阿芙蓉,也叫罂粟,它可以止痛,但会让人上瘾、产生幻觉。这种害人的药一旦扩散开,后果不堪设想。”近代鸦片战争,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花琉离敛了神色:“这种药从哪里来?”

    “是一种植物,大乾,目前应该还没有出现。也许是西域或者西南一带传入大乾的,具体我就不清楚了。但是请转告你上家,这种东西,一定要消灭殆尽,不能留一丝一毫。他不仅会使人上瘾,还会损害人的健康。如果军队用了,会丧失战斗力;百姓用了,会失去劳动力。这是一个,比百万大军还要厉害得多的武器。”阿丑郑重地说。

    淮南城一座戏楼内,夏翌辰坐在二楼的雅座托腮:“会让人上瘾,第一天吃了,第二天还想要,否则就痛苦不堪……”

    “你想说,这是个控制人的手段?”俞则轩接话。

    夏翌辰点头:“的确是卑劣的手段,所以我们现在要查药的来源。”

    俞则轩把双手放在脑后:“要是这样的药到处都是——”

    “阿丑警告我,这种害人的药一旦扩散,后果不堪设想,叫我务必消灭殆尽。”夏翌辰打断他的话。

    “后果不堪设想?”俞则轩不解。

    “她说,一旦军队用了,会丧失战斗力。药理我虽然不明白,但是道理我还是懂的。如果敌人用这个控制了你的军队……总之,一定不能把这样的药放在别有用心的人手中。”夏翌辰一改往日轻松随和的语气,十分严肃慎重。

    “如今,我们的先查来源。”俞则轩敲了敲手中折扇,谋划起来。

    夜晚,雨水停歇,天空乌云散去,现出一弯新月。

    阿丑趴在回廊上,看了看天空莹然的光芒,转头对徐奶奶说:“奶奶,听说明日是缇兰盛会?”

    徐奶奶笑容慈祥:“很久以前大地没有花朵,到处一片灰暗。直到有一天,天上来了一位缇兰仙子。缇兰仙子为了让每个时节都能有花朵绽放,便从秋季开始,菊花、海棠、腊梅……可惜她花掉的精力太多,自知时日无多,于是用尽自己剩下的力量,点化出桃花杏花等等一大片,最终力竭而亡,化作水中莲。”

    “所以,春天开的花最多,”阿丑点着脑袋,“那和如今题诗献艺的习俗有什么关系?”(未完待续……)

    PS:一更

106 白清

    “写的是花,画的也是花。”徐奶奶笑吟吟解释。

    阿丑面纱下勾起唇角:如今写的画的,是花却也不是花吧?

    缇兰节诗会,早就成了拉拢士子的政治手段,特别是三年一次的乡试前夕的缇兰节,更是如此。

    翌日一早,诗会在淮水边拉开帷幕。

    天气炎热,参赛观赛的人不少,阿丑以临时医官的身份也受邀来到诗会现场。

    “我虽识得几个字,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却不甚了解,更别提什么丹青之技,”阿丑站在一旁摆手,“我只管看就是了。”

    挑起话题的正四品按察副使刘晖笑了几声:“阿丑姑娘谦虚。”

    “各人有专精,阿丑姑娘医术如此高明已是不易。”淳于政出声。

    “几位大人先聊着,那边好像有人不大舒服,我先去看看。”阿丑行礼告辞。

    临时搭起的帐篷内,阿丑拿出人丹给一位老伯服下:“这药解暑很有效,休息一阵子就能好了。”

    人丹的主要成分是薄荷冰、滑石、儿茶、丁香、木香、小茴香、砂仁、陈皮等,专治中暑,也是堇堂售卖的方剂之一。

    田秋妹拍拍心口:“还好姑娘有先见之明,今日带了不少人丹。”

    今日阿丑只带了田秋妹来,其余人都在堇堂帮忙。

    “这算什么先见之明,”阿丑一撇嘴,“天气这么热,肯定中暑的最多。”

    不过一阵子的功夫,就有四五个中暑的,阿丑一一救治。

    此时,最先来的那位老伯几乎痊愈了。在家人的搀扶下起身道谢:“姑娘这是神药呀!才这么一会儿就好了……”

    “老伯过奖,”阿丑含笑说,“还是小心点,站到阴凉处,多喝水。实在撑不住,就回家休息。”

    “你这要是什么,我得个方子日后也好再用?”老伯问。

    “这药堇堂有卖,叫做人丹。”阿丑回答,同时暗自庆幸:还好和那几个官搞好了关系,这样一来。也是为堇堂打广告了。

    如此半日过去,阿丑一直在诊治病人,田秋妹时不时跑出帐篷观看,带回一些最新进展。

    “姑娘,今日诗会的第一名出来了!”田秋妹跑进帐篷拍手道。

    “嘘。”阿丑把食指放在嘴边,“别那么激动。病人休息呢!第一名。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还能长出三头六臂来?”

    田秋妹嘟囔:“姑娘,你怎么,哎,每次都这么平静。”

    “行啦,给我说说,第一名。是个什么样的人?”阿丑坐到帐篷旁边问。

    “是个俊俏公子!”田秋妹水汪的大眼睛发出闪亮的光芒。

    阿丑起了打趣的心思:“我就说嘛,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原来是动了凡心!”

    “姑娘你好坏,我哪有!”田秋妹嗔道。

    阿丑笑着点头:“好好。是我乱说,你继续。”

    “这个公子,长得真的好看,而且又年轻,我看模样,说不定未到十五呢!”田秋妹惊奇道。

    “哦?”阿丑寻思起来,“那真不一般,说不定是个天才,这么小年纪就如此出类拔萃。”

    田秋妹点头似捣蒜:“所以,姑娘一定要去看看。”

    “被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阿丑伸手给自己扇了扇风,有点无奈,“我能不去看吗?”

    走出帐篷,阿丑先适应了外面的亮光,又扫视一眼,便看见一个年轻的白衣公子正在钱展业面前不远的地方,似乎在回话。

    “姑娘,就是那个白衣公子!”田秋妹凑到阿丑身边。

    阿丑看了几眼,因为离得并不远,所以视线也还算清楚。那个白衣公子,的确年轻得很,眉目如画,皮肤白皙,端的是相貌清秀。要不是那一双浓黑的剑眉,阿丑定要以为这只是女扮男装。

    “确实生得俊俏,自古才貌双全之人最是难得,如此,也算天见垂怜了!”阿丑客观地评价。

    田秋妹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也没有多问。

    阿丑言罢又看几眼那白衣公子,却隐隐觉得他的眼睛有些熟悉,但只是有些,并不十分确定,而且完全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罢了,只是有些熟悉,何况她似乎也没认识什么会危害国家危害社会的人。

    这边看的人或崇拜或好奇或赞叹,那边钱展业和白衣公子相谈甚欢。

    “你说你不打算参加今年的乡试?”钱展业有些惊讶。

    “家父说了,我虽有些文才,可年纪太小,还不懂做人的道理,说要多历练几年,再让我考取功名。”白衣公子拱手回答。

    钱展业含笑:“令尊见识过人,就是有些可惜。闲暇时,来钱府和我说说话,也算个历练机会了!”

    白衣公子急忙道谢:“谢钱大人赏识!”

    阿丑见了此情此景,便知钱展业绝对是个好客广交的,而且应该很喜欢点拨年轻人。当初她也是靠钱展业几句话,才这么走过来的。夏翌辰那次在钱府虽然对她动了杀心,不过说的话,却真不假——钱展业,是棵好大树!

    白衣公子的才名立刻传遍淮南,阿丑也知道了一些他的详细消息:此人姓白名清,父亲是淮南城郊的一位乡绅,可谓家境富足,从小得到了良好教育。自然,方仲永那样无师自通的天才,只能成为传说。天才,都是教育出来的。

    同时阿丑也听闻,这个白清,渐渐和淮南的官员熟络起来,时常谈论诗词官道。

    戏楼里的大戏刚刚落幕,阿丑依旧在雅座内端坐着。

    见到换下戏服的花琉离,她叹息着开口:“上次那个药的事情,又有什么问题?”花琉离请她来看戏,绝对不是看戏这么简单。

    “不,这次是买药。千金不卖。”花琉离淡笑着说出暗号。

    阿丑面纱下一挑眉,对上暗号:“万金难求。看来,我两次都错了,第一次以为你想买药,第二次你的确想买药了,我却猜了旁的事。”

    “你若聪明,就用不着我救你了,”花琉离轻轻敲着桌面,“一千瓶。”

    唉,还被这家伙说笨了!“你若聪明,自己去配那药就罢。”你有戏台子功夫你手疾眼快,你有消息途径你是江湖百晓生,可你不是郎中。术业有专攻,还不是要来求我!

    花琉离有些自嘲地摇头,笑意却不达眼底:“我是没本事赚这银子。若不是只能卖这一家,你靠一种药,都能赚发了!”

    “那你是羡慕还是怎么着?”阿丑斜睨他一眼,“独家才会发。二十天。”这次这么大工程,再加上堇堂的事要忙,她可不想再熬夜了,因此,得叫上念心和秋妹帮忙了。

    花琉离也不回答,只说:“二十天后这里有场好戏,欢迎捧场。”

    从戏楼出来,阿丑来到上善阁。

    “上次宣战以后,永和堂就没声音了,你们且查一查,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他们想怎么对付堇堂。”阿丑提出要求。

    老翁应下之后,又拿出上次阿丑送来的股权协议:“姑娘这东西,实在有些复杂,老朽看了许久都不曾看明白。”

    阿丑一声冷哼:“你自个看不明白就给你们阁主看。”

    “这个……”老翁欲言又止。

    “你该不会说,你们阁主也看不明白吧?”阿丑有些鄙夷,关于股份制的权利和义务,她自认为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你有哪个地方不明白,你说说看。”

    老翁翻开那一页:“从堇堂拿钱的规矩……”

    “股东开会投票决定,上一个年度的盈利,有多少留在堇堂作为持续经营的资金,有多少分给股东,也就是股东拿走。”阿丑解释。

    “你们堇堂的规矩,也不算少,”老翁提出质疑,“但如今堇堂是你说的算,你要是一辈子不准分,我们又怎么办?”

    阿丑扑哧一笑:“我一辈子不分,我喝西北风去?不想着给你们,我也得想着给我自己呀。”

    老翁遂不再言语。

    第二日,永和堂突然传出消息,全场八折。

    阿丑站在堇堂的柜台前,扫了眼门可罗雀的前门,面纱下的唇角勾起冷笑:价格战?永和堂呀永和堂,你真是出了一个妙招呀!

    何思峻,这就是你所谓的不会手软?

    金大成走过来,语气有些焦急:“老板,今天都过去大半天了,可这生意……”

    阿丑伸手打断他的话:“不着急。你们相信我吗?”

    “自然是相信的。”几人同时回答。

    “那么,就听我的吩咐行事。”阿丑胸有成竹地说。

    第二日的晨会上,阿丑拿出价格战第一天的销售战绩:“昨天,我们总共卖出去了五贴药。”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可是,我们卖出了将近五百盅龟苓膏,一千三百多杯凉茶,一百多包人丹,”阿丑说完数据环视了众人一眼,“这说明什么?”

    听了后面的数据,众人仿佛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来些许。

    “说明,我们的独家产品,没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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