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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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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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到位,至少没有迂腐地让她一味遵从三从四德。女孩在这个世界本就是处于弱势地位,若是不懂得自爱,那才是最可悲的。

    “所以啊,黄姑娘,你选亲事的时候千万要擦亮眼睛……哎,你爷爷只你一个孙女,当眼珠子似的疼,肯定会为你好好选的,你就当我今天的话是耳边风。”张婉说到后来发现自己多话了,有些不好意思。

    金穗则笑道:“张姐姐是为我着想,我感激还来不及呢。这些,都是张太太告诉张姐姐的吧?”

    张婉点点头,因知金穗身世,不敢多说自己的母亲,正要说什么,忽然眸光一闪,似想起什么,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在金穗身上溜了一圈,扭头望了一眼朦胧的窗纱,笑道:“这一路说的,我都口渴了。到前头岔路口,我们就分手吧。”

    金穗点头,有心八卦她许了哪家人,到底记得自己是个小姑娘,便没好意思开口。

    待回到府里,月婵神色异样地偏过头,对金穗耳语道:“姑娘,文家的霜降姑娘来了,说是老姨太太偷偷背了人哭呢,问又不肯说。霜降劝不住,只好来请示姑娘。”

    天气闷热,金穗听了张婉的一席话本就添了心思,因月婵的话又多添一重,待走进花厅里见了霜降,嘴里打个泡,她开口时舌尖舔到唇角才知晓的:“霜降姐姐,文老姨太太有什么吩咐?”

    “黄姑娘万福。老姨太太倒没吩咐,是我私下里来寻黄姑娘,真是失了主意,才会冒昧前来。”霜降行了礼,忐忑地说道,她深知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文家的事来烦扰金穗实在是不该,但府里就文老姨太太一个主子,主子哭了,她们奴婢便越发没辙了,只得来跟金穗请示。

    金穗便问是什么事,霜降将月婵的话重复一遍。

    金穗颦眉道:“也有两天没见着老姨太太了,我正好去请安。”

    因她嘴里打了个泡,便吩咐道:“月婵姐姐,天气闷热,我记得前些天花婆婆配了些凉花茶包送来,正好送一些孝敬老姨太太。”

    霜降羞窘,她虽不知金穗忙些什么,但金穗日日在外面东奔西走倒是真的,即便如此,金穗仍然是每隔三两日便去文府请安。三天两头的,她竟又来请,实在是有些打扰了。

    金穗带上凉茶包,便去了文家。

    文老姨太太已恢复神色,见霜降请来金穗,眼泪不觉又落下,金穗好生安慰,文老姨太太终于说出担心:“我昨儿的夜里做梦,梦见秀儿和华姐儿坐的船翻了,在喊我救命……今儿的一天不得安稳,念佛仍不静心,黄姑娘啊,你说,秀儿和华姐儿啥时候回来?”

    金穗听得心酸,慕容霆带人走时说是三年,可整整过去快四年了,依旧是归期无期,她反反复复能劝的就那么几句话:“梦都是相反的,老姨太太莫忧心,文伯娘和文姐姐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她们会很快回来的……”

    文老姨太太一个几十岁的老太太哭倒在金穗小小的肩头,金穗拍抚着她的背,柔声轻哄,没发觉自己的嗓音里也带了哽咽,只因看到文老姨太太两鬓添了白发。

    她在心中轻轻叹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因文老姨太太情绪不稳定,夜里反复做噩梦,难以成眠,金穗不放心,只得陪着她,让月婵回府和黄老爹交待一声。

    文老姨太太思念文太太母女思念得紧,连带对小寒也起了宽容仁慈之心,问起小寒如今在何处,她再给好好挑一门亲事。

    金穗暗道,这时候想起小寒姐姐,黄花菜都凉了。索性说,小寒担心自己的病拖累主家,跟那会治哮喘的大夫学治哮喘去了,以免以后嫁了人再拖累家人。

    文老姨太太闻言,摇摇头,无奈道:“这也是个不省心的。”提不起力气去责怪她自作主张。约摸是记起她为小寒挑的那门亲事极不靠谱,也就静默下来,不再提了。

    金穗见文老姨太太情绪平静下来,收拾行李告辞回府,月婵在路上和晓烟笑道:“瞧着是个长辈,竟是我们姑娘更像个长辈了!”

    金穗笑骂道:“我有那么老么?”

    待回到府里,她就笑不出来了,八宝神神秘秘地道:“姑娘,凤尾街的张家来人了,老爷相送时笑眯眯的,我路过假山听了一耳朵——张家是来提亲的!”

    轰隆——金穗的大脑里像是被红衣大炮轰过,炸得渣渣都不剩,只剩一片荒凉的空白。

    月婵揪八宝耳朵:“没影的事,你莫在姑娘面前瞎说!瞧把姑娘羞得!”

    八宝躲着月婵的攻击,暗暗瞟了眼金穗,姑娘那副模样哪里像是羞的,分明是吓着了。她心里虽奇怪,感觉气氛不太对,也就不敢乱开口。

    月婵拧不着八宝,赶着去安慰金穗:“姑娘,莫听八宝那个小妮子瞎说。姑娘今年才十一呢,老太爷怎么舍得早早将姑娘嫁出去。”

    金穗有气无力地坐到床上,伺候了文老姨太太几天,她身心疲累,轻声道:“这会儿了不得,我赶紧歇一觉。”

    月婵心疼,服侍金穗脱了鞋袜,方揭开凉被,金穗已闭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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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322章 年庚

    八宝扒在床沿目瞪口呆:“姑娘怎累成这副模样?”

    “还不是文家的老姨太太闹的,她夜里睡不着,我们姑娘就得陪着,白日里念经,姑娘还得听着,不让她寂寞了。亏得今天回得家来,不然不晓得要累成怎生个模样呢。”

    月婵边低低地和八宝说话,边轻轻地摇起纨扇。纨扇带起的风轻柔地吹过金穗的脸,吹起床头的粉纱柔柔地摇晃。

    八宝盯着守了一会儿,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金穗醒来时,便看见八宝扒在床边上沉睡,嘴角挂了一丝可疑的液体,而月婵靠在床头脑袋一点一点的,手中却不忘摇纨扇。

    她动动眼珠子,没动身子,盯着头顶印锦鲤戏荷纹的粉纱帐,慢慢地思索睡前八宝的话。想了半晌,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知必是张婉回去多嘴了,不然哪里那么巧来,她前脚和张婉谈论过亲事,后脚他们家的人便来提亲了。

    张婉既然说亲事上,自己的招子要放亮点,防止被人骗,她就听这丫头一回,瞧瞧她介绍的是个什么“人模人样”。她有些好奇,黄老爹对待她的终身大事,会怎么处置呢?

    月婵脑袋一歪,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便瞧见金穗呆呆地望着帐顶,她心中滋味莫名,金穗这几年脸形长开,越发光彩照人,且十一岁的小姑娘里,她还没见过谁能像金穗这么能干。这样的主子,要是没个好归宿。那可真是连老天都不长眼。

    月婵这边有动静,金穗早察觉了,只是一时懒怠动,眼角余光瞥见月婵要起身。便扭头食指竖于樱红的唇前,轻轻“嘘”一声,另一手指指八宝。

    这么个小小的动作让月婵心生感动,既然金穗无所谓八宝怠工,她便没打算叫醒八宝,正要蹑手蹑脚地去为金穗取衣裳,不巧,眼神一瞟,瞧见八宝的嘴角流出涎液,浸湿了一小块蚕丝绸床单。

    月婵登时柳眉倒竖。不敢大声嚷嚷吵着金穗。只去推八宝。

    金穗还没来得及阻止。八宝就醒了,睡眼惺忪地嘟哝:“小妮子,天还没亮呢。推我作甚?”

    金穗一手捂住嘴偷笑,一手捂住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惨剧。

    果然,月婵大怒,这回实实地拧了八宝的耳朵:“天是没亮,天还没黑呢,你就做梦啦,莫不是梦到大水冲了龙王庙!”

    八宝如兜头泼了盆凉水,一个机灵醒来,月婵指着蚕丝绸床单的一小块水渍,。她看看水渍。又看看金穗,因耳朵被月婵拧在手里,偏头的模样分外可笑。金穗抖着肩膀,无辜地望着她。

    八宝讪讪地笑了笑,趁月婵一个不注意,一跳脚躲开月婵的荼毒,顾不上大丫鬟的形象,随手伸袖子往唇边一抹,边往外逃,边脸红地道:“我去给姑娘打洗脸水,好姐姐,床单换了下来,我亲手洗还不成么?”

    月婵气得双手叉腰,冲她的背影骂了两句“不成器的小蹄子,就晓得跑!”

    回头服侍金穗起床,特意绕过那块水渍,月婵犹自不解气,说道:“都是姑娘惯的,瞧瞧一个个都金贵成什么模样了,口水都敢流到主子的床上去!搁在别的屋里,用针扎都是便宜她!”

    金穗噗嗤笑了:“我的衣裳都是她做的,不知被针扎了多少回,月婵姐姐就饶她一回吧。”

    月婵见金穗绽开笑颜,轻轻地松了口气,气怒的口吻缓和过来:“姑娘有命,奴婢莫敢不从。以后让她多多地为姑娘做衣裳,把今日的气都找补回来!”

    金穗又笑了,套上衣裳鞋袜,问道:“什么时辰了?”

    “申时初了。”月婵摸出怀表瞧了一眼,回答道。

    金穗点点头,看见晓烟进来,又问:“老太爷在做什么呢?”

    晓烟端了洗漱用具,拧了把温毛巾递给金穗,脆声回道:“老太爷晌午待客,下晌来问了句姑娘,回姑娘歇晌,老太爷歇了小半个时辰,现在去焰焰坊看铺子去了。”

    金穗没有说话,接下来一连几天不动声色,半句不曾提到张家提亲的事。连月婵和八宝都差点怀疑那天是不是自己做梦,月婵私下让八宝不许乱说,晓烟也不准告诉,以免传出去坏了金穗的名声,又让八宝多多注意黄老爹那边的风声。

    奇怪的是,黄老爹和平常一样作息,竟也是半点口风不漏。

    说起亲事,姚府的姚老太太好容易打起精神出门做客,去的正是蜀郡王府,寻了无人处和蜀王妃聊起换名帖、合八字之事,蜀王妃取出庚帖,笑道:“老姐妹瞧瞧,这是七姑娘的庚帖。”

    姚老太太这才真心笑起来,接过庚帖,随意扫过两眼,正要放下庚帖,忽然她失态地再次翻开,奇道:“上回慕容王府的赖娘子说,七姑娘是前年满学回家,今年该是满十二周岁,按庚帖上算来,七姑娘怎么是十四周岁?”

    姚老太太因儿子孙子的缘故,近些年来信佛,对八字十分看重,因此对这些小细节很是上心。

    蜀王妃微惊,翻开庚帖一看,果然和姚老太太说的一样,她疑惑道:“老姐妹可莫是记错了?”

    慕容王府怎么可能摆这样的乌龙,连姑娘的年庚都弄错。况且,这位七姑娘可是慕容王妃的亲孙女,就算庚帖是下人写的,慕容王妃总会亲自过目的。

    姚老太太满心疑惑地摇摇头:“我年纪虽大了,可还没到老糊涂。不可能记错。”当时按捺下,回府后立刻命人去查。

    姚长雍没打算瞒多久,只等姚老太太从姚莹莹选秀的打击中缓冲过来,毕竟他的婚姻大事,姚老太太有绝对的话语权,他也并不想娶一个不讨家中长辈喜欢的妻子回家,闹得家宅不宁。因此,姚老太太得知慕容七姑娘与傅池春的干儿子私奔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惊得一众小辈们纷纷赶来安慰。

    姚老太太还当姚长雍并不知自己为他定亲之事,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只拿心疼姚莹莹来说话,生怕姚长雍知晓后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且慕容王府将这事儿瞒得紧紧的,外间人不知晓,可伯京里的贵族名门都暗地里拿慕容七姑娘的私奔当做笑柄,因此才给她打听到了。

    好在慕容王府还算厚道,并未将两家结亲的事儿嚷出去。

    姚老太太盼了多少年的孙媳妇眼看到嘴边了,却硬生生长翅膀飞走了,偏偏不能明说,生生憋出内伤来。她不好怨恨慕容王府,毕竟慕容王府算是她的娘家,这笔账便算到了傅池春头上,恨上加怨,做梦都在千刀万剐傅池春。

    姚长雍深知就里,明着不敢劝说姚老太太,以免伤了她脸面,只是见祖母为自己的亲事憔悴成这副模样,实不忍心,日日在榻边侍疾。

    金穗听说姚老太太中暑,赶来姚府看望,带了去火的花茶,让人沏了来,拿出自己做的枕头笑道:“这枕头里装的是薰衣草,今年才晾干的新鲜花瓣。老太太试试看,晚上枕了这个睡觉能不能安稳些。”

    姚老太太轻轻嗅了嗅,精气神恢复些许,慈祥笑道:“闻着淡淡的,不呛人,倒是比点的那些个香要清爽些。”

    “老太太跟我想的一样,我在家里不爱点香,庄子上每天清晨到府上送菜时,顺带送些新鲜的花儿啊草儿啊来,摆在桌子上,又好看又好闻。床头上摆些水果,水果的清香也比那安神香要清淡得多,夜里饿了,丫头们出去躲懒,随手捡一个,也就当宵夜了!”金穗笑盈盈地凑趣。

    姚老太太便嗔道:“可见丫头是懒的,主子也是懒的!”又沉着脸对晓烟道:“你们姑娘可是告状告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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