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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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值千金- 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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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渊。”阮筠婷回以一笑。
    景升见状摇了摇头,若是自家爷见了世子妃也这样,世子妃非要高兴的晕过去不可,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英明神武的世子爷也这样。
    阮筠婷到了近前,对景升也是一笑:“景升也来啦。”
    “是啊姑娘。”景升露齿而笑,暗叹阮筠婷每次见了他也都很客气,哪有这般尊重下人的主子?或许世子爷就是爱她这个?
    两人入座,下人上了茶,韩肃以顺不顺的看了阮筠婷许久,道:“父王说你身子已经无恙了。怎么看起来还是不好?”
    阮筠婷知道裕王爷兴许什么都告诉韩肃了,也不隐瞒,道:“水叔叔说我这身子至少要调理半年才能痊愈,动了根本,不是那么快就能好的。”
    “嗯,有水神医帮衬着,我还放心些。你出去这么久,上哪儿了?”
    阮筠婷抿着苍白的嘴唇,摇摇头,看了看周围伺候的下人,道:“文渊,你可愿意跟我去园子里逛逛?”
    知道她有话要说才如此提议,可韩肃仍旧开怀的很,站起身道:“当然。”又吩咐婵娟,“你去给你们姑娘拿把伞来,遮阳用。”
    “是。还是世子爷想的周到。”婵娟笑着行礼退了下去。
    阮筠婷则与韩肃并肩离开了荣祉堂,向东花园走去。
    荣祉堂的大门正对着南方,东西两侧有穿堂,过了东穿堂,横跨一条小巷便是东花园的月亮门。此季正是百花盛开,树荫郁郁葱葱的季节,花园里彩蝶纷飞,景色十分宜人。两人撑着纸伞,绕着地当间的假山散步,景升和婵娟则是站在月亮门附近候着。
    韩肃撑伞,为阮筠婷遮阳,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外一个画面:翠绿竹林,石子幽径,窈窕的少女一手撑伞莲步轻移,腰身曼妙,裙摆摇曳,轻盈优雅的向竹林深处走去。绿色的竹林,桃红色的背影,鹅黄的纸伞,成了他心里深刻的烙印,终生挥之不去。
    “筠婷,你可是有话要说?”
    阮筠婷点头,迟疑的道:“文渊,我只是想知道,兰舟,是否确定是长公主所生?”
    韩肃心头一颤:“你都知道了?”
    “这么说,是真的了?”阮筠婷长眉紧锁,“你父王,和长公主,是,是亲姐弟把?”
    韩肃觉得那段往事不堪提起,若是旁人问,他也就不理会了。可现在是阮筠婷问,他便点头:“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我之前不知道为何太后那样不喜欢我父王,现在知道了才恍然大悟。”
    “嗯。”阮筠婷低下头。
    “你和兰舟……”韩肃突然问不出口。他深深的希望那个她爱的人不是兰舟,但也不希望她嫁给皇室的任何一个人。
    阮筠婷苦笑。“看来,我还真是命运多舛。”
    “怎么?”
    “没什么。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没事,只是来看看你。归云阁你好久没去,陶掌柜那处积压了不少账册。”
    阮筠婷抱歉一笑:“过些日子我会去看的。”
    韩肃忙摆手:“别,你不要去。我说起这个可不是要你病着还去受累,就是想告诉你我会处理好,你不要劳心劳神,专心养着就是。”
    阮筠婷原本是出于责任,她身体尚未痊愈,又因为君兰舟的冷漠心乱如麻。哪里来的心力和精力去处理归云阁的琐事?韩肃这般体贴关怀,她很是感激:“文渊,多谢你。”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韩肃微笑。
    想起戴雪菲。阮筠婷笑道:“雪菲也该有七个月的身孕了吧?”
    韩肃一窒,表情僵硬的“嗯”了一声。
    阮筠婷真心实意的祝福道:“真好,恭喜你,快做父亲了。”如此想来,徐向晚也快要临盆了。
    韩肃心中苦涩。他多希望他的孩子是由她所生?可这话今生或许都要藏在心里了。
    韩肃陪阮筠婷走了一会儿,天气炎热,心疼她体弱,便依依不舍的告辞。阮筠婷的确疲惫,也不再挽留,送韩肃离开后直接回了静思园。倒头就睡。
    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有开满紫色花朵不知名的树,树枝上栓着秋千。她穿了一身紫衣,坐在秋千上,君兰舟则是穿了一身月牙白,在身后推她,每一次荡起。轻纱裙摆和袍袖都随风飘舞,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花香。紫色的花瓣片片飘落,两个人的笑声交织,是那样愉快。可是突然,秋千的绳索却断了,原本笑着的君兰舟也不见了,她被推的高高飞起,双手想攀住什么却是不能的,树上所有花瓣都掉落地上变成黑色的泥沼,树枝迅速干枯……
    她望着那苍凉阴森的树枝离自己越来越远,身子急速下坠,心中悲伤难以抑制,嘤嘤哭了起来。
    “……姑娘,姑娘!”
    有人在推她。
    阮筠婷迷茫张开眼,入目的是浅粉色绣了桃花朵朵的帐子,还有披了件袄子端着绢灯满脸担忧的红豆。
    原来那是一场梦。
    “姑娘,喝口水吧。”
    阮筠婷坐起身,接过红豆递来的白瓷茶盏喝了一口,心下稍定,打发红豆下去,自己靠在迎枕上发呆。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如果给机会选择,君兰舟绝对不会愿意做近亲所生的孩子。可是他既然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活了下来,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她现在明知道若是与兰舟在一起,必然会生出痴傻的孩子,心里反而平静了。
    至少,她不是在婚后怀有身孕时才知道,至少她不是在痴傻的孩子出世之后才知道。
    现在知道,为时不晚。
    她不会做裕王爷和长公主那样不负责任的事,明知道会有危险,还是生下了君兰舟。好在君兰舟走了极端,聪明绝顶,如果他真的是个痴儿,还是自小流落街头,怕现在早就已经……
    一想到这些,她就心痛的无以复加。
    既然明和兰舟在一起,会生出痴傻的孩子,那么,往后不要孩子就是了。
    虽然,没有孩子是一件很遗憾的事,从前她总觉得一个女人只有做过母亲,人生才是完整的。
    然现在兰舟不见了,才这么几日她就受不住了,若是真的此生再也不见,她怕是要有好一段日子的心痛难耐。
    原来,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滋味。恋着他,念着他,时刻不想分离,无人可以取代。
    若是没有兰舟,她的人生才真的是不完整。喜欢孩子,以后多养几个像兰舟小时候那样无依无靠的弃儿也就是了。
    想开了这些,阮筠婷心中的结也打开了,只想着要将这些告诉他,让他不必介怀这件事。
        
第429430章虐心
    连着几日,阮筠婷每天都去会同馆找君兰舟。以至于守门的两个侍卫对她都已经熟悉了,大热天的实在看不得美人这样折腾自己,便告诉她他们会转告君兰舟一回来就去找她,让她不用如此奔波。可阮筠婷怕君兰舟钻了牛角尖不理会自己,所以仍旧每日到会同馆报道。婵娟每日随行,将阮筠婷的痴心看在眼里,又是心疼又是不平。从前对君兰舟很是敬重,觉得他能叫阮筠婷开怀,是适合阮筠婷的人,现在也开始怀疑了。
    这日天气阴沉,早起落了些雨,将几日来的炎热暑气降下去不少。到了傍晚,天气已经称得上阴冷。阮筠婷早上出门时候穿的是蜜合色的纱料袄裙,一整日呆在马车里,到现在已经遮不住从纱料窗帘和车帘透进来夹着湿气的冷风。
    婵娟将桃红色的比甲脱了盖在阮筠婷身上,劝道:“姑娘,咱们回府去吧,君公子今日可能也不会回来了。
    阮筠婷摇摇头,乌亮的长发垂落在肩头,被窗口的微风吹拂飘起几缕,目光依旧落在窗外。
    他们的马车就停在会同馆对面的路旁。
    看着阮筠婷恬静温柔的姣好侧脸,婵娟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哽咽道:“姑娘,别等了,君公子若是有心,早就捎信来联系您了。会同馆的人都说,前几日他还遣人回来送了两次公文,有这机会,他都不给您捎个信儿,这分明是……”
    “他是有苦衷的。”阮筠婷声音平静,“我知道,他必然有苦难言,恨不能狼狈躲开。若是在这个时候我不信任他,等候他,那就真的失去他了。”
    “可是姑娘这样也太委屈了。您是什么样的人物。做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君公子好端端的突然不理人,您索性也不理会他,让他后悔死去!回头再来求您,您还要考虑考虑是不是还要搭理他呢。您可倒好,每日都这样,让奴婢瞧了心里好难受。”婵娟愤愤然说到最后,赌气的抹了把眼泪。
    阮筠婷知道她为自己着想,摇了摇头道:“从前我不知爱为何物,到现在我才明白,若是真的爱上一个人。就会包容他的一切,我不想对他使性子,也不想错过他。等一等又何妨?左右戌时之前,我还是要回去。”
    阮筠婷越平静,婵娟就越是替她委屈,眼泪落的也越凶,到最后。反倒要阮筠婷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哄着直性子的姑娘别哭。婵娟哭过一场觉得舒坦不少,赧然红了脸,羞愧的道:“红豆说让我哄着姑娘开心,到现在反而是姑娘哄我。”
    阮筠婷笑着摇摇头,刚要说话。突然听到外头有一阵马蹄声传来。
    雨落屋檐的声音突然变的很是微笑,那马蹄声如同敲击在阮筠婷身上,越来越清晰。她心下一喜。满怀希望的撩起车帘,不顾风雨的探身出去,正看到一人一骑,从浩渺雾气之中本来,粉墙黑瓦。雕廊画栋都被抛在他身后,成了精致的布景。只有那人在红衣映衬下俊美无俦的脸渐渐清晰,毛色光亮的黑马驮着那抹红色,从水墨画中跳脱出来,点亮了阮筠婷的眼。
    “兰舟!”
    阮筠婷惊喜的跳下车,顾不得风雨交加的天气,提裙摆向他跑去。积水湿润的青石砖地面几步之内就沾湿了她的绣花鞋,可她一点都不在乎。
    君兰舟惊愕的看着跑向自己纤弱的人影,“驭!”的呵了一声勒住缰绳,雁影长嘶,前蹄腾空人立而起。
    “你怎么在这儿?”君兰舟偏身轻巧跃下马背,才刚站稳,阮筠婷已经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的腰。低柔沙哑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你去哪了,我等你好久。出去办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若是平时,他会回报住她,会脱掉大氅撑起双臂给她遮雨,会拥着她快些回会同馆,让她换掉一身湿透的衣物免得生病。
    然此刻,君兰舟一手牵着马缰,握拳握的关节发白,他仍旧忍住了冷下脸来,冷漠而疏远的扶着她肩头将她轻轻推开:“阮姑娘,风雨交加的,你身子刚才痊愈,不要着了风,还是快回去吧。”
    “你,你叫我什么?”阮筠婷愣愣的抬头看他。
    她身上蜜合色的纱料袄裙此刻淋了雨尽数湿透,贴在她身上,隐约透出里头的白色抹胸、绫裙和瓷白肌肤长发贴在脸颊,更加显得她脸色苍白,模样楚楚可怜。
    君兰舟强忍着剜心之痛,冷漠的道:“阮姑娘。”
    “兰舟,究竟怎么了?”阮筠婷强忍着眼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商量着解决了便是。若是因为你父母的那件事,我已经知晓,且并不在意,你实在不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虽这样说,可君兰舟的内心还是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无地自容。他算什么?他是兄妹乱伦所生的妖孽,是污秽之人,他不能玷污了她,更不能害得她产下痴呆的孩子。从前,他是情难自禁,一向自诩理智的他,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不过是个懦弱的人,他放不开她,所以放任自己与她接近。
    这十三日的时间,他一个人去了许多地方,或看熙熙攘攘的繁华人群,或一个人放马山中,幕天席地,心也逐渐平静,理清了思路。他不能继续自私下去,若是他再继续让她爱着自己,那么他与当年铸下大错的父母还有什么区别?
    她年轻美貌,出身贵族,理应有更美好的未来。她这样招人,不愁没有人疼爱,离了他,她会过的更好,他宁可现在快刀斩乱麻,让她受伤,结痂,然后痊愈,也不要做她的毒瘤,腐烂,化脓。留着表面光鲜,却让让她痛苦一辈子。
    “阮姑娘,若你不喜欢这个称呼,我也可以叫你一声义妹。”
    “你……”阮筠婷咬着嘴唇,原本沙沙的雨声,在耳力变作轰鸣:“到底是为何,你说清楚。”
    “从前是我对你不住,我不该迷恋你美貌,让你有错误的领会。从今往后,我只是你的义兄。”
    “你说。错误的领会?”阮筠婷饶是在心平气和,听到这一句也被激起了怒气,提高了声音急道:“这算什么!你消失这么些日子。难道就是领会出这个结果来吗!”
    “是。”君兰舟点头,冷静的别开眼不去看她,“既然知道是错误,便不能继续下去。从前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若是你气不过,打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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