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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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值千金-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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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长与甄嬷嬷何许人?联系二人的关系,心中都以各自有了计较。对视一眼,同时温和的望向阮筠婷。
    甄嬷嬷笑意不达眼底,语气鼓励的说:“阮姑娘,你若有什么委屈,直言不妨。”
    眼角余光瞥见徐凝霞吓白了的脸色,阮筠婷心中暗觉君氏母女愚蠢自此,已经没救了。羞涩一笑,俏颜悲凄的道:“回嬷嬷,我自幼父母双亡,蒙祖母大恩,悉心教导,如今有幸能入得奉贤书院,此等人生大事,一要谢年迈祖母辛劳抚养之恩,二要要净身焚香以告父母在天之灵。然而我毕竟年轻,许心性不稳,悲切之时,不留神碰翻了香炉,是以衣裳沾污,才误了来的时辰。今日迟到,实非无心之过,还请山长和甄嬷嬷宽恕,给我一次机会。”说罢端正的行了大礼。
    她竟然没有说破?
    不只徐凝霞惊愕,就连其他人也是讶然。毕竟他们都猜到阮筠婷今日迟来是受人陷害。
    甄嬷嬷闻言,目光柔和,眼角眉梢含笑,赞许点头:“倒是个孝顺懂事,知情晓理的孩子。”
    “是啊。”山长捋顺胡须,微微颔首。
    萧北舒莞尔一笑,迈进了门槛,站在山长身侧,似乎有意旁观。
    山长道:“既如此,我书院也并非不通情理,然你违背规矩属实,就罚你将书院山规抄写十遍,明日上交给甄嬷嬷,这边入座吧。”手指着东侧的空位。
    “多谢山长!”阮筠婷行礼道谢,抬头时,感激的对萧北舒一笑。
    萧北舒身为书院先生,不给任何学生特殊待遇本就应该。而且平静下来,方才进门,萧北舒若是为她求情,恐怕即便她入了书院,今后也很难融入集体,恐被排斥,更何况他还及时问出问题,给了她机会。
    触到她一双美目,萧北舒面上并无过多表情,她是与众不同之人,如今看来,也很是聪慧。如果方才她将委屈倾诉出来,现在恐怕她与八姑娘,均在下山的路上了。
    在临窗锦杌坐定,虽然是紧靠墙壁最后的座位,可阮筠婷依旧心情舒畅。笑容发自内心,自然甜美娇艳。
    君兰舟回头看她一眼,赞许一笑便转回身去。
    君召英则是关切的看她,还有罗诗敏,徐承风,以及许多并不相识的姐儿哥儿……
    阮筠婷一一回以礼貌微笑。
    事情解决,山长望了身后的紫檀木屏风一眼,随即站起身,道:“诸位姑娘公子能通过奉贤书院严格的入学考试,便可证明你等皆有过人之处。多余的话老夫不赘述,今后自然有先生和嬷嬷教导众位,老夫希望,你们四十四人,都能以最短的时间完成小学的课程进入大学。”
    “是,山长。”众人齐齐行礼应是。
    山长颔首,又道:“虽不赘言,老夫却遇上一个难题,你等都是才学敏捷的人中龙凤,年轻人,自然会有许多奇思妙想,或许能为老夫解燃眉之急。”
    一个略胖少年起身作揖道:“山长言重了,不知有何问题,还请山长指教。”
    山长捋着胡须,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道:“我大梁国与南楚国的历史,你们应当都知道。假设如今两国再次交战,南楚国余孽此次竟一改往日颓败,兵多将猛,一路势如破竹,攻到了我大梁国南疆彭城,竟是围城多日,导致我国兵将断粮半月……”
    “啪!”的一声,徐承风已愤然站起:“我父亲绝不会屈服的!”
    众人见状皆笑。山长也是笑着摆摆手,“徐小将军稍安勿躁,才刚我说了,这只是假设。”
    徐承风白皙脸庞羞臊的通红,讪讪坐下。屋中紧绷的气氛被冲淡。
    山长续道:“假设,你是运粮官员,负责押运粮草去往彭城解边关燃眉之急,然而途,却遇上一大队饥民,其中还有你的父母。你所押运的粮草,是边关将士今日的晚饭。才刚你接到探子回报,今日夜里,南楚国余孽将对彭城发动攻击,必将有一场血战。然而,如今你手中的粮草,又能救饥民性命。如果是你,你当如何解决此事?是将粮食分给饥民,还是押往边关?你们面前有纸笔,请作答。”
    阮筠婷敛袖磨墨,心中诧异,这种问题为何会连姑娘们也一同考了?山长想问什么,亦或是说,山长想得到的,是什么样的答案?
    屋内寂静,只听得到笔墨声音。不多时,众人便将答卷交上。
    山长与萧北舒,甄嬷嬷一同阅卷,看过之后,从里头抽出两张来。三人竟同时看向阮筠婷。
    萧北舒眸光深邃,摇了摇手中宣纸,“阮姑娘,请问你为何如此作答?”(未完待续)
        
第75章 完了完了,这可咋办?
    众人闻言诧异望向萧北舒,又好奇回头看向阮筠婷。她到底如何作答,会引起山长、甄嬷嬷和萧先生如此反应?
    萧北舒举步向前,深邃双眸直盯着面颊粉红的少女,将宣纸展示给众人。
    纸上柳体字很是娟秀漂亮,工整书着一串问题,距离较近之人伸着脖子观看,七嘴八舌念道:
    “当时是何季节?天气如何?风向如何?什么时辰?距离彭城尚有多少路程?地形为何?敌军距离彭城多远?探子来报南楚余孽进攻时间为何?发动最快进攻到达彭城需多少时间?边关将士人数几何?可有伤亡?饥民人数几何?含男女老少各为多少?可有伤病?”
    许多人面露嘲讽,这算什么回答!
    君兰舟却是眼神一黯,霍地回头看着阮筠婷;君召英一拍大腿,很有些懊恼之意;徐承风惊愕回身,似不可置信……
    萧北舒笑道:“山长提一个问题,你却一口气反问了十四个,作何解释?”
    阮筠婷红唇微抿,起身,先是行礼,眸光与萧北舒的触而即分,似怕犯错的孩子,声音温软,道:“回萧先生,之所以反问,是因为我觉得山长提出的问题不够严谨,让我没法作答。”
    嘶!
    屋内传来整齐的抽气声。山长提问,小小女子竟敢当面质疑?许多人都怒目而视,似阮筠婷犯了离经叛道的大错。
    萧北舒回到桌畔,笑道:“山长,您看呢?”
    山长目光玩味,慈爱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回答阮姑娘的问题。”他倒要看看她还能如何作答。
    略微思量,山长起身,道:“当时六月天,响晴,吹南风,遇到灾民时间约为申时一刻。距离彭城尚有四十里路程,地形平坦。偶有丘陵树丛。探子来报南楚国发动进攻时间为亥时,距离彭城半个时辰便到,我大梁将士三十万,伤亡不重。饥民约有八千人。男女老少皆有,亦有伤病。”说罢,山长笑望阮筠婷,“阮姑娘,如此,是否够严谨?你能否作答?”
    阮筠婷羞赧一笑,道:“回山长,可以了。”
    垂眸,心念电转之间,阮筠婷已有答案。声音不疾不徐,道:
    “若我是运粮官。则先命人拿出两成粮草煮粥,给饥民充饥,不让饥民吃饱,但是也不让他们饿死,然后告诉他们,若想吃饱饭,就跟着我的队伍一同去彭城,到了那里就给他们放粮。”
    “哦?若是如此,边关将士便吃不饱饭。打胜仗的几率岂不是大大降低?”
    阮筠婷摇头,微笑道:“并非如此。前进途中。我会让饥民去寻树枝放在身后拖行,制造大批人马到来的假象。方才山长说,我方有探子,显然,敌方也会有暗探禀报军情,我的运粮队伍后头带着‘大批人马’,敌方必定不明虚实。”
    说到此处,阮筠婷自信一笑:“届时,敌军会有三种反应,第一,若是南楚人信了我方援兵到来,心生惧怕,便会按兵不动,这样,我方将士因吃不饱饭而打败仗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次日定会有另外一批粮草运送到,饥民与将士都饿不死。其二,若是敌军不信,再或者信了但不怕,亥时准时发动进攻,我的人马戌时之前如何也能感到彭城,生火造饭完全来得及,将士虽然吃不了十分饱,但可吃得八分饱。而且,断粮半个月的人,也不易吃的太饱。更何况八千饥民中还有壮丁,可以增加兵力,也并非无胜算。第三,敌军慌乱,许会趁着我的人马到达之前进行偷袭强攻。那胜负仍旧参半。且问题也不在我这个运粮官身上,而要看彭城的徐将军如何解决了。”
    屋中寂然,众人想不到,阮筠婷会给出如此回答。
    有人疑惑道:“让饥民拖着树枝走,自个儿岂不是会被灰尘呛死。”
    不待阮筠婷回答,徐承风便抱着肩膀,道:“不,当时吹的是南风,队伍迎风而行,只需让队伍最后的饥民拖着树枝即可,烟尘皆在身后。”
    “那若是敌军不信,提前拱了过来,而徐将军毫无准备呢?”
    “方才她说了,那与运粮官毫无关系。”
    ……
    不时有人提出问题,有人回答,屋内之人竟讨论了起来。
    山长复杂的望着阮筠婷。他提问的目的,是为了考验在坐之人的人品。方才试卷上,大多人都只做了选择,选择不管饥民将粮草送给将士的人,国家观念强,但无仁心。选择只给父母,其余的带给士兵的,孝顺,忠心,但自私。选择将粮食给饥民而不管士兵的人,最是迂腐。因为若兵败城破,灾民此刻吃饱了下一刻也会死,且天下百姓都会跟着受苦。。
    可阮筠婷的回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已经超出了他的考验范围!
    山长挥挥手,命甄嬷嬷与萧北舒各自带着姑娘和小爷们去往各自院落进行教导。待屋内人走的干净,才对屏风后面的人道:“题是您出的,您看如何?”
    屏风后传来一略微低沉的中年男声:“除了那丫头,旁人如何作答?”
    “大多数都做了选择,只有君召英与徐承风两人,回答了一些具体策略,但都不若阮姑娘所答详细,哦,还有一人。”说着拿起方才抽出的另外一张宣纸递上:“您瞧。”
    屏风后的人接了过去,随即低笑出声:“这小子,竟与阮家丫头想到一处去了。若不是他们离着远,我都要疑心他们是否互相抄袭。”
    “是啊。”山长也笑。
    那人叹息一声,似感慨的道:“看来萧北舒与他一个小小少年交好,也并非没有缘由,特许他入学,算是对了。”
    “正是,否则不是要错失一名人才。”
    ……
    阮筠婷一行十七人,随甄嬷嬷到了西边的沁芳斋,细细记下时间安排之后,甄嬷嬷便命他们各自散了。
    甄嬷嬷方一离去,罗诗敏和徐凝芳便到了跟前。
    “婷儿,你没事吧?”
    惊险过关,此际放松,阮筠婷才觉得上臂疼痛难忍,脸色煞白的道:“还好,不过是烫伤,回府擦药便是了。”
    徐凝芳不平道:“荔枝也太不小心了。你如何处置她的?”
    故意装做不解世事?明眼人都瞧得出此事与三太太和八姑娘有关,她倒是会演戏!
    阮筠婷垂眸,微笑和气的道:“你我一样,不过是小辈的,上有三太太,在上头还有老太太,丫头如何哪里轮得到我来处置?”
    言下之意,是交给老太太了?徐凝芳抿唇暗道她手段厉害,如此一来,荔枝必定受罚,或许还会牵扯出三太太来。不仅报仇,还能扳倒主谋,一箭双雕!
    若真带累出三太太,便好了。
    思及此,徐凝芳一笑,对阮筠婷越加关心起来。
    徐凝霞与几位姑娘寒暄闲聊,目光不时瞥向阮筠婷,眼神鄙夷。
    阮筠婷全做瞧不见,先行与罗诗敏和徐凝芳往广场去,只有那一处有通往山下的台阶。
    没走几步,就见阮筠岚、君召英、君兰舟以及徐承风四人迎面而来。
    “阮妹妹,你被烫伤了?没事吧。”君召英人未到声先至。
    阮筠婷摇头,还礼道:“多谢四小爷记挂,我没事。”转而又对君兰舟颔首,笑道:“兰舟也顺利通过考试了,真是不错。”能以下人身份进入奉贤书院,不是他才学甚好,便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君兰舟微笑,他原本过分漂亮,如今换上淡青色书生长衫,越发显得俊俏。
    “阮姑娘今日让在下刮目相看。”
    “哪里,兰舟谬赞了。”
    君召英故意上前一步将阮筠婷与君兰舟隔开:“你烫伤在何处?要不要紧?”
    阮筠岚也很是担忧,道:“今日不见你来,我便知道定是出了事,好在有惊无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筠婷却摇头不答,只道:“过去便过去了,老祖宗自有定夺。”家丑不外扬,三太太和八姑娘的愚蠢行径,她不想让君家人知道。
    可众人心中,依旧有自己的思量。
    一路无话下了台阶,沉默良久的徐承风突然面红耳赤别扭的道:“阮,阮妹妹,那个打赌,是我输了。”
    诶?
    徐承风自打回了徐家,与阮筠婷便是针锋相对,如今却怎么认输了?
    阮筠婷闻言失笑:“我不记得与你打过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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