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点着头反问道：“收到了，但我就是奇怪为什么是一千五百万呢？”
马胖子说道：“请你这样的大师级人物掌眼，不给一点辛苦费怎么能行呢。不过让老马最是佩服的是你的解石技巧，我们按照你所画出来的曲线切割，损耗率竟然创了新低，简直是匪夷所思啊，恐怕连林哥这样的解石大师也未必能做到如此恐怖的境地。”
周游这才想起昨天为那块标王毛料画了解石曲线图，倒是节省了不少的材料，无形中提升了翡翠的整体价值。
马胖子又感叹道：“最匪夷所思的还不是这点，而是小游竟然能把内里的翡翠价值看得这么精准，这个高的价格偏差竟然没超过两百万，其精准到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周游尴尬地笑了起来。
马胖子的话引起了他的警觉。
虽然周游竭力控制自己的赌涨率，但还是从其他方面曝露出一些苗头来。若是长此下去，肯定会引发意想不到的结果，这可不是周游想要的。
“咦，你真的带毛料过来了！”
黄健明惊喜不断，连忙招呼员工将车上的毛料都给搬进来。
马胖子对于周游的眼力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很是直接地递过一份契约过来，很是诚恳地说道：“小游，我老马这个人的风评虽然不好，但至少是一诺千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兑现。这份房产转让契约证就是当初我跟你说的北京别墅，只要你在上边签个名，那栋别墅就是你的。”
“马叔，这个……”
周游的确对北京别墅有很大的企图，但真正想拿到手，还真有点退缩。
马胖子冷起脸来，回道：“你是看不起马叔呢？还是想马叔看不起你？”
听到这里，周游只能恭敬地将契约接过手，很是严肃地在上边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就让空闲下来的李大志贴身保存好。
这么宝贵的东西，放在李大志身上远比放在自己身上安全。
马胖子终于笑了出来，看着那些新送进来的毛料，垂涎道：“听说你之前在广州和深城玩得很大，甚至还闹到跟人上赌桌对赌的地步。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胜利者啊。”
“运气而已。”
周游不想爱琴会所的事情有太多人知道，只能略略而过。
为了转移话题，周游径自来到自己的毛料堆前，凭借越来越强悍的记忆，将之前觉得表现好的毛料都给挑选出来。
周游指着从郑少伟身上搜刮到的那块芙蓉种毛料，说：“之前之所以想收下这批毛料，皆是因为这一块毛料的表现很对我的胃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里边应该能开出分量不少的翡翠，但很有可能是低中档至于中档的翡翠。”
一个早就在一边看得眼热的赌石顾问马上提出疑问：“周老师，这块毛料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啊！虽然分量够重，可是它是很普通的白沙皮毛料，而且还有可能出自新场区，种嫩的几率太高了；最关键的是它上边还有很难看的癞点癣，破坏了它的整体评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块毛料的价值应该不会超过六十万，而且内里即使有翡翠也只是低档的货色。”
黄健明见周游惊讶的表情，马上介绍道：“这一位是马胖子新近聘请的高级赌石顾问，叫唐义云，来自云南瑞丽。你可别看他年轻，他可是标准的专科班出身，在云南也算是小有名气，是马胖子好不容易聘请过去坐镇北京总公司的。”
读地理，特别是地质专业的高才生，对于鉴别赌石毛料很容易上手。毕竟他们是经过专业的、系统的学习，对于矿石的形式有专业的了解，可不是周游这种仅仅学个擦边的考古专业所能比拟的。
不过这个唐义云倒是个人精，居然称呼周游为老师，当真叫他汗颜。不过抬得越高，摔得越惨。若是周游这一次真的打眼，那么他就会在黄健明、马胖子等人的眼里大为失分，变相地提高了他的名声。
周游没有去计较，甚至连一点谦虚也没有，很是耐心地解释道：“这块毛料不是我亲自挑选的，是一位人称黑老的赌石界老前辈亲自挑选出来的。至于我为什么对它这么看好，第一是因为它上边的癞点癣没有跑进去，可以赌，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用专业的照石灯光照看就知道了；第二嘛，也是因为癞点癣的缘故，因为色到哪里癞点癣就会到哪里，而这些癞点癣分布得如此广泛，那不就说明了内里的翡翠分布很广吗？”
唐义云听得浑身打个激灵。
黄健明和马胖子相对看了一眼，连忙拿起专业的照石手电筒照射到毛料上边，果然发现在这些灯光的照射下，这些癞点癣全都跑掉了。
周游淡淡地说：“如果还有疑惑的话，直接切开来吧。”
黄健明是很干脆的人，马上招呼人把毛料抬到解石机上，即时开解。而马胖子和唐义云也都着急地跑到解石机边，率先霸占个好位置。
工作车间的其他人看到有解石，纷纷围了上来，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
切割声起，大家都紧张得不敢透大气，可就只有周游的神态轻松，像是一个拥有大智慧的先知一般，淡然之中带着一股自信。
啪！
毛料很是干脆地被一分为二。
哇…
场面一片哗然。
“这么大的玉肉啊！”
“虽然有点模糊，但还是想芙蓉种。”
“可惜就是颜色不是很出色，但这么大的分量足够我们公司支撑两、三个月的中档市场的了。”
马胖子才不理会那些员工、学徒、师傅的惊叹，他自己感叹自己的：“神奇！实在是太神奇了！居然有这么神奇的逆向鉴别方式，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黄健明是激动地说道：“小游，你实在太了不起了，不到两百斤的垃圾毛料竟然开出了七十斤的芙蓉种翡翠。若是这芙蓉种的绿稍微深一点，均匀一点，那肯定能卖个两千万，不过现在嘛，至多就是卖个一千两百万而已。”
俗话说，选翡翠，外行看色，内行看种。行内还有句话就是 “种好遮三丑”，都是说翡翠的种很重要。
虽然眼前的芙蓉种有几分芙蓉花的气韵，柔弱之中带着一点小家碧玉的味道，只可惜翡翠的绿色过于清淡，使得价格不会高到哪里去。
芙蓉种的质地温润，属于中高档翡翠，而且出现频率不低，但因透明度、颜色、均匀度等等因素使得它的价格有很大的起伏。低级芙蓉种与极品芙蓉种的价格可以相差十倍，甚至是数十倍。在 20 世纪 80 年代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有一支芙蓉种手镯，因其上具有鲜绿色的脉，竟拍卖到200 万港币；而在现代的珠宝行里，颜色不好的芙蓉种手镯仅卖到两万左右的价格而已。
很明显的，周游这块翡翠就属于中低级的芙蓉种。也幸亏周游早有心理准备，当初在爱琴会所里就估计这么安定的一块芙蓉种翡翠的仅价值千万而已，现在听到一千两百万已属意外之喜了。
虽然黄健明的赌石技巧不是很出色，但他对珠宝的几十年侵淫，使得他在珠宝创作上有独到之处。
只听黄健明评价道：“这芙蓉重的颜色较淡，而且块头很足，制成手镯是上上之选。另外的，因为整体的种水与颜色的搭配很是美观和谐，聘请一些精通现代工艺的雕刻师，雕刻成适合那些中、青年女士的佩饰、坠饰等等，或许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嗯……”
马胖子也是其中的好手，听得不住点头。
“不愧是赌石界的第一新星。”
唐义云切身体会到周游可怕的赌石技巧之后，终于心悦臣服了。
黄健明恢复得很快，马上指着剩余的毛料，喊道：“小游，你第一块毛料就给我们这么大的惊喜，相信接下来的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到哪里去的。不如你把最中意的全都指点出来，我们即使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把它们解完啊。”
102：千万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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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游听得一惊，小声嘀咕道：“不用这样吧，我还要去明玉县呢！”
不想黄健明的耳朵灵得很，马上疑问道：“你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回去的？难道家里又出了什么变故？”
周游想起黄健明也亲近之人，而且还是自己女人的父亲，算是半个岳父，也就来到他的耳朵边轻声将许省长即将带着港商来考察的消息告诉对方。
“你确定？”
黄健明几乎是用颤抖的语气问道，比之前听到玻璃种出世还要激动。
周游点了点头。
他能理解一位省长对于一位商人，特别是一位相当有钱的商人意味着什么。如果黄健明能牵上许省长这条线，那他以后的日子就不用发愁了，至少黄健明就不用将来老了，或者失势之后，硕大的家业会被眼红的人盯上。
马胖子思绪了一下，似乎也有主意，说：“如果黄胖子想要离开的话，老哥是不会介意的。当然的，这些翡翠则得让我来处理。”
“做梦吧你！”
黄健明很不客气地回了两句：“这批毛料的质量这么好，你不怕吃撑了么？况且你的流动资金都耗在与敌人的拼杀上，哪里有那么大的胃口单独吞下这么一大批中高档翡翠啊。我们还是按照原先的规定，你六我四，这已很给你面子的了。”
马胖子也不说什么，傻兮兮地笑了开来。
很显然，他的目的就是黄健明这句话。这批翡翠的质量实在让人欣喜，若是马胖子小心经营的话，支撑三个月，甚至半年都可以了。虽然翡翠有玉石之王、东方之宝等等的无上荣誉，但珠宝店最主要的销售收入还是靠海量的低档玉石，金银珍珠、钻石玛瑙等等珠宝来支撑场面。
翡翠，已经变成了珠宝店的形象招牌，而不是用来销售。
黄健明知道这里不是谈论机密要事的地方，见周游已将第二块毛料搬了过来，马上回归主题，问道：“小游，这块毛料又有什么特殊的，怎么我总是觉得你所挑选的毛料总是出人意表的？”
周游抱着的是那块在张英武的第二仓库里最后收刮出来，大约六、七十斤的毛料就能开出一半翡翠的芙蓉种毛料。
周游笑着回道：“别看这是一块有很伤表现的角癣，但它却不能影响全局，特别是那些典型的带形松花环绕下，角癣就显得更加渺小了。”
话完之后，周游没有再解释更深入的东西。
迎着大家迷惑的眼神，周游冷静地在毛料上画来画去，将一块大好的翡翠画得面目全非，但周游依然自得。
完成这些动作后，周游就说道：“按照这些路线切割，在切割完毕之后最好采用全体磨擦的繁复工艺，这样就能开出最大量的翡翠。”
“这么有信心？”
黄健明问完这句话后就觉得自己的问题很白痴，马上招呼厂里的师傅按照周游的路线来分解。
周游没有把时间浪费在等待上，马上进入下一个单元。
只见周游马上将那块在张英武那里用八千元买来的金丝种小型毛料拿起来，继续自己的讲解：“这块毛料因为有一条小绺，大家看不准，所以被张英武扔到废弃堆里了。不过我见这条小绺的成型有点突然性，几乎对内部没丝毫的影响，而且它是容易出上等翡翠的黄梨皮，所以就收了过来。”
“嗯嗯！”
大家听周游的分析，只有点头的份。
细心的马胖子见周游有点急促的样子，假装不满地责备起来：“小游，难道你那么急着回老家吗？这里这么多的毛料，没有一天一夜的功夫休想全部解出来。难得我大老远从北京赶来，你不欢迎一下也就算了，居然还离开，未免也太没人情味了吧？”
“我错了，马叔。”
对方都说到这个面上，周游自然不能拒绝，连忙说道：“马叔，是晚辈的不对，中午这一顿算我的。”
“这还差不多！”
马胖子很是满意周游的回应，点着头说：“虽然黄胖子很可能成为你的岳父，但你却不能学他啊，我连夜赶过来，他竟然连杯水也没招呼就把我拉到这里，不仅吝啬，还很残暴呢。”
周游尴尬地笑了起来。
不过黄健明听到马胖子这么说，罕见地没去反驳，脸面笑得像朵菊花。
周游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马上打电话给他的父亲和李大勇。
打给周父是想请他帮忙鉴别一下，因为这一次的关系到那张清宫秘方能否完全复原，而作为药材方面的行家，周父比周游来得更有说服力。至于李大勇，则是跟他说自己临时走不开，由他父亲代劳，如果不方便的话他再想办法之类的说辞。
总之，周游被迫为自己无奈的放鸽子行为而补救。
“涨了！大涨啊！”
就在周游苦恼的时候，解石机那边传来激动的咆哮声。
黄氏珠宝的解石师傅高举着擦出来的大面绿面，激动地向黄健明喊道：“老板，又是大涨啊！金丝种菠菜绿啊，至少有三十斤重的金丝种菠菜绿，老板可以去挂鞭炮了！”
黄健明和马胖子也是快马杀到，而马胖子最是直接，张手就将解石师傅手里已擦出两个绿面的翡翠给抢过来，身体都开始颤抖了。
黄健明激动过后就冷静地评价开来：“分量很足的金丝种菠菜绿，可惜是乱丝种。如果这全是金丝种菠菜绿的话，恐怕它的价值还在之前开出的七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