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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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政-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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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会领导有省公安厅技侦处处长陶翔、绍城市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汤正帆、绍城市公安局局长王展、绍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王新民、双清县县委书记肖国华、县政法委书记姜鹏、县公安局局长马小奎、县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古向春、主管治安的副局长许金鹏、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王海、……。
本来这件导致二人死亡的杀人案是不用惊动这么多省厅领导出面的,甚至市局也没有必要派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其根本原因是这件杀人案与新上任的省长朱军扯上了关系。第一次出来调研就遇到这么倒霉的事,就在他考察的县城出现了二个人被残忍地砸死,真有点晦气!
虽然朱军省长没有片言只语说公安厅在维持社会治安方面不力,但他对死者表示了同情,也稍微过问了一下他们的冤情何时能得到伸张,还用商量的口气问二个月内是否可以破案。朱军的关心让公安厅上下都感到了压力,公安厅的领导现在是不敢奢望在新省长面前图表现了,只求朱军能看着全体干警认真工作的份上不留下恶劣印象。
于是,全省公安系统的精兵强将陆续派往双清县。省公安厅刑侦局局长熊达能这次不仅仅一种督导,更多的是直接指挥、具体参与。他手下的官员和公安干警就更不用说了。
整个会议室有三十多人,但除了轻微的抽烟吧嗒声、落地似空调的振动声,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
熊达能咳嗽了一下,说道:“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案子不破我们都有压力。我们省厅的压力不见得比你们小。但是,压力应该是促进我们加快破案进度的动力,而不是用来打击各位破案信心的。大家苦着脸有什么用呢?破案时限是死的,但我们的人是活的。”
见大家的情绪依然低落,熊达能继续鼓劲道:“只要我们将群众发动起来,把工作做细,我相信这件案子一定能破。今天上午我们不就在垃圾堆放站找到了二名死者的衣物吗?这就是一个突破,这就是我们公安干警起得的了不起的成绩。”
但他的话效果依然有限,无奈的他停顿了一下,觉得搬出以前的老办法,说道:“既然大家都不说话,我先采取一个老办法。在这个办法开始前,我提议由双清县公安局局长马小奎同志就目前掌握的情况向大家再汇报一次,虽然大家手头有这个资料,但资料毕竟是资料,让马局长说一说,也许让我们能有一些新的思路,也让大家休息休息一下脑子。马局长,你说说。”
县公安局局长马小奎这几天几乎被这件案子逼疯,县委县政府不断打电话催问,市公安局也不时要他汇报。可案子到现在都是迷茫的,杀人凶手依然没有确定,只是应付性地将女性死者的丈夫作为犯罪嫌疑人,但那家伙如入地了一般,到处翻遍了也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更别说从他身上找到什么证据了。
可以说,专案组到现在甚至连侦破方向的无法定下来。见省刑侦局局长点将,马小奎点了点头,说道:“在省公安厅、市公安局的大力帮助和无私……”
马小奎先废话了一通马屁,然后才说起729杀人案的有关情况。说完这些基本情况后,马小奎接着表白自己和自己的手下如何的努力,他说道:“……,虽然白天天气酷热,晚上蚊虫叮咬,但我们广大公安干警以苦为乐,以苦为荣,变压力为动力,从局领导到普通民警都奋战在第一线。从昨天早上开始,我们借助上级的技术力量,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放站里翻查了几百吨生活垃圾,花了整整二十七个小时,吃住在垃圾场,这才找到二名死者生前所穿的衣物……”
大家开始都还认真听着,借此休息休息紧绷的脑筋,但听到马小奎的话里不断穿插那些无用的屁话,几个专家出身的人就开始有点不耐烦了。一道道不怎么尊敬的目光朝他和他身边的人扫来。
市公安局局长王展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连忙插言提醒自己的这个亲信道:“马局长,你就从技术方面谈谈死者身份的追查情况,以及你们的其他进展。”
马小奎其实也知道大家的情绪,可没什么可说的他只能这么废话。听了王展的话后,他抬起头看了眼前的人一眼,说道:“女性死者生前是我们县双清酒厂的下岗职工,自从下岗之后没有再就业,也没有做小生意,据我们的调查,周围的邻居反映,她下岗之后经常带不同的男人回家过夜。她和她丈夫的婚姻名存实亡。
但她与周围的邻居人缘关系一般,没有听说过她有什么仇人,即使她带男人回家,周围的邻居也只是背后对她有看法,但没有上升到仇恨甚至杀人的程度。
男性死者的身份现在尚无法确认,只能排除是双清县城的。我们正在全县进行排查,最终结果可能还要三四天……三天才能出来。我们的从垃圾堆了找男性死者的衣物有:深蓝色牛仔裤一件、灰色内裤一条、帆布皮带一根、皮凉鞋一双、白色背心一件、钱包一个。白色背心前后写有大小的数字5,钱包里有现金三十七元。
刑侦专家对找到的衣物进行了技术分析,加上之前的验尸,我们得出如下结论:男性死者经济情况一般,不是从事体力劳动的职业者。身上有三处陈年伤痕,但都是轻伤、轻微伤遗留下的。……,符合无职业流民的特征。”
马小奎继续说道:“我们对女性死者的丈夫进行了大量细致的调查,有街头小贩证实此人于7月29日五点左右凌晨从案发场所所处的小巷子出来,然后沿着街道步行了一段距离。
此人以前是县纺织厂的保卫人员,五年之前自己辞职成为无职业者,在县城呆了半年后开始南下广州、深圳寻找工作。我们没有查到他的有固定的职业和工作场所。据周围邻居和他以前的同事、朋友反映,他们听说此人在外地拐卖妇女儿童并以此为生。但我们在各地公安机关都没有查到相关他的案底记录。”
……
省公安厅刑侦局局长熊达能见马小奎汇报得差不多了,用目光示意他停下来,然后说道:“好,大家听得也差不多了。我提议采取的办法是我们来一个正反二方的辩论。辩论的一方是支持女性死者的丈夫有最大的行凶嫌疑。辩论的另一方则否认女性死者的丈夫是犯罪嫌疑人。现在大家先回想一下,然后自己确定是那一方。……,可以了吗?好,现在谁先发表自己的看法?”
熊达能说完,眼睛慢慢地从与会者的身上扫过。当他的目光与市政法委书记汤正帆的目光相遇时,汤正帆点了点头。
会场安静了一会,不久双清县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古向春举起手,说道:“我来说几句,算是抛砖引玉吧。我赞成将女性死者丈夫列为最大嫌疑人,我建议继续集中精力将其追捕归案。原因有三点:……”
在这种场合发言既可以引起领导的注意,为自己进步捞到分数,又可以避免上级领导过早表明态度的难堪。虽然在案情分析会上站在哪个立场是纯技术问题,站正确与站错误都没有多大的关系,破案之后也没有人说起这事,毕竟这只是纯技术讨论,并不是官场上站队。。。。 



 第15章 正反双方

但是,这种技术性站队并非完全没有用处,它能多少反映出一个人的业务能力问题。站错队一次二次也许没关系,但是,如果多次在技术分析会上分析错误,那么这个人的威望无形中会受到损害,人们因他的无能而减少对他的信任。
所以有了一定地位的人,什么时候都不会轻易表态,必须经过各种分析后才表明自己的立场。而在开会的时候又不容许过分地拖延,不容许长时间冷场,当出头鸟的自然只能是最底层的人了,由他们开头炮,让领导有缓冲的时间。
整个会议室里的与会人员只有县局的领导职位低,所以古向春只犹豫了一下就开始发言,而且是旗帜鲜明地亮明自己的观点。
他继续说道:“第一,女性死者家里经济情况不好,这可以从她的收入资料和邻居的反映判断出来,而且从现场的侦查情况也可以证明死者没有令人动杀机的财富,男性死者的钱包没有被带走更能佐证这一点。
第二,死者是一名暗娼,姿色一般,年纪接近四十岁,很难想象有人会因为感情原因而动手杀了她和那个嫖客。而且通过我们的调查,尚未发现有其他男人纠缠她不放。
第三,死者的丈夫刚好在那个时间出现,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无人看见他出现在县城,而且案发之后一直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至于是不是有别人前来追杀那个男性死者,我认为可能性不大。原因同样很清楚,这名男子只是偶遇女性死者而进行性交易,而且案发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
经过上面这些情况进行综合分析后,我认为只有女性死者的丈夫具备这些条件,他或在两名死者性交前就潜伏在自己的房子里,或者在两死者性交时拿钥匙开门进来。另外,也只有死者的丈夫有杀人的动机,很可能是因羞愤而采取割掉死者的生殖器和女人的乳房等极端做法。”
古向春的话先从钱财、感情、仇恨等方面否定了其他人谋杀女性死者的可能,剩下的就只有死者的丈夫了。一个男人看见自己的妻子与其他男子性交,完全有可能怒而击杀。他的这些话并没有什么新意,因为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古向春只是将这些想法整理了一下而已。
主持会议的熊达能问道:“谁来代表另一方,否定死者丈夫是最大嫌疑人?请!”
主管治安的副局长许金鹏犹豫了一下,举起手,说道:“我来做反方。我认为将死者丈夫列为最大嫌疑人不准确,是……是证据不足。”
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许金鹏自己也认为女性死者丈夫的犯罪嫌疑最大。只是现在省厅的领导需要一个人来做对立面,而且自己又想引起领导的注意,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如果按自己内心想的来发言,也只不过给竞争对手古向春锦上添花而已,在古向春已经发言的情况下,轮不到他再啰嗦。
为了出名,他只能珍惜这难得的机会。
熊达能点了点头,说道:“你说。”
许金鹏脑海里一面急促地组织语言,嘴里一边慢慢地说道:“我首先认为时间不合,女性死者丈夫没有作案时间。经过侦查验尸,二人死亡于29日早晨六点到七点之间。而死者丈夫下楼的时间是五点。相差一个多小时,可以说是她丈夫离开后才发生的死亡。
其次,死者丈夫是不是从案发现场出来的,至今没有直接证据,只是凭街头小贩看见他从那条小巷出来。第三,女性死者与其丈夫的感情早已破裂,婚姻名存实亡。女性死者**的事不但周围邻居知道,其丈夫和丈夫的家人也知道。据我们调查其丈夫家里的人就拒绝死者跟她的孩子见面,孩子吃住在爷爷奶奶家,平时不许死者登门。所以,我认为其丈夫因为看见妻子**就杀人的可能性不大。而且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很难理解。也许大家也注意到了那个细节:凶手将男人的生殖器割下来塞进女性下体里,这似乎与他看见妻子**就动怒的行动不符合。”
熊达能问道:“针对许局长的三点异议,其他人有什么反驳的没有?”
一个专家说道:“我来说几句。我只就对许局长的三点说一些,希望能给大家一些启发。第一有关时间差的问题,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丈夫是下去寻找或购买行凶的工具?是不是理解为他还在犹豫是不是杀人。等他下了决心或者得到工具之后悄悄地返回实施行动。
第二点其丈夫是不是从案发现场出来,确实暂时没有证据,但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从其他地方出来。据我们调查,当天晚上他并没有住父母家,周围宾馆旅社也没有他的住宿记录。从常理来说,他们没有离婚,从外地回家的他住在家里的可能性最大。第三,死者与丈夫的感情破裂,未必就能坐看其妻子与他人进行性交,至于将生殖器塞如妻子下体,可以理解为因激愤而失去理智,所以我认为其丈夫是有杀人动机的。
否则很难解释二个大活人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就被砸死在床上。而且从技术部门反映的情况,那个男性死者临时之前并没有达到高潮,其避孕套里没有检测到*。也就是说他不会因为性交时高潮或高潮之后的不适期而减低对外界的敏感。第三者从外面进来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最可能的情况是这个凶手潜伏在他们身边,然后出其不意动手。”
会议室的人一片沉默。
见熊达能看着自己,许金鹏只好硬着头皮反驳道:“可是,其丈夫在凌晨五点的时候在外面。假设他是杀人凶手,他必须进入现场。请问他怎么潜伏下来?”
“他进来的时候,也许二名死者都在睡觉。用钥匙开门再偷偷进来不被发现是可能的。”
许金鹏还没回答,新上任不久、年轻的省厅技侦处处长陶翔代替他反问提问者道:“那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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