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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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故事-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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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是为了那个婊子吧?”他轻蔑地看着我。 
  我被激怒了,我不能容忍他这么藐视我。 
  “谁是婊子呀?你才是婊子呢!男婊子!” 
  他没说话,静静地呆了几秒钟,放下手里的饮料,起身向大门走去。 
  我一下拉住他:“干吗去?” 
  “你少碰我!”他厌恶地说着想甩开我的手。可我紧抓住不放。 
  “我还没说完呢!”我说 
  “你不是就想说咱们彻底分手吗?哼!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早想开了,我不会缠着你的!”他说得冷酷而坚决。 
  我茫然了!我做梦也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松开他,转过身,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拿起茶几上的香烟,点着,我发现自己拿烟的手在轻微发抖,我只能将左手攥住右手。 
  蓝宇没有出去,而是也坐在沙发上,我们沉默了许久。 
  “我不是生活在蒸空里的人,我不能不面对很多事……我有事业,有老妈……我怕和你在一起…。。你不能毁了我吧!”我说得语无伦次。 
  “我不是同性恋,我需要过正常的生活。”我又肯定地说。 
  蓝宇将手伸过来,抓住我的手,我们对视,他很平静,脸上还带着点笑: 
  “我知道最终会这样的,我等了好久了,不怕了。我还记得你对我说的话,‘玩儿这个凭自愿,时间长了到不好意思再玩儿了。’你现在结婚,也许过两年我也结婚了。”他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除了“痛苦”二字,我什么也看不到。他也注视着我,看着、看着…。。。他忧郁的眼睛里满是泪水,还没等他哭出来,我猛然别过脸去,象个女人一样,在他面前哭泣…… 
  “捍东!你别这样!真的没什么的!”他哽咽着劝我。 
  我算个什么东西!!我明明甩了他,还要他来劝我,我瞧不起自己! 
  …… 
  大概我们都想保持点男人的自尊,我们是笑着分手的,分开之前,他还象平时那样靠在我怀里,听我说话: 
  “自己要会照顾自己,生病一定要去看,发烧更要去医院。” 
  他笑,算是答应。 
  “你要是交上‘朋友’千万要小心!不知道底细的尽量用避孕套,别传染上病。” 
  他低下头…… 
  “虽说咱们说好的,不再联系,可你要是真有什么急事儿就来找我,听到没有?” 
  他点点头,头低得更深了…… 
  那天他说让我先走,我希望这样,我会好过些。我没敢多看他,转身出了门…… 
  我们就这样“彻底”分手了…… 

第十九章 

  失落!那是我从没有过的失落感!我象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却又不能找回来。但无论怎样,理智告诉我不可以再玩儿火了! 
  好在结婚的喜悦很快淹没了我的愁怅,婚礼是在『京华』的宴会厅举办的,热闹、排场、体面。我看到母亲脸上洋溢着笑容。在亲近朋友的小范围聚会中,大家玩儿尽了花样,我和静平同吃吊在空中的苹果、糖块,我们被逼着讲述恋爱过程,同唱『夫妻双双把家还』的地下版……我真觉得幸福,不仅仅因为我拥有林静平,更多的是我得到了亲人和朋友的祝福。 
  这是我第一次结婚,可我对婚姻生活并不陌生。我和蓝宇虽然没有一纸法律上的协议,但我们也曾经象其它夫妻一样有过平淡却充实的生活。 
  林静平辞掉了原先的工作,她希望到我公司上班,我并不喜欢这样,但我同意了她的要求。在婚后的生活中,我开始慢慢重新认识林,她对所有吃、喝、穿、用都十分讲究,她只用名牌,连厕所里的卫生纸都要考究。她告诉我,国内的所谓名牌都是拉圾,香港的东西也很烂,她听说只有日本和纽约第五大道上的一些名店才是真正的高档。她每天都要去饭店里的美容院做面部保养或弄头发。她雇了一个入住小保姆,因为她修长的、修理得漂亮的手不能做家务……我不介意她在这些事上的花费有多大,我只是奇怪象她这样一个贫家女、穷学生、打工仔竟会这样自如地享用财富。 
  她对我送她的那量日本进口『本田』车不是特别满意,她更希望是辆『奔驰』。她曾问我为什么不在郊区买别墅,我说我更喜欢离市区近些。然而她还是那么温柔、甜美、大方。 
  那天做完爱,她趴在我怀里,我看着她那婆娑迷离的眼睛: 
  “哼!你就象只精明的小母狼!”我笑着说。 
  “你是什么呢?”她也笑。 
  “我象个笨乎乎的大肥羊!” 
  “哈!你这个大坏蛋!”她笑着打我。 
  “其实你是个聪明、浪漫、多情、谨慎、狡猾的花…花…公…子。”她有点得意忘形了,可她对我的评价不无道理。 
  时间过得很快,我已和蓝宇分手有半年了,我们都信守诺言,没再相互联系。可每当手机一响,我就想那会不会是蓝宇的电话,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期待。那天分手时,他的表现令我吃惊,他平静、理智、从容,他比我想象的要坚强,我也就少了许多的担忧。 
  我尽量不去想蓝宇,也不想我们的感情,但我却在和林做爱时想到他。我摸着林静平洁白、丰满的身体,看着她娇美的面容,可这远远不能激起我的性欲。我闭上眼睛,蓝宇那清秀、俊美的面孔又浮现在我脑海中,我好象又摸着他光滑的肩膀、脊背,摸着他健美、有弹性的肌肤……我的老二渐渐开始勃起,我不敢再多想,因为我想去舔他的身体,那会使梦破灭,我慌忙举起林的两条腿,将我的阳具插进去,可更痛苦的是,我迟迟无法射精,因为实在不够刺激,我不得不再靠着幻想,到达高潮。 
  以后我和林做爱大多用背后式,开始还过得去,但渐渐地越来越不能满足我。我只能更多的靠手淫来解决性欲。最终我决定去找其它男孩。 
  那是个和我只有几面之交的男孩,他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是朋友介绍给我的。我对他的记忆已经很淡了,只记得他的眼睛里有股灵气,透着聪明、机警。一定是因为好久没和男人做爱的缘故,我和那男孩干得特别冲动,当我快达到高潮时,我乌七八糟地乱喊着什么。完事后,男孩儿笑着问我,是不是我从前的朋友叫蓝宇,做爱的时候都叫出来了…… 
  我想我应该给蓝宇打个电话,不为别的,至少要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我打他的手机,是关着的,只好打到他的单位,一个女人接了电话: 
  “麻烦您,帮我找下蓝宇。”我说 
  “你是哪位?”她问。我最恨电话找人时遇到盘问。 
  “我是他大学同学。”我耐着性子说 
  “他不在这里工作了。”她平淡地说 
  “他调走了?” 
  “他被开除了!”对方已经不耐烦了 
  “……为什么?!”我大吃一惊 
  “不清楚!”那女人态度十分不好。我只好挂上电话。 
  到了傍晚,我往『北欧』打电话,可没人接,直到半夜一点钟,仍然是同样的结果。第二天,我让刘征去电话局查蓝宇手机和『北欧』 
  电话的通话情况,这两部电话的费用仍由公司承担。他回来告诉我,这半年多,两部电话都没有使用过。一种不祥的预感犹然而生。 
  “要不我到他单位问问去,到底怎么回事。”刘征帮我出主意。 
  “一起去!”我害怕听到什么恶耗。 
  …… 
  刘征拿着介绍信,谎称是因为准备聘用蓝宇而来此调查的。一个保卫科的家伙和一个人事处的干部接待了我们。  
  ……。 
  “是这样的,大概五个月以前,公司收到好几份传真,揭发蓝宇的一些流氓行为。”人事干部说。 
  “……”我和刘征都目瞪口呆 
  “那小子刚来时可象个人呢,是『华大』的大学生儿,长得也仪表堂堂的,可谁想到是个男妓!”保卫科的家伙眉飞色舞的补充着。 
  “可以看看那份传真吗?”还是刘征反映敏捷。 
  “我这儿有一份。”保卫科的家伙特别积极。 
  大概由于时间太长的缘故,传真已十分模糊,那是计算机打出来的,上面说蓝宇在外面勾引男人,并以此赚钱。说他出入各大饭店,兜揽生意,为男人提供性服务…… 
  我看着传真,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惊恐,只觉得嗓子里有什么东西,直想呕吐。 
  “这些情况也不一定属实。因为他本人不承认,仅凭一张传真也不好下结论。”穿著绿军裤的人事干部说道。 
  “可你看他穿的、用的,一个新毕业的学生哪来的那么多钱,听说他戴的那块表就很值钱呢!”那个保卫反驳着。 
   我痛苦地想起那是我从美国给蓝宇买的『劳力士』。 
  “所以就将他开除了?”刘征问人事干部 
  “没开除,让他办的辞职,他自己也愿意。嗨!一个学生,才二十出头,能坏到哪去?他工作还是挺不错的,认真,负责。和大家关系也不错。你要说他勾引男人……可在单位里也没看他勾引谁。”那个四十多岁的老兵身上有股正气。 
  “你们要是想聘用他,可以试试,还是名牌学校的学生呢。不过要小心爱滋病!”人事干部又说。 
  “他有爱滋病?!”我和刘征同时惊呼 
  “他们这种人都有爱滋病,你们不知道?我们医务室的大夫说的”老兵严肃地说。 
  我想笑又想哭!我的胃拼命搅动,直想吐出来。 
  从『城建九』出来,刘征问我: 
  “这是谁这么王八蛋,干这种缺得事儿?也太黑了!” 
  “你说他会去哪?”我问。 
  “应该再找其它工作吧!肯定离不开建筑口儿” 
  …… 
  他根本没住在『北欧』,他住哪呢?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们说好的有急事来找我。从时间上看,他接到传真的日子,是我正办喜事的时候,或许他来找过我,而我不知道?他能挺得过去吗?他不会做傻事吧?我脑子里反复想着这些问题。我的胃好象有些绞痛。 
  我想尽一切办法打听蓝宇的情况,并调查那份传真的出处,然而毫无结果,我第一次觉得北京是那么大。圈子里没有人知道他,北京的建筑行业里也找不到他,我不知道他家里的电话,但有地址,我请刘征帮忙去了西北,他父亲说他已经有将近一年没和家联系了,他彻底地消失了…… 
  我很难去形容那时候的心情,虽然没有与他分手时那么痛苦,但很压抑,我被恐惧、和罪恶感包围着,我害怕他出事,害怕承受良心的谴责。我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可那阵子,我变得郁郁寡欢。 

第二十章 

  林静平的确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她通过我认识了不少人物,她现在和“陈”的关系比我都近,我也从中受益非浅。在我的公司里,她主管人事,客观上很大程度地限制了我的自由,我觉得烦感。她高雅、入时的穿著,大方、得体的气度也已经不再吸引我,因为我看到那里面有太多做作的痕迹,而在性生活上,那对我几乎意味着灾难。    
  一天,我和林静平在闲聊,她告诉我卫国已经在『北郊』买了一处别墅: 
  “其实咱们也该买一处房子”她说。 
  “住这儿不是挺好的吗?” 
  “这种公寓房真的好土,在国外只有穷人才住呢!” 
  “我不喜欢『北郊』,离市区太远了,听说还总是断水断电的。”我无精打彩地应付着她。 
  “可你在那里有一桩房,是不是?”静平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那不是我的!朋友的房子我借用来着。”我知道她是指给蓝宇那桩别墅,这女人真是利害。 
  她再没说下去。我看了一眼她的眼睛,一片浑浊,深不可测。 
  酷热的夏季过去了,走在马路上,凉爽的秋风抚面而来。这是我最喜欢的季节,也是北京最美的时节。  
  我开始怀疑我和静平的婚姻能维持多久。她对我仍然很好,体贴、关心、照顾我的生活,甚至我每天穿的衣服她都要过问。她有权利过问我的一切,使用我的钱财,因为她是我的妻子,她得到道义上的认可和法律上的保障。可我开始讨厌她,就象我从前搞的其它女人那样,我开始腻了。我感觉我们貌合神离、同床异梦。 
  但无论怎么说,我不会提出离婚的,一是静平对我的感情始终如一,再有她对我母亲特别好,这是让我很欣慰的事。我妈不愿意和我们在一齐住,她更愿意一个人生活,她说那样自在。周末,静平经常拉着我回老妈那里,我在老妈家不是吃饭,就是睡觉,林和我妈在一齐开心地聊天,她们看起来情同母女,每当这时候,我会感受到一种天伦之乐,我和林结婚是对的。 

  那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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