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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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 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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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点点头,轻声道:“等下买完东西到车上我再告诉你。”

两人下了楼,刚好管事的将清单上的物品都准备齐全,总共装了一口大箱子,东西还真不少。

“大公子,您瞧,这都备好了,小的让人给您搬上车去?”

“去吧。”

那名姓周的管事见到薛睿他们下来,只字未提结账的事,热心地送他们出门,余舒留意到这一点,不会傻乎乎地去提醒,不然还要她在外人面前和薛睿争抢着付账?未免太败兴了。

***

在车上,离开辛家大易馆后,余舒才向薛睿打听:

“刚才那位辛老先生到底是谁,我听你称呼他院士,难道他不是当今左判吗?”

薛睿摇摇头,言语颇为敬重:“刚才那一位,论辈分,可比辛左判还要年长。二十年前,太史书苑可是他一手执掌的,后来告老,圣上亲封‘史禄大院士’,现在司天监的官员,有一半见到他,都要低头敬称一声老师。”

余舒猜到辛老先生来头不小,原来竟是太史书苑二十年前的老校长,这辈分,可真够高的。

从这样的老古董嘴里说出的话,字字真言,十之**她当初得的那把古剑,大有来头。

接着,薛睿就问起那把古剑的事,面有疑惑:“对了,那把剑是道子的吗?”

余舒想了想,觉得不妨告诉他:

“你还记得去年我们在义阳城吗,那时候我在你的铺子里当伙计,之后和景尘结识那一回,在城外遇到一伙妖道,差点给人当贡品祭了,哦,还有你那个堂弟薛文哲,就是因为他。。。。。。剑就是那个时候我顺回来的。”

薛睿当时和余舒的关系还没有现在这样亲近,加之余舒有所隐瞒,所以并不知晓她当时的一些经历,现在听起来,又是一个历险,不禁暗感她命运波折。

“这么说,那把古剑是你得来的,那为何又到了道子手中?”

“那是后来才赠给他,”余舒眼神闪了闪,回忆道:“我认识景尘的时候,他就带着两把剑的,后来他失忆,再次途中遇到,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我们一起逃生,经历了险难,直到京城,他才想起一套剑法,我于是将那把古剑送他。。。”

余舒没说出口的是,作为交换,景尘也将师门的宝物黄霜石交给她,可惜了后来经历许多事,黄霜石又一次易了主人,到底不是她的。

薛睿心肠敏锐,看到余舒语色怅然,便有所联想,以为她还没能够放下对景尘的执念,不禁有些失落,如今又来后悔,假如当初没有与她见面不识,而是想方设法护送她一同进京,是否她便不会有机会和景尘有了那一段生死之交。

身为男儿,他自信不比景尘差在哪里,然而他对余舒挖空心思,却不能使她心动,归根结底,就只差了那一点吧。

“你对辛老先生隐瞒古剑去向,是怕给他招惹上麻烦?”薛睿说出余舒的顾忌。

“嗯,你看那老人家的反映,就知道事有蹊跷,景尘拿着那把剑,说不准是福是祸呢。”余舒只顾着担心她送给了景尘一个烫手山芋,并没注意到薛睿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自嘲。

“那你准备怎么办?剑在道子手中,公主府人多口杂,万一让有心人惦记上,只怕瞒都瞒不住。”薛睿提醒余舒,不要以为今天唬弄住了辛老先生,就不会有人发现那把剑在景尘手里。

余舒摸着下巴,“啧”了一声,很快有了主意,和薛睿商量:

“这倒是不怕,景尘甚是爱惜那把剑,专门配了刀鞘,除了我和他,估计没人仔细看过那把剑上细节。我现在就去找景尘,让他将剑收藏起来,这城里的古董铺子多的是卖假货的,找一把外观相似的锈剑,让他拿来替换,不会有人发现掉包,日后真叫有心人惦记上,拿那假的出来充数就是了。”

薛睿帮她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没多大漏洞,就道:“这样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公主府。”

***

且说余舒和薛睿来到公主府,进门通报,被请到茶室等候。

一盏茶许,景尘才露面。

“你们怎么来了?”

薛睿朝景尘点了点头,坐着喝茶,并不说话。

余舒酝酿了一番,才将下午在珍宝阁的事对景尘讲了,末了,是道:

“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把剑你往后不要用了,秘密收起来,别让人其他人知晓。就照我刚才说的,备一把假的应付。”

景尘并不是一个喜欢追根刨底的人,对余舒又十分信任,当即便答应了,仅是心中有些遗憾,因为那把古剑,他用着十分顺手。

见他应承,余舒放下心,谈完正事,她便无心多留。

之前她还想着和景尘通通气,以防刘翼在双阳会结束后找她晦气。但是薛睿也在,她就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说了,总不能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说她那天在琼宇楼被人给欺负了吧。

“天色不早,你们不如留下吃晚饭?”景尘问道,目光看的却是余舒。

余舒刚要婉拒,薛睿已先开了口:“这就不必了,我和阿舒还有别处要去,不多叨扰。”

说罢,便看向余舒,见她没有犹豫便起身要跟着他走,没有留下的意思,心中舒坦了一点。

景尘也不挽留,送他们出了门,就在公主府门外,看着他们坐马车离开,消失在街口,才安心地转身回府,到后院去陪伴伤势未愈的水筠。

第三百七十三章算魁!

三月十三,算学放榜这一日,余舒大早上就做了男装打扮,头发梳的精精神神,出门时就听到枝头喜鹊叽喳,坐在车里掷了一卦,乃是上吉,佳兆已露。

别馆中刘昙看到余舒,头一句便是问:“余姑娘有什么好事?”

余舒呵呵一笑,低头拱手道:“让殿下取笑了,我这是高兴过了今天就能进太史书苑呢。”

这只是一方面,过了今天,她还能讨个大算师当当,加上一个秀元头衔,不及两榜大易师的地位,但比一介单薄易客要强多了。

一行人乘坐轿子来到双阳会,在琼宇楼下刚巧遇上了宁王的随驾。

“七哥。”刘昙带人迎上去,在场没有比宁王位份更高的,见之都要行礼弯腰。

“拜见宁王殿下。”

“都免礼。十一弟,昨晚席上你喝多了,今早上没头疼吧?”刘灏在外面总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走上前搭住刘昙的肩膀,同他亲亲热热地上楼。

余舒落在后头,走到二楼转角时,听到有人唤她。

“莲房姑娘。”

余舒转头看着站在几层阶梯下的纪星璇,眼神跳动,余舒朝旁边挪了两步,扶住楼栏,让开道路叫后面的侍卫们先行通过,等这楼梯上只剩下她们两个,才整整衣袖,站正了身子,举起手臂高过耳侧,朝纪星璇施礼:

“见过纪大先生。”

纪星璇轻轻眯起眼睛,提着裙角走上楼梯,站到余舒面前,盯着她低头作揖的样子,凑近了她耳畔,低声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决定不将六爻剩下的篇章交给我?”

余舒举着手不说话,暗道纪星璇真是沉得住气,过了这么些天才再次来威胁她。

“好。等今日最后一科放榜,我便将你与十一皇子的私情如实禀报宁王,你自求多福吧。”

纪星璇冷笑一声,白净的手指轻贴着余舒的衣领擦过。不再看她脸色如何,径自转身上了楼。

余舒慢慢放下高举的手臂,露出深沉的目光,望着纪星璇离开的背影,指甲弹了弹衣领,一个人在楼道上站了一会儿,才慢悠悠上了楼。

不是她不担心。而是担心无用,过去那么多祸事她都一力扛过来了,不差这一件半件的,怕事她就不是余舒。

***

刘灏看着款款落座的纪星璇,问道:“怎么这么慢才上来。”

“刚在楼梯上和九皇子的坤席余姑娘说了几句话。”

刘灏扬眉,“哦?说了什么。”

纪星璇摇摇头,“等今日双阳会散,我再与殿下细说。”

刘灏感兴趣地摸了摸下巴。看向刘昙的方向,正见余舒一袭青衫长袍走过来,眉目俊秀。举止大方,却要比女装的她更留人印象。

就是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姑娘,能护送道子进京,能与薛睿那人称兄道妹,更是让纪家毁于一旦的始作俑者。

让他想不留意都难。

余舒不知刘灏正盯着她,同刘昙请示了一下,便得允许和辛六坐在一处,聊起太史书苑的事情,河畔擂台上,今日是文斗。大衍就剩下最后一科算学,今日就要落幕,易客们也没什么好斗的了。

剩下的就是科考的文人,但是两榜之中,金銮殿试选出的都是天子门生,皇子们不能逾矩。而前一榜的进士,分量还比不上大衍一科。

所以皇子们要在双阳会上分出个高下,这算学,就是最后一争了。

***

一个上午就这么打磨过去,余舒对于今天的榜单还是有所期待的,一来不想纪星璇再助宁王夺三甲,二来是想知道她到底能考个什么名次,保守估计是前十,真能冲进三甲,那就是大喜了。

午时前科,江上擂鼓,负责监督今日揭榜的两名御史与以往一样站到擂台上,将昨日密封的几位皇子所选名单公布。

刘昙侧耳听着,果然在刘灏的名单,三人中就有韩闻广老先生的两名亲传弟子,与贺兰愁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知肚明。

八皇子刘鸩不像刘昙这么忍得住,隔着几张桌子向刘灏抱怨:“我就说怎么请不动韩老先生的弟子,原是让七哥捷足先登了。”

刘灏爽朗一笑,扭头看了一眼纪星璇,见她轻轻点头,证明把握,不禁心中惬意,仿佛胜券在握。

再转目望了望刘昙平静如水的样子,刘灏目光闪烁,突然朗声相对:

“九弟,今年大衍试就剩下最后一科,七哥就与你在此分出个高下,如何?”

刘昙始料未及,微微皱起眉毛,双阳会到这里,他已经如愿以偿,再下去,不论胜负,他都无所谓了,可是他七哥刘灏不一样,赢了,风头却早就被他分了,输了,就等于不敌幼弟,那是要颜面扫地的。

刘灏却在此时公然提出与他分胜负,越过了其他兄弟,没有刘鸩和刘赡垫脚,刘昙赢则可喜可贺,输则是不自量力,前面的辛苦都白费了。

刘昙飞快地衡量利弊,决定拿话敷衍过去,在这节骨眼上不能和刘灏硬碰硬,然而刘灏接下来一句话,就把他还没出口的声音堵了回去——

“都说九弟在山中养病数载,性情稳固了,怎么行事却还似儿时那般畏畏缩缩!”

三楼上突然一片安静,刘昙脸色一变,盯着笑眯眯说出这话来的刘灏,让他慢慢勾起了嘴角,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他一拱手:

“七哥又说笑了,既然如此,我就不推让了,你我兄弟两个,便在这一场分个输赢。”

满朝之上,少有人不知天子喜怒,最是欣赏那些智勇双全者,相反就最厌恶那些行事畏缩之人,若要刘昙落下这个话柄,便是赢了双阳会,也要吃个暗亏。

刘灏这样争胜的手段并不光彩,可是他作为兄长,刘昙始终弱上一头。不能挑明了指责,只能忍辱答应。

刘灏目的得逞,面露愉色:“哈哈,这才痛快。不论胜负,今日双阳会散后,我们兄弟都要去喝上一杯!”

他们二人做了约定,刘鸩和刘赡瞬间成了衬托,刘鸩心中不满,暗骂了几句,却没有将不快表现在脸上。

余舒眼见着刘灏抛线。刘昙不得不上钩,又一次感叹于这双阳会上的明争暗斗。

以她的立场,自然是十分希望看到宁王栽跟头,所以对今日的榜单,又多一种期待。

时间飞快过去,琼宇楼上的众人也因为刘灏和刘昙的赌约,一个个精神十足,一听说江岸上有快马驰来。便纷纷离席站到栏杆旁等着,俨然是迫不及待知道结果。

余舒和辛六也靠着栏杆,望着楼下情形——

抄榜的下马跃上擂台。将沿途密封的榜文呈递给御史大夫,两名御史检查过后,相互推让,由年长的那一名出面公布:

“兆庆十四年大衍试三月春榜第六科算术,登榜者共计六十四人——第六十四名。。。”

六十四人,百人榜中,算是一个不多不少的人数。

辛六凑近了余舒和她咬耳朵:“我前些天听祖父说,今年这算学一科相当的难考,题目出的歪极了,按照历年规制。答对六成题目的才有机会上榜,非要能算无遗漏的才有荣登三甲的资格,说不定这一榜的魁首也是个空缺呢。”

余舒一手托臂,手指点着下巴,听着御史宣读名次,心说她倒是将所有题目都答上了。就不知有几个比她更厉害的。

御史念到第四十九名时,刘鸩惊喜地站起来,确认是中了一名,得意洋洋地朝四周拱手。

接着念到第三十九名时,刘昙名单上的第一个人出现了,对此,刘灏一点都不着急,反而笑吟吟地恭贺刘昙。

这个时候刘昙还能沉得住气,可是好运今天似乎并不在他这里,名单上剩下的两个人选,并没能多进几名,分别在第三十一名,第二十二名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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